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找死

　　麵包車經過小區大門外的馬路， 很快離開了這裡。

　　宋辛看見， 道路兩旁的店鋪幾乎已經完全被人給强行打開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散落在兩旁人行道上，此時還在街道上行走的只有看起來膘肥體壯的五六個壯漢， 他們應該是在灾難來臨之前就認識的， 每個人的手臂上都有一大片紋身。

　　這些人手裡拿著又長又寬的西瓜刀， 在那些原本販賣食物的店鋪裡搜尋著，當看到宋辛的車輛出現時， 其中一個人對著車子吹了聲口哨， 然後他們一窩蜂地跟著汽車追了過來。

　　沒追多遠，有人就將手裡的西瓜刀甩了過來，仿佛想要以此逼迫宋辛停車，但他的準頭不太好，西瓜刀砸在後備箱上面，又噹啷一聲落到了地上。

　　重烽蹲在副駕駛上，向後面看了一會兒，轉頭對宋辛說：「他們欺負你，我去殺了他們。」

　　宋辛笑出聲來，騰出一隻手拍了拍座椅：「別理他們，乖乖坐好， 把安全帶系上。」

　　「好。」重烽仿佛不甘心似的又朝那幾個人看了一眼， 才轉過身來改成坐姿， 低頭慢慢將安全帶系上。

　　宋辛掃了一眼他的褲子， 笑說：「跟個熊孩子似的， 我奶奶的房子裡可沒有洗衣機，到時候你得自己洗衣服。」

　　重烽扣好帶子，抬頭朝她笑：「我幫你洗。」

　　宋辛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頭認真地開起車來。

　　街道上幷沒有多麽通暢，之前小區那邊還好一點，現在這個地方就有不少車子直接停在了馬路上面，她不得不七彎八拐地繞過哪些車子往前開。

　　路上的車輛只有少部分看起來是完好的，大多數的車都被破壞掉了，擋風玻璃被砸得稀巴爛，引擎蓋和後備箱也被掀了起來。

　　宋辛甚至在其中幾輛車上看到了死去已久的人。

　　當她又一次繞過前方的車輛時，地上不知出現了個什麽物體，她都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車輪就已經從上面輾了過去。

