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湯奕可給童童發消息,說她和周嘉樹坐一輛車到餐廳。童童很是灑脫的回復,說她和宇哥他們先回酒店,今晚讓湯奕可自己看著辦,明天能見到她的人就行。
收到這條信息,湯奕可可開心了,她又獲得自由了。這可不是因爲她不喜歡童童他們。正相反,她很感謝他們爲她做的一切,他們就像是透明的塑料袋,而她是一隻蝴蝶,每當要離開溫室的時候,她就躲進塑料袋中,即使隨心所欲,却可以隔絕危險,又能看得見外面的世界,只是時間一長,會有一點窒息的感覺。
今夜她又可以想飛到哪裡,就飛到哪裡,仿佛世界都是她的了,還有她最愛的花朵。
花朵是什麽?當然是周嘉樹。
餘高幸定的餐廳,在王府井的澳門中心商場裡,想必人均消費不低,考慮到亮哥他們跟餘高幸不熟,不好意思讓人家爲他們買單,就不參與了。
湯奕可和周嘉樹跟著服務生走進餐廳,不,是酒樓,酒樓的包間,已是半夜十一點多。包間很大,絕對的中式風格,中間是一張大圓桌,彌散著那種酒樓包間特有的味道,雖然與外公家經營的酒樓的包間味道不一樣,却是一樣讓人感到冷而靜,十分舒適。
包間裡只有喬思思和餘高幸,抬頭望見他們進來,即停下正聊著的話題。
餘高幸楞著說,「就你們倆?」得到湯奕可肯定地點頭,他隨即說,「不早說,我們四個人可以去胡同裡吃鹵煮了,還定這麽大一桌。」
「可以退房嗎?我們才坐下不到半個小時。」喬思思只是順著他的話說,因爲她從不講究吃□□細與否,好吃就行。
「又不是酒店。」餘高幸說。
湯奕可摘了帽子,露出美麗的小臉,今天化妝師爲她一小簇一小簇粘上的睫毛,真像兩片羽毛扇子,耷攏在她的眼睛上。她表情嚴肅地說,「不,我還想吃龍蝦刺身呢!」
餘高幸笑起來,「龍你個……」話沒說完,他忽然望向坐在她身旁的周嘉樹,周嘉樹便也疑惑地望著他。
喬思思也笑,衝著餘高幸說,「別慫,接著往下說。」
此時,湯奕可才想到似乎應該介紹一下,就把手伸到周嘉樹身前,說著,「他是周嘉樹……」是她的男朋友。這後半句沒能說出來。
因爲餘高幸用笑得發抖的聲音說,「你覺得這裡有誰不認識他是嗎?」
湯奕可也即刻笑到趴在桌上。
喬思思很習慣眼前的場面,還跟周嘉樹解釋一句,「他們兩個人的笑點很奇特。」
「看得出來。」周嘉樹說。
話這般說著,他們心裡頭都愈發高興起來,就像一群被家長放風的孩子,耳畔少了那些叮嚀提醒,可以盡情撒歡。
一位穿著改良版旗袍上衣的服務生進來爲他們點菜,這裡以海鮮爲主,可以涮火鍋,可以做刺身。餘高幸主隨客便,讓他們敞開了點。
點完菜,又進來一位服務生爲他們倒茶水,且說著,表演川劇變臉的演員下班了,但是還有演奏古箏的樂手。
在座的幾個確確實實是年輕人,也不是應酬的飯局,若是要拉個投影布,放個電影,或者送幾個麥克風來,讓他們自己唱唱歌,還成,可沒有他們在一邊吃著,叫人在另一邊彈琴助興的愛好,所以連聲說著「不」。
服務生一走,湯奕可好奇地問,「你們剛才聊什麽呢?」
似乎是個不好說的話題,喬思思和餘高幸互望一眼,由喬思思開了口,却是問周嘉樹,「嘉樹,你和唐以茜認識挺久的?」
周嘉樹不明情况,切實地回答,「是有幾年了。」
他們談論的事情,一定跟唐以茜有關,而且還不是什麽好事兒。湯奕可趕忙說著,「可以說,可以說,他們關係不怎麽樣。」
