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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美人》第14章
第 14 章

  太子瞧瞧旁邊的幾個兄弟,噙笑:「這馬既然人人都說好……」

  ——楚怡的心緒猶如斗轉星移,覺得自己還是能不擋這個槍最好,將心一橫:「殿下!」

  「?」被打斷了話的太子蹙蹙眉頭,側首看向她。

  楚怡深呼吸:「這馬既然人人都說好,不如讓十一殿下與十二殿下賽馬較個高下,勝者得之。」

  「……」周圍一片安靜,皇子們好奇地打量著她,宦官們驚詫地抬眼也看。連站在棚外的張濟才都禁不住地探了探頭,心說您怎麼突然塞主意呢?這又哪出啊?

  沈晰離楚怡最近,察覺到了一股明顯的緊張。他一時不解,但也沒問,只笑了聲:「你倒和孤想到一起去了。」

  楚怡:「?」

  太子一指馬棚西南邊不遠的地方:「喏,也不必費事去馬場了,就以那邊的樹為准,跑過去再折回來。楚怡去那邊盯著,誰也不許提前折返。」

  楚怡:「???」

  ……合著太子是要她當裁判?

  沈晰沒聽到應聲,再度看向她,發現她一臉的驚疑。

  她不是也是這樣想的嗎?這是什麼神情?

  他不解道:「楚怡?」

  楚怡趕忙回神,屈膝福身:「是,奴婢這就去。」

  而後她便轉身去了,心裡一個勁兒地腹誹自作多情。

  她就不該用常規套路去想太子!

  後頭的馬棚裡,十一皇子和十二皇子興高采烈地跟著宦官挑馬準備比賽去了,一二三五四個當哥哥的閒來無事,看看兩個弟弟又看看不遠處那棵樹。

  五皇子笑意玩味:「那姑娘瞧著面生,倒真是天生麗質,二哥身邊新添的宮女?」

  太子遙望著楚怡,也笑笑:「是侍妾身份,母后給挑過來的。」

  「我聽著那姑娘姓楚?」皇長子的笑音有點清冷,「莫不是前丞相楚昱家的人?」

  楚昱的事過去半年了,但現下在朝中還都是個話題。加上進來楚成又不安生,「楚家」兩個字一直算是一種禁忌,沒什麼人敢說。

  沈晰倒沒做遮掩,一哂,便道:「是,這是楚昱的女兒,楚成的妹妹。」

  四下裡都是一靜,皇長子好笑地打量他兩眼:「還是你這當太子的有膽識。」

  「有什麼的。」沈晰淡淡睃視著他臉上的嘲諷,「說到底都是大應的臣子,不好好辦差的賜死入獄,用著趁手的照樣用便是。朝臣不安生是因為父皇拿這事給他們緊了弦,你我若也跟著胡亂心虛,連用個宮人侍妾都要小心翼翼,還有沒有點身為皇子的氣度?」

  「你這話說的……」皇長子無言以對,他原本是想在選馬的事兒上給弟弟們點臉色看的,誰知猝不及防地反挨了弟弟一頓教訓?偏生這位弟弟是太子,話還在理,讓他想反駁都沒的駁。

  說話的工夫,跑出去賽馬的十一十二皇子也回來了,沈晰抬眼一瞧,是十二皇子跑在了前頭,他勒住馬要下馬的時候十一皇子才趕到。

  「他作弊!!!」十一皇子臉漲得通紅,擼起袖子追著十二皇子要打。

  十二皇子比他十一哥矮半頭呢,自知打不過,閃身就往二哥背後躲,邊躲邊喊:「我沒有!」

  沈晰把他們兩個都攔住,看向正往這邊來的楚怡。十二皇子一瞧,又拎起衣擺瞧楚怡跑去。

  他追著楚怡說了好幾句話,直至楚怡走近時才改為閉口盯著她看。楚怡避開他的視線,走到沈晰跟前福了福,張口便說:「殿下,十二殿下作弊,離得還有好一段便往回拐了。」

  「你怎麼這樣!!!」十二皇子氣壞了,舉起拳頭要打楚怡,被沈晰從後頭架著胳膊抱了起來。

  沈晰把他放到身邊的馬背上,他立刻嚷道:「我不是故意作弊的,我就是著急!」

  「好,這個二哥信。」沈晰說著一敲他額頭,「但急於求成也是不對的,所以這一場是你十一哥贏,你得服輸。」

  「憑什麼!」十二皇子不服,據理力爭,「我在那邊少跑的距離沒有贏十一哥的距離長,就算不少跑,也是我贏!」

  「哎——」沈晰笑著拖了個長音,「你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這兩句話你肯定都懂,急於求成反會壞事的道理你肯定也學過,這回自己經歷了,可記住了?」

