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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星星》第15章
第15章

  韓小功這句話在秦放看來有點無稽之談。他身上確實有股挺特別的勁兒,男性女性之間的迷幻感,但又不是所謂的「娘」,很迷惑人,確實讓人會不自覺把目光放他身上。

  可這不代表秦放就會彎。秦放直了這麼多年了,他從來不介意誰彎不彎,一起玩的富家公子哥兒們好幾個都是彎的,秦放看他們都看習慣了。他並不是沒接觸過同性戀,早接觸過了,但秦放對自己的性向問題就沒懷疑過,在他看來自己是個鋼管直,誰彎他也彎不了。

  秦放喜歡高高瘦瘦又白的女孩子,取向明確,沒變過。

  所以韓小功說完這句之後秦放絲毫沒當回事,沒心沒肺地笑,接了一句:「好啊,試試。」

  住了幾天之後有點適應了這幾個人假期的生活節奏,總得來說就是各活各的,誰也不搭誰的邊。這棟房子更像一個單純的住處,這四個人的關係說遠不遠,說近又真的算不上近。周斯明每天早出晚歸,基本沒什麼機會見面。司塗偶爾出去,其他時間在樓下彈琴,或者在院子里種花。院子里有一小片花圃,回來的時候只有一片乾裂的土,現在已經有些綠色的小苗苗了。刑炎也經常出去,但沒什麼規律,秦放跟他出去過兩次,刑炎就是隨便逛,沒什麼目的性,有時候買東西,有時候好像就只是到處看看。不是他每次出去秦放都跟,秦放自己也出去逛,一個陌生又很漂亮的城市挺適合他,順著攻略每天都逛得挺開心。韓小功跟他們比起來是最宅的,這人很少出去,說太熱了出門怕曬黑。

  這樣的生活秦放很喜歡,非常非常喜歡。每個人都自由。

  但這邊確實比北方熱了很多,這種天氣在室外挺遭罪的。秦放再不注意膚色的人都覺得自己好像曬黑了不少,所以有天出去的時候給自己買了倆鴨舌帽。

  他回來的時候司塗蹲在花圃前倒騰那幾棵綠植,看見秦放進來,打了聲招呼:「回來了?怎麼還戴上帽子了。」

  秦放說:「好歹能遮遮陽光。」

  「我建議你別戴,」司塗拿小噴壺給植物噴了點水,「這麼曬至少是均勻的。」

  韓小功在客廳揚聲說:「我給你個防曬吧,你塗塗。」

  秦放摘了帽子走進去:「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吧。」

  韓小功看著秦放,「嗤」的一聲笑了:「頭髮呢?」

  「剃了。」秦放擼了把扎手的腦殼,「熱。」

  秦放作為一個對自己顏值相當有信心的帥boy,剃頭一點沒壓力,往那兒一坐直接讓把頭髮推了。寸頭挑人,秦放臉撐得住,剃完頭整個人氣質又變了。

  韓小功靠在沙發上仰臉往後看秦放,眯眼笑著說:「弟弟真英俊啊,現在你這種類型最火了,可遇不可求。」

  秦放看他一眼,說:「那你也剃了。」

  韓小功抓了把自己的頭髮,搖頭笑了:「這是我的本錢。」

  傍晚秦放在房間里擺弄相機的時候,刑炎給他打了電話,秦放接起來:「怎麼了?」

  刑炎問他:「吃飯了嗎?」

  秦放:「還沒。」

  刑炎說:「出來。」

  秦放挑眉:「去哪兒?」

  刑炎在電話里道:「門口。」

  晚上沒太陽了秦放也懶得戴帽子,直接就出去了。結果倆人一見面互相看著對方,眼對眼的,片刻之後都笑了。

  刑炎問他:「你頭髮呢?」

  秦放笑著問他:「那你頭髮呢?」

  刑炎原本手裡還拿著手機,這會兒揣了起來,說:「我每年都剃。」

  刑炎剃了頭髮之後氣質也變了些,他們倆很有意思。秦放剃完頭髮之後看起來比原來凶了,加了點痞氣。刑炎剃了頭髮之後那層疏離感倒是淡了,眉眼間看著也沒那麼凶了,看起來比原來溫和了些,但這是錯覺,只要他一瞪人就還是原來那副臭樣子。

