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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童話》第32章
(32)

 “人的天性是什麼?”

 “是人最像造物者的那一部分。”

 “你說的造物者是誰?”

 “神,上帝,有很多。”

 “怎麼像他們?”

 “如果神真的無所不能,肯定不會造人。他們不是無所不能,所以他們造出人,卻給予痛苦,讓人能不停想起崇拜,就有了存在感。人的天性像他們,欲望貪婪虛榮。”

 出自電影《水聲》。這是一部講女同情感現狀的電影,拍攝地在新西蘭南島,電影風格輕快歡脫,但話題深刻,電影里兩個女孩的感情隱晦濃烈,色彩鮮明卻是悲劇色彩。

 這是甦陶的第一部電影,拍在她的十八歲。甦陶去了海市之後,遇到了很大的機遇,她在參加藝考的時候,遇到了《水聲》的女導演何立,被她挑中成了女主角。

 甦陶去新西蘭待了三個多月,李希露和外婆都陪著她一起去了。就是這部電影改變了甦陶的人生,也改變了李希露的人生,後來她成了甦陶的經紀人,陪著她成為了明星。

 《水聲》有一個取景地在一個叫Haast的小鎮,在一家Motel里。到達那之前,甦陶已經一周沒有好好聯系簡行,信息總是斷斷續續。而到了Haast之後,甦陶和簡行就失去了信號,因為Haast沒有什麼信號。

 在Haast的Motel里,從小前台通往房間的走廊上擺著一張書桌,上面有一台老舊的電腦,牆上掛著電話和一個木制信箱。

 電腦的屏幕上貼著一張便簽寫著可以上網發郵件,電話上則貼著不能打國際電話的便簽。

 電影里,甦陶飾演的女主角之一小蕾看到這兩個便簽有句台詞︰“如果長期听不到一個人的聲音,感情肯定會淡。”小蕾是玩笑說給另一個女孩張娜听。

 小蕾和張娜是大學好友,兩個似姐妹似朋友的人約在新西蘭畢業旅行,曖昧叢生,卻說不出口。張娜畢業就要接受家庭安排*屏蔽的關鍵字*,那是張娜在遇到小蕾之前就決定好的人生。

 拍攝休息空檔,甦陶打開過書桌上電腦,卻發現桌面上沒有QQ,而想下載一個,網頁打開慢得驚人。最終,甦陶沒下載成功。

 那晚Haast刮著大風,窗門作響。電影里也有這個場景,小蕾趴在床上和張娜聊天,她問張娜天性是什麼。張娜解釋之後,小蕾笑對張娜說︰“所以,我對你有欲望是正常吧?”

 房間里陷入沉默,張娜側頭看著小蕾,昏黃的燈光下,穿著吊帶衫側坐起來的小蕾模樣天真有邪,似純似欲。

 張娜笑了聲,說道︰“神經。”

 小蕾也笑了,她躺回去拉上被子,平躺著望著天花板,她說道︰“我忽然能理解為什麼賈寶玉說女人是水,男人是泥了。”好像喃喃自語。

 “怎麼理解?”張娜問道。

 “沒有男人配得上你。”小蕾笑出聲。

 從新西蘭回來,甦陶打電話給簡行告訴他很多拍電影的事情,還有很多關于新西蘭風景的事情,她問他︰“我在皇後鎮給你寄出的明信片你收到了嗎?”

 “收到了,可惜沒有你的照片。”簡行笑說道。

 “明天早上就寄給你!”甦陶高興說道。

 甦陶身邊新奇的事情太多了,簡行安靜微笑听著,他能感覺到拍攝電影讓甦陶很開心,她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價值。

 甦陶說了好一會,她發現簡行一直沒有出聲,她看了看時間,學校里快要熄燈了。

 “你是不是應該準備休息了?”甦陶問道。

 “再聊會吧,我很久沒有听到你的聲音了,甦小波。”簡行看了看手表說道。

 而簡行這句話又不由讓甦陶想起了拍攝的電影,她興奮說道︰“簡行,電影里有這麼一句話,台詞是——”