  「……」十二皇子把自己憋成了個包子臉,忿忿然地低下了頭去。

  楚怡在幾步外偷眼瞧著,不知不覺瞧得有點出神了。

  大概是因為六宮嬪妃都好看,一代代改良皇家基因的緣故,幾個皇子都生得身姿挺拔眉目疏朗,就連十一十二兩個小孩子也很好看。

  這樣哥哥教弟弟的畫面看起來就十分賞心悅目,楚怡看著沈晰那張帶著笑意的側臉,一時間臉都有點燙,所謂心花怒放大抵也就是這麼個感覺。

  於是最後,那匹最精良的小馬駒還是歸了十一皇子。這雖然和皇長子先前的安排一樣,但意義是不一樣的。

  先前的經過傳出去,是皇長子繞過太子先賞了弟弟。現下,成了十一十二兩個皇子公平較量,連帶著會傳出的自還有太子對弟弟們的悉心教導。

  又過了小一刻,幾個皇子陸續挑好了馬,便都離開了馴獸司。

  十一皇子和十二皇子年紀還小,都沒出宮建府,便一道往母親的住處去。一三五三個皇子各自出宮,沈晰則往東宮去。

  張濟才和一個馴獸司的宦官一道在後頭牽著馬,楚怡跟著沈晰走在前頭,走出一段,沈晰想起了方才賽馬前的事情。

  「剛才孤說要賽馬之前,你怎麼瞧著那麼緊張?」他問。

  楚怡悶了一下,甕聲甕氣地說了實情,說她聽出了幾個皇子之間刀光劍影,那時候他一叫她,她以為他要把那匹馬塞給她,嚇得夠嗆。

  沈晰這才知道她腦子裡轉過了多少驚險,撲哧笑出聲,又鎖著眉瞧她:「想什麼呢?你這腦子裡裝得都是什麼東西?」

  「……奴婢又不知道殿下也在想賽馬的事。」楚怡低著頭解釋。

  沈晰又笑了聲:「不是賽馬,孤也不能拿你擋劍啊?我們皇子之間不和睦,把你一個姑娘家推出去,像什麼樣子。」

  咦……?

  楚怡詫異地抬眼偷掃了他一眼,心說怎麼你們皇子之間勾心鬥角,還挺講江湖規矩?禍不及婦孺?

  幾步外,張濟才無語地也掃了太子一眼。

  他完全理解楚怡為什麼會那麼想,若換個宮女,估計也會那麼覺得,因為那把馬隨便塞個人,實在是最容易想到的解決辦法了。

  ——裁決賽馬這事兒,根本就不該是楚怡一個侍妾的事兒好嗎?這種要到馬前頭盯著、還得到幾個皇子跟前回話的差事根本就應該讓宦官幹,以楚怡的身份是不該這樣拋頭露臉的。

  就是尋常宮女都很少會做這樣的事,各宮娘娘心裡都有數,給年長的皇子們傳話的時候大多會差宦官或者有歲數的大宮女,十六七的小姑娘得避嫌,也省得她們動歪心思。

  太子殿下這是禁不住地想跟楚怡多說話,現在還反倒覺得人家奇怪、不懂人家腦子裡裝得都是什麼東西了。

  您腦子裡裝得又是什麼東西?

  您舉止都反常了,偏自己還不自知!

  .

  東宮裡,太子妃趙氏從翊坤宮回來後,沒什麼心情回宜春殿歇著,就在花園裡轉悠了起來。

  今兒個是四月十五,初一十五她照例要去向皇后和舒妃問安。今兒她也去了,皇后那邊如舊話不多,客客氣氣地留她坐了小半刻就讓她告了退,舒妃那邊,倒是叮囑了她好些話。

  舒妃說讓她好好安胎,少勞心傷神。還讓她不要太辛苦,不要心思太重,要對自己好一些。

  「你是太子正妃。你若都不能過得自在,這天底下也沒幾個女人能自在了。」舒妃這樣道。

  這些話說得趙瑾月惴惴不安,她琢磨了一路,都沒想明白舒妃到底什麼意思。

  是她做錯了什麼,讓舒妃不滿意了?可她試著探問了,舒妃又反過來誇她賢慧,誇她事事都好。

  但這裡頭肯定有什麼事呀!

