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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大佬蘇一遍[快穿]》第63章
第63章 波瀾壯闊

  姨媽用毒用藥那麼厲害, 怎麼會沒有後招?

  林冬澤身上,還有她的千里尋蹤粉呢。

  昨天在風露樓前, 徐鶯可不只是單單地調戲了一把小郎君。

  蘇汣悄悄跟姨媽交換了一個眼神兒, 兩個紅衣美人在武林盟主滿臉莫名中相視一笑。

  徐鶯就從懷裡摸出那隻竹笛, 湊在紅唇邊輕輕一吹。

  人耳聽不見的聲音穿透力十足,片刻之後頭頂就是一聲鷹嘯, 她仰頭滿意地看了一眼,「走吧,那小子沒跑遠。」

  黎嵩:「……」

  林冬澤確實沒跑遠, 他從決明手下慘敗之後,本來只是想回客棧換身衣服就離開天門城。

  誰知還能被一群烏合之眾堵在巷子裡嘲笑奚落。

  內傷很重又一身狼狽, 對方人多勢眾他拼打不過生生受了一頓拳打腳踢頂著滿頭唾沫落荒而逃,連佩劍都落下了。

  所以蘇汣的推測也有細節上的出入。

  蘇歡歡根本不用著去偷,等那幫人散去之後看著地上散亂的碎布、遺落的身份玉佩和佩劍, 心裡就生出了那個惡毒的栽贓計畫。

  她昨晚好恨, 一邊忍受著臉上的傷痛一邊還要經受精神上的折磨。

  好不容易穿越過來,以為自己可以一路走上人生巔峰,卻想不到一心下了重注的男人卻毫不留情棄她而去。

  當時看著林冬澤逃跑似的離開, 蘇歡歡就什麼都不想了,只想先要負心漢也嘗嘗她彼時彼刻心頭的重重滋味兒。

  至於那個老賤婦, 她心裡當然也不會放過。

  林冬澤回到客棧,精神恍惚地換了衣裳就結帳離開,不知道自己前腳走,後腳蘇歡歡就易容成客棧夥計開始了她的報復。

  他走在路上生怕被人認出來, 總覺得一出現在光天化日之下所有人都陰惻惻地瞪著他指指點點。

  所以專挑僻靜的小道躲躲停停。

  等他好不容易遠遠看到了城門,卻聽頭頂一聲悚然鷹嘯。

  林冬澤嚇得一哆嗦,腳杆子一軟就貼著牆角縮了下去,眨眼就見幾道耀眼身影從天而降。

  「原來躲在這裡,難怪黎宗主的人找不到咯。」

  徐鶯笑眯眯地伸手一把抓住林冬澤的後領把人提起來,原本一高大英俊的小夥子,此時神情萎頓驚慌失措,精神儼然已經有點不對勁。

  「放、放開我!我不是,我不是林冬澤,我不是少陽劍派大弟子,你們認錯人了!認錯了!」

  林冬澤一聽那個嬌媚的聲音就心裡發怵,又見圍過來的決明,身體本能反應就是腿軟。

  「認輸、我認輸、別過來!」

  蘇汣想要往前鑽,被師兄廣袖一揮整個給攬到身後,用自己高大的身軀把她遮得嚴嚴實實。

  不想讓她看,髒眼。

  也不想讓她被看到,心煩。

  蘇汣只能從師兄的袖子和腰側的縫隙裡偷偷過癮。

  嘖嘖嘖,原著裡未來意氣風發的武林盟主喲。

  心裡暗爽著卻還不忘四處打量,不出所料的話蘇歡歡應該也會尾隨而來。

  那惡毒女心血來潮就能殺了十幾條無辜人命,沒道理不親自來驗收「成果」。

  決明注意力一分在正事,九分都在蘇汣身上,立即察覺她那到處亂瞄的小眼神兒。

  耳尖隨之而動注意著周圍。

  「林冬澤,你為何殺人!」

  這邊林冬澤轉眼又見黎嵩一張臉黑得跟閻羅王似的逼問過來,頓時眼淚鼻涕一起給嚇出來,「走開,放開我!我不是林冬澤!你們認錯人了!」

  「嘖,這小子瘋了?」

  蘇瀾看得嘖嘖稱奇,數天前在落霞山做客時那青年才俊的模樣還歷歷在目。

  林冬澤循著聲音看去,又是一驚,千面狐!他怎麼來了!

