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條件

　　等領完證後，裴明手上拿著那兩本證書，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分明他拿去登記的身份證件是假的，分明這結婚證也不被戀人所在的國家承認……但是，就是有種難以名狀的滿足。

　　他從未想過能有這麼一天，他不但得到了修之的原諒，還能夠和他在一起，甚至……有了這樣明確的伴侶身份。

　　越修之看見自家戀人珍惜地收起兩本結婚證，卻神色極度傲嬌地對越修之說：“這兩張紙也沒什麼用……等你回到我的世界，我們辦一場最大的道侶大典。”

　　他一下子被口嫌體正直的戀人逗笑了，然後對戀人說：“既然來了拉斯維加斯，不如去玩一玩？”

　　他們去逛了逛這裏的賭場，雖然他們閉著眼睛都能贏，但還是隨便玩了幾把便離開了。他們去看了秀場，去做直升飛機觀光了大峽谷。

　　在玻璃棧道，越修之看著身旁的戀人，忽然抱住他，仰頭與他擁吻。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陣歡呼和對這對異國戀人的祝福。

　　裴明微微愣了一下，隨後扣住越修之的腰身，用力地回吻了回去。

　　漫長的、令人臉紅心跳的回吻後，裴明抱著自己的戀人，下巴抵在他的頸間，對他說：“怎麼辦，我都有些不想走了。”

　　“我們還可以回來啊。”越修之輕撫戀人的後背，語氣溫柔地說。

　　“不錯的主意。但我想……只要你在我身邊，我總是能這麼高興。”

　　越修之的喉間忍不住發出一陣陣低笑：“這可真是我的榮幸，裴先生。”

　　四天很快就過去了，他們又去了一些地方，最後回到家，跟父母做了一個短暫的告別。

　　直到第四天的下午，系統突然對越修之說：【剛剛天道通知我，主系統已經被解決了，我該回去了。】

　　系統的心下也有些不知是何滋味。

　　就這麼輕易的、他甚至都沒有親眼見過、只是別人輕飄飄的一句話，他恨之入骨的敵人便被解決了。

　　但好在系統的人生……不，統生也不是毫無盼頭。自從系統一族的小世界被主系統掌控後，小世界就成了未成年系統的溫床，成年的系統都會被派出做任務。所以現在突然所有的系統都要返回那個小世界，必然還要很多事情去解決和完善。

　　越修之也有些不好受，好不容易回來的系統，這才幾天，便要走了。

　　【你們也可以來找我啊。】系統說。

　　【你跟裴明這傢伙，餘生這麼漫長，總不至於一直待在一個世界吧？】

　　越修之想想也覺得很有道理，而且他對系統的世界是真的有些好奇……真的不是一群小光點在轉來轉去嗎？

　　【好啊，只要統哥你不嫌棄。】

　　系統本來想說不嫌棄，但轉念一想裴明和越修之這倆傢伙……

　　系統：【算了你們還是別來了。】

　　越修之：【統子QAQ……】

　　系統：【我開玩笑的……時間到了，我要先走了咯？】

　　白色的光點從越修之的眉心飛出，飛到不遠處，周圍時空泛起了一陣波動，隨後便徹底消失了。

　　那是天道在接引他。

　　越修之盯著系統消失的地方看了一會兒，然後轉身對戀人說：“那我們也該走了。”

　　裴明抓住戀人的手，他們所站立之處也是在視覺效果上出現了一陣扭曲。

　　下一刻，他們便出現在了九華霄上。

　　越修之拉著裴明直接去了琉琊峰，卻找遍了琉琊峰都找不到裴小明。

　　他心中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於是又去了傅淵那兒。

　　“宗主，阿明呢？”

　　傅淵看到好不容易回來的越修之，卻表現不出過多的喜悅，只是歎息道：“裴明他去了魔界。”

　　“怎麼會，我不是讓天道通知他晚一些去嗎？”越修之喃喃道。

　　“不行，我們現在就要去魔界。”他對裴明說。

　　這時，他看到面前的傅淵面容有些晃動，隨後和裴明再一次出現在了時空深處。

　　天道的相貌再次清晰了很多，但依舊看不太出五官：“是吾讓他先走的。”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越修之少見地發火了。

　　“那吾該如何做？”天道反問道，“讓他們等你回來，然後在你們的保護下兒戲般地度過這場歷練？若是這樣，那我何必等他歷練呢？直接讓他成神不就好了嗎？”

