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得寸進尺
夏語在門口恍恍惚惚地爬起來, 現在臉上這麼明顯一個巴掌印, 也不用去小禮堂參加開學典禮了,丟不起那個人。
一想起剛剛安祁厭惡的眼神她就滿心不甘, 明明可以立下大功,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她一動不動地想了想,又咬牙推開了風紀部長的辦公室, 安然既然在洗澡, 沒那麼快出來。
夏語覺得肯定有什麼被自己遺漏了, 穿越金手指要是都能出錯, 她還怎麼混!
躡手躡腳地走進去,還沒再次摸到內間門邊, 餘光忽然瞥見了什麼,之前太激動沒注意,這時看去,沙發上丟著那麼明顯一個制式皮包。
安然的東西?
不太像。
她眼神一閃, 迅速過去拎起來,把拎手那裡翻過來一看, 就說這過於嶄新的東西怎麼可能是安然的!
蘇汣?那是誰?
夏語眼皮扯起,一看就是個女人的東西, 就說嘛,剛剛安祁看到的, 肯定不是男扮女妝的弟弟,而是這個不知所謂的程咬金!
……
「對不起。」
內間裡面,安然避開一路曖昧走出浴室, 確定偷窺的人已經不在了又從裡面把門物理反鎖之後才從衣櫃裡取出一件寬大的浴袍走回去。
蘇汣正扯著一條毛巾「瑟瑟發抖」。
他內心後悔自責又不安,甚至出生長大到現在,第一次有種恍然無措的感覺,即便不久前他可是雷厲風行殺伐決斷厲害得很——
一言不合就把人家給剝了。
安然垂著眼簾撇開視線不去看那一身白皙滑膩,將人從身後包好。
「對不起。」 他再說了一聲。
嗓子不知道是因為之前的憤怒震驚還是此時此刻的愧疚,沙啞得很。
剛才情況緊急,短短幾十秒間,他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過了這一關。
當時他也可以把門物理反鎖,但那樣只是治標,夏語信誓旦旦她「親眼見到」過,安然如果不現在解決這個隱患,安祁就算再自負也遲早會發現。
越是自負的人其實疑心病越重。
就算他剛才十分抵觸窺探妹妹的**,但這之後呢?
門沒進來,以後安祁只會一看到他就想起夏語打的小報告,等到這個大哥直接出手試探,可就沒有蒙混過關的可能了。
安然也算是壯士斷腕。
可偏偏那麼不幸,蘇汣恰好在這裡,被他當成那隻「腕子」給斷掉了。
但這對他來說卻是幸運地歪打正著,沒想到在校門口心軟這麼一次,反倒是救了自己。
如果今天不是因為蘇汣在這裡,他絕對已經中了夏語的招。
現在不知道已經被安祁怎麼收拾,還有在安家夾縫求生的母親……
不寒而慄。
理智歸理智,他眼底仍舊心疼憐惜,即便剛剛只是一個透著毛玻璃的影子,那條門縫也頂多讓人模模糊糊看到個不真切的側影。
但此時見女孩兒難受得抱著肩膀不住顫抖,安然冰冷的心,從來沒有過的一下下跟著抽搐。
他從來沒有哄過女孩子。
扮成女裝在人前長大,被哄的從來都是他。
盯著她背對自己立在那裡的嬌小身影,安然幾次抬手想要抱抱她,卻最終沒能抱下去。
莫名有點情怯。
但是哪兒來的情,這才剛認識……他自嘲般想著忽然轉身。
蘇汣耳尖豎起,偷眼轉頭看他。
咦?怎麼能就這麼了事!
就見男人轉身之後沿著浴室門口一路彎腰前行,將地上的東西一件件撿起來。
蘇汣盯著他躬身時襯衫下擺滑動露出的一截白皙而肌肉明顯的勁腰,以及蜜桃一樣飽滿的輪廓,輕輕咬了咬下唇。
安然對此渾然不覺。
他回想著那時把人摟在懷裡,一路剝到浴室裡,當時不覺得,現在一路撿回去,竟然很有點臉紅心跳。
剛剛看在眼裡的白皙細膩都切切實實地抱過。
指尖仿佛還殘留著真實的溫度,掌心一弓就能還原立體的弧度……
驀地用力甩甩頭,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安然抖抖衣服,一件件歸順了抱回浴室,輕輕放在旁邊,「衣服在這裡。」
他抿唇偷眼看她,女孩兒的側臉微紅,鼻尖也是一樣的顏色,睫毛垂著蓋住漂亮的眼睛,氤氳著浴室裡的水汽,看起來可愛又可憐。
「你……咳咳……」
解開襯衫系到喉嚨的扣子,即便用過激素控制過,喉結也不小,口乾舌燥地咽了咽。
「你還要去禮堂嗎?處罰的事情別擔心……」 安然斟酌著用詞,看著她一頭長髮經過剛才那麼多波折也絲毫不見淩亂,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撥了撥髮梢。
蘇汣背著他挑起眉毛。
人站在這裡你不撩,撩頭髮幹什麼!
隨即餘光裡的大佬又消失了,一秒後閃回來,手指一撐將一個發圈撥到手腕上,雙手俐落地伸過來將她的長髮攏起。
「裙子就算了,頭髮還是綁起來。」
蘇汣感覺男人乾燥的指尖從耳後脖頸發根一下下勾著,心裡一萬匹神獸碾壓而過,此情此景,為什麼還管不住風紀委員的尿性!