  「不,是你女兒自己下賤纏著我!她自己口無遮攔才招來禍患,不關我的事!」

  他這陣歇斯底裡的亂吼之後決明淩厲的眼尾餘光忽然一閃。

  鎖定了遠處一堵院牆。

  「咻」 地一聲,決明看也不看抬手射出一枚氣箭,準確地擊中了剛剛在牆頭氣得發抖的人影。

  「啊!」

  蘇歡歡肩膀中箭,慘叫一聲從牆頭滾落。

  眾人看去,只見一個還穿著跑堂夥計粗布袍的佝僂身影滾在地上痛得直打滾兒。

  決明那氣箭其實還好,主要是蘇歡歡落下來的時候臉先著陸……

  「哎呀!」

  蘇汣轉身就看到蘇歡歡臉上的人•皮•面具在粗糲的地面被擦破,露出了底下的爛臉。

  這次不用師兄發話,自己就抓起男人的衣袖擋在了眼前。

  「你是……」

  畢竟是父女,蘇瀾一看那破損的人•皮•面具就心肝膽顫。

  「爹爹!」

  蘇歡歡從地上爬起來,大概是哭得淚流滿面吧,反正也看不出來,淒淒慘慘地跑過來,要撲進父親懷裡。

  蘇瀾深吸一口氣。

  她起身的時候「哐當」一聲,是少陽劍派的佩劍落了下來……

  加上那一身夥計布袍,和易容……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混帳!」

  蘇瀾怒不可謁,抬手就是一巴掌,帶著內力扇出,將蘇歡歡直接抽翻在地。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先是出賣親妹,後又殘殺十數武林人士陷害他人,蘇瀾真是後悔,當初就不該把她生下來,此時氣得就要拔刀。

  「蘇兄!」

  黎嵩反應也快,立即從種種行跡看出前因後果,心裡鬆了口氣,針對幽游宮的是誰另說,至少人不是少陽劍派的人殺的。

  與此同時趕緊抬手阻攔。

  雖然蘇歡歡罪有應得,但還是不忍心讓老友親手弑女。

  可還沒等蘇瀾刀拔•出來,突變再生。

  一道黑影帶出勁風閃過,衝著被蘇歡歡轉移視線之後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林冬澤疾奔而去。

  幽游宮三人反應最快,已經同時飛撲而上。

  蘇汣前一秒還扯著師兄的袖子,後一秒指尖就只剩下絲滑觸感。

  對方功夫厲害,決明親自上了。

  然而那黑影明明看起來是衝著林冬澤去的,下一瞬卻半道極速轉向。

  幽遊二鬼撲過去反而跟人家擦身而過。

  那人氣勢洶洶,目標明確,趁著決明飛過來的刹那袖中飛出暗劍。

  「師兄!」

  「少陽!」

  蘇汣跟黎嵩幾乎是同時喊出聲,偷襲者回身時,露出一張看起來平和而英武的臉,正是殷少陽。

  說時遲那時快,決明反應很快,已經閃身躲開了那柄暗劍。

  卻在側開的同時發現暗劍在半道一分為二,還有一柄短劍帶著千鈞之力勢如破竹。

  他眼神森寒,這時再想打掉已經不可能,眼見寒鋒直指小師妹眉心。

  蘇汣甚至都沒發現危險。

  四分之一個刹那之間,決明再次飛閃,高大的身軀掀起白袍飛旋。

  「噗!」

  白袍間血霧纏綿……

  蘇汣仰頭就見師兄噴出一口鮮血墜落下來。

  瞬間只感覺心尖尖都被人揪住了似的,撲上前就把人抱住,聲音都在發抖。

  「師、師兄?」

  她看到寒光在男人心口閃過……

  注意力都在那裡,顫抖著伸手摸上去,除了白袍上破開一個洞,沒有摸到血跡。

  但瞥一眼落在旁邊的短劍,已經斷成兩截,劍尖上明明沾著血!

