☆、第 40 章
生活在繼續,阿鯨的離去對小鎮居民來說,只是個叫它們聽說後會感嘆唏噓一番的小插曲。
之後過去好多天,余冬冬才想起問陲風,「阿黃,那天你為什麼忽然過去?」
對於自家助理那天的行為,余冬冬心裡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就感覺助理和阿鯨好像是認識多年的朋友一樣,存在一種無言的默契。
但是,自家助理不是才來小鎮沒多久嗎?
陲風沉默著一時沒回答。
不知道為什麼,陲風目前不想讓余冬冬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當初選余冬冬留下任職,是因為他作為木靈根修士身上有一股親和的氣息。當時在場的應聘者裡,比余冬冬修為更高的木靈根修士不是沒有,但只有余冬冬身上是那種非偽裝而成的謙遜氣質,陲風看他相對順眼些。
被余冬冬叫住的那天,陲風剛剛因為閉關失敗而略感茫然地坐在那裡思考原因。他那時只是想考察一下自己親自留下來的管理員為人具體如何。然後在見到余冬冬認真處理大水獺一事後,才忽然起了要去余冬冬身邊做助理的念頭。
但究其原因,是閉關失敗的陲風知道自己的修煉出了問題,他不得不暫時停下修煉的腳步,從別的地方尋找解開這種他看不見的桎梏。在看到余冬冬處置大水獺時,作為千年大妖獸的陲風,心裡忽然就升起了一種感覺,這解開的契機就在余冬冬身上。
成為余冬冬的助理後,陲風與余冬冬一日三餐都在一起,幾乎是日日同進同出。就算是與曾幫助過他的景臨等人,陲風也從未與他們像余冬冬這般親近的相處過。從前陲風覺得這種人際關係相處起來很麻煩,因為幾度差點喪生修士手中,陲風心中嚮往強大的信念非常強。他不願也不想把過多的時間花在這些相對無用的事情上,他總是忙著修煉、修煉,千年時間都是這樣過來的。可在被迫停下修煉腳步後,他忽然覺得這種讓他覺得麻煩的相處模式,在如今變成了新奇的體驗。
現在,陲風的修為依舊止步不前,解開的契機還沒到來,陲風還不想改變這種相處模式。所以他繼續選擇隱瞞身份,不對余冬冬說實話。
陲風說:「或許是因為那一刻,我對生命有所感悟。」
這也不算騙余冬冬。一千多年過去,很多陲風眼熟的妖獸都在慢慢逝去,從前他對此是無動於衷的。但余冬冬那番「修煉是為長生,長生就只是為了長生?」的話讓陲風有了一些思考,然後阿鯨離去,在那番思考的基礎上,讓陲風有了一些新的感悟。
那日送別阿鯨,不止余冬冬,在場的妖獸對生命多少都有新的感悟。余冬冬雖然心裡還有些說不清楚的疑惑,但是他選擇相信了陲風的話。
日曆翻到了七月。
小五在小鎮適應良好,他有一個專門的辦公室。余冬冬過去看他的時候,正見辦公室外的花壇邊,飛不起來的阿文艱難地撲騰著翅膀摘下一朵鮮花,用嘴叼著一蹦一滑地撲進屋裡,然後跳上桌子停在小五的手邊,將花放下,語氣帶著殷勤地說:「老公,這是今天送你的花。」
小五笑了一下,將花插進旁邊的花瓶裡,說:「謝謝阿文。」
阿文高興地拍著翅膀,「不客氣,你喜歡就好。」
余冬冬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笑了一下。
陲風轉頭看他,「笑什麼?」