  倆人上了一輛公交,坐在偏後的位置。車上沒開空調,但窗戶是開著的,晚上太陽下去了也沒有那麼熱。車開起來的時候風有點吹臉,但挺爽的。

  公交晃晃悠悠開了四十分鐘,把這兩個寸頭男孩子晃得有點困了。從車上下來都有點蒙,不知道方向。

  秦放問:「炎哥,今天要把我往哪兒賣?」

  刑炎慢慢打了個哈欠,道:「我有點忘了。」

  秦放讓他逗笑了,跟在刑炎旁邊走著,倆高個大男生並肩走在路上,這畫面挺養眼的。

  刑炎帶他來的是一家面館,小館子不大,但看著挺新,秦放問:「它有故事嗎?」

  「為什麼要有故事。」刑炎推門走進去。

  「這麼遠特意過來,我以為會有故事。」秦放跟著他走了進去。

  刑炎找了個小桌坐下了,跟秦放說:「我吃他家十五年了,算嗎?」

  「算。」秦放笑了笑,「說出口的都是故事。」

  面館最近剛裝修過,換了新的牌匾,也新打了木質桌椅。味道確實不錯,但達不到讓秦放驚艷的地步。對於來這吃面的很多人來說,吃的是悠長歲月里的一份記憶。

  刑炎說他小時候老闆和老闆娘是一對年輕的小夫妻,現在據說兒子已經快上大學了。老闆夫妻說話口音太重了,秦放聽不太懂。

  刑炎和他們對話毫不吃力,但說的是普通話。飯後兩人慢慢往公交站走的時候,秦放問:「我還沒聽你說過本地話,你會說嗎?」

  「會,」刑炎說,「土生土長。」

  「那你怎麼不說?」秦放看著他問。

  刑炎先是沒說話,過會兒笑了,低頭說:「氣質不合啊,你見誰說方言不土。」

  他的答案先是讓秦放愣了下,之後就笑點被戳壞了一樣,笑得停不下來。他一直覺得刑炎身上那股裝逼範兒與生俱來,跟他整個人都很搭,從頭到腳都泛著冷酷的生人勿進氣息。現在從刑炎嘴裡聽到一句「氣質不合」,秦放感覺刑炎酷哥人設都要崩了。

  秦放笑了半天,笑完問:「保持人設也挺辛苦吧?」

  刑炎話音里也帶了點笑意:「還好。」

  晚飯後的散步消食是很愜意的,秦放這些天和刑炎待在一處,兩人的關係已經很親近了。

  刑炎問他:「喜歡這裡嗎?」

  「挺喜歡,」秦放看著四周,看看路邊繁盛的老榕樹,看看閒適的路人,「慢悠悠的調子,暖洋洋的顏色。」

  刑炎沒出聲,秦放轉過頭問他:「你喜歡嗎?」

  刑炎搖了搖頭,臉上不帶表情,低聲道:「我不喜歡,但我習慣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秦放莫名覺得沈悶,他看著刑炎低頭時的下巴尖,竟然覺得他孤獨。

  秦放於是輕聲道:「不喜歡就離開。」

  「嗯。」可能是因為今天心情不錯,也或許是因為和秦放的關係確實近了,刑炎不像以前那麼話少了,他抬手扯了一片葉子在指尖輕搓,「正在離開。」

  刑炎把樹葉放在唇間,試了兩次,發出清亮的哨音。秦放挑起眉,刑炎看他一眼,之後用那片葉子吹了個調。

  秦放挺驚訝的,也扯了片葉子,擦乾淨之後放嘴邊試了下,吹不響。

  「別試了,」刑炎含著那片葉子說,「我練了好多年。」

  秦放說:「教我。」

  刑炎搖頭,不留情面拒絕:「不教。」

  秦放失笑:「小氣啊。」

  刑炎沒理他,持著那片葉子又吹了個調。挺耳熟的,但秦放一時有點想不起來是哪首童謠。

  這晚的刑炎給秦放的感覺不太一樣,不知道是因為他的一些話,還是因為他剃了頭髮。

  那晚秦放關燈了之後秦放躺床上跟華桐發消息。

  華桐說:你都玩什麼了,來點照片瞅瞅。

  秦放給他甩了幾張照片過去。

  華山英俊老桐樹:你一千多公里就去跟大爺大媽逛公園去了?

  秦放:啊。

  華山英俊老桐樹:這境界我怕是達不到。

  秦放:放你的雞鴨鵝吧。

  華桐奶奶家養了好多家禽,華桐一打電話背景音咯咯嘎嘎噠噠的十分熱鬧。華桐跟他閒聊了幾句,之後問他:你住哪兒?

  秦放:住在一棟老房子里。

  華桐問:老房子?民宿?

  秦放:算吧,民宿。跟刑炎和周斯明,還有其他倆朋友。

  華桐那邊安靜了半天,之後發了個簡單的「我靠」,然後問:你們這是什麼魔幻組合?

  秦放自己也覺得挺逗,笑了聲。

  他沒跟華桐聊太久,華桐那邊網不太好,斷斷續續的。秦放下床去給手機充電,充完電回來見刑炎那邊手機還亮著光。秦放隨口一問:「沒睡呢?」

  刑炎「嗯」了聲。

  秦放跟他說了聲「晚安」。

  刑炎也跟他說了一遍。

  司塗晚上偶爾會彈琴,他琴聲挺柔的,溫和綿長。秦放閉著眼睛聽他的琴音,挺享受的,不會覺得被打擾了休息而煩躁。

  外面院門響了一聲,應該是晚歸的周斯明回來了。他開門聲挺輕的,上樓也沒發出什麼聲音,沒有突兀地打破屋子的安靜,也沒有打斷司塗的琴音。

  月光透過窗戶灑了滿地,院牆紅磚斑駁,從秦放的角度看窗外,正好能看到那片生機勃勃的小花圃。

  秦放翻了個身,閉眼準備睡了。桌子上有韓小功擺的一瓶香薰,味道很好聞,而且助眠。

  這個城市,這個院子,這棟房子,這裡住的幾個人。

  這一切給秦放的感覺都很斑駁,像老電影,又舊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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