　　等車子向前開出一段距離，她才從後視鏡裡看到，那竟然是一具屍體，一具沒有頭的屍體。

　　宋辛稍微分神了一下，心中輕輕嘆了口氣。

　　沒有頭的屍體啊，多半是爆頭而亡的。而這種死法目前只會出現在兩種人身上，要麽是游戲失敗的玩家，要麽是泄露玩家信息的普通人。

　　以前街上的屍體還有軍方會負責處理，比如上次宋辛看見的那兩輛拉屍體的大卡車，可現在似乎暫時沒有人管這些屍體了。

　　如果她今後游戲失敗，重烽必定是會消失的，而她自己也將在現實裡成爲一具沒有頭的屍體。

　　到時候，她也會像剛剛那具屍體一樣沒有人過問吧？

　　宋辛轉頭看了重烽一眼，便與他的目光對上，不由笑了一聲，移開視綫看著前方的道路，開口說：「你總看著我，也沒學會更多的表情啊。」

　　重烽眨眨眼，一雙紅瞳在陽光照射下紅得像血，明明是冷峻嗜血的外表，他却呆呆地說著與外形完全不相襯的話：「我只是想看著你。」

　　宋辛笑了一下，駕駛車輛向右拐了個彎，才說：「還好我知道你不是人類，否則這種話還真容易讓人誤會。」

　　重烽似乎有些不明白這有什麽可誤會的，他反應了兩秒，才笑起來：「不是誤會，我喜歡你。」

　　宋辛愣了楞，無奈地笑說：「你是被設定成喜歡我，這跟人類那種喜歡的感情是不一樣的。」

　　重烽慢慢點了點頭，目光望向車窗外面，過了一會兒又轉回頭來，伸手向宋辛頭頂輕輕拍了兩下：「沒關係，以後會有人類喜歡你的。」

　　宋辛：「……不要突然莫名其妙地安慰我。」

　　還不如說「以後你都能成功完成游戲」呢。

　　現在這個世界越來越亂了，她只想活到所有游戲場次結束，等地球重新變回原來的樣子，就可以再回到平靜的生活中了。至於有沒有人喜歡她，根本不重要。

　　不過，宋辛一直沒有問過重烽——等到所有游戲結束，它們給出的這些道具會不會被收回去？

　　如果收回去的話，他是不是也得被帶走？

　　她暫時不想問這個問題，想等多活過一些游戲場次之後再說——或許她根本活不到游戲完全結束的那一天呢？

　　汽車一路向前駛去，宋辛也看了一路的破敗景象。

　　城市裡現在看起來是有些冷清的，跟以前人來人往的熱鬧城市仿佛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地方，這裡數十萬的人口就像全都憑空消失了一樣，就算是路上出現了人，他們發出的聲響也無法讓這個城市再熱鬧起來。

　　宋辛看見過一輛停在某個小區外的軍用卡車，但從上面下來的幷不是軍人，而是一些 拿著各種武器的普通人，全部都是男性。

　　他們進了那個小區，之後會發生什麽，宋辛便看不見了。

　　路上偶爾還會出現鬼鬼祟祟的人，這種人通常一個人行動，在走路時不停地東看西看，然後隨便鑽進哪家店裡就開始翻找東西。

　　宋辛甚至看到，一個男人從街邊坐著的流浪漢手裡搶走了對方唯一一隻麵包。

　　其實這座城市幷沒有看起來這麽空，那些高高的樓房裡不知道住了多少人，只不過他們都不敢再隨便出門了。

　　街上甚至連野狗野猫都看不見一條，不知道是躲起來了，還是被某些人抓走當了食物。

　　總之，一路看到這些情况，宋辛的心情十分沉重。

　　由於道路不够通暢，快要中午的時候他們都還沒能出城，不過前面有個加油站，宋辛將車開過去，從這裡找到了半桶汽油。

　　而在她提著汽油往車上走的時候，忽然聽見一陣槍聲從前面傳了出來。

　　先是砰的一聲槍響，緊接著變成了連續不斷的好幾道，聽起來不像是單方面的屠殺，更像是雙方正在火拼。

　　宋辛連忙叫重烽上車，調轉車頭往回開了一段距離，將車子開進了一條小巷子裡，打算等前面那些人走了之後再出去。

　　雖然不知道那邊到底怎麽回事，但她可以肯定現在不是過去的時候。

　　巷子這邊幾乎聽不見槍聲了，宋辛看了看天色，乾脆從後車厢裡拿了食物出來，跟重烽坐在墻邊一起吃午飯。

　　說是午飯，其實就是幹吃泡面就白開水。

　　宋辛小時候很喜歡吃泡面，跟大多數小孩一樣，心裡都曾經想過，等以後長大賺錢了一定要天天買泡面吃個够。

　　誰知道，現在果然「心想事成」了。

　　她這裡除了泡面之外，還有幾瓶水果罐頭，那是第一次在這輛麵包車上搶到的東西，一直都沒捨得吃。

　　另外還有大米，可現在也沒辦法做飯來吃。

　　方便面已經吃膩了，膩得宋辛連吞咽都是强迫自己做出來的動作。

　　重烽倒是完全沒感覺，對他而言吃什麽東西都是沒有味道。

　　兩人吃完東西後又多等了一會兒，才將車開出去，减速慢慢地向前方開，一直到那個加油站附近都沒有再聽到什麽動靜。

　　宋辛稍微加快了點車速，很快便接近了之前傳來槍響的地方。

　　但那場戰鬥應該不是發生在馬路上的，她幷沒有在前面看到槍擊之後的痕迹或者屍體。

　　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她也沒興趣去瞭解，見這裡沒人，她便立刻加速到底，駕車飛快地通過這片地帶。

