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萬眾矚目
蘇家三個女人在侍女引路下走進會場的時候時間剛剛好。
前腳到,蘇汣還沒在一個個光鮮亮麗的華服身影中找到元帥大人,後腳皇后儀仗和皇帝儀仗也跟著從兩個方向駕到。
左側沿著假山排布開的樂團立即開始演奏。
正好群臣女眷一齊躬身恭迎。
蘇汣悄悄撩起眼皮,閔漸仁也已經在皇后那裡換了一身衣服,估計還喝了點振奮劑,看起來原本病態蒼白的臉也有了點血色。
他站在皇后身邊,扶著看起來像他姐姐似的美貌女人,一副母慈子孝地進來。
跟皇帝匯合之後把皇后的手遞給父親,自己紳士地落後半步,跟著一起朝會場前方的王座走去。
今年一百整歲的皇帝仍舊顯得年輕,難怪太子要心急了,父子倆站在一起,倒是他顯得憔悴一點。
要是不治好他的精神力受損問題,白髮人送黑髮人幾乎板上釘釘。
就算蘇澮的金手指再逆天能把元帥的精神力轉給他,估計也會有後遺症,壽命也不一定活得過老皇帝。
閔漸仁心裡肯定是這麼擔心的。
皇帝在王座前站定轉身,王袍一掀,裡面是仿軍裝款式裁剪合身的禮服,只不過前襟綴滿奢華寶石,顏色也十分鮮豔,看起來像是一隻華麗的山雞。
他抬起手臂,樂團立即收住。
侍從在旁邊捧上酒盤,皇帝先伸手端起晶瑩剔透的高腳杯,接著皇后和太子也各自取酒。
會場裡站著的群臣女眷也從就近的酒台上端起酒。
「帝國榮耀!」
皇帝高舉酒杯,仰頭喊了一聲,所有人立即跟著附和,然後在他低頭喝酒的時候動作整齊地將手裡的酒慢慢飲盡。
蘇汣跟著動作,心裡一個勁兒咋舌。
這宮廷酒會的開場可真是難以言喻,她偷偷摸了摸手臂,果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不過皇帝不囉嗦,不像每次蟠桃會上王母娘娘開口祝詞就是一兩個小時,這倒是可圈可點。
她滿意地一口喝幹,把酒杯放回去,舌尖伸出來卷走唇瓣上殘餘的酒液。
咦,這是什麼酒,還挺好喝。
鼻尖嗅了嗅,視線就不自覺地朝著酒臺上瞟去,隨即以心指手,修長指尖就挪到了新的一只高腳杯上。
不動聲色地拖到近前,端走。
這時周圍的人才將將放下酒杯。
她立即仰頭,再喝下一杯,裝作若無其事地跟著其餘人一起把杯子放回去,很快有侍女穿梭其間,更換新的酒水。
這一系列動作全都落在了三個男人眼裡。
跟在父親旁邊的蘇灞急得乾瞪眼,小九這丫頭,喝那麼多酒幹什麼!
不知道宮廷酒會上的酒喝起來甜口十分順,卻是名副其實的烈酒,而且皇家習俗,都會添加一些助興的香料。
小姑娘喝多了怎麼行!
可惜現在距離有些遠,他擠眉弄眼的,妹妹卻半點沒有要看過來的意思。
而站在王座邊的閔漸仁,一進場就已經在暗暗掃視,幾乎是立即就捕捉到了蘇汣的身影。
在酒會奢華靡麗的燈火下,一身酒紅的年輕女人真是比杯中酒更加醉人。
第一次見面她就翹著腳躺在沙發裡喝酒,他發現這女人真是該死的誘人,那舌尖探出來在下唇上一掃,就勾得他心尖發顫。
恨不得用嘴直接截住那丁香小舌的退路,再卷到自己的地盤來好好嘗嘗上面殘餘的酒香。
另一邊,遠遠站在邊緣的顧東庭眸色漸深。
他不僅把小兔子貪嘴的小動作盯得清清楚楚,還把太子毫不遮掩的覬覦貪婪看在眼底。
捏著高腳杯的手漸漸用力。
骨節泛白的時候就聽輕輕的「哢擦」一聲,杯腳直接被他捏斷了……
旁邊的侍女心驚了一下。
本來元帥大人一身煞氣就讓人怕得很,那眉骨上的傷疤也有些瘮人,這回她更是嚇得直哆嗦。
果然是名不虛傳。
難怪一直不娶妻,那些高基因等級的貴女,估計沒人願意(敢)嫁吧……
她小心翼翼地把託盤湊到元帥大人手邊,顧東庭看也不看,將碎了的杯子按上去。
正要舉步朝那邊移動,又聽皇帝放下杯子之後沒有像往常一樣揮手讓臣子們開懷暢飲,而是看了看旁邊的皇后。
本來在大家一起喊「榮耀」的時候又開始奏響的激昂樂曲又在指揮的好眼力下急停。
「諸位,趁著陛下大壽的好日子,本宮有一件事想一併宣佈。」
顧東庭腳尖就挪了方向。
他本來對這種酒會就沒什麼興趣,在皇帝那裡點卯之後還不走,只是想要在這裡守著小兔子以防萬一。
也是在意太子說要去見皇后。
就是防著對方會臨時起意,直接在酒會上公佈中樞匹配結果。
畢竟這次帝國太子也是當事人。
借著皇帝的酒會宣佈,臣子女眷們都在,合情合理。
皇后臉上帶著慈愛的笑意,跟保養得過於年輕的容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邊說眼神邊本能地朝旁邊看了一眼。
顧東庭立即順著望去,在王座台下一側不遠處,跟在侍女後面站著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禮官,手裡捏著什麼,正站得筆直,等待召喚。
皇后話音落下,所有人就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聰明的已經猜到是關於太子妃的中樞匹配結果,有好事者已經朝蘇夫人那邊望去。
大家都知道蘇家大小姐是罕見的雙S級基因,她到底花落誰家,一直是大臣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甚至有人在背地裡開了賭局。
看到底智能中樞是更「智能」一點呢,還是更「人性化」一點?
蘇汣本來已經第三次朝酒臺上伸手,卻陡然成為焦點,也不好太放肆。
至於皇后要說什麼,她半點不擔心。
要是顧東庭這點小事都擺不平,也是辜負了「反派大佬」這個響亮的名頭。
眼神兒瞄著侍女新送上來的一種顏色桃紅的酒,嘴裡饞得慌。
蘇夫人見過大場面,頓時萬眾矚目臉上也笑容不改,右手邊的蘇澮稍微沒那麼沉得住氣,嘴角笑意略顯僵硬。
她是沒想到太子居然這麼心急。
直接就要在酒會上一槌定音。
心裡無聲歎氣,維持得體的微笑維持得很吃力,眼皮都自己跳起來。
餘光也在尋找,不知道那個屠夫元帥現在有沒有也在看她?
除了蘇澮之外,也有人開始四處張望,尋找元帥大人的身影。
顧東庭是在最後從側面走進會場的,當時大家都被皇室駕到引走了注意,除了那個侍女,還真沒有人發現他。
但那個侍女也反應過來看去的時候,明明剛剛還站在那裡的元帥大人卻忽然不見了。
她奇怪地四處看看,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元帥果真像傳說中那樣——
神出鬼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