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淫毒.3
范老大站著仍是一動不動。
周圍三個狗腿跟班本來只是在旁幹看著,見范老大突然沒了反應也覺得奇怪——他們並非頭一次做這下流勾當,范老大絕不是那種肉到嘴邊反而鬆口不吃的人,這舉動實在反常。
老四小心翼翼問道:「老大,怎麼不幹了?」
范老大嘴動了動,像是要答話,嘴巴一張卻是一口黑血噴出,只一瞬間,眼鼻耳各處亦黑血四湧!
這下三個人立刻慌了神,顧不得張望這洞穴有什麼玄機,拔腿就往洞口亮光處跑去。
奈何誰都動彈不得。
三人同時感覺到似有微風一晃而過,後頸忽地一陣酥麻,隨即全身僵冷,四肢如同灌了漿的鐵桶,絲毫移不開步子,身上卻好像有成千隻螞蟻在啃咬。
他們中的是和范老大一樣的暗器,眨眼時間,七竅出血,幾個為非作歹的惡徒沒了鼻息。
玉竹待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她身上此時癢熱交加,又被那幾人喂了藥,縱然平日觀察力足以觀八方識六路,眼下也沒辦法看到解救自己的是哪位英雄。
這時卻聽黑暗中傳來了一個人聲,「那幾個歹人我已除了,有匹馬留在洞口,上面放置了件斗篷,姑娘還應儘快離開此地。」
玉竹努力克制聲音,儘量讓自己說話聲音正常些,話脫出口卻仍舊是千嬌百媚,別有風情:「大俠可是要走?」
那人道,「眼下這情形,姑娘不便與在下見面,不走怕是不妥。」
玉竹道,「你可知我中了毒?」
那人似有遲疑,片刻未聞人聲。
玉竹並非是不想走,只是這群人下手狠毒,所用淫毒非同一般地下作,此時她不僅下體暗潮四湧,身上更是軟如棉絮,半步也行走不得。
倘若救她之人如此就離開,她必定命喪這洞穴。
正當她思忖出路,一條銀線突然飛來,待她尚未反應過來,已經系在了她的手腕上。
只聽那人道:「這是……五日淫花毒!」
玉竹苦笑道:「實不相瞞,小女不知這是何毒,只覺渾身乏力,動彈不得,恐怕走不出此地。」然而實情她只說了一半,動彈不得只是其次,現在身下奇癢難忍,淫水連連才是真正令她苦不堪言的,可無論如何她也無法把這話說出口。
說話間,洞穴外側出現一青年,身材頎長,面如冠玉,手持一把金扇,步伐款款而來。
此人雖看上去是不緊不慢,但從洞口走到這深穴裡側,隻花費了眨眼間的功夫。直到走到玉竹眼前她才看清,那金扇的扇末處,牽的正是自己手腕所系的銀線。
也就是說,黑暗中方才那四人所中的暗器,也是他在洞外出手的。
此人功夫不一般。
青年走到玉竹跟前,以扇掩面,丟給她一個斗篷,待她遮好了身體這才合扇道,「你可知這毒?」
玉竹搖頭,覺得很是羞赧,裹緊了斗篷道:「還請少俠指點。」
俊秀青年道:「不必叫我少俠,在下只是一個行走江湖的野郎中,叫我曾韞就好。」曾韞看這女子,心下感歎這女兒生的嬌美,又因中催情淫毒,粉面淚眼,好不誘人,一時也不免有些發怔。
「小女玉竹,敢問曾……曾少俠,此毒何解?」
曾韞自覺有些失態,回神沉聲道,「五日淫花毒,顧名思義,是萃取百種催情淫花精油所炮製的丹藥,中此毒者,身軟如棉,不能自持……」他掃了眼正裹著斗篷緊咬牙關的玉竹,不忍再說下去,只道,「只有交歡方能解毒,連續五日,哪怕有一日不交合,也會心蝕而死。」
玉竹喃喃:「心蝕……而死?」
「心為淫欲所役,暴斃而亡。」
玉竹聽罷這話,身下又是一陣泉湧,差點昏死過去。
曾韞看她面色不對,立即俯下身子盤坐在玉竹背後,隔著斗篷用蔥白玉指輕點了她的至陽穴,緩緩注入一股內力。
看玉竹面色恢復,他說:「我剛剛用內力封了你幾處要穴,第一次發作應該能緩上兩個時辰。」
玉竹驚訝道,「這還不算是發作嗎?」
曾韞搖頭。
玉竹咬著下唇,感覺身上又燙又癢的焦灼感似乎是減緩了些許,但一想到兩個時辰後要遭遇更甚於此的煎熬,頓覺眼前發黑。
由於先前與霹靂幫一行人廝殺戰鬥已耗費了大量體力,加之所中的蒙汗藥尚未完全失效,此時又心力交瘁,玉竹這下子竟昏了過去。
曾韞本想問清她所住何地,認識何人,好將其在毒發之前送回家,不料還一句沒問,這姑娘就不省人事了。心想再把她擱置在這兒恐怕只會讓她丟了性命,乾脆收拾了地上散落的衣物,紅著臉胡亂給她披了在身上,抱了玉竹,策馬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