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謝彥因為受傷,暫時不方便移動,蕭承洲提議讓謝彥暫時在他的府上養傷,巫翎等人都同意了。
巫翎他們還未走,昭元帝身邊的內侍就來了,代昭元帝詢問、關心蕭承洲。得知謝彥在王府,於是又去看望謝彥,府外等候的馬車上還帶著昭元帝給謝彥的壓驚賞賜,於是巫翎他們就暫時離開,與內侍一同回了謝家,之後又派了幾個手腳伶俐的丫鬟小廝過來照顧謝彥。
蕭承洲去了宮裡一趟,天色早已大黑,回來後看到房裡多出來的兩個年輕丫鬟,眼神頓了頓。
而謝彥,在見過家人後,已暫時將之前蕭承洲親他手背一事的狐疑給忘了,這會兒正在丫鬟的伺候下吃晚飯,他看蕭承洲進來,嘿嘿笑著說:「洲哥,這幾天就要麻煩你啦!」
「這本就是我該為你做的。」蕭承洲在床邊坐下,從那丫鬟手中接過碗,親自給謝彥餵飯。
謝彥啊嗚一口把蕭承洲遞來的飯吃了,「對了,你被刺殺這件事,皇上怎麼說?」
「父皇已著人嚴查了。」蕭承洲說。
當時因為是與眾紈絝一同回程,目睹刺殺場面的人實在多,尤其蕭承洲險些被砍那一幕,誰都知道若不是有謝彥突然撞出來,那一刀會切切實實砍在蕭承洲脖子上,刺殺的人是下了死手的,一看就是要置蕭承洲於死地。在蕭承洲進宮前,昭元帝便從旁將這些細節都瞭解了,自然是震怒不已,誓要揪出背後真凶。
謝彥得知昭元帝已經開始著人調查了,就拍著枕頭說:「光天化日之下,敢在臨近皇城的路上刺殺皇子、當朝王爺,這般挑釁,也不知是受誰指使。」
受誰指使?相信很多人此時心裡已經有了隱約的猜測。蕭承洲去一趟鄞州,一路回來不停有人刺殺,身有餘毒還因此養了兩個月的身體,除了是貪腐案有關的人,肯定不會再有別人了。此時貪腐案的調查已經進入了關鍵時刻,最後調查出來的大魚是誰,那麼謀劃這次針對他的刺殺就是誰。
當然,蕭承洲的真正目的,不是想著靠這次刺殺定誰的罪,讓昭元帝對其他三王種下幾分猜忌,他目的便達成了。
聽著謝彥在那自我娛樂般的推測,蕭承洲只是安靜地笑,手上餵飯的動作不停,十分熟練,看起來絲毫不像是一個養尊處優的王爺會做的。
最後一勺子下肚,蕭承洲用絲絹給謝彥擦了擦嘴,將碗遞給候在一旁的丫鬟。
飯後半個時辰後,下僕端來了藥。
謝彥一看到藥碗就直蹙眉,捏著鼻子甕聲甕氣地沖蕭承洲央求:「洲哥,我可不可以不喝!」
蕭承洲慢慢攪著藥汁降低溫度,笑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可以不喝!」謝彥理直氣壯地說。
蕭承洲哭笑不得,直接盛了一勺子遞到謝彥嘴邊,「乖,把藥喝了,最多我瞞著醫師,給你一顆蜜餞吃?」
醫師之前交代過,喝藥後為了去除苦味吃甜的會影響藥性,所以建議藥後不再吃任何東西。但看謝彥被藥味兒熏得皺巴巴的小臉,蕭承洲還是不忍心。
「喝這麼多水,我不好噓噓啊……」謝彥見賴不掉,不情不願地嘀咕,直接接過藥碗,捏著鼻子不喘氣兒地幾口將藥汁喝完,閉著眼睛喊:「蜜餞、洲哥蜜餞!」
蕭承洲看他像只小狗一樣吐著舌頭,憐愛地刮了刮謝彥的鼻子,在謝彥抗議地又喊了他一聲洲哥後,才笑著將蜜餞塞到他嘴裡。
謝彥一臉劫後餘生地嚼著蜜餞,趴在枕頭上生無可戀地想,這樣的藥一天三頓,至少喝半個月,什麼時候才到頭啊!
