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天道蘇醒

　　那個男人到底在做什麼！

　　塞西爾看著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心中驚恐萬狀。

　　雷聲越來越大，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掙扎，在不甘的咆哮。但是裴明的手仍然在繼續收回，是一個都放慢數十倍的鏡頭。

　　終於，一個浩蕩而神聖的聲音響徹每一個人的耳畔：“異界之神，你究竟意欲何為！”

　　“我都在殺你了，你還問我想做什麼……你很喜歡說廢話嗎？”裴明不以為意地笑了，手上的動作突然加快。

　　“給吾一個理由！”隨著裴明動作的加快，天道的聲音已不復淡然，隱隱還有些嘶吼的意味。

　　“需要理由嗎？那你就當是報應吧。”裴明淡淡說道，“當做你侵略本源世界的報應。”

　　“你別擔心，很快，主系統也會下去陪你的。”

　　一旁站著的越修之頭上都隱隱有具現化的黑線：裴明這傢伙怎麼搞得跟反派發言一樣。

　　不過……裴明本來也不是什麼偉光正的正規主角，除了作者給的主角光環之外，跟反派也沒什麼差。

　　天道的聲音越發驚恐，最後忍不住求饒道：“你想要什麼！吾都可以給你！”

　　“我就是想要你的能量而已。”裴明說。

　　“我若死了，這個世界都會隨之滅亡！億萬生命，這份罪你可承擔得起！”天道咆哮道。

　　“本源世界中何嘗又不是億萬生命呢？”裴明反問道，說完便不在願意和天道廢話，而是手上猛地一合！

　　頓時，那咆哮戛然而止，世界一時間安靜得令人害怕。

　　但這平靜也只維持了不到一秒的時間，之後裂縫中突然噴射出道道岩漿，天邊突然暗了下來，群星燃燒著，紛紛隕落。

　　不過片刻，這個原先雄心勃勃、整裝待發要去侵略另一個世界的軍團，頓時陷入了無邊的絕望。

　　塞西爾盯著天邊那隕落的群星，雙手發顫。

　　這是……滅世之劫啊！

　　“我塞西爾，征戰數百年，沒想到到頭來便死得如此荒唐！”塞西爾大笑。

　　這一刻，沒人還記得戰爭，都匍匐在地上痛哭。

　　“天神……天神發怒了啊！”有人喊道。

　　他們抬頭看著上空那高高在上的男子，竟忍不住跪拜了起來——

　　“天神息怒啊！”

　　“我並非你們的神。”裴明說。

　　“……你還要磨蹭到什麼時候？”他突然不知道對誰問了這麼一句。

　　他話音剛落，群星停止了燃燒，岩漿不再噴出地面，連雷聲都不再咆哮。

　　只聽另一個聲音在天地間響起：“你突然給吾塞了一界，此界還與吾之前掌握的世界全然不同源，吾難道不需要些時間嗎？”

　　說到這，天道又忍不住抱怨道：“你能不能別一天到晚去惹是生非，突然讓吾掌管一個世界，要不是看在此界蒼生的份上，吾根本不會理你！”

　　“這是最後一個了，再多真的管不過來了！”

　　裴明的世界他也是剛剛掌管，還沒適應過來，突然又來一個世界，天道是真的有些吃力了。

　　“行了行了，本源世界的天道快蘇醒了，以後再有的話我就讓它去。”裴明不耐煩地擺擺手，隨後補充道，“反正給他再多的世界都管得過來。”

　　他說著，便閃身出現在了越修之身旁，抓住越修之的手，對天道說：“那我們先走了，這裏就交給你了。”

　　天道突然說道：“吾氣運之子，已突破超脫境，正籌備去魔界。”

　　越修之聽到這句，馬上回頭道：“讓他先等幾天，我跟他一起過去！”

　　魔界那邊還不知道有多少超脫境，這個天道看似和善，其實對裴小明還是比較嚴格的。對他而言，裴小明的死亡根本不能算是死亡，死了就是實力還不夠，投入輪回再世為人，這在他看來是個“優化”的過程。

　　而對越修之來說，死了就是死了，哪怕輪回，現在的裴小明也再也回不來了。

　　裴明再次撕開了一個裂縫，他們在數百萬大軍的目視中離開了這個世界。

　　回到本源世界後，秦訓還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覺。

　　“這就……解決了？”他神色恍惚地說道，“最後那個聲音是什麼？”

　　“是另一個天道。”越修之說。

　　隨著越修之的解釋，他們面前的裂縫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不是裴明撕出的那道裂縫，而是本來的那一道。

　　“那個天道會合上所有的裂縫，然後將塔欽聖蘭的時空軌道推離本源世界，你再也不用擔心塔欽聖蘭的入侵了。”越修之輕聲感歎。

　　…………

　　一場危機，就被裴明這麼輕描淡寫地解決了。無論秦訓心中是多麼五味陳雜，也都不是裴明和越修之所要考慮的範圍了。

　　現在他們要做的事情，是將裴明世界的天道和塔欽聖蘭的天道融合進本源世界的天道。

　　“怎麼融？”裴明偏頭問道。

　　"通過我。"秦訓說，“把這些能量送入我的神識，我便可將它們融進天道。”

