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替身

　　【等等，這具身體……好像有些不對勁？】系統突然有些遲疑地說道。

　　“哪里不對勁？”越修之問。

　　【他應該還不該死……他身上有時空紊亂的痕跡……換句話說，他“陽壽未盡”，但是卻因為時空紊亂的原因，死於了意外。】系統緩緩說道。

　　【這幾年來，這種情況是越來越多了，以前我還不知道原因，但是如今……我想我大概知道答案了。】系統有些恍然。

　　“？你別賣關子啊，答案是什麼？”越修之追問道。

　　【你知道主系統存在了多少年嗎？】系統突然另轉移了一個話題。

　　“你之前跟我說過你至少存在了幾萬年，那麼主系統只會比你多，不會比你少？”越修之有些遲疑地猜測道。

　　【那要看你以什麼為參照了。】系統說，【我的確存在了幾萬年，但是這是因為我穿梭在不同時間的不同時空……如果只是以本源世界為參照物的話，我只存在了十幾年。】

　　【而主系統，則是從本源世界的幾十年前開始，突然存在，統領我們的種族，告訴我們要去做什麼。】

　　【現在想來，應該是因為從十幾年前開始，本源世界越發追求娛樂性，各種故事性的娛樂層出不窮……從中誕生出了極多的本體世界，於是主系統應運而生了。】

　　【在資料庫中，以前這種死于時空紊亂的人是極少的，但是這幾年越發越多。主系統告訴我們是因為許多本體世界沒能維持劇情，於是破壞了本源世界的穩定……本來，這也是我們不斷努力想要阻止的事情……】系統原本無機質的聲音在此刻變成了一種莫名的情緒。

　　現在才發現……我們越努力，這種事情便越會發生。

　　主系統幫助那些本源世界，建立與本源世界的聯繫，竊取本源世界的力量，導致本源世界的時空越來越不穩定。

　　死于時空紊亂的人變多……應該只是個開始。

　　但是接下來的話，系統都不能說了。

　　越修之等了半天，還是沒等到系統說出下文，頓時就懵逼了：“然後呢？你說了這麼多，‘答案’在哪？難道統哥你瞞著我去偷偷做了一次升級，現在說話已經高智商到我聽不懂了嗎？”

　　系統搬出了一個萬能句式：【接下來的事情屬於機密，你的等級還不夠接觸這類機密。】

　　越修之：“……”

　　那你tm之前跟我鋪墊這麼一大堆做什麼？吊足了我胃口然後就晾著我？！

　　Excuse me？？

　　【總之，如果是本來就會死掉，也就是“陽壽已盡”的人，若是遇到殘魂，就應該送到陰間。但是這個人不該死，你要是能救，就儘量救吧。】

　　越修之：“……別以為你是我統哥，你說話說到一半我就會原諒你。”

　　系統：【……】

　　越修之放下一句狠話後，便走到了那具屍體身邊，用神識探入他的眉心。

　　頓時，一種哀傷而絕望的情緒瞬間感染了他。

　　大量的記憶沖刷進了越修之的腦海。

　　越修之走馬觀花地看完了一個人，可以說是悲劇的一生。

　　如果說是普通的悲劇，以越修之的心性倒是起不到影響，但是這些記憶……有點衝擊越修之三觀了。

　　他愣神了好久，覺得一大盆狗血直面蓋到了他的頭上，好像瞬間得了尷尬癌般有些坐立難安。

　　【你怎麼了？】系統見越修之愣神了好久，不禁開口詢問道。

　　“等等……你先讓我靜靜。”越修之說，“我現在的三觀需要重啟。”

　　他剛剛好像發現……這個跟他長得特別像的人，居然是……他的替身？？

　　what happened？

　　如果從頭捋一遍的話，大概是……越修之——或者說越時澤，上大學的時候有個賊要好的哥們兒，一直到現在，畢業了五年，他們也一直保持良好的聯繫。已經從大學的哥們兒變成了一生的好兄弟。

　　越修之一直以為他們是一起蹺課一起聊天打屁一起開黑的革命友誼，誰知道這哥們兒居然一直……暗戀他？？

　　臥槽，這是什麼世道？！

　　不能因為我遇到了個基佬（裴大明躺槍），所以我身邊的人一下子都變成基佬了吧？！

　　這哥們兒叫賀淮，越修之知道他家裏十分有背景，但是他從不在意這些。他們相交這麼多年，賀淮沒有因為自己家境好便覺得高人一等，或者表現得處處不同，總之在越修之面前，這傢伙接地氣得很。

