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被玩壞了

　　龍應棠看得受不了， 捏緊拳頭轉過身去， 微微仰頭，鼻樑又酸又燙，隱隱有東西在沸騰。

　　「來， 輪到你了。」

　　誰知那女人突然從身後接近，就感覺溫熱的小手搭在了自己腰上，渾身肌肉陡然緊繃，腿上正在不斷生長癒合的傷處癢得讓人頭皮發麻。

　　就感覺濕嗒嗒的布條纏了上來。

　　蘇汣幾乎是閉著眼睛，心想幸好是從後面來，「腿叉開。」

　　龍應棠低頭，下意識叉腿， 布條的另一頭就從後面中間飛了上來， 靈巧的小手從側面準確地抓住， 往上一帶一勒，他猛地倒吸一口涼氣。

　　「啊，不好意思啊，勒著你了？」

　　蘇汣嘴裡說著不好意思，語氣卻半點沒有不好意思，麻利地在腰上又繞一圈然後從後下面又拋出布頭。

　　再勒！

　　「這樣方便活動， 還免得水一衝就散了，」 蘇汣十分為他著想的樣子，「要是出去見到你的族人，一片布都沒有，也太不好看了。」

　　龍應棠明白了她的意思， 但仍舊欲哭無淚，那也不用這麼把我捆起來吧？

　　會勒壞的，寶貝……

　　裁出來的布條用光之後，蘇汣最後在他後腰處打了個死結，拍拍他，「好啦！」

　　她滿意地看著暴君大人臨時客串相撲選手，覺得自己真是太聰慧賢淑的一個小仙女了！

　　這樣既避免了他瞎晃，又可以稍微起到一點抑制作用。

　　完美！

　　龍應棠正要轉身抗議，卻見她上一秒還笑嘻嘻滿臉嘚瑟的表情陡然嚴肅起來。

　　蘇汣抬手，食中二指併攏按在他的嘴唇上，「噓~」

　　「？？？」

　　他頓時警惕起來，在喜歡的女人面前柔和的五官瞬間淩厲，雙手成拳，狹長鳳目自帶鐳射特效在空蕩蕩的洞窟裡掃視一圈。

　　什麼也沒有。

　　就聽女人壓著嗓子說：「噯，你發現沒，好像水位在上升？」

　　蘇汣抿著嘴唇，滿臉認真。

　　龍應棠立即朝岸邊看去，果然，他記得剛開始的時候岸邊有一塊大石頭，現在石頭已經被淹得只剩下了一個圓頂。

　　水位在上升，而且悄無聲息。

　　所以跟剛剛「噓」不讓他說話有什麼關係麼？

　　他搖搖頭，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眼前這個事實的確很嚴重，「我們必須離開這裡！」

　　蘇汣點頭，心裡飛速盤算。

　　之前落到這裡可以說是機緣巧合，他們就是運氣好，正好碰到當時那個洞口突然爆發出強大的吸力。

　　但為什麼那個平平無奇的水蝕洞能爆發出那麼大的吸力？

　　她剛落下來的時候被溫泉水的奇異和反射光源轉移了注意力，還一直沒來得及深究。

　　現在看著之前龍應棠躺過的地方已經被水淹沒，蘇汣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裡的泉水連通到別的地方，既然不獨立就肯定會受到外界影響。

　　水位上升，會不會是這裡的獨特自然現象？

　　並且大可能是有規律地循環往復。

　　當上升到一定程度把整個洞窟填滿之後水位會在某個時間點突然極速下降，速度夠快的話，會產生一瞬間的虹吸現象。

　　當時他們從草坡上滾下來，就正好遇到了這個洞窟水位驟降。

　　因為洞窟幾乎是密閉的，唯一連通河岸的洞口就成了一個強力吸塵器一樣把他們兩顆小灰塵給抽了進來。

　　這樣就解釋得通了。

　　龍應棠已經拖著還不靈活的雙腿湊到來時的洞口那裡，看他臉色就知道，肯定是跟蘇汣剛剛看過之後的判斷差不多。

　　他眉心緊擰，「我們可能不能沿原路回去了。」

　　「嗯。」

　　蘇汣看看他的腿，那個洞口小不說，洞壁十分光滑，爬是爬不上去的。

　　唯一可能行得通的，就是冒險等水位上來，借著水的浮力上游。

　　但洞口狹窄，不可能兩個人並排，她也沒法帶他游水。

　　一個半殘廢，不能苛求他能自己一路那麼老遠遊上去，在幾乎垂直的狹窄洞穴裡游泳，光靠臂力腰力是不現實的。

　　而且距離太遠，可能他們還沒遊到一半就已經窒息。

　　「我們從下面走。」

　　蘇汣就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打算。

　　她穿著小吊帶短裙，邊說邊摸著下巴，表情看起來很有成算的樣子。

　　龍應棠看她回答的兩句都是乾淨俐落斬釘截鐵，以為她已經心有成竹，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事，他已經下意識地選擇無條件信任。

　　最開始自己一意孤行時收到的那個火辣辣的耳光還猶記在心。

　　他腦子沒病，也不想拖後腿。

　　「嗯，聽小汣的。」

　　蘇汣就挑起眉毛，「你叫那麼親熱幹什麼？」

　　龍應棠嘴角一抽，心想，寶貝你才發現啊！

　　但還是立即捍衛自己的親熱權。

　　「你不也叫我棠棠？我們一起出生入死，你救了我幾次，小汣就是我的朋友，就是整個豹族的朋友！」

　　他覺得不能太冒進。

　　女人現在還在生他的氣，直接說想要她做自己的雌性不現實，但也絕對不能讓她再說什麼「我們不熟」之類的話。

　　「誰跟你是朋友~」

　　「之前都是我的錯，小汣原諒我好不好？」 他在蘇汣開始撇嘴的時候立即著急地補充，「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傷害你，不管你是什麼身份！」