之後謝彥被人伺候著洗漱,他動不了,也不能洗澡,只能擦擦身。這事兒蕭承洲也想由他幫謝彥做,南星一臉討好地搶過活兒,「王爺,這事兒可不敢讓您來,奴來便可。」
南星到底是謝彥用慣了的人,蕭承洲並不勉強,「那你來吧。」
蕭承洲在房裡略站了站,見南星一臉為難,謝彥時不時偷瞟他一眼後,霎時明白過來,低笑一聲,「我先出去。」
「洲哥慢走!」
謝彥在床上說,見南星送蕭承洲出了門,把門關上順便拴上後,才呼出一口氣,攏了攏衣襟。幸好他這次傷的是後腰,趴著養傷,衣服撩開也只能看到他後背看不到前面胸口,不然讓蕭承洲看到他胸口的紅痣,還真沒法解釋。
從下午折騰到現在,往常的話早過了入睡時間,南星把謝彥身體擦完,給他穿好衣服,又把謝彥頭髮略束了束,方便他晚上睡覺,等一切做完時,謝彥早已經睡著了。
南星把門打開,蕭承洲也洗漱好,一身寬敞閒適的衣袍等在外門。
「少爺睡了。」南星說。
蕭承洲點點頭,走進去,果然看到安靜乖巧的謝彥。
蕭承洲的床夠大,他可以保證自己睡在旁邊不會碰到謝彥的傷口,所以沒想過到別處入睡。房裡只有他們兩人了,蕭承洲坐在床邊低頭看謝彥。
趴著睡是很不舒服的一件事情,儘管管身下墊了好幾層柔軟無比的軟墊,自重帶來的壓迫感,還是讓睡眠中的謝彥不適地皺眉。修長的指尖抵在謝彥的眉間,蕭承洲往兩邊輕輕掃了掃,直至撫平謝彥眉間那點褶皺,指尖才微微抬起,卻順著他的鼻樑繼續往下描繪,劃過鼻尖,最後落在謝彥的嘴唇上。
謝彥睡得一側臉頰嘟起,讓睡眠中的他也多了幾分可愛。蕭承洲輕輕撥弄了一下謝彥的唇珠,在這只餘二人的空間裡,在謝彥微微起伏的呼吸聲中,蕭承洲忽然低頭,在謝彥的唇上親了一下,一觸即分。
謝彥好像被唇上傳來的異樣打擾,粉嫩的舌尖探出來,在被蕭承洲親吻過的位置舔了一下,那處立即變得水潤潤的。
眼眸漸漸變深,蕭承洲抬起謝彥的下巴,再次低頭,含住了謝彥的上唇,那被舔過的地方。
他的唇,親起來果然更軟。
這個念頭在心頭快速劃過,蕭承洲閉上眼睛,一下一下,動作輕柔地舔吻謝彥的雙唇。
呼吸漸熱,蕭承洲在聽到謝彥忽然哼了哼後,才抬起頭來。謝彥的唇,此時已經紅潤無比,看得蕭承洲又是心中一動,勉強將目光移開,蕭承洲按捺住心中激動與身體驟然起的反應,慢慢地平復呼吸。
之後,蕭承洲側身躺在謝彥身邊,謝彥睡在外面,面朝的也是外面,蕭承洲這樣只能看到謝彥的後腦勺。蕭承洲不滿意,給謝彥動了動腦袋,讓他面朝裡,能看到他的臉後,才再次躺下,握住謝彥放在枕頭上的手,閉上了眼。
蕭承洲一晚上睡得並不沉,時常起來給謝彥調整睡姿,讓他不至於明早起來肩膀或者脖子痛。謝彥也睡得沉,當中幾次被偷香都毫無反應。
早上南星給謝彥洗臉,奇怪道:「少爺,你嘴巴好像有點腫。」