　　十幾分鐘後，他們的車子開到了即將離開主城區的路口上，可是很快，前方的情形就使宋辛心中一沉——

　　幾十輛大大小小的汽車，將出城的路口堵得嚴嚴實實，水泄不通，就連道路兩邊與房子間供行人通行的人行道也都被堵了起來！

　　別說是開車過去，就算是下車走，也必須得翻到車輛上面去才能走得過去！

　　這些車明顯是有人故意弄過來堵在這裡的。

　　宋辛立即踩下刹車調轉車頭，想要換條路出城，可她才剛剛調轉方向，一連串的槍響聲就突然傳來，子彈擊中了麵包車外殼，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響來，幷在車身上留下了一個個深深的凹痕。

　　其中兩枚子彈擊中了車窗，玻璃嘩啦一下被打得稀碎，宋辛連忙加速往回開，幷提醒重烽道：「把頭埋下去！」

　　就在她話音落下時，前方十字路口處有兩輛汽車突然發動，一左一右地一起朝他們的車子撞了過來！

　　宋辛立刻明白，開車撞過來的人和剛才用槍的人是一夥的。他們先用槍射擊過來的人，如果射中了自然最好，如果被對方轉頭逃走，那麽這邊埋伏在車裡的人就會立刻開車撞上來，形成夾擊，使獵物無處可逃。

　　宋辛猛地將方向盤打到了底，車輪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響，麵包車一個急轉，堪堪避過了其中一輛車的撞擊，却還是被另一輛車撞到了車尾，使麵包車發出一陣劇烈震動來。

　　緊接著，那兩輛沒有關上車窗的汽車中，都有人伸出手來——握著手槍的手。

　　宋辛瞳孔一縮，沉聲道：「要打架了。」

　　重烽已經轉身從兩個座椅之間將放在後面的苗刀拿了過來，由於苗刀過長，在車裡隨身帶著不太方便，所以之前放在了後面。

　　他抽出刀來，在對方打出一槍的同時開口說：「我準備好了。」

　　子彈擊中了後視鏡，宋辛向那些破裂開來的鏡片瞥了一眼，手指一翻 ，放在空間戒指裡的匕首便出現在了她的右手中。

　　她低聲說道：「先別用直接動手，我們假裝投降，等拿槍的人過來之後我用匕首攻擊他們分散注意力，你趁機搶走他們手裡的槍。只要拿到槍，接下來就好辦了。到時候看到我動手你再行動，別亂來。」