　　說著舉起手，三根手指頭朝天，「我朝天神起誓！」

　　蘇汣原本要下撇的嘴角就偷偷地翹了起來。

　　「那好吧，你自己說的啊，可別反悔！」 後面四個字故意拖長音節，眼睛危險地眯起，龍應棠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永不後悔！」 馬上表忠心。

　　「嗯，但你也不能什麼都不問，好歹是豹族首領，得有自己的主見，至少也要問清楚我說從下面走是怎麼走吧？」

　　蘇汣登鼻子上臉，故意說得一本正經，其實就是使壞，想要逗他。

　　原著裡的殘疾暴君在她面前指天發誓的小憨樣兒，真夠她卷著被子偷樂一年！

　　龍應棠抿了抿薄唇。

　　像是在心裡吐槽女人怎麼這麼難搞，頓了一下，蘇汣以為他要發飆，卻聽他語氣誠懇虛心求教，腦袋歪了歪。

　　「從下面怎麼走？」

　　「咳咳……」 蘇汣乾咳兩聲掩飾自己怎麼也控制不住想笑的衝動，「你發現了嗎，這裡的光源？」

　　她於是把自己之前的發現分享出來。

　　既然能有光源從別處反射進來，說明沿著水道能出去，至少能到反射光的源頭。

　　最開始蘇汣還想過會不會是地底熔岩之類的，後來卻想，熔岩發出的光源都是暗紅色，而且沒那麼穩定。

　　應該是這個世界的什麼特殊設定。

　　而且能一路反射過來這麼明亮的光源，說明前面水道肯定是足夠寬敞。

　　至少會比她在水底看到的那個水洞要寬，就像是血管，越到末端越細，那樣才能確保反射光的穩定。

　　那麼就不會擔心游著遊著越來越窄被困死之類的。

　　地底估計還有不少這樣的洞窟，中途他們可以換氣，只要儘快出發，在週期性水位驟升驟降之前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龍應棠聽完解釋，雙眼閃爍著難以言喻的光彩。

　　他越發覺得自己是因禍得福，遇到了這麼好的女人，天底下還有比她更加聰明伶俐的雌性嗎？

　　聽豹族有了雌性的兄弟們提起，他們的老婆都是嬌柔怯懦，一點粗活幹不了，話說重了就嚶嚶嚶，生了小豹子之後更是傻乎乎的。

　　所以龍應棠歷來就對跟人為了這個決鬥沒什麼興趣。

　　現在他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這個雌性，他要定了！

　　而且他甚至覺得，如果是小汣，其實嬌柔一點也不錯。

　　要是她願意對著自己嚶嚶嚶，還願意跟自己生小豹子或是小龍或是別的隨便什麼，就算傻乎乎他也願意把她寵上天！

　　「都聽你的。」

　　他壓下心底對下一代的憧憬，努力讓自己語氣聽起來嚴肅一些。

　　蘇汣懷疑地仰頭盯著他看了幾眼。

　　「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主要是擔心水位上升太快，中途可以換氣的地方也少了。

　　她立即朝岸邊邁步。

　　「嗯。」

　　龍應棠亦步亦趨地跟著，邁動兩步，發現這個捆鳥褲雖然有點不舒服，後縫感覺特別奇怪，但其實還挺方便。

　　邊走邊伸手拉起蘇汣的手。

　　「幹嘛？」

　　蘇汣回頭瞪他一眼。

　　龍應棠被瞪得頓時感覺心臟強有力地一陣鼓動，本來想說我帶著你遊，卻發現此時自己是半殘的那一個。

　　出口變成：「腿疼……小汣走慢點。」

　　這麼說果然管用，蘇汣就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卻反手牽住他的大掌，放慢腳步，扶著他一起下水。

　　入水之後她立即感覺到不同。

　　之前平靜的泉水，現在能感覺到水流了！

　　不過水流是逆著來的，無疑是增加了難度，不過她本來就打算是先遊一段探探路。

　　能找到換氣點就繼續往前，估摸著有困難就先返程休息一下再挑戰。

　　「我們得快點兒。」 蘇汣拍拍他的手，「跟在我後面，能行嗎？」

　　「當然！」

　　不要問一個雄性這種問題！

　　進入水裡龍應棠就不能拿腿軟當藉口了，知道現在情況不容樂觀，收起小心思，幾個深呼吸讓胸腔適應被空氣鼓脹到最大限度的感覺。

　　兩人齊齊深吸一口氣。

　　「噗通」鑽進水裡。

　　水底的通道果然就像是蘇汣猜測的那樣，十分明亮。

　　每個拐角的地方都被水流衝刷出平整的鏡面，因為岩質特殊，反光率極佳。

　　她憋著一口氣，雙腿不住上下翻攪，速度極快，長髮在水中飄散成流線型的黑雲。

　　龍應棠跟在後頭，畢竟是豹族最強壯的雄性，雙腿不那麼靈活，手臂劃水卻也是飛快。

　　每次都要隱隱追上女人的時候才控制速度，然後臉紅紅的盯著她不斷翻動的小腳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