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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舉之男裝大佬》第148章
148.皇帝是情種

  過了一個其累無比的年,又是一年春天。

  其實對忙年這種事,程平已經有點習慣了,入仕以來,好像只有頭一兩年元正還算輕鬆,後來過年都忙得腳後跟踢後腦勺,但這個新年元正尤其忙。

  新年,不說對朝中各部司工作匯總和明年工作安排的批示,單說元日幾萬人的大朝會,作為朝會的主持者,一套繁複的禮儀走下來,就累得夠嗆,而且還不能出錯——前面不是沒有因為念錯皇帝新加的尊號而被罰俸的宰相。罰一季工資沒什麼,關鍵是丟不起這個人啊。

  好賴算無波無瀾地把這個形式遠遠大於實際意義的活兒忙完,程平鬆一口氣。

  若別人知道程平怎麼想的,得酸她「得了便宜還賣乖」。主持元正大朝會非宰相中第一人不可,若說封相是文臣們的夢想,那麼主持元正大朝會則是大唐群相制度下宰相們的奮鬥目標。

  很長一段時間,這個活兒都是陳相和鄧相輪流的,陸允明資歷淺,且輪不上。後來兩相貶的貶、死的死,才輪到陸相。對於程相才入政事堂一年就主持元正大朝會,眾臣能說什麼?只能歎一句,「有福之人啊。」

  其實「萬國」使節、「四夷」賓客們也有點懵,尤其不是每年都來的,看著上首念賀詞的年輕面孔,恍惚記得一直是白鬍鬚老大臣主持的,大唐這是——改儀制了?

  忙完了年,各部司新的工作安排、人事調動也終於最後敲定了,程平以為終於可以歇幾天了,結果淑妃死了。按說只是皇帝的一個妃子死了,對朝臣們不是什麼大事,但皇帝非要輟朝五日,又要追封她為皇后,這就是大事了。

  淑妃的出身低微到不可說的地步,一說是別人送的歌舞伎,一說乾脆出自教坊司,於潛邸時便頗得寵愛,後來一直盛寵不衰,但命中無子,故而位份落後生兩子的貴妃一步。

  自元後去世,中宮之位一直空虛,這會子要把這個位子追封出去,又是追封這樣一個妃子,不管注重家世的士族官員,還是科舉及第的寒族官員,不管是一心正直維護大唐禮儀顏面的,還是想著個人利益、提前投資未來君王的,誰都不同意!

  皇帝氣苦。

  面對鑽了牛角尖,情聖附體的皇帝,程平也很無奈。以程平個人來說,她是覺得沒什麼,英雄還不論出處呢,對吧?但作為當朝宰相,必須不能讓皇帝這樣折騰——皇帝家沒私事,你今天以嬖封皇后,明天會不會「尊嬖臣而匹上卿」?後天會不會根據個人喜好隨意廢立太子?事實上,朝中已經有很杠的御史表示這是「亂政之兆」了。

  皇帝本就憂傷,讓大臣們一氣,再感於時氣,竟然病了。得,這回不輟朝也得輟朝了。

  外面是等候著的大臣們,程平作為「百官之首」,只能來趟這個雷。看著臉似乎有些瘦了的皇帝,程平不是不感慨的,但還是要勸,話又說回來,怎麼勸呢?出身帝王之家,在位十幾載的皇帝,能不知道這些道理?