　　“你保護了他十幾年，很幸運的是，他並沒有被保護成弱者。但是，你無法忽視的是，他還不夠強，至少……還未向我證明過。”天道說，“他甚至沒有經歷過太多生死危機，因為無論如何，你都會在他身後。也的確，你每次都救回了他的命。”

　　“我知道他對你很重要，但是，你也要知道，他將來要擔任的並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而是掌管億萬生命的神明。”

　　這個天道和裴明世界的天道不一樣，他更加有情，更加在意蒼生。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在裴明的世界，天道可以任意地將蒼生當成棋子和犧牲品，但在裴小明的世界，這個天道卻絕不會這麼做，他甚至無法容忍自己神明的無能。

　　這也並不是天道過於嚴格，而是作為神明，不是高高坐在神座上漠視蒼生便可以的，因為人間的危機每過幾百年便會發生。而人類的進程，也是很容易地便走向歧途。

　　“所以，你們也不能去。”天道平靜地說。

　　越修之本來被天道說得有些沉默，但聽到這句話後，立刻就反對道：“不行，我們必須要去。”

　　裴明也握緊了愛人的手，對天道說：“你阻止不了我們。”

　　“吾是無法阻止你們。但是，你們是否過於自私了？便真的將天下蒼生置於你們的感情用事之中嗎？！”天道也罕見地厲聲問道。

　　“那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越修之也毫不怯聲，“阿明要封印靈脈才能進入魔界，也就是說他現在不過是個剛開始修煉的普通人。”

　　“可如今魔界有多少超脫境？”

　　“若他當真只是一步步慢慢修煉也好。可是封嵐和賀如弦生死不知，以他的個性，他肯定會去追查……若封嵐和賀如弦沒死，那一定是在沈行手上，阿明直接跟沈行對上，你知道多危險嗎！”

　　“我必須要過去。你知道的，你阻止不了我。”越修之看著天道，語氣堅定。

　　“……好吧。”天道歎息道。

　　他其實知道自己無法阻止越修之，因為越修之絕不會坐視裴小明的死亡。所以阻止他去，其實也並不是他的目的……

　　“但是，有條件。”

　　“吾會給你們安排身份，你們不能過多的超出那人本身的性格，不到最後一刻，也不能幫吾的氣運之子。”天道說。

　　越修之愣了一下，隨後道：“你這……還跟系統學了一手？”

　　“是啊。”天道直接承認了，又說道，“吾認為這個方法很不錯。魔界現在的環境和形勢都很適合氣運之子歷練，你們倆直接過去，本身就很容易破壞這種形勢。”

　　“若是把你們限制在某個身份中，你們便可以收斂很多。”天道說。

　　“想法是不錯。”裴明笑道，“可，約束力又在哪兒呢？”

　　天道無法強力約束他們，因為裴明本就比天道強上一線。

　　若是只靠他們自覺的話，這所謂的限制，也成了笑話。

　　“若你們過度插手氣運之子的事，那我就直接將他重新投入輪回。”天道語氣冰冷，“吾不能將蒼生放在一個不知是否有能力的人手上，去戰戰兢兢地賭一個未來。”

　　就算天道不敵裴明，但他畢竟是這個世界的掌控者，裴小明的生死就在他的一念之間。

　　這個世界的天道，第一次像他們展現了屬於天道的、無情的一面。

　　反正對他來說，再次重生一次的裴小明依然是裴小明。

　　越修之的神色也瞬間冰冷了下來。

　　他盯著天道良久，最終卻是答應了。

　　“好。”他說，“但我也有三個條件。”

　　“第一個你前面已經同意了，但是我依然強調一遍，若阿明有生命危險，我我絕不會袖手旁觀。”

　　“第二，封嵐和賀如弦本就是我的摯友，若我有他們的線索，我也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去救他們。”

　　“第三，你給我們安排的身份，若我們是分開的，那無論我們那身份的性格如何，我們都是要在一起的。”

　　前兩個都是天道早就預料到的條件，說到第三個時，天道有些無語。

　　彷彿又回到了曾經被狗糧支配的恐懼。

　　“好。”天道答應道。

　　接著，他長袖一揮，越修之便感到眼前一陣白芒，再次睜眼時，已是換了一副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