　　“聽起來倒是不難。”裴明說著，將手中的兩團能量像玻璃球一樣向上拋了拋。

　　事實上也的確不難，因為最難的——獲得兩個天道這個條件，已經被裴明輕而易舉地做到了。

　　他們將那兩團天道能量送入了秦訓的神識，瞬間，一道光束從秦訓身上沖天而起，整個天穹都為之一振。

　　看到這個現象的人們頓時都大吃了一驚，有的矗立在原地呆呆望著著意象，有的興奮地拍照發朋友圈，也有人呼朋引伴一起圍觀。

　　沒有人想到，這一刻，他們共同見證了歷史。

　　見證了一場救世之史。

　　大概過了半分鐘左右，三人的耳畔突然響起了一陣浩渺而悠揚的鐘聲。

　　一聲又一聲，像是在宣告某位古老而偉大的存在的蘇醒。

　　秦訓身上的光束漸漸熄滅了，三人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個奇異的世界。

　　幽深而瑰麗，群星環繞，天邊隱隱的金色規則在飛快謄寫著。

　　裴明和越修之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現在身處何方——時空深處，也是天道的棲息之所。

　　“你還是做到了。”一個身影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這次不再是像從前的那些天道一樣，只有模糊的身影。而是一位青衣男子。

　　男子長髮垂直腳踝，如瀑般披在身後，容貌昳麗而華美。

　　“不，我並沒有做到什麼……”秦訓說，“這次多虧了這二位。”

　　\"切莫妄自菲薄。\"男子說，然後將目光放到了裴明和越修之二人身上。

　　只聽他感歎道：“他們妄圖只手遮天，最終還是死在了自己手上。”

　　他說得不清不楚，越修之和裴明卻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若不是主系統，裴明還未必會跳出他的世界，跳出棋盤。那麼，等待本源世界的天道的結果只有一個：被竊取所有能量，衰竭而亡。

　　若沒有他們，便不會有這場災禍。但也正是這場災禍，將他們送入了死亡的倒計時。

　　“你二人於吾，與此界，皆有大恩。敢問吾該如何回報？”天道問。

　　這便是在讓裴明和越修之提條件了。

　　裴明沒有什麼要外人幫他實現的條件，但越修之還真有一個。

　　“若您願意復活一個系統，越某感激不盡。”越修之說。

　　“系統？”天道愣了一下，隨後了然道，“原來是一個特殊的小世界的居民。”

　　他沉睡了萬年，但一旦蘇醒，便是全知全能。

　　“特殊的小世界？”越修之疑惑。

　　他一直想知道系統他們是如何來的。

　　“你們都知道，小世界是由本源世界之雜念形成。由於‘系統’這一概念在本源世界中頻繁出現，便出現了一個‘系統的世界’，是三千小世界之一。”天道耐心地解釋道。

　　“那主系統，也是由那個小世界誕生的嗎？”越修之問道。

　　“非也。”天道說，“自稱是‘主系統’，其實他根本不是系統。他早在那個小世界誕生之前便出現了。”

　　“他是發動萬年前那場天界大戰的幕後者，可惜那場天界大戰太過慘烈，最終誰都不是贏家。他沉睡萬年，在數百年前複生。由於系統一族極為特殊，所以他掌控了系統一族，由此掌控三千小世界，竊取吾之能量。”

　　“原來是這樣……”越修之喃喃道。

　　原來主系統，根本不是系統……

　　但此時他卻顧不上感想，而是繼續對天道說：“那您可以復活一個系統嗎？”

　　“系統一族，沒有靈魂，死去便是死去，再無痕跡。”天道說。

　　越修之心不斷下沉：“難道……連您也沒有辦法？”

　　天道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年輕人，話別只聽一半，吾又沒說他沒救了。”

　　越修之：“……”

　　是我只想聽一半嗎？根本就是你只說一半好不好！

　　還說什麼“死去便是死去”，我能不緊張嗎！

　　您老是睡了萬年腦子睡糊塗了？

　　雖然心中這般大肆吐槽，但越修之心裏還是猛地鬆了一口氣。

　　聽這天道的語氣，系統應該還有救。

　　“吾可以去‘過去’將他帶回來。”天道終於不賣關子了，直接道，“系統這個物種的確比較特殊，他們沒有靈魂，可又是更高一階的生物。他們能在更高維的世界存在，這也方便了吾將他帶回。”

　　本源世界的天道之所以能淩駕所有小世界之上，是因為他能掌控“時間”。

　　但這並非沒有條件，要不然他直接在一切發生之前去把天界大戰掐死在萌芽裏就好了。事實上，他還是需要遵守“因果”，而且他不能大幅干涉已經、或者必然要發生的事情。

　　系統雖然死了，但是他在高維世界的存在痕跡比在現實世界會更加深，天道在時間中尋找他，自然是通過高維世界更加容易。

　　不然換成一個沒了靈魂的普通人死了，天道去時間中找他，還會沾惹上因果，引來麻煩。

　　“稍等片刻。”天道說著，身影開始模糊，沒過幾秒，又變得清晰了起來。

　　他的手上，出現了一個白色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