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爭執
越修之檢查了一下越母的身體,發現除了心臟問題外,就是身體有些虛弱,其他的問題都不大。於是他便用靈力慢慢調養越母的身體。
其實越母這種程度的疾病在越修之這兒也就是眨個眼就能治好的病,但是越母都有一年的住院記錄了,突然好起來,他是生怕自己不被天道發現嗎?
所以他打算把時間延長到兩三個月。雖說這在他看來已經很慢了,還要讓越母在醫院多待這麼久,但是在其他人看來簡直就是奇跡了。
在越修之回來後的第二天,越母精神氣就都回來了。
但這天並非是個普通的日子,而是越時澤的“忌日”。越家三人在越修之回來之前,心中一直記掛著這件事,但是等越修之回來後,他們便誰都沒有提這件事。
他們不提,越修之差點忘了。後來突然想起來後,他倒沒有真想去給自己過忌日的想法,只是突然由這件事想到,顧斯年的母親在前幾天剛離世,雖然顧斯年已經打點得差不多了,但他還要去做一些收尾工作,然後去看望一下這位女性。
於是越修之又開始忙了起來。
忙到沒時間去管賀淮那檔子事兒。
等到他忙完了後,正打算這天就安心陪陪父母,誰知道賀淮這個混小子居然自己找上門了。
越修之正陪父母聊天——他回來這幾天,越母都把他當個寶,和以往那種放養兒子的態度全然不同,生怕一眨眼越修之就不見了——就聽見病房傳來敲門聲。
越修之還以為越時瑤下班回來了,誰知道一開門卻看見一張有些熟悉又帶著些隔世感的面孔。
他愣了一下,隨後說:“……賀淮?”
他都幾十年不見這小子了,這會兒上下打量他一下,只見他手中還提著一些禮品,一身正裝,配上那他劍眉星眸的面容,看起來倒頗有幾分人模狗樣。
——由於他現在看賀淮這小子有些不爽,所以看他也是哪哪兒都不怎麼順眼。
“你來這兒做什麼?”越修之皺眉問道。
“我還沒問你怎麼在這兒呢?!”自從看到頂著顧斯年的臉的越修之,賀淮的臉色便全然黑了下來。
卻聽見屋內的越母輕聲喊道:“斯年,誰來啦?”
越修之告訴家人,不能暴露自己“死而復生”的事情,所以對外就說自己是顧斯年,說他們認了顧斯年當乾兒子。
越家人自然也表示理解,兒子只要能回來,這些都不重要。
“媽,是賀淮。”越修之回頭跟越母說了一聲。
“哦,是小淮啊。”越母應道。
賀淮之前是越修之大學的死黨,越修之又是在本市讀的大學,所以越母是見過賀淮幾次的,也知道賀淮和自家兒子是好朋友。
而且越修之“死後”,賀淮經常來看望越家人,在得知越母生病了之後,還幫了不少忙。
所以在越母心中,小淮是個好孩子。
於是越母放心了。
賀淮在聽到越修之喊“越母”媽時,臉色更加難看了,沉聲道:“你喊伯母‘媽’?”
“乾媽。”越修之聳肩,說道。
見越修之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賀淮這個火藥桶算是徹底被點炸了。
他一把把越修之拉出來,帶上了門。
“他們怎麼出去了?”越母疑惑道。
“孩子們間有話要談,你瞎擔心什麼。”越父說,順手給越母削了個蘋果。
“但是小澤這件事,不是不能……”不是不能跟外人說嗎?
越父打斷道:“怕什麼,小澤心裏有數的。”
“嗐,我這心裏頭不也是沒底嗎……”越母歎道,“你說小澤好不容易回來,我現在,都覺得跟做夢一樣。”
生怕一不小心,這夢就醒了。
“你啊,就別瞎想了。”越父將手裏的蘋果小心地遞給了越母,笑著說,“不是夢,以後會越來越好的……等你病好了,這一雙兒女的事情也不用我們操心了,咱倆可總算能閑下來咯。”
病房內是溫暖柔和的歲月,病房外卻是一片劍拔弩張。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賀淮低聲吼道。
越修之挑眉:“那你說說,我打什麼主意?”
“你打什麼主意?你不就是嫉妒修之,想利用這張臉去矇騙伯父伯母嗎?顧斯年,伯母有心臟病,你但凡有點良心都不該這麼做!”
越修之扶額,對賀淮的智障絕望了。
以前做兄弟的時候覺得賀淮的智商情商都挺高,怎麼一到感情上雙商就齊齊下線,還帶著一股尬勁兒。
賀淮被越修之這幅漫不經心,甚至還帶著些嘲諷的表情刺激到了,直接拉著越修之就想往外拽。
結果猛地一用力發現……拽不動。
越修之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開玩笑,以前裴小明那個小崽子撞到他懷裏,他經常被撞得有些踉蹌已經夠丟人了,這會兒要是被賀淮這個普通人一拽就走,他這超脫境大能的臉還要不要了?!