謝彥對著銅鏡照了照,「好像是有點腫哦。」他自己是沒什麼感覺的,吧嗒兩下嘴巴,不在意道:「興許是我趴著睡的緣故吧。」
一旁的蕭承洲瞟了謝彥嘴唇一眼,面色正常,毫無心虛感。
謝彥住在誠王府,巫翎他們每天都會過來一趟,基本會留下來吃中飯,下午再回去。在外人看來,雖是有謝彥的關係,可雙方關係也太親密了些。
謝彥養了五天傷,傷口終於不像一開始那麼痛,趴在床上動一動,也不會像一開始那麼僵硬。
最開始兩天,都是醫師給謝彥換藥,後來把這個活兒蕭承洲接了過去。這日睡前,蕭承洲給謝彥換藥,謝彥神色懨懨地趴在那裡,一直央求:「洲哥,我好想吃大雞腿啊,你就給我吃一口吧,一口就行啦……」
謝彥這幾天喝藥喝得整個嘴巴都是苦的,因為要養傷,更得吃清淡的,導致謝彥嘴巴寡淡不已,光提起油汪汪的大雞腿兒幾個字,謝彥就感覺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現在還不行。」蕭承洲無奈道,「再忍忍好嗎?明早給你做雞肉粥。」
「都沒味兒!」謝彥嘟囔道,「再這樣下去,我覺得藥汁都快要比粥好喝啦!」
「那明天你喝藥,我不給你吃蜜餞了?」
「洲哥你想苦死我?你怎麼這麼壞呀!」
「是你說藥汁比粥好喝。」
「我是說快要,快要什麼意思懂嗎,就是差一點的意思呀!」
「阿彥真是博學多才。」
「一般般啦,不過洲哥我覺得你好像在諷刺我?」
「沒有哦,我在認真地誇獎你,在我心裡,阿彥很厲害的。」
「洲哥你真陰險,這麼誇我,我還怎麼好意思向你討雞腿吃啊。」
將繃帶紮好,鬥嘴也暫告一段落,蕭承洲捏了捏謝彥的鼻子,「睡覺了。」
謝彥就閉上眼睛,不過立即睜開,幽幽盯著蕭承洲:「怎麼辦,我又想噓噓了。」
「換藥之前你不是才去過嗎?」蕭承洲說。
謝彥幽怨道:「喝了那麼大一碗藥,可不得多跑兩趟……啊,不想起來!」
蕭承洲笑道:「要不我抱你去?」
「那像什麼樣子!」謝彥瞪了蕭承洲一眼,把手抬起來。
蕭承洲就拉著謝彥的手,慢慢扶他起來,一步一挪到恭桶旁邊,蕭承洲說:「要我幫你嗎?」
「這個誰要你幫忙啦!」謝彥羞怒道,噓噓時弟弟要自己扶的!
蕭承洲悶笑一聲。
謝彥神色有點彆扭地說,「你轉過頭去。」被人盯著,他噓噓不出來。
蕭承洲說:「你我之間不用回避這些。」
不過在謝彥的堅持下,蕭承洲還是聽話地轉過頭,不看謝彥。
噓噓完,謝彥一臉輕鬆地由蕭承洲扶著重新躺下,「這下可以安穩睡覺啦。」
蕭承洲在他旁邊躺下。
謝彥摸摸自己的嘴唇,嘆氣道:「我不吃大雞腿了,只希望能快點平躺睡,如今趴著睡,每天起來嘴唇都是腫的!」
「……」蕭承洲無言了一會兒,安慰道:「別想那麼多,快睡吧。」
最多,他等會兒下嘴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