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封賞
今天是汝寧長公主的宴請,所以大家來做客的,沒有帶太多的護衛。
五大王帶了一家眾人只帶了三個,已經被趙禎打昏一個了;五大王身邊,還跟著兩位,但他們對趙禎那條長鞭頗為忌憚,已經泄了底氣。
而四大王紀王,也帶了三名護衛,但是他的四個兒子,各自帶了一名隨從,也是有武藝的,就是等於護衛七人。
且不說這七位護衛,紀王的長子和次子,一有武藝在身。他們在滄州,沒有京城的燈紅酒綠,也不像京裡讀書人多,所以他們日常習武,既是消磨光陰,也是強身健體。
紀王的長子見父親給他使眼色,當即會意,帶著二弟和七名護衛,突然往五大王跟前一站。
他們用排兵布陣的方法,把五大王和他的人,全部圈在裡頭。
五大王繞不開,心口發 ︰「做什麼,這是做什麼?你們還想打架嗎?這是盛京,不是滄州!天下腳下,你們膽敢如此無法無天?」
「五叔,別動怒啊!」紀王的長子趙趙大郎笑嘻嘻對五大王道,「誰要打架呢?佷兒是見五叔想幫忙的樣子,怕攪了孩子們的興致。禎娘和堂妹她們玩鬧,讓她們自己鬧去,咱們何必攙和?」
四周全是人。
趙大郎說這些話的時候,大家都聽到了。
這話無賴至極,令人咋舌。
什麼玩鬧啊?
那是趙禎一個人,騎馬揚鞭,在收拾寧王一家人啊!結果呢,趙禎的父兄利用人多。把寧王圍困住。
這家人,著實會欺負人!
「玩鬧?」寧王氣得吹鬍子瞪眼,血氣翻滾,只差昏倒,「那個野丫頭,拿著鞭子打人,這是觸犯律法!你們竟敢說玩鬧?」
欺人太甚!
說話的空閒。永安郡主哭得更加狠了。
她前前後後。挨了趙禎六鞭子︰臉上、後背、雙臂、雙腿,全部被打得血痕累累。
永安郡主狼狽不堪,衣衫襤褸;寧王的妻女等人也是抱頭鼠竄。個個花容失色,雖然沒有挨到鞭子,卻是嚇破了膽。
而趙禎,英姿颯爽。風流豪邁,乘坐高頭大馬。馬術玩得溜溜轉,何等瀟灑?不僅僅是馬術好,她的長鞭更是威風凜凜,指哪打哪。
誰勝了。不言而喻!
眾人都在看笑話,對趙禎多有贊賞。寧王此人,因為是皇家血脈。自負自傲,素來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把所有人都當下人。
滿京城的權貴表面上巴結他,心底卻憎惡他的嘴臉。如今,寧王一家人這麼丟臉,誰心裡不快意?