  視線匆匆掃到男人臉上。

  因為吐血玉白的臉頰上都是點點血星,她先前還沒注意,這才發現,決明額角殷紅血跡一直蔓延到鬢角裡。

  一側眉骨上被劍刃斜斜劃開一道血痕,血水滲入眼角,他卻沒事人一樣仍舊眼神淩厲。

  蘇汣盯著他被血痕斷開的長眉,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怎麼又是斷眉……

  決明剛剛在千鈞一髮之際用神功護體,生生用血肉之軀震開了利刃。

  不過殷少陽那一下用盡全力,暗劍雖然沒紮進皮肉,但力道卻擊到了心脈,所以才噴出一口血。

  劍尖被內力震斷斜飛出來正巧割破了眉骨。

  這大概是幽游宮少主出生以來第一次受傷。

  殷少陽一擊得手就迅速抽身,卻被徐鶯和黎嵩蘇瀾聯手給打了回來。

  「殷少陽,你這是什麼意思!」

  黎嵩滿面難以置信,之前林冬澤那時還能心懷僥倖,此時卻是痛心疾首,萬萬想不到至交好友真的會做出這種事情。

  「哈哈哈哈!」

  殷少陽落在徒弟身邊,指著林冬澤,「我這沒用的徒弟沒把信帶到麼?」

  他以為自己剛剛已經得手,臉上癲狂大笑,藏了二十年的心機和怨恨終於徹底釋放出來。

  「什麼信?」

  黎嵩莫名其妙。

  「老黎啊,你不知道吧,其實決歌給你生了個兒子!」

  殷少陽聲音比惡鬼還像是惡鬼,「可惜了,他見到你怎麼沒聽決歌的取你首級!」

  話音未落,就見他袖口寒光一閃,竟然再次抖出短劍,朝黎嵩飛射而去。

  「那就我親自來!」

  誰也想不到他剛剛只是佯裝要逃,其實根本只是想要司機偷襲。

  黎嵩彼時正立在他前方,腦子裡還在被那句「決歌給你生了個兒子」震得嗡嗡響,根本沒料到自認為的至交好友竟然對他動手。

  「鏘!」

  卻聽金石之音驟響,第二柄短劍被斜側方飛射而來的紅光打開。

  黎嵩悚然驚醒。

  眼前一晃,被擊落在地的決明已經瞬移過來。

  短劍落地發出「哐啷」脆響的同時「噗」地一聲,地上多了一串細長血痕。

  剛剛決明電光火石間射出來的,不是氣刃,而是指尖逼出的心頭血。

  「少主!」

  徐鶯嚇得不輕,臉上血色盡失。

  蘇汣比她還驚慌,剛剛只見他眼底被眉頭滲出的血水迅速染紅,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懷裡的男人就飛了出去。

  動作快得只留下一片虛影,完全不像是人類能達到速度。

  再看去,殷少陽已經被決明掐著脖子舉起來。

  地上多了什麼東西。

  眾人凝目看去,呼吸猛地一滯,那是被極為鋒利的東西整齊削掉的,雙足和雙掌……

  一代宗師,少陽劍派掌門,此時四肢血流如注,再也無法從袖中放出暗器。

  咽喉被緊緊鎖住,面色青紫,嘴唇掀動想要說什麼,臉上的表情還停滯在之前歇斯底裡的癲狂大笑上。

  「你不該。」

  蘇汣只聽到師兄說了這三個字,他肯定是因為剛剛對方偷襲時故意帶上她的陰險算計而發怒。

  卻無法確定聲音到底是不是他發出來的。

  那聲音,聽起來像是魔鬼。

  她本來想叫住決明,至少聽聽看殷少陽為什麼要這麼做。

  雖然她猜測肯定又是一個為情所困為愛癡魔的可恨又可憐的男人,求而不得,又性情偏激,加上二十年的寂寞折磨,多半就成了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喀嚓」一聲,很脆。

  黎嵩看著老友破布一般被摔開,正好砸在躲在一邊的林冬澤身上,嚇得他像個受驚的低齡兒一樣嚎啕大哭。

  他嘴巴張了張,喉嚨裡哽著複雜的情緒,想要問問決明,殷少陽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面前這個長髮白袍背影的主人,竟然是他黎嵩的兒子?

  他和決歌的……兒子!

  「小汣!」

  徐鶯不管黎嵩怎麼心神俱震,低聲又急切地叫了蘇汣一聲,同時偷偷摸過去,想要把人拉開。

  別人不知道,但見過前宮主走火入魔的他們幾個護法卻再清楚不過。

  少主出岔子了!

  蘇汣還盯著決歌的手,原本以為他是用氣刃割了殷少陽的四肢,現在卻發現他手裡捏著一柄白色長劍。

  仔細看,那長劍卻忽然一軟,變回了小白蛇的樣子,卻沒有像往常一樣驚悚萬分地從男人袖口鑽了進去消失不見。

  反而支起身子,扭頭看過來。

  雙目赤紅,嘶嘶地吐著信子。

  「師兄?」

  她不確定地喊了一聲,就見決明緩緩轉身,呼吸驟然哽住。

  男人原本墨藍色的瞳孔泛著初見時一閃而過的血紅,眉心的朱砂蛇紋已經消失不見,半邊斷眉血已經止住,玉色皮膚上卻爬滿了鮮紅血紋。

  「小汣!」

  徐鶯顧不得許多,見少主已經轉身,就想拼著速度把人先撈過來。

  蘇瀾也發現端倪,一齊衝過來想要把女兒帶走。

  但這時誰能快得過幽遊神功大成且狂化的師兄?