  坐在皇帝床邊小凳上,程平輕歎:「您這又是何苦呢?」

  許是程平這一歎泄『露』出了些同情之意,皇帝倒也不似先前那般強硬了,看著程平年輕的臉,也歎一口氣,「你啊,沒經歷過,不懂情。」

  程平:「……」

  「若是誠之在……罷了,他也是個不知情為何物的。」皇帝搖頭。

  程平:「……」

  既然被扣上了「不懂情」的帽子,程平也就不掙扎了,乾脆跟他說起朝中事,江南漕運,南詔派來的宗室子弟,吐蕃使團……當然還有淄青前線的情況。

  「陸相又打了勝仗了,照著這進度,入夏的時候估計就能班師回朝了。」

  皇帝欣慰地點點頭,「甚好,甚好啊。」

  ……

  程平出了內殿。大臣們圍上來,「程相,聖人如何了?」

  「『操』勞成疾,讓聖人歇兩天吧。」宰相願意給皇帝遮掩,把這一病官方定性為「『操』勞成疾」,大臣們自然也不會揭老底兒。

  「只是,淑妃事——」到底還是有較真兒的。

  「無妨。」程平輕聲道。聽了皇帝那幽幽一歎,程平便知道,他已經願意妥協了。因為一個後妃,與全體大臣對上,皇帝硬抗到底的,不多,至少今上不是。

  皇帝的身體一向不錯,病症也不過就是著了涼,程平以為不過幾天就能好的,誰知道纏纏綿綿二十餘日還沒痊癒,中間甚至一度起了高熱,朝中空氣變得敏感緊張起來。

  作為唯一在朝的宰相,程平經歷幾番生死歷練出來的那點氣度起了作用,每日沉穩應對,要嘛在禁中安皇帝之心,要嘛在政事堂穩朝堂之勢,生生撐住了朝堂局面。

  看到程平,不管是皇帝,還是大臣們,哪怕是原陳黨眾人,不自覺地都把心鬆一鬆。

  程平陪著皇帝的時候多,他也確實看重程平,病人心思重,皇帝甚至一度喪氣地吐『露』出托孤之語,又讓程平教導太子處理政事。

  看著十歲出頭的小太子,程平頗有點無奈。十歲在後世是小學還沒畢業的年紀,但在唐,已經是半大小子了,而皇帝也不過三十多歲。現在皇帝滿心哀淒,覺得自己命不久矣,故而讓太子習政,與宰輔親近,回頭他好了,想起這個茬兒來,恐怕心裡就膈應了。

  但這件事既不能挑破,又不能推卻,程平想了想,便把課堂安在了皇帝臥房的外間,上課時間是太子來侍疾的時候,理由是,自己的資歷淺,於如何教導儲君沒底,皇帝雖然病中,不能親自教導,但可以把關。

  程平也不能真拿某部的政務來讓小孩練手,於是便扯出太宗皇帝的「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來,給他講史。中國史,很大程度上便是帝王史,裡面多的是當皇帝的經驗教訓,其中帝王心術不能講,但就偉光正的一面也足夠程平給他講到皇帝病好了。

  如此又熬了一個月,天氣一天一天和暖起來,皇帝的病也漸漸好了,小太子看皇帝氣色,『露』出真心的笑來。

  皇帝『摸』『摸』兒子的頭,「大郎與程相公學史,和與學裡的師傅學史,可有什麼不同?」

  太子想了想道:「程相公不講疏義學問,隻講政論道理。」

  皇帝笑起來,「讓程相給你當師傅好不好?」

  程平趕忙站起來,做惶恐狀行禮,太子卻笑道,「甚好!多謝阿耶。」

  太子確實喜歡聽程平講課。程相不糾結於一詞一句,肚子裡有無窮的典故,又能參照時事,那些道理便不再漂浮在半空中了,聽來格外真切易懂。且程相不愛板著面孔做夫子狀,說話和藹,從不訓斥,最多只是皺眉道,「太子此言,有些意思。太子是不是覺得……」然後又比出一些例子來,若是之前理解有偏差的,這會子自己也就悟出來了。

  皇帝對程平笑道:「你便兼了這個太子少師吧。」

  其實到如今,太子「三師」「三少」已經是贈官的虛銜,太子又還不到參政的年紀,程平揣摩著,這大約就是皇帝為酬自己這陣子的辛勞,特意給的「獎金」。

  程平謙虛幾句,也便受著了,倒是小太子挺高興。程平感慨,皇帝兒子少,這孩子啊,讓皇帝保護得太好了……好在年紀小,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

  皇帝再回朝堂,包括程平在內的朝臣都鬆了一口氣——能不換老闆還是不換的好,換老闆固然代表著新機會,但換個中二年紀的小孩上來,不可控因素太多。

  大約是疾風知勁草,經過皇帝非要追封皇后以及生病這件事,朝中眾臣對程平的認同感增加了不少,即便是原來陳黨的,雖政見不同,卻也認了她這個宰相。

  程平終於可以按時下班回到自己永興坊的家裡休息休息了,卻又有不速之客到訪。

  這位不速之客還是一位故人,原汴州宣武軍節度使身邊的幕僚常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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