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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星星》第17章
第17章

  秦放看著眼前挪不開視線,他問刑炎:「這是什麼?」

  刑炎拍了拍車座,說:「邊鬥摩托,你們北方叫‘侉子’。」

  秦放問:「我們坐它走嗎?」

  刑炎點了點頭。

  秦放當時深吸了口氣,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被收買了。眼前這個泛著冷酷銳利氣息的金屬物件,秦放只在小時候見過,或者遊戲里。

  刑炎掀了布那一刻它猛然映入視線,很衝擊視覺神經。

  出發的時候有八輛邊鬥,還有幾輛摩托,刑炎的東西都給郭哥了,他們倆就留了秦放的一個包,包里有水和紙巾什麼的。郭哥也沒再開他的小破麵包,開的是一輛改裝吉普,放不下的東西都在他那兒。

  這樣一個車隊是很拉風的,重機車隊出行,轟隆聲響半條街。

  刑炎黑衣黑褲,頭上扣著白色頭盔,秦放坐在旁邊邊鬥里,在街區里速度上不來他還沒戴頭盔,視線內的一切都看得很清晰。這種感覺他沒體驗過,在街面上穿行而過,有風吹在臉上,耳邊是轟轟的重音量。

  秦放提高嗓音叫了刑炎一聲。

  刑炎側過頭看他,秦放笑著說:「好帥啊你們。」

  頭盔遮了刑炎半張臉,但透明面罩能夠看到他的眼睛,秦放看到他眼裡快速閃過的笑意。秦放仰頭看天,太陽被雲遮住,雲周有漂亮的金邊。

  所有人在高速口集合,車又比剛才多了一些,場面更壯觀。秦放挺驚訝:「還能上高速?」

  「可以。」刑炎摘了頭盔,晃了晃頭。

  秦放突然想起刑炎說他每年都剃頭,是為了戴頭盔吧。秦放問他:「你玩這個多久了?」

  「太久了。」刑炎揚手跟對面的一個人打了個招呼,「年紀不夠考不了證的時候都是五哥帶我。」

  「你坐鬥里?」秦放笑了下問他。

  「嗯,」刑炎點頭,「我十歲就坐五哥的鬥里。」

  秦放揚了揚眉毛:「你怎麼接觸到的這個?」

  刑炎把頭盔戴回頭上,還沒有扣面罩,淡淡道:「我爸喜歡。」

  已經有人開始走了,刑炎跟秦放說:「戴上。」

  秦放邊戴邊笑了下說:「我有點期待。」

  「我說過你會喜歡。」刑炎看著他說。

  秦放在頭盔後問:「會上癮嗎?」

  刑炎肯定道:「上癮。」

  過閘口的時候刑炎面罩還沒扣下來,他側過頭,對秦放說:「要上高速了。」

  秦放說:「我知道啊。」

  刑炎看著他眼睛,平靜地問:「會很快。怕不怕?」

  隔著兩個頭盔,秦放突然有種感覺,他發現刑炎的眼睛有時候非常蠱惑人。比如現在刑炎問他怕不怕的時候,那雙眼睛竟然讓人覺得有種瘋狂的溫柔。

  瘋狂和溫柔,多不相干的兩個詞,但它切切實實的同時存在於刑炎的眼睛里。

  秦放直視著他,「嗤」的一聲笑了,隨後抬手扣了刑炎的面罩,胳膊直著向前朝遠方一指。

  刑炎在面罩後勾了勾唇角。

  車在高速上飛馳,身前身後都是車隊的邊鬥或摩托,隔著頭盔一切聲音都不刺耳。眼前是疾馳而過的風景,身後是被拋之而去的一切。他們在風的縫隙中穿行,像是要擠進時空的裂洞。

  這讓男人的腎上腺素激增,甚至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被激起來。從靈魂到生理都覺得滿足,覺得爽。

  也只有這樣「飛」在路上,才能真正明白為什麼刑炎叫它「踩風」。風踩在腳下,所有一切都在腳下。

  時間沒有盡頭,路沒有盡頭,男孩子的青春和奔跑在這樣的時刻,也沒有盡頭。

  中午在服務區休息,秦放去了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刑炎問他:「感覺怎麼樣?」

  「爽。」秦放擼了把頭髮,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

  刑炎抿唇輕笑:「怕嗎?」

  秦放晃著頭:「刺激。」

  確實刺激,靈魂劇烈激蕩,至少在路上的時候是真真正正的鬆弛和自在。

  簡單在服務區吃了點東西,歇了段時間,補了油,車隊再次上了路。

  下午車隊就沒那麼規整了,速度有快有慢,逐漸拉開了距離。追求速度的在前面看不著影,想慢慢逛的都在後面墜著勻速溜達。刑炎本來沒開太快,顧忌秦放第一次坐。後面的車陸續超了上來,有個哥們兒超過去的時候還挑釁著吹了長長一聲哨子。