 甦陶說完這件事情,听到那頭熄燈就寢的鈴聲響了,她怔住神。

 簡行也沒有出聲,等鈴聲響過,樓層驟然安靜,他听到甦陶的呼吸聲,舍不得掛電話。

 “簡行,我在新西蘭的時候,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

 “你能不能給我一個郵箱,那種國外很常用的郵箱?不僅是QQ,我還要你家的地址,還有很多很多可以聯系到你的方式。”甦陶說道。

 “我這個手機號碼永遠不會變的,甦陶。”簡行說道。

 “我的號碼也不會變。”李希露給甦陶買了手機,她有了自己的號碼。

 “明天記得給我寄照片。”簡行笑道。

 “嗯,你好好學習。我在新西蘭也有學習,我媽還給我補課。”甦陶發現她真的有太多的事情要和簡行說了,每一句話後面都有無窮的事情和想法,她只恨簡行沒有在身邊。

 簡行听笑了,道晚安的時候,他听到甦陶隔著電話親了他。

 掛了電話,甦陶連夜坐在書桌前給簡行寫信,她寫了一封很長很長的信,寫她如何想簡行,寫她對電影的看法,寫她的感受。甦陶覺得世界朝她撲面而來,太多太多的人和事讓她新奇興奮,每一個體驗都是全新的體驗,她來不及想清楚自己,也無法表達清楚自己對未來是如何充滿了希望。甦陶寫盡了一支水筆的筆水,她的筆依舊是將星的筆,她熱愛未來也懷念在學校里和簡行相處的點滴。

 寫完信,甦陶往信封里放了好幾張照片,有她自己的照片,有她和家人以及新伙伴的合照,也有新西蘭的風景照片,她恨不得把所有都寄給簡行看。

 簡行收到甦陶的信,反反復復讀了很多遍。現在的簡行又回到沒有同桌的狀態,他看著甦陶的照片,有種孤獨感,盼望和她早日再相見。但時間和機會卻成了捉摸不定的東西。

 《水聲》這部電影因為題材的限制沒有在院線上映,但它還是讓甦陶紅了。電影里青春靈動,奔放純真的少女小蕾是甦陶最初的標簽。

 高三畢業那年,簡行如願考上了政法大學,甦陶考上了戲劇學校;那個夏天,簡行在本市,甦陶飛去了西藏曬了個高原紅拍了新電影。

 在這部電影之後,甦陶的飛行再沒有停過,她變得忙碌,拍戲學習練舞,她還要學各種各樣的新事物為不同的角色做準備,她身邊有越來越多的人和事。

 甦陶寄給簡行的信越來越簡短,他們的電話也越來越少。他們的聯系方式改成了寫郵件,從當天回復到隔天回復,後來慢慢地慢慢地變成了一周一個月,他們身邊堆積了越來越多對方不知道的人事,有些時候打個電話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甦陶以為自己沒有一刻忘記簡行,但二十二歲那年,她去加拿大一個月拍廣告也學習英語,在那里,她僅僅因為時差就錯過了簡行在六月的生日。

 甦陶給簡行打電話的時候,在加拿大的時間里,他的生日也已經過去了。

 甦陶和簡行說對不起,簡行說沒事。兩人在電話里陷入了沉默。甦陶莫名感覺到簡行有些變了,雖然他一直是沉穩的,但從前的他是明朗穩重的,不像現在讓人難以捉摸到任何情緒。

 甦陶也直接告訴簡行她的想法,末了,她笑說︰“簡行,我這麼說是不是有點不講道理?分明我先做錯了事情,卻好像在怪你不好一樣?”

 “沒有,甦陶,生日的事,我沒有在意。”簡行說道。

 甦陶聞言,忽然說道︰“簡行,你很久沒叫我甦小波了。”

 “好好學英語,甦小波,我的牆上都貼著你的海報。”簡行安慰甦陶。

 二十三歲那年,甦陶曾有整整一個月沒有和簡行聯系,因為拍電影,一部古裝歷史電影。在這部電影了,甦陶有了熒屏初吻和裸背*屏蔽的關鍵字*。

 對于這部戲的尺度,甦陶認為是在表演藝術範疇內的,它的存在是內容和人物情感的升華,是正當和必須的。

 而從甦陶十八歲到二十三歲,經過五六年時間,李希露和甦陶也在表演藝術方面達成了共識。李希露看到甦陶一點點長大變成熟,她看到她認真詮釋角色融入角色,作為母親和甦陶事業的護航人,她也跳出了真實生活看著她變成一個又一個人。

 在接這部電影之前,甦陶也曾告訴簡行,她對他說︰“這次有新挑戰,是*屏蔽的關鍵字*。”她的口吻就是她說的話,渴望新挑戰。

 簡行依舊替甦陶加油,但他的說的話越來越簡單。因為簡行所在的環境是越來越嚴謹的,他得把自己的思想精煉,行為越發不能出差錯,他需要步步為營。而甦陶做為演員,第一課就是打開自己的內心,于是,他和甦陶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