特別是永安郡主,更是囂張任性,得罪不少人。看到她如此受辱,大家在心裡拍手稱快。
故而,沒人開口去勸說什麼。
那邊,長公主終於得到了消息,和她的駙馬周致急匆匆趕過來。
趙禎見勢,笑著將長鞭一丟,揚聲道︰「長公主,您這匹良駒,借妹妹騎走,明日奉還!」
說罷,她策馬而去,風姿優雅。既出了氣,又沒有露出半點醜態,趙禎算是把好處佔盡了。
見趙禎的馬快要消失在街頭,趙大郎這才讓開了寧王,笑道︰「五叔,得罪了啊!」
寧王也顧不上去扶妻女,徑直走到紀王跟前,罵道︰「老四,看看你的好兒子,你的好女兒!這都是你教唆的?你對做兄弟的不滿,衝著我來,何必如此下賤,欺負孩子?」
「五弟,你誤會了,誤會了!」紀王一臉笑容,滿是歉意道,「我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等著,你等著!」寧王氣焰更盛,指著紀王的鼻子,「本王要去官家跟前,參你一本!官家若不懲處你們,本王誓不罷休,你且等著!」
「五弟,真是誤會了。」紀王仍是好脾氣,陪著笑道,「孩子不懂事,我回頭罵她?」
「罵她?」寧王怒哼,「她若是不爬著跪倒寧王府去賠禮道歉,這事就沒完!本王要去太后和官家跟前,告你們紀王府行兇!」
說罷,他這才讓人,去把自己的妻女都攙扶起來,又叫人把自家馬車趕過來,坐車回去了。
寧王也有幾個兒子,可是他們聽聞了母親和妹妹受辱,並沒有像紀王的兒子那樣趕過來,反而仍在喝酒玩樂。
寧王府的人不團結,不似紀王府。
「......紀王府那姑娘,也是圖一時痛快。」有人議論道,「回頭還不是要給寧王府賠禮道歉?連累她父母跟著要賠罪。那永安郡主被打成那樣,這事和不了。太后甚是疼**永安郡主呢......」
「寧王比紀王受寵百般。紀王離京十幾年,才回來就這樣任由孩子胡鬧,也是不知天高地厚。」
「鄉下住久了,被人敬重慣了的,哪裡還是知道天有多高?」
「紀王府那位姑娘,馬術不錯,長鞭也是好,不比男兒遜色。你瞧著她圍圈寧王府的女眷,也是有勇有謀。」
「可惜不是男兒啊!姑娘家那麼兇悍,有什麼用?今天在場的人可不少,這件事過不了一個時辰,就要傳遍京城。只怕紀王府的姑娘,要回滄州鄉下才能嫁人嘍!」
「唉,也不能這麼說!如今讀書人當官的多。要是新進的進士,相貌堂堂,難道還不願娶這姑娘嗎?別說她生得美艷磊落,就是容貌醜陋無比,也有人願意娶的。她的終身倒也不難。」
「是啊,世道不同了......」
大家議論紛紛,話題越扯越遠了。今天來的,多半是權貴,也有些落魄貴冑,不免對朝廷新的任官「以才取士」感到不滿,漸漸把話題轉移開了。
而女人們。心裡個個為趙禎折服,嘴上卻說︰「姑娘家,還是應該謙和禮讓......」
她們都知道,男人喜歡女人謙和禮讓,唯有這樣說,才附和主流,才能贏得好感。
其實。她們大多數是很快意的。
這件事。說什麼的都有。
「寧王府那幾位,可謂狼狽至極啊!」她們不好說趙禎什麼,只得說起了寧王府女眷的慘狀。
特別是永安郡主。
真叫人快意。
「不知道太后會不會懲罰紀王府的姑娘?」有人也擔心。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永安郡主深得太后的歡心。
「定然要懲罰的。」有人道。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們一致認為︰紀王府要倒楣了!寧王府得勢,同樣是官家的叔叔,卻不可能一視同仁的。
紀王府不該這麼得罪寧王府。
至於怎麼懲罰。大家猜測紛紛。
「紀王一回京,就做了應天府的府尹。這次。只怕要撤官,重新趕回滄州鄉下去嘍。」
「孩子玩鬧嘛,哪有那麼嚴重?」
「那麼多人看著,傷了寧王府的體面。豈是一句孩子玩鬧可以揭過去的?寧王府丟了那麼大的臉。假如官家不給他們做主,以後誰還敬重寧王啊?」
「也是,寧王府這次的確是丟臉丟大了。那郡主被打的嗷嗷叫。跟殺豬似的。」
這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反正不跟他們相關。隨便猜猜紀王府的下場,也不過是消遣。況且,紀王被趕走,應天府的府尹之位就要空出來,有人會因此而得益的!