　　重烽點了點頭，宋辛便立即踩下了刹車。

　　那兩輛車幾乎就貼在麵包車後面，或許是爲了節約子彈，也或許是因爲自信車裡的人已經逃不掉了，所以他們隻開了那一槍。

　　宋辛突然停車，後面兩輛車都沒有防備，直接就撞了上來，將麵包車推得向前滑行了很長一段距離才終於停住。

　　宋辛從後視鏡裡看見後車上的人打開車門下來了，她向重烽低聲說了一句：「小心，記住，一切都沒你的命重要。」

　　重烽笑了：「你比我的命重要。」

　　宋辛想告訴他，別把她看得那麽重，可是沒有時間了。

　　她將匕首從刀鞘裡□□，再把它們重新扔回到了戒指裡，而這個時候，後車的人已經走了過來。

　　一共四個人，其中只有兩個拿著槍。

　　兩輛車上各下來了兩個人，他們分左右繞至了麵包車車窗兩旁，其中有槍的兩人走在前面，且一直用槍口對著車裡。

　　宋辛和重烽都坐在車裡沒有動，重烽膝上還橫放著那把長長的苗刀，刀鞘部分甚至擱到了宋辛腿上。

　　在這個狹窄的地方，這種長刀的劣勢被放大了許多。

　　宋辛也沒打算直接在車裡就對他們動手。

　　握著槍的兩個人站在了兩邊車門邊上，麵包車的車窗是普通的雙面透視玻璃，外面的人也可以清晰地看到裡面的情况。

　　宋辛這邊的人將槍口對準了她的頭部，然後用左手叩了叩車窗，她便十分配合地將車窗給打開了。

　　等到車窗完全降下去，那人微微彎下腰來，用小得像老鼠一樣的眼睛打量了宋辛片刻，隨即露出一抹笑容來：「喲，原來還是個美女啊？」

　　他向重烽那邊抬了抬下巴，問：「他是你男朋友？」

　　宋辛沒說話，只是仰頭盯著他看，表現得像受了驚嚇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樣子。

　　不得不說，在大部分人的思想中，女人總是比男人要柔弱許多的。她的外表能够極好地迷惑住他們，讓他們根本不把她當做值得認真看待的對手。

　　老鼠眼敲了一下車頂，舉著槍對宋辛說：「把你男朋友手裡那把刀遞出來！」

　　宋辛非常聽話地轉頭從重烽手裡拿走了苗刀，從車窗遞出去，交給了那個男人。

　　他將刀接住後似乎很想把刀抽出來看一眼，但因手裡還握著槍幷不方便，所以便直接交給了他後面的同伴。

　　那個絡腮鬍子抽出苗刀揮舞了幾下，嘴裡不停發出嘖嘖聲，誇贊道：「這刀可真漂亮！」

　　然而在那把漂亮的刀的襯托下，他就像是一隻耍刀的醜猴子。

　　前面握槍的老鼠眼這才伸手去打開車門，叫宋辛趕緊出來。

　　他的槍雖然還對著宋辛，但從神情就能看出他幷沒有將她放在眼裡。

　　等到宋辛下了車，他便將槍對準她的太陽穴，衝坐在車裡的重烽說道：「喂，你也快點出來，我警告你可別搞小動作，否則你女朋友馬上就會沒命！」

　　重烽很快出來，面無表情地站到了宋辛身邊，開口說：「一切衝我來。」

　　四個男人都笑了起來，其中一人更是捧腹大笑：「哈哈哈，你這人可真有情有義啊，都被槍抵給著了還知道保護女朋友呢。你放心，只要你們不亂來，我們只會拿走你們的食物，不會要你們命的！」

　　老鼠眼嘿嘿笑了兩聲：「不過嘛，你女朋友這麽漂亮，我還挺想玩玩的。」

　　宋辛微微低著頭，目光掃到重烽捏起了拳頭。

　　她輕輕握住他的手，抬頭向那個老鼠眼微微一笑：「只要你們肯放我們走，怎樣都行。」

　　老鼠眼樂了：「聽見了嗎兄弟們，咱們得有一個多月沒開葷了吧，今兒個一起玩玩兒？」

　　其他三人便也笑起來，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宋辛身上看來看去。

　　宋辛臉上還挂著微笑，心中默默地想，一會兒可不能讓他死得太輕鬆啊。

　　那些人得意洋洋地大笑著，完全沒有注意到重烽那雙紅瞳中閃過了兩次紅色光芒。

　　宋辛抓著他的手，對四人說：「我們的食物都在車上，全給你們，希望你們能把這輛車留給我們，讓我們能開車離開。」

　　「這當然沒問題，只要你好好伺候咱們…… 」老鼠眼猥瑣地笑了兩聲，對另外三人說：「你們搬東西下來，我看著他們兩個。」

　　絡腮鬍將苗刀擱在了麵包車車頂上，另一個握槍的人則把槍塞到了褲腰之間。

　　而之前在路口那邊開槍的人幷沒有出現，大約是覺得這裡有四個人兩把槍，已經足够應付所有情况。

　　宋辛知道，最好的時機馬上就要到了。

　　大家都生活在一個禁止私人持有槍支的國家，所以這些人大約會覺得持槍就等於無敵，再加上他們人多勢衆，而宋辛和重烽則兩手空空，因此他們根本沒把這對「小情侶」放在心上。

　　只有老鼠眼一個人拿槍威脅著他們兩人，另外三人都非常放心地打開了後車厢，幷開始將裡面的東西往外搬。

　　就連老鼠眼的目光也落在了那邊，還開口問：「這有沒有什麽好東西啊？」

　　時機到了！宋辛眯了下眼，握著重烽的右手迅速鬆開，手掌一翻，被放在空間戒指裡的匕首便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她沒有絲毫停頓，在其他人發現她手裡多出一把刀子之前，就已經飛快地將匕首朝旁邊的老鼠眼手腕劃了下去！