  說話肯定是聽不清了,秦放拍了下刑炎胳膊,刑炎往他這邊側了側身。

  秦放手往前指了下剛才那輛車,手迅速向前甩了出去。

  刑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戴著頭盔點了點頭。

  於是下午的車程秦放一直到終點都始終是興奮的,神經極度亢奮,很久很久沒有過這麼開心,或者說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徹徹底底的開心。

  侉子飛不過摩托,跟其中的幾輛改裝的比賽用車更是比不了速度,所以有摩托超車就算了,但他們前面不能有侉子。侉子從後面超上來秦放就示意刑炎飛過去,後來刑炎不用他再示意,就先向前指一下示意他要超車,秦放就衝他竪竪拇指。

  兩人靠手勢交流完全不成障礙,默契值爆表了。

  直到天擦黑了這一段路才算結束,他們拐進了匝道,下了高速閘口。

  在街區速度就要降下來,秦放不等車停就摘了頭盔,吹了聲口哨。他臉上是未散的興奮,額頭上還帶著汗,眼睛里光亮閃耀,一直都是笑著的。

  刑炎迅速看他一眼,眼裡也染了笑。

  下了高速並沒有很快停,還走了半個多小時,應該是進了什麼村子。後來的散路刑炎開得很慢,基本上是帶著秦放慢慢轉,他示意秦放把頭盔戴上,秦放就又戴上了,但沒扣面罩。風景很美,入眼的一切都很美。

  秦放側過頭去看身邊的刑炎,他微俯身,後背弓起一條漂亮的弧度,像弓著身的小豹子。

  在秦放眼裡,恍惚間他和風景已經融成一體。

  最後他們停在草場,不遠處是一片低矮的小山。

  刑炎熄了火,摘了頭盔。他額間也有層汗,皮膚太白了,這樣看過去就覺得連眼睛都濕漉漉的,其實並沒有。

  秦放從包里給他拿了張濕巾,刑炎接過,展開了鋪在臉上,按著擦了擦。

  「炎哥辛苦。」秦放笑著說。

  刑炎擦完臉問他:「開心嗎?」

  「開心。」秦放笑得暢快利索,說了聲「謝謝」。

  刑炎看他一眼,從車上邁了下去,拔了鑰匙,跟秦放說:「拿著東西,今晚歇這裡。」

  這是一個小村子,人家不多。每次出去都有人提前定好行程,住宿都聯繫好的,他們得分著住農戶家。這地方刑炎他們之前就來過,不是第一次來。

  有人帶著帳篷,晚上直接睡在草場上。

  秦放對這些都不在意,睡誰家睡哪裡他都無所謂,只要跟著刑炎就行了。

  「小刑還是那麼猛。」大家都聚在一起休息,有人跟刑炎打招呼。

  他就是超車的時候吹口哨的那個大哥,喜歡開玩笑,刑炎衝他笑了下沒說話。

  熱情的大哥也跟秦放打了招呼,秦放衝他點了點頭,他問秦放:「感覺怎麼樣?」

  「挺好。」秦放說。

  「下次讓他用摩托帶你,」大哥指著刑炎笑,「比這個猛,我們抓不住他影。」

  吃飯是在一個湖邊的飯館,東西味道好不好吃秦放都沒太吃得出來,神經一直緊繃亢奮,沒怎麼覺得餓,吃了幾口就放下了。

  刑炎低聲問他:「怎麼不吃了?」

  「不餓。」秦放輕聲回答。

  刑炎看看他的臉,問:「暈?」

  「沒有,」秦放搖頭,「沒不舒服,就是不餓。」

  他這麼說刑炎也就放了心,沒再管他。刑炎跟別人喝了點酒,一群玩摩托的,聚到一起話題都是這些,秦放是真聽不太懂。

  但這不妨礙他喜歡,喜歡這項活動,喜歡他們聊的天。一群人什麼年紀都有,這裡面的大部分人都是認識很久了,對於新加入的朋友包容性也挺強,誰跟誰之間都能說得上話,有種自來的熟悉。這要比一群富二代們湊在一起聊跑車聽著過癮多了,唯一的缺憾就是他們裡面一些人口音太重了。

  有人問秦放喝不喝酒,秦放搖頭笑了笑:「酒量不行,不會喝。」

  「那就不喝,」五哥說,「出來玩開心就行了,不勸酒。」

  秦放衝他舉了下杯子,喝了口茶。

  刑炎喝得也不多,跟沒喝一樣。飯後刑炎問秦放:「我出去轉轉,你去嗎?」

  「去。」秦放跟著站了起來。

  山裡蚊子多,兩人都穿了外套,還是白天那身長衣長褲。蚊子多得撞臉,秦放揮了一下,隨口問:「你應該挺招蚊子吧?」

  「還好,」刑炎挑眉,「為什麼我招?」

  秦放笑了:「你白啊。」

  刑炎搖頭:「什麼邏輯。」

  「我聽說白人血甜,」秦放手揣在兜里,跟刑炎並肩慢慢走著,「或者你們更顯眼?」

  刑炎讓他給說笑了:「別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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