這件事,果然當天就傳遍了京城。
第二天,早朝的時候,官家特意說了這件事。
官家當著滿朝文武,對挨打的永安郡主的父親寧王說︰「往後,管束好你的女兒!前因後果,朕已然知曉!永安身為郡主,蛇蠍心腸,簡直可惡!傳旨,將永安郡主貶為縣主,若是再敢犯事,就貶為庶人!」
這席話,似轟雷打響在大殿,每個人都懵了。
昨天永安郡主被打的事,在場的朝臣都知道。他們都以為,官家不說怎麼懲罰紀王府,也要安撫下寧王吧?
叫人瞠目結舌的是,官家不僅僅沒有安撫寧王,還把永安郡主貶為縣主!
這中間透著什麼,大家都敏銳的捕捉到了。
所以,朝臣的目光,不看呆若木雞的寧王,都在看氣定神閒的紀王。
「寧王教女無方,革去三個月的俸祿。」官家繼續道。
寧王這才如夢初醒,噗通給官家跪下︰「聖上,臣冤枉啊!前因後果,不過是紀王府一面之詞......」
朝臣聽到這話,又是一驚。
敢情官家根本沒召見寧王府,只是聽了紀王府的話,就直接處罰寧王府?
這個緣故,太微妙了!
朝臣的心思,都千回百折,個個都在摸索其中的細微,希望自己最先看透聖意。
「退下!」官家突然怒喝,打斷了寧王的話。
大殿裡一時間靜得落針可聞。
寧王並不蠢,知道自己這次要吃下這個虧。他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的,需得回去和幕僚們商量,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他磕頭道是,恭敬退了下去。
「......紀王府的三姑娘趙禎,天資聰穎,勤勉柔順,能文能武,逸群之才,傳旨封為永德郡主。」官家又道。
此語一出,更是激起三層浪。
朝廷要有大的變故了,否則不會如此叫人摸不著頭腦。
挨打的人被貶,行兇者反而受封,前所未聞!
「......紀王的四個兒子,個個芝蘭玉樹,乃國之棟梁,全部封為太尉。」官家又道。
這就和寧王府一模一樣了。
不對,應該是超越了寧王,寧王的女兒剛被貶了嘛。
下朝的時候,消息不脛而走。
盛京城裡,又是千層浪。
眾人皆傻眼了!
「看來,我們輕待了紀王!紀王這次回京,什麼應天府府尹,不過是遮人耳目而已。」有人最先窺見天機,道,「趕緊備禮,我要去紀王府恭賀......」
昨天還斷定紀王府要倒楣的眾人,今天都傻眼了。
朝中局勢,越發叫人摸不透。
不過,再也沒人說趙禎的壞話,紛紛贊揚她的風姿。她一時間,竟然成為京城裡的傳奇人物。
這是紀王妃所料不及的。
「官家這是鐵了心,要立紀王府的幼子為皇儲麼?」安家聽聞趙禎被封郡主、永安被貶為縣主之後,小景氏問安肅。
小景氏和眾人一樣,大吃一驚。這個結果,任誰都沒有想到。可是,仔細想來,也能解釋得通順。
官家想要立紀王的幼子趙為皇儲,雖然遭到了所有知情大臣和汝寧長公主的反對,卻不妨礙他的決心。
他給汝寧長公主服軟的同時,逮住了個機會,就猛提拔紀王府。
寧王府也是倒楣,撞到了這個時候和紀王妃作對,官家唯有拿他們作伐,寧王的時運太差了。
「我何嘗不替官家操心?」安肅深深嘆了口氣,「這些年,也曾聽他說過將來要如何教導皇太子、公主等,足見他也不是不想要孩子的。可宮裡那些女人,他見都不肯見,對她們深惡痛絕,不知所謂。」
「他就沒個中意的女子嗎?」小景氏也很好奇,「他很小的時候,你就是他的老師,你不是最瞭解他?他同誰親近些,哪怕是丫鬟?」
「親近?」安肅想了想,半晌道,「沒有。」
小景氏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