  決明已經單臂扣緊了蘇汣纖細的腰身,眨眼間騰上半空。

  所有人一齊追過來。

  那天城門附近的人都看到了先後幾朵流雲從天空劃過飛出城門。

  不過盞茶功夫。

  徐鶯蘇瀾黎嵩一行先後落在一處十字路口,周圍深山老林,路有三條,幾個老江湖,竟然把人給追丟了。

  「你不是有尋蹤粉!」

  蘇瀾氣急敗壞,捂著心臟直喘氣,完全無法想像女兒被那個走火入魔的師兄帶走會經歷什麼。

  「我怎麼會在他們身上下藥!」

  徐鶯也急得直跺腳。

  「現在只有分頭去追!誰先發現蹤跡就朝天放信號。」

  ……

  另一邊,蘇汣反手緊緊抱著男人的勁腰,生怕一不小心就給掉下去。

  其實她倒不是害怕決明。

  不知道怎麼的,她十分篤定,決明雖然發狂情緒失控,但絕對不會傷害自己。

  「師兄?」

  飛了不知道多久,耳邊風聲呼呼,空氣隨著進山越來越涼,男人腳踏飛葉,片刻不停。

  又過了一會兒,光線也昏暗下來,決明帶著她飛進了一處密林。

  有水聲越來越響。

  晃過一片綠藤,蘇汣偏頭就見一座不高的瀑布矗立在不遠處。

  男人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眼看著就要撞上瀑布,蘇汣脖子一縮,把臉埋進男人懷裡。

  預想中的疼痛沒來,只有穿過水簾時驟然一冷。

  下一瞬,蘇汣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還沒能抹掉臉上的水睜眼,後背壓上一層鬆軟,大概是落葉鬆針一類。

  身上緊跟著就感受到男人的體重。

  決明欺身壓緊。

  「唔~」

  蘇汣勉強睜眼的瞬間,男人冰涼的薄唇已經吻下來。

  「師兄……」

  嘴裡含混的字眼被跟薄唇截然相反的滾燙攪碎,強勢而不容抗拒的力道堵住了喉嚨裡其餘破碎的聲音。

  蘇汣幾乎是瞬間就被撩起陣陣熱浪。

  覬覦已久的師兄的吻。

  沒想到竟然這麼火辣。

  人家走火入魔是殺人,自家男人怎麼走火入魔了就只會壓人!

  哦不,他人也殺了。

  嘗到對方嘴裡的血腥味時蘇汣本來就細微的抵抗全然放鬆,如果不是為了救她,師兄這麼強大的男人,怎麼會受傷。

  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狂的。

  也許是眼見已經趕不及擋住那柄短劍想要提前突破神功的時候,也許是被殷少陽那一擊撞傷心脈的時候。

  但無論如何,師兄眼裡只有小師妹。

  任何人要傷害她覬覦她都不可以,殷少陽不該用她來算計。

  決歌的兒子,何嘗不是跟他母親一樣偏執?

  他的女人,誰也不能碰不能欺負,只有他自己可以。

  就像現在。

  決明狂亂的思緒裡,什麼也沒有了,只剩下一個念頭,想要欺負他的小師妹。

  蘇汣睜眼之後就一直沒有閉上,眼眶紅紅的,又期待又緊張。

  從來沒有過這種經歷,她心想,這次終於可以好好體驗一回了。

  師兄雖然也是傲人,但似乎沒那麼猙獰,應該不痛吧……

  她這麼自我安慰著,變得主動起來,去回應男人的索吻。

  半晌雲裡霧裡的時候突然想到,為什麼師兄沒有醉?

  疑惑地在晃動間盯著他的眼睛。

  好吧,發狂狀態和醉酒狀態似乎是疊加了……

  那麼他醒來之後,還記得現在發生的一切麼?

  晃神間,忽然一陣開疆裂土似的刺痛,蘇汣驚呼出聲,雖然心理上一千個我要,但身體上卻是一萬個不要。

  表現出來就是不住往後逃竄。

  卻被霸道的師兄一把拖回來,好在後背不知道什麼時候墊上了師兄的白袍。

  師兄很堅定。

  蘇汣眼淚唰地飆出來,瑤池裡那些死狐狸到底為什麼會喜歡這種事情!