賀淮也覺得有些尷尬了,他不信邪地又用力拽了一次,發現還是……拽不動。
越修之這傢伙簡直就像是腳底生了根。
“你有事說事,沒事別拉拉扯扯的。”越修之說。
賀淮被越修之氣笑了:“你居心不良到伯父伯母這裏,你還有理了?”
【我能揍這蠢貨一頓嗎?】越修之對系統說。
【理論上是不可以的,但是你可以找個沒人的角落,遮罩監控,揍他一頓,然後再消除他的記憶。】系統說。
越修之環顧一周,看到許多護士醫生病人來來往往,遺憾地發現這裏並非是揍人的良地。
但好歹是多年的兄弟,賀淮這傢伙對顧斯年是渣,但是人顧斯年都沒有說什麼,而且說到底這也只是一場你情我願的交易。
不過越修之只是覺得,自己兄弟暗戀自己就算了,居然還照著自己的模樣找了個替身……這就有些膈應了。
但是越母也跟越修之說了,這一年來賀淮沒少幫越家,還經常找心臟方面的專家幫越母治療,這份情越修之總得領的。
但是無論如何,這段奇怪的關係都不能繼續下去了。
“我們好好談談吧。”越修之歎道。
說著他就給越父打了個電話,說自己跟賀淮有時要談,先出去一趟,讓他跟越母說一聲,免得越母擔心。
隨後他帶著賀淮到了附近的一家餐廳。
賀淮的臉色依然不好看,他說:“你現在跟我回去,我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不用了。”越修之自顧地點好菜,隨後抬頭看著賀淮,正色道:“賀淮,你和顧……我,結束了。”
“你什麼意思?”賀淮皺眉。
“這些年,你給我了一間別墅,兩輛車,這些我都會原封不動地還給你。至於你每月給我打的錢,給母親的療養費,還有其他的一些花銷……”說到這,越修之微微皺眉,發現自己現在算是身無分文。
“這些我會在三個月內還給你。”他說道。
大不了他操老本行,去賣些軟體之類的,雖然他跟世界脫節一年了,但是他發現用神識是可以入侵網路的——這個在現實世界簡直牛炸天了。
還有之前賀淮幫越家的情分,他也會想辦法還的。
跟父母相認已經是極限了,他不可能再把自己就是越修之這件事告訴賀淮,這樣範圍太大了。
再說……在得知賀淮喜歡自己,來找了個替身後,再讓越修之以“越時澤”的身份面對賀淮,他總覺得有些彆扭。而且,由於他對顧斯年有些心疼,所以看賀淮這傢伙也實在是不太順眼。
賀淮的臉色卻越聽越沉,最後強壓怒氣地對越修之說:“顧斯年你是不是瘋了,你媽的病怎麼辦?!”
越修之聽到這兒,是真的有些驚訝了,隨後也感慨這哥們,渣起來是真渣。
他遲疑地,又帶著些怒氣地說道:“我媽八天前就過時了……你不知道?”
“……你說什麼?”賀淮瞬間愣住了,低聲道,“這不可能……”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越修之說,“我一手操辦了她的後事,她的葬禮上只有我……你居然一點都不知道,倒是真的讓我很驚訝。”
說著,越修之心中也歎道,顧斯年,你這又是何必,賀淮心中,哪有你的一分位置。
此時,越修之冷靜中壓抑著怒氣的話語,到了賀淮的耳中,竟都化作了一柄柄利劍紮入他的心臟。越修之平靜的神色在他眼中,都化作了壓抑的控訴。
“對不起……”賀淮喃喃道,“前幾天是時澤的忌日……我……”
他先是大醉了三天,後又是在越修之的墓前呆了整整一天。調整好狀態後,公司裏便堆了一堆事務要處理,他根本不知道顧斯年的母親居然過世了。
一時間,他又是心虛又是愧疚——這是他從未對顧斯年產生過的情緒。他抓住越修之的手,道:“我不知道……這件事是我錯了,你跟我回去,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祭拜阿姨好不好?”
“你在哄小孩嗎?”越修之笑道,“我不是在開玩笑,更不是再鬧脾氣,我是說真的。”
“夠了!”賀淮不知道哪根筋被刺激到了,突然拍桌站起來,對越修之吼道,“你想都別想!”
還好他們找的是一個包間,並沒有打擾到其他客人。
賀淮也發現自己失控了,他喘了幾口氣,勉強平靜了下來。他儘量柔聲地對越修之說:“我知道阿姨走了你心裏不好受……我沒有陪在你身邊,我也覺得很愧疚。但是你不能這麼任性啊。”
“你就這樣離開我,你怎麼生活?!”
作者有話要說: 賀淮:(低頭凶師父父)
裴大明:(對樓上溫柔一笑)紅燒好還是油炸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