　　越修之家裏雖說不是大富大貴之家，但是小康肯定是沒問題的，所以也沒有什麼需要從別人身上乞憐的……

　　所以他真沒想到原本好好的一兄弟，他的真實面目居然……這麼社會？

　　從這個小倒楣蛋的記憶中看，賀淮好像從大一就暗戀自己了……但好像因為各種原因，就一直沒開口，憋在心裏，最後憋變態了。

　　至於這個小倒楣蛋……說他是小倒楣蛋還真沒錯，不僅倒楣，還很狗血。大概是從小父親就出車禍去世了，他媽在他大四的時候得了重病，他是貧困生，根本付不了那高昂的療養費。

　　但是好巧不巧，他讀的大學，跟越修之是同一所。也就是說，跟賀淮是同一所。

　　小倒楣蛋大四的時候，賀淮畢業兩年了，作為成功校友被校方邀請做了演講，在講臺上，他一眼便看中了那時滿身絕望的小倒楣蛋。

　　總之就是一場很狗血的交易，他幫小倒楣蛋給他媽交療養費，小倒楣蛋給他當替身。

　　至於越修之為什麼知道賀淮是把小倒楣蛋當成他的替身——倒也真不是越修之自戀——而是賀淮一開始就跟小倒楣蛋直說了。

　　小倒楣蛋叫顧斯年，是個美術生。他好像在美術上真的極有天賦，在顧斯年原來的計畫中，他是打算畢業後開補習班，賺夠出國留學的錢……不過他母親的病打亂了他所有的生活步驟。

　　顧斯年畢業後，賀淮不願意他去出國深造，於是顧斯年便沒去。

　　最悲慘的是，顧斯年居然還真的愛上了賀淮……越修之簡直無法理解，這tm不是找虐嘛？

　　但他隨後又想到了裴明，又有些難受了……裴明那個笨蛋喜歡他，也不是找虐嗎？

　　就在幾天前，顧斯年的母親就算得到了最好的治療，也還是沒挺過大限，不幸去世了。

　　唉。

　　越修之歎了聲氣，隨後用神識一點點凝固了他體內的殘魂。

　　殘魂越發凝固，最終強韌到能夠離開身體，隨後一個若隱若現的殘魂便出現在了越修之面前。

　　殘魂有些驚訝地看著面前的人，抬起了自己半透明的雙手，神色有些恍惚。

　　他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越修之阻止了：“先別說話，你的魂魄還不夠穩定。”

　　他廢了一番力氣凝實了顧斯年的魂魄，隨後鬆了一口氣，道：“我想你大概有些問題想問我。”

　　殘魂有些猶豫地點了點頭。

　　“我是越修之……你也可以叫我越時澤。”越修之說。

　　殘魂瞬間睜大了眼睛。

　　“是我……知道的那個越時澤？”他有些遲疑地問道。

　　“對。”越修之聳了聳肩——這種十分現代，而且在古代看起來並不雅觀的動作，越修之已經很少做了。但是由於剛剛三觀實在是受到了不小的衝擊，所以他還是忍不住用這個動作來緩解情緒。

　　他花了一番功夫把大概的事情講了一遍，最後歎了口氣，說道：“總之……很抱歉，我沒想到……”

　　賀淮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居然還這麼畜生！

　　他看見這縷殘魂輕輕搖了搖頭：“這不怪你……也許我還應該感謝你。”

　　若不是賀淮來找他當替身，他母親大概在三年前便死了……

　　“你本不該死，但這具身體已經不行了，你的魂魄也隨時都可能渙散。在找到適合你的身體之前，只能委屈你先沉睡一陣子了。”越修之說。

　　“你是說……我還可以活？”顧斯年一直充斥著死氣的眸子突然湧入了驚喜。

　　“當然。”越修之說。

　　“我能……提一點要求嗎？關於我下一個身份？”他說著，又匆忙改口道，“我只是隨便問問，如果不方便的話也沒事。”

　　“沒事，你儘管說。”越修之說，“我對這件事……真的很抱歉。而且不管怎麼說，都是我借用了你的身份……”

　　顧斯年小心翼翼地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個離這個城市遠一點的地方。最好……是個孤兒，這樣……”這樣我更加心安些。

　　雖然他比任何人都渴望親情……但那畢竟是別人的，再好，他都沒辦法接受，只會覺得自己是個可恥的小偷。

　　越修之沉默了一陣。

　　“這不方便嗎？那不用理也行……”見越修之沉默，顧斯年頓時有些慌亂地說道。

　　這是怎樣一個傻孩子啊。

　　越修之越發覺得賀淮這傢伙畜生了。

　　“沒有，沒有不方便。”越修之笑了笑，伸手揉了揉面前這個年輕人的發頂，“斯年，這個世界比你想像得要大，要更精彩……”

　　顧斯年慢慢閉上了雙眼，最終進入了越修之識海，沉睡在了識海中。

　　睡吧，等你醒來，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師父父：我是真的沒想到跟我一起擼串的兄弟居然這麼社會。

　　賀淮：怪我咯。

　　蠢作者：小天使們最想知道的問題是什麼！

　　小天使：原師尊還活著咩？他啥時候出場？

　　蠢作者：活著活著！就在這個現代副本啦！

　　小天使：大明明會過來嗎？

　　蠢作者：會滴會滴，過不了多久就會過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