周嘉樹同樣解讀到了他們問這個問題的原因,補充著說,「哦,對,平時不怎麽聯繫。」
餘高幸就開始說了,「是這樣,前段時間,我不是跟唐以茜拍戲嗎?那天我們拍外景,大中午的,她說要睡覺,然後讓她車裡的人都出去,三十多度的天氣,外頭待不住,她那幾個助理就都跑到我的車裡吹空調,因爲平常大家也有說有笑的,我總不好叫人也走吧?結果就這麽著,持續了好幾天,我實在受不了了,就委婉地建議她買個降噪的耳機,這樣她就不會被人吵到了,你們知道她說什麽,她說『沒有人吵我呀』,我真是……沒話說了。」
湯奕可很不喜歡占別人便宜的人,何况是占她好朋友的便宜,「她肯定知道你什麽意思,他們是一夥的。」
周嘉樹也深以爲然地點頭,「你脾氣太好了。」
餘高幸說,「怎麽連你也這麽說,要換你,你怎麽搞?」
周嘉樹想了想,誠實地說,「我不愛跟同組的人打成一片,大家只是合作關係,生活中要有點距離。」
餘高幸感嘆說,「可惜,我不是走你這個路綫的。」
適才,人還沒到齊的時候,喬思思已經聽餘高幸講了一遍事情的經過,只是來不及發表想法,這會兒就說出一句好像很有哲理的話來,「是你太善良了,這個世界上沒有同理心的人,比你們想像的要多得多了,善良的人才是弱勢群體。」
她不給旁人插話的機會,繼續說著,「不過,沒皮沒臉的人交不到真心朋友,你就不一樣了,你的朋友,包括你朋友的男朋友都很優秀。」
周嘉樹故作謙虛地接上說,「過獎了,過獎了。」
湯奕可已經聽笑了。
「謝謝您的安慰。」餘高幸說。
「客氣了,應該的。」喬思思應著。
餘高幸笑了笑,就將這一段輕輕揭過,「不說這個,昨天採訪的時候,他們問我,最近很流行的縮寫梗,就那個NBCS是什麽意思……」
他們异口同聲地搶答,「Nobody cares!」
餘高幸順勢就說,「好,我們進入下一題,NSDD——」
只有湯奕可和喬思思兩位輕度網癮少女,回答上來,「你說的對!」
餘高幸望向周嘉樹說,「弟,很遺憾,你淘汰了。」
周嘉樹沒有异議,「OK.」
「最後一題,聽好了,YWQZ——」但他說完,這個包間仿佛讓人按下了靜音鍵,除了他,每個人都陷入思潮之中。
餘高幸捕捉到喬思思的小動作,馬上說著,「不許用手機。」
喬思思抬起頭來,戳著空氣,像是頭上有個隱形鍵盤似的,然後猜著說,「尤爲欠揍?」
「不對。」餘高幸搖搖頭,接著公布答案,「是仰臥起坐。」
然而迎接他的,都是失望的聲音,「什麽呀。」
湯奕可說,「肯定是你自己編的。」
喬思思說,「就是,這有什麽好縮寫的,沒意義。」
餘高幸格外無辜,替自己申辯著,「不是,真有,我搜給你們看行嗎?」
湯奕可說,「有,也是你的水軍在用。」
餘高幸笑了,「我倆一個公司的,水軍還分你我嗎?」
湯奕可一下子笑得不行,恍然清醒地說著,「是哦!」
喬思思說,「公平起見,你問淘汰的。」
湯奕可轉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周嘉樹,問著,「是不是很像他自己編的?」
周嘉樹從善如流,「嗯,沒聽說過這麽用的。」
餘高幸目瞪口呆,連連擺手說,「弟,咱不能跪的這麽快。」
周嘉樹故意流露出十分爲難的表情說,「哥,生活所迫,你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