　　老鼠眼太過掉以輕心，根本沒反應過來，手腕上就多出了一道深深的傷口來。

　　他下意識地發出一聲痛叫，握槍高舉的手也隨之往後縮了一縮，可就在這時候，重烽出手將他的手臂抓住了。

　　重烽的動作極快，快到連宋辛都沒有看明白，只聽「咯嚓」一聲輕響，老鼠眼的手腕便被他直接折斷！

　　手裡的槍自然無法再握住，重烽一把奪過，迅速打開保險，直接將槍口對準了那邊身上有槍的另一個人。

　　而此時，那個人才剛剛從褲腰間把槍□□，正在手忙脚亂地開保險。

　　見重烽手裡的槍已經對準了他，他微微一楞，動作完全停了下來，接著趕緊舉起手來，做出投降的姿態。

　　但重烽不像人類那樣會因爲害怕殺人而猶豫，他完全沒管對方是不是已經投降了，直接就開了槍。

　　「砰」的一聲槍響之後，那人的腦袋開了花，濺射出的血液與腦漿像下雨一樣淋到了麵包車上。

　　這個時候，手腕被折斷的老鼠眼的慘叫聲才剛剛停止。

　　另外兩個沒槍的人見狀，當機立斷轉身就跑，可重烽幷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又是接連兩槍，彈無虛發。

　　那兩人奔跑的動作頓了一頓，接著雙雙面部朝下倒在了地上。

　　現在，就剩老鼠眼一個人了。

　　他顧不得手腕的疼痛，也知道逃不掉，「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磕頭求饒道：「對不起，對不起！大哥，大姐，是我們錯了，饒了我，饒了我吧！」

　　宋辛一脚踹到他心口上，把他踢得呼吸一滯，身體朝後仰了仰。

　　她還想動手揍他，重烽攔住了她：「我來，你的手會疼。」

　　宋辛笑出來：「那就交給你了。」

　　重烽對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然後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老鼠眼，臉上溫和乖巧的笑容在瞬間變得狠戾無比。

　　他一脚踢在老鼠眼肩膀上，比宋辛大了很多的力道讓對方直接被踢得倒在了地上。

　　老鼠眼痛叫一聲，嘴裡不停求饒：「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大哥，大姐，你們放了我，放了我……我可以把所有吃的都給你們！」

　　重烽將右脚踩到了他心口上，轉頭看向宋辛，等著她的回復。

　　宋辛笑了一聲：「剛才你說的那些話讓我很不高興，我現在不想要食物。重烽，揍他！」

　　這話似乎正合重烽的意，他彎腰一拳揍在老鼠眼臉上，打得對方腦袋偏至一旁，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來，裡面似乎還混著一顆黃色的牙。

　　緊接著，又一拳從另一邊砸過來，把他的頭打得偏向了另一側。

　　重烽的力氣太大了，僅僅兩拳就打得老鼠眼翻起了白眼。

　　但他沒有停下來，一拳一拳地打了個够，在老鼠眼半死不活之後，猛地一脚踩到了他的下腹處。

　　原本都沒力氣叫喚了的人，頓時發出殺猪般的一聲尖叫。

　　重烽眼中再次閃過一抹紅芒，他嘴角微微斜勾起來，露出森冷嗜血的笑，一字一句說：「敢欺負她，你找死。」

　　當對方疼得口吐白沫直接暈厥過去後，他才收回脚來，看向宋辛，臉上的笑容在刹那間變得溫和陽光。

　　重烽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地說：「他太不經打了。」

　　宋辛嘴角抽了抽，點頭道：「幹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