余冬冬說:「阿文在追求小五,以花傳情呢。」
陲風不解,「你怎麼看出來的?」
「就這麼看出來的啊。」余冬冬說完,拍拍自家助理的肩膀,安慰道:「感情是門很深奧的學問,很多時候只能意會。其實我也不太懂,你作為傀儡人,想要參透更是難上加難。」
余冬冬敲門進去了,陲風跟在他身後蹙著眉頭茫然地想了一會兒,進去後他盯著那朵花,伸手想拿起來看看。阿文一下子叨過來,護著那花,「這是我給小五摘的,你不能碰。」
陲風嫌棄地翻了下白眼,一朵破花兒而已,不知道能傳個什麼情。
這邊,余冬冬翻看著小五整理好的投訴和懲罰建議。小五說:「目前只整理好了一部分,準備整理得差不多後再發給你的。」
「沒事,你慢慢來,我不急。」余冬冬說。
陲風湊過來看了一眼,說:「這些投訴處理完,懲罰執行下去,你會得罪很多妖獸。」
余冬冬道:「沒事的,是鎮長給我發工資,是否得罪它們,其實於我沒什麼妨礙。」
「不怕它們報復?」
對此余冬冬就更無所謂了,「只要我於它們無所求,它們想報復我也報復不了。」
小鎮一些工作難展開,管理員們對投訴置之不理,歸根究底還是他們心中有所求。小鎮很多妖獸自身產出的皮毛指甲一類,是很難尋的煉器煉丹的材料,作為修士的管理員,總希望能走捷徑拿到這些材料。就是一些普通人做管理員時,也希望能得到妖獸的饋贈,獲取一些延壽啊百病不侵啊之類的好處。正因為心中有所求,所以就有了顧忌。
余冬冬說:「我覺得他們啊是本末倒置了。管理員這個職位是鎮長讓他們坐上去的,與其放著本職工作不做去討好那些妖獸,不如按規矩一切秉公辦理,讓鎮長高興才是最實在的。」
陲風意味深長地說:「可是,聽說鎮長脾氣不好,不喜歡人類,很難討好,你確定你能讓他高興?」
「事在人為嘛。」余冬冬說,「我查了下,鎮上的相關規則都是在鎮長的授意下擬出來的。既設立了投訴管道,自然有它的作用。我按章辦事,不存私心,總不會出什麼大錯,在鎮長看來,總有一兩分可取之處的吧。」
余冬冬翻著翻著,忽然翻出了一條關於自己的投訴,一看,是當初那群說要投訴他的大水獺,投訴他徇私報復,刻意欺壓。
陲風看到這一條,見余冬冬神情並不在意,就說:「你不擔心?聽說上一任管理員,就是被妖獸投訴到鎮長那裡去,鎮長立即就開除了對方。鎮長是妖獸,你不擔心鎮長他有失公允,無條件站在妖獸那邊?」
雖然這確實是余冬冬曾經擔心過的,不過他還是看了陲風一眼,覺得自己該有的態度還是要有滴,「你別這麼懷疑鎮長,我相信鎮長不是這樣的妖獸。小鎮特殊,若鎮長不是一隻心懷公正的妖獸,景宗主也不會相信他的品性,更不會放心地將小鎮交給他管理。」
陲風修為多高啊,若他別有居心,振臂一呼,小鎮裡的妖獸估計就統統歸順了,到時候他帶著這些妖獸與人類搞對立,景臨豈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人類不會幹這麼傻的事的。
陲風的嘴角向上揚了揚,淡聲說:「你對鎮長還挺信任。」
「那是自然。」余冬冬說得理所當然,「沒有那份好心性,鎮長也不會是千年以來唯一的一隻化形妖獸。」
陲風的嘴角就再次向上揚了揚,心說怪道人類都喜歡聽好聽話,這聽起來確實渾身舒暢,整只獸都要飄起來了……
余冬冬跟小五說:「與我相關的投訴都記錄好,等鎮長出關了,遞上去他親自處理。」