她哪知道這是大佬自覺幹了壞事之後別的不敢摸,隻敢摸摸頭髮過癮。
當女人久了,給別人紮頭髮也是十分爽利,唰唰兩下,蘇汣長髮就變成了馬尾,露出纖細的脖頸。
安然盯著她發根漂亮的內凹小尖尖,再次忍不住,指尖裝作不經意地撫了一下。
「好了。」
說完又陷入尷尬,嘴唇抿了抿嘴,「你要不衝個澡吧,我送你過去,」 瞥一眼外面的掛鐘,「還來得及。」
然後轉身要把空間留出來,誰知身子還沒側過去,就感覺手腕上一涼。
上身猝不及防被這麼一拽偏轉回去,要不是眼疾手快撐住了旁邊的洗面台,就要這麼把女人撲進浴缸裡。
「占了我便宜,你就想這麼了事啊!」
蘇汣嘟著嘴,扯著男人的女式襯衣領子,踮著腳尖依偎過去。
哪裡有半點剛才的楚楚可憐?
她看明白了,跟大佬裝可憐沒用,這傢伙在這方面也是個溫吞性子,猶而不決,沒意思!
對付這種男人,直接二字可破。
雖然還不見斷眉,但按照反派就是「他」的慣例,以及不自覺地想要靠近的衝動,蘇汣內心宣佈,面前這個假髮男就是她老公了!
安然下意識反手把人摟住。
還有點反應不過來,他以為小姑娘背著自己在哭呢……額角一道冷汗,佔便宜?
但男人就該有擔當,是不是故意的跟既定事實沒有關係。
「你想怎麼樣?」
他語氣嚴肅起來,眯著眼睛低頭,剛剛那會兒心裡的糾結煙消雲散,原來也是個追名逐利的女人麼,這麼快就想要從他這裡討好處了。
也是,對方既知道自己女裝的秘密,又剛剛幫了他。
呵,回憶起來,先前安祁他們在外面的時候,這女人老老實實地讓幹什麼幹什麼,甚至還主動配合演戲,又衝馬桶又在門邊搔首弄姿的……
原來是那時開始就已經有了預謀!
當然,安然是個正人君子,女人搔首弄姿的時候他全程避開了視線。
而且當時心裡緊張得要死,隨時注意著外面的動靜,哪裡有心思去看面前大好風光?
蘇汣不知道大佬心裡的彎彎繞繞,撲在他懷裡,在男人那個「辦」字從頭頂噴下來的時候就已經付諸行動。
雙手抓著風紀部長已經拽開的領口,然後用力朝兩邊一扯。
安靜兩秒,什麼都沒有發生。
蘇汣漲紅了臉,仰頭朝莫名其妙垂眸看來的安然笑了笑,嘴裡嘀咕,「這麼結實……」
她還想過一把讓大佬真的暴衫的癮呢!
沒聽到紐扣因為襯衫被大力扯開而「鏗鏗」墜地的清脆動靜十分遺憾。
安然:「……」
就見撲在自己懷裡的女人一擊不成,開始小手伶俐地一顆顆給他解扣子。
雖然他的確打算換一件衣服,但這麼看著她伺候,真的好麼?
腦子裡全神戒備等著對方提條件開口威脅,誰知對方不走尋常路,一言不合就開扒。
安然一時間有點懵,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不是很適合給一個女人看。
然而為時已晚。
就這麼一個愣神,蘇汣已經得逞,解第三四顆紐扣的時候還有點吃力,不過全程得心應手,大佬的黑色蕾絲已經映入眼簾。
果然地道,還規規矩矩穿這個。
不過這矽膠可牛逼,以假亂真啊!除了事業線誇張一點,被蕾絲兜著一掩飾,不湊近了細看還真看不出來「皮膚」肌理不同。
要不是她昨天看到過他一馬平川的樣子,會直接懷疑大佬為了演得逼真而不惜遠赴某國那啥了。
而且他心口大片皮膚,還真看不出來貼了矽膠假體的痕跡,被粉底液修飾得真假莫辨。
蘇汣小心翼翼地伸手按了按。
安然猛地醒神,「幹什麼!」
蘇汣就撩起眼皮,嘚瑟地回應道:「你。」
一道霹靂直擊天靈蓋,安然無風淩亂,再次慢了一拍,沒能抓住她得寸進尺的手。
「咦,怎麼這麼難……」
蘇汣扯著蕾絲,兩隻手食指中指屈起的指節被棉花糖簇著,臉上越來越紅。
那可不是害羞,完全是因為解不開給憋的。
驀地想到了什麼,一雙眼睛危險地眯起斜睨上去,安然終於從霹靂中回神伸手捏住她的手不讓她再動。
卻在心口僵持不下。
沒想到這女人那麼執著。
「怎麼?」 但突然這麼看著自己是什麼意思。
就聽蘇汣酸溜溜地質問,「之前你解我的小可愛手法那麼嫺熟的呢……」
簡直是爐火純青,看都不用看,指尖一撩就開了。
現在輪到她來才發現,給別人解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
安然漂亮的眉頭驟然擰緊,氣急敗壞地輕斥出聲,「你到底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