 “我把史迪奇的紋身洗了。”甦陶告訴簡行,為了這場戲。

 “是嗎?”簡行應聲,是反問也是明白的意思。

 這通電話就在這麼一個瞬間都讓兩人意識到,他們其實已經很久沒有涉及到感情的事了。他們的情感說□□情已經差了一點什麼,說做朋友卻覺得十分可惜。簡行還深深喜歡著甦陶,喜歡她的一切︰飽滿的情感專注的態度,她美麗樂觀積極,溫柔獨立。但這份喜歡該放在哪里,簡行忽然不知道了,他真的很久沒有見到真實的甦陶了,他從屏幕和海報上看到她,各種姿態的她,讓人難以分辨哪個是真實的她。這個時段的他們都在飛快成長,感情在人生規劃里的佔比越來越小,因為小小的感情開始填補滿足不了他們心頭越張越大的欲望缺口。

 漸漸地徹底斷了聯系就是在他們的二十三歲。甦陶有天吃晚飯的時候給簡行發了一條信息,她問他是不是也在吃晚飯。簡行沒有回復,第一天沒有,第二天沒有,第三天也沒有。

 到了第四天,甦陶有一場哭戲,按平常來說她能哭得很傷心,但她那天只能感到悲傷卻哭不出來,一場戲拍了大半天。

 過了整整一周,簡行才回復信息,但不是回答錯過的那個問題,而是問她︰你在干嘛,甦小波?

 甦陶正睡在飛機上前往下一站,下了飛機才收到信息,甦陶一邊看著簡行的只言片語,一邊隨著工作人員走出機場被推向另一個世界。

 二十三歲的夏末,簡行給甦陶打了一個電話,在電話里簡行告訴甦陶,他準備出國學習一年,甦陶問他去哪里。

 簡行說︰“先去俄羅斯,再去歐洲美洲。非洲和大洋洲也都要去。”

 “是嗎?今年,我會把大部分時間投在學業上,要畢業了,再不留在學校里好好學習,怕畢不了業。”甦陶低聲說道。

 “換我給你寄明信片?”簡行問道。

 甦陶笑了聲說好,她靠著牆蹲在地上,不自覺抬手捂住自己脖子後面空去的一塊。

 那年,甦陶只收到一張簡行從莫斯科寄來的明信片,後面的或許是她錯過,或許是簡行忘了;而甦陶也沒有照自己想的那樣大部分時間留在學校里學習,她依舊很忙碌,偶爾想起簡行很久沒有給她寄明信片,沒有和她聯系的事情,她就是出神望望天空。

 二十三歲的年末,甦陶給簡行打電話想和他說新年快樂,但簡行國內的電話號碼停機了,他好像還在國外沒有回來。

 這大概就是甦陶給簡行打的最後一通電話,在這之後,她更努力投入工作。用李希露的話說就是,甦陶好像在燃燒。甦陶自己也曾和李希露說︰“媽,我感覺自己很久沒有做甦陶了。”她把每一份真心都放在角色里,有時候她會很長一段時間走不出來。

 二十四歲,甦陶得了很多獎,成了那年的影後。但也就那一年,世界不知不覺發生了大變化,觀眾媒體都發生了變化,信息之下,流量為王。甦陶的事業也跟著慢慢緩了下來。

 二十六歲那一年,甦陶的演藝事業受挫,才二十六歲就被貼上了過氣影後的標簽。

 有人說她心高氣傲,因為她在某一次活動上被問及知不知道當紅小花柳若溪,甦陶不僅搖頭表示不知道還反問人家︰“她有什麼作品?”

 媒體爭相報道甦陶的“傲慢”,甦陶看著別人對她的各色報道沒說什麼。恰好這一年,甦陶也沒有遇到什麼合意的劇本,她便慢慢從群眾視野里淡出,仿佛一下失去了事業心。

 二十七歲的甦陶有時候有種回到十七歲的感受,她依舊感到迷茫。原來所謂的成功達成夢想,真的比想象中還難,因為人心不滿,更重要的是甦陶不知道自己能繼續再做點什麼事情。

 李希露因為甦陶,前兩年和人合作開了一家經紀公司,她給甦陶放了一個長假讓她出去旅游。

 于是,甦陶帶著外婆回家探親,回到那個她少年時期生活的城市。城市還是那個城市,只是更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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