「明白。」小五說。
之後余冬冬與小五就他提出來的一些懲罰建議,討論修改了一番,才從小五的辦公室離開。
沒過兩天,針對一些妖獸的懲罰就開始執行了下去,要麼罰資源,要麼禁碎片資格,也有贖罪方式,多是小鎮靈田或者礦場裡的一些苦力活。這可惹得那些妖獸怨聲載道,一些本身劣跡斑斑的妖獸也是獸心惶惶,總覺得自己也逃不過去這次的懲罰。一時間,小鎮裡誇余冬冬的妖獸多,罵他的也多。
扁石蜥阿彩也在罵余冬冬的行列當中,它倒不是因為被罰,它就是純粹看不慣余冬冬,跟著湊熱鬧的。余冬冬被罵得越慘,它就越幸災樂禍。
不過樂極生悲,阿彩沒得意幾天,它家就出事了。
小鎮的碎片,是單獨開闢出來的空間,裡面都是非常原始的生存環境,雖是人為製造,但是危險也是很多的。碎片唯一方便了小鎮妖獸的地方,大概就是碎片是分難度等級的,妖獸可以根據自身實力選擇合適的碎片進去歷練。當然也有膽子大的,會去難度略高於自己的碎片,這是一個挑戰,進去一次如果活著出來,修為往往會大漲一次。因為難度只是略高,去挑戰的妖獸只要準備充足,一般都能平安出來。
不過,總有例外的時候。
阿彩的重孫子叫小擺,是隻即將成年的妖獸。一些妖獸成年後就會迎來發情期,所以往往會在成年之前,將求偶的資源準備好。小擺之前都是去和自己實力相當的碎片,但為了能找到自己喜歡的對象,小擺這次瞞著阿彩選了比自己實力稍高的,然後就運氣很背,遇到一隻比自己兇悍很多的魔化妖獸。小擺竭盡全力逃出碎片,尾巴卻已經被咬斷了。
斷了也就罷了,至少能保住命,可壞就壞在那隻魔化獸的齒間裡摻雜著一種劇毒,這劇毒不停地破壞斷裂的創口,讓小擺血流不止。余冬冬知道的時候,小擺已經受傷超過五天,這五天裡一直靠著丹藥和靈草保住最後一口氣,眼看傷口再癒合不了,小擺就回天無力了。
阿彩不喜歡余冬冬,它不會來找余冬冬,是石頭,它從外面回來後聽說了,跑來告訴了余冬冬。
余冬冬見到阿彩的時候,這隻脾氣很壞的扁石蜥正坐在那塊它平日裡用電蚊拍拍蚋幼體的石上發呆,見到余冬冬,也不再對他發出冷哼。
余冬冬本來是有點生氣的,他氣阿彩為了和他這個人類置氣,竟然能將孫輩的生死置之不理。
余冬冬走過去,阿彩忽然就說話了,語氣還是那樣冷冰冰地:「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對你這種以己度人的妖獸,我實在不想搭理。」余冬冬道,「但是聽石頭說,小擺比你可愛多了,它都還沒成年,我不忍見它因為它爺爺的一時之氣而喪命,所以我過來,是來讓你簽欠條的。」
說著,余冬冬將來之前準備好的欠條遞到阿彩面前,指尖在簽名處那一欄點了點,「簽下你的名字,我立即想辦法救小擺。」
阿彩怔忪地看著那張欠條,上面寫著余冬冬會以小鎮的名義,為阿彩購一枝七傷草,所需費用暫由小鎮支付,阿彩及其家人需要在指定的時間內將費用還清,若逾期,則會承擔一定的處罰,以勞力繼續償還。
阿彩說:「我、我沒有求你……」
余冬冬見它此時還在執著那些有的沒的,氣不打一處來,「是我一廂情願要救小擺的命,是我求你,求你快簽了吧。七傷草今晚就要拍賣了,去晚了拍不到,小擺就真的沒救了。」