  趙瑾月坐在亭子裡苦心思量了半晌,想得頭都疼了的時候,終於猜出了那麼一點點端倪。

  ——舒妃娘娘是不是覺得她把東宮握得太緊了,覺得她應該往下分一分權?

  也對,女人執著於權力不是好事。從小母親就教她,說貪慕權勢的女人不賢慧,男人不喜歡。

  進了東宮之後,她淨想著自己是太子妃,要把東宮打理好了,沒顧上這些。

  現下想想……

  她卻有點不甘心。

  趙瑾月想得紅了臉,因為她發覺自己確實是貪慕權勢的,她不想把太子妃的這份權分給徐側妃,不想分給任何人。

  可舒妃又已經那樣說了,舒妃的意思大抵就是太子的意思。她不主動去提,等著太子親自來為徐側妃說話麼?到時候她的臉可真就沒處擱了。

  趙瑾月握著帕子的手攥緊,又鬆開。幾度反復之後,她終於從亭中站起了身,向太子的書房走去。

  書房裡,沈晰正喝著茶歇腳,隨口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讓楚怡也坐,還把面前的點心推給了她:「坐下歇歇吃點東西,免得一不小心又絆個跟頭。」

  楚怡心中悲憤地發現這事兒好像被太子玩成了個梗了,面上繃著臉福了福,回說:「奴婢沒事,近來每日晨起都跑步,已經不太覺得累了。」

  「『跑步』?」沈晰費解地擰著眉瞅她,還沒來得及問,就見張濟才進來稟說:「殿下,太子妃求見。」

  「快請進來。」他擱下茶盞道。

  趙瑾月便進了屋,邊往裡走,邊下意識地瞧了瞧立在太子身邊的楚氏。

  適才屋裡的那兩句說笑她聽見了,楚氏倒沒什麼失禮的地方,但太子的口吻……輕鬆明快。

  她不能嫉妒。

  趙瑾月深吸了口氣。

  太子喜歡的人,她都應該善待。先前讓太子覺出她不喜歡徐側妃,已經是她失了分寸了。

  「奴婢去上茶。」楚怡屈膝一福便要出去備茶,太子妃含著笑擋了她:「不急,妹妹歇著吧。」

  楚怡:「?」

  她遲疑著看向太子。沈晰鎖鎖眉頭,一瞧就知道太子妃又在心裡瞎摸索他的心思了。

  他便朝楚怡點了點頭:「去吧。太子妃有著孕,沏龍井來,別太濃。」

  然後他離座迎向了太子妃,在她見禮前及時扶著她坐下了,又笑說:「都六個月了,有什麼事差人來說一聲多好,或者等晚膳時再跟孤說不也一樣?何必親自跑來跑去的。」

  ——這樣的話放在夫妻之間,其實過於客氣了。

  但沈晰不得不這樣,他若不有心地客氣著,太子妃只會更加胡思亂想。

  可這樣真累,他就是跟幾個貌合神離的兄弟說話都沒這麼累。

  太子妃垂眸斟酌了一下言辭,溫溫柔柔地笑道:「臣妾是想跟殿下說……臣妾如今月份大了,神思倦怠,許多事操心不過來。便想跟殿下商量商量,能不能勞徐側妃分擔一二,幫臣妾打理後宅的事?」

  沈晰聽得一怔,有點高興,又有點猶豫。

  太子妃能開這個口他高興,因為她平日活得實在太緊巴了。他跟她說話都覺得累,他就不信她自己不累。

  這話他前幾天跟母妃都說過,他說太子妃這個性子相處起來太讓人心力交瘁了,他現在面對著她都覺得成婚過日子真是個苦差事。母妃當時還數落他,說他挺大個人了淨說糊塗話,這話可不能讓太子妃聽見。

  如今她能主動開口想輕鬆點,對他來說簡直天降大喜。作為她的丈夫,他真是希望她能自在點兒。

  可徐側妃……

  「徐側妃怕是不適合料理這些事情。她的性子不似你大度,不知能不能公平處事。」他直言說了,趙瑾月好生一愣。

  舒妃那樣提點了她,但她想分權下去,太子又不太高興?

  她一下子不安起來,沈晰瞧見她的神色,忙道:「不過……聽你的!後宅之事瑣碎,確實勞心傷神,你想找個人幫你便隨你。對徐側妃不放心,還可找個人盯著她一起辦,兩位寶林素日都閒著,還有雲氏和廖氏。」

  ——太子妃腦中的思緒猶如電光火石般地一閃。

  她覺得太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太子的話,讓她想到了楚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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