  身體和精神上的拉鋸,結果就是她一邊紅著眼睛糯糯地叫著師兄,一邊小腿兒亂踢。

  結局是,再次被師兄強力鎮壓。

  然後被烙煎餅似的翻個面兒,繼續。

  蘇汣反而不幹了,嬌滴滴地哭喊著我要看著你。

  好不容易師兄聽了進去,她才消停下來,開始慢慢覺出些滋味兒來。

  然後……就沒有然後……

  蘇汣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只知道再醒來的時候脖子是有什麼東西在撓她。

  拍蚊子似的拍了拍,過一會兒又被貼上來。

  紅唇嘟著呢喃兩句,倏爾睜眼。

  就見小白蛇歪著腦袋,蛇信子一吐一吐地湊在她臉頰邊。

  「你恢復了?」

  蘇汣一把捏住它的三角尖頭,想要坐起來,卻覺得渾身像是散架了似的怎麼也爬不起來。

  恍然如夢。

  昨天?昨夜?大概是吧,反正是昏睡前發生的一切又浮上心頭。

  她一張小臉「唰」地通紅。

  「師兄?」

  人跑哪兒去了!

  小白蛇都恢復了,師兄肯定也沒事了吧,居然不在旁邊守著她醒來,差評!

  蘇汣嘟著嘴,四處看看,判斷決明大概是去找吃的喝的去了。

  心裡又甜又羞地拉起披在身上的紅裙,正想緩一緩就起來,卻見小白蛇忽然在旁邊直立起來,腦袋歪著不可思議地盯著她。

  蘇汣不會給蛇相面,但幾乎是第一時間抬起雙手。

  果然!

  雙手開始變得透明。

  該死,這才剛快樂完就要讓她走了!

  師兄回來不見人怎麼辦!

  蘇汣欲哭無淚,這可不是她想提裙無情啊!

  倏爾時空扭曲。

  一身白色單衣的師兄提著裝滿泉水的竹筒回來,臉上已經洗乾淨,眉心朱砂蛇紋淡淡地印在那裡,右側眉骨傷口洗乾淨,只留下兩截斷開的長眉。

  看著乾草上面淩亂的白袍,斷眉擰起。

  下一瞬,竹筒落地,濺出無數水花。

  決明驀地低頭,發現自己正在消失。

  不過眨眼間,瀑布水簾後面的山洞裡,只剩下一條被時間遺忘的細細白蛇,歪著腦袋,瞪向虛空。

  ……

  蘇汣這一次像是睡了很久。

  迷迷糊糊間感覺渾身都睡得酥軟了,很舒服愜意,沒有做夢,世界安靜祥和。

  「展翅高飛之間,便能到達夢的終點……」

  卻被一陣「沁人心脾」的歌聲陡然驚醒。

  驀地睜眼,頭頂是雪白的天花板,吸附式燈罩小小的一個倒扣在上面,顯得孤零零得楚楚可憐。

  當那能讓人起雞皮疙瘩的通透歌聲唱到「是那片是那片雪白雲天」的時候,蘇汣終於從被子裡伸手,一把按掉了……

  咦?不是鬧鐘。

  循著身體本能,拇指滑開手機,順便點了外放,就聽一個大咧咧的男音氣急敗壞地吼出來。

  「蘇小汣!」

  蘇汣一顫,這就又穿越了,不會一來就遇到追債的吧……

  「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男人聲音其實音色不錯,就是喊得都快劈了似的,十分不和諧。

  蘇汣下意識看看對面牆上的掛鐘,「九點?」

  挺早的嘛~

  電話那頭頓了頓,下一秒河東獅吼,「是晚上九點!」

  蘇汣撓撓耳朵,看看視窗,沒有拉窗簾,外面十分亮堂,難怪房間沒有開燈也覺得亮。

  晚上九點還這麼亮?

  「蘇汣!你又走神了?」 電話裡的男人大概已經在開始撓牆,能聽到那咆哮聲中隱隱夾雜著指甲刮黑板一樣的動靜。

  蘇汣哼哼著應了一聲,仰頭打了個巨大的哈欠。

  聲音傳過去,對方怒了。

  「我告訴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收拾好回來,半個小時之內你不出現,就當你一輩子的十八線吧!」

  蘇汣覺得那刮黑板的聲音越來越刺耳,趕緊點了點螢幕。

  電話掛斷。

  她現在還沒從跟師兄的波瀾壯闊裡回神呢,對方說的話聽在她耳朵裡,明明每一個字都沒毛病,合在一起卻不怎麼聽得懂。

  蘇汣撇撇嘴,懷著滿腔對玉簡的不滿翻身下床。

  然後就驚悚地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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