阿彩這才如夢初醒一般,迅速以靈力在簽名處那一欄刻下簽名印記,它看著余冬冬,想說一聲謝謝,卻怎麼都開不了口。余冬冬也懶得再看這條討人厭的扁石蜥,收好欠條就走。
出了岩石地帶,余冬冬給自家助理打去電話,問道:「會場帖子拿到了嗎?」
「拿到了。」陲風在那邊說,「你過來,我們就可以出發。」
「好,我馬上來。」余冬冬掛掉電話,搖頭嘆氣,加快車速往小鎮的接待區跑。
說來小擺這次的運氣真的壞到家了,傷它的魔化獸並不是尋常的魔化獸,它是兩種魔化獸的結合體,在生長過程中有幾率會異變出那種讓人和妖獸十分頭痛的毒素。這種毒素是很好的煉器材料,但傷在人和妖獸的身上,卻很難去除,只有七傷草才能徹底解毒。
七傷草,因為治癒七種棘手毒素而得名。但是它生長條件也很苛刻,生在劇毒之地,周圍都是劇毒之物很難採摘,後來倒是可以人為培養了,但是成熟週期很長。又因為它還是一種珍奇丹藥的主藥,所以七傷草這種靈草,對外一直都是有價無市。一般只有青雀城最大的盛世拍賣行,每十天會固定拍賣一株,只要靈石充足,拍下一株七傷草不是難事。
小鎮自然不怕缺靈石,會場帖子憑小鎮與佳林最大的幾個宗門的關係,臨時想要一張也不難。所以說小擺運氣不好,但它運氣又還不錯,至少只要小鎮願意出面,它的性命就算是保住了。
就是過後還債可能會有點辛苦。
青雀城和小鎮的入口都在佳林之內,只是分落在城市兩端。余冬冬和陲風到盛世拍賣行的時候,門口已經有大批修士開始入場。
余冬冬拿著入場帖過去的時候,那接待人員好奇地多看了他兩眼,見余冬冬是個低階修士,神情頓時有點不以為然。
這個職位就是這樣,鎮長選人很隨性,看哪個順眼就是哪個,要不是職位限定需要是人類,管理員是一隻鼻涕蟲都有可能。余冬冬自身修為不怎樣,所以外人心裡對他多為不屑,但又因為他是小鎮管理員,不得不對他慎重待之。
那接待既然能做接待,眼神自然掩飾得很好,余冬冬沒察覺出來。倒是陲風,冷冷瞥了那接待一眼:他堂堂小鎮鎮長聘用的管理員,也是你一個小小接待能隨便瞧不起的?瞧不起余冬冬,就是瞧不起他鎮長選人的眼光!
那接待被陲風的眼神刮得渾身冷颼颼,見是個修為比自己高的高級傀儡人盯著自己,心下一哆嗦,瞬間收起不屑的小心思,笑容重新變得真誠。
余冬冬今夜自然又得了一個好位置,視野頗佳的一個包廂。包廂裡除了提供茶水點心,還有一個冊子,裡面羅列著今夜的拍品,余冬冬在最後幾頁看到了七傷草,上面標注的起拍價,余冬冬得攢幾年才能攢出來那個數。
余冬冬唏噓著,雖然修士們來錢快,但修煉起來也真是十分燒錢啊,嘩啦啦一下,上千上萬的靈石就沒了,花起來比流水還快。
輪到七傷草拍賣還早,余冬冬翻著冊子打發時間,也沒人來與他攀談,大家都明白,小鎮的管理員一向做不長久,說不定今天你剛試圖通過他與陲風攀談關係,說不定明天他就被開除了,他們懶得浪費感情,因此余冬冬倒是落得了個清淨。
包廂裡的果子茶水都是上等的,屬於平日裡余冬冬在小鎮都捨不得買的那一類,他吃著好吃、喝著好喝的,都會分自家助理一份,讓他好好嘗嘗。
余冬冬還嘆道,「要不是帶出去太丟份,我都想帶回去給雪糕它們嘗嘗。」
陲風正在吃一個小蛋糕,聞言抽了抽嘴角,見余冬冬看著剩下那些糕點實在可惜的表情,只好說:「那就帶回去。」
反正也不會有人搜身,人家最多覺得這個包廂裡的客人貪吃了些。
見自家助理鼓勵自己,余冬冬就一臉開心地把剩下的糕點放進了自己的儲物袋裡,覺得家裡的四隻小的有口福了。
陲風則一臉沉思。
之後余冬冬就和陲風一邊消食,一邊看外面那些客人競拍,聽著一道高過一道的報價聲,余冬冬這個窮人神情已經麻木了。直到七傷草開拍,余冬冬才打起精神。
安靜了一晚上的包廂終於傳出了點動靜,有些人的神情頓時變得不好。有些人習慣性地會將小鎮每任管理員的身份打聽清楚,余冬冬的資料早就出現在很多人的桌案上,余冬冬什麼財力,他們自然清楚。他們可不會認為一個窮小子,會有拍七傷草的能力,那麼只能說他並非以個人而是以小鎮的名義參與競拍的。
開拍不久後,就有人來敲門,話裡話外地希望余冬冬放棄對七傷草的競拍。
小擺還等著這草回去救命,余冬冬自然不會放棄,那些人氣衝衝地離開,余冬冬也沒怎麼往心裡去,只對自家助理說今晚把這群修士得罪大發了,日後只希望鎮長看在他犧牲的份上不要那麼快把他開除。
陲風冷哼,也不知道是在哼余冬冬還是那群人,「放心吧,看在你這次出面的份上,鎮長也不會那麼快卸磨殺驢的。」
余冬冬算是被安慰了一回,中間還不忘繼續喊價。小鎮財力雄厚,無人敢爭鋒,這株七傷草最後被余冬冬以還不錯的價格拍到了手,付了一大筆靈石後,接下來的競拍余冬冬就沒看了,拿著靈草就準備走人。
只是他們剛出去,就被一夥人攔住了。
這裡是佳林,不可動武的地方,所以余冬冬也不怕這些人打劫,只是看著他們:「幾位有事?」
其中有幾個是剛才去包廂找過他的,還有幾個是沒見過的。他們是好幾家的人,目的都只有一個,就是希望余冬冬把七傷草賣給他們。他們願意多給靈石,暗示余冬冬只要把草給他們,那多出來的一部分靈石就可以歸他所有。
這些人喊了一會兒價就沒喊了,為的就是避免把價格抬上去,好方便私底下和余冬冬換。
他們對自己還蠻自信的,認為余冬冬這個窮小子,面對一大筆靈石的收買,不會不動心,個個神情都挺高傲不屑的,明明是他們來求人,看起來倒像是等著被人求的。
余冬冬還急著趕回去,早點回去小擺就少受點苦。他直接言明這株七傷草他要帶回去救小鎮居民,不能賣給他們。
有人輕蔑道:「不過是一隻妖獸,它的死活與你有什麼相干。我們都是人類,理應相幫,這樣吧,我再多給你兩百中品靈石,你把這七傷草給我。」
余冬冬看了那人一眼,說:「在我眼裡,人和妖獸並沒有分別,我該為我管理之下的居民負責,諸位別為難我了。」
說著,余冬冬調轉腳步就要走。
那人攔住余冬冬,冷聲道:「一隻畜生,怎能與人族相提並論。這七傷草,你賣是不賣?」
余冬冬說:「不賣。」
那人冷笑道:「好,很好!你最好祈禱自己能在小鎮永遠做下去,否則你被開除那天,除非你去歪果,不然華國這裡,絕無你立錐之地!」
這是絕對的威脅,余冬冬卻半點妥協的意思都沒有,他道:「等我被開除後你再逞威風也不遲。」
余冬冬不再看對方難看的臉色,抬腳就走。
陲風走之前,仔細看了那人一眼,忽然不懷好意地笑了笑,笑得那人背後忽然涼颼颼的。
陲風轉身跟上余冬冬,就見余冬冬的背影還是透著點慌亂,再怎麼故作鎮靜,也還只是個二十歲的小青年。
陲風牙疼地嘶了一聲,他家的這個管理員,難道看起來就這麼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