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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不背鍋[快穿]》第65章
第65章 軌跡

  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也稱人質情結或人質綜合征, 是指被害者對於犯罪者產生情感, 甚至反過來幫助犯罪者的某種情結。

  舉個簡單的例子,如果你每天給人一顆糖, 忽然某天, 給了那個人一巴掌,對方可能會震驚、憤怒乃至惱恨, 但如果你每天給人一巴掌, 某一天沒有打對方,對方可能就會感激不盡,受寵若驚。

  同理,被害者的生死都操控在犯罪者的手裡, 他們習慣了被兇神惡煞地處置, 只要被稍微溫柔地對待, 就會對犯罪者產生依賴感。

  這個理論容音原本不置可否, 直到親身接觸。

  那晚被吸血後, 她再醒來, 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她起身坐到鏡子前, 發現脖頸上的牙印已經消失了, 她的面色有些蒼白,身體也虛弱無力,腦袋更是昏昏沉沉, 可是除此之外, 沒有任何東西能證明她不是做了一場荒誕的夢。

  那隻金眼小蝙蝠也徹底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

  意識到魏軒可能是吃飽不認人後, 容音微微挑起眉。

  這傢伙連名字都沒告訴她呢。

  之後的半個月,容音始終悶在房間裡煉毒,每次拿到成品,她都會把握分寸,拿被她囚禁在密室裡的可憐吸血鬼試毒。

  起先吸血鬼還拼死反抗,企圖維護最後的尊嚴,但被餓了兩天後,就變成了溫順小綿羊。吸血鬼對正常的食物沒有味覺,如同嚼蠟,他們也不需要所謂的飽腹感,但是每天必須喝血,不然會很衰弱。

  人血為上品,如果條件惡劣,動物的血液也不是不行。

  容音不想慣壞他,每天隻喂他動物的血。

  漸漸地,容音發現吸血鬼對她的態度變了好多。

  最開始的幾天,她每次進來,吸血鬼都非常驚恐。因為她每次手裡拿著透明玻璃瓶,瓶裡有漂亮夢幻的液體,就代表他要受苦了,這種時候,強大的自愈能力對他反而是折磨。

  但是漸漸地,吸血鬼開始期待她的到來,甚至每次她給他喂過藥後,他倒在地上抽搐痙攣,都會抓著她的手,讓她不要走。

  容音吃軟不吃硬,看他這麼可憐,想著給他改善下伙食。

  某次她拿了自己的血給他喝,吸血鬼握著杯子,認出了這是她的血,他小心翼翼地品嘗著,像是從未吃過糖的孩子在嘗蜂蜜。容音蹲在他身邊,看著他那雙低等血族都有的血紅色眼睛。

  她忽然意識到,他好像喜歡上她了。

  原因無他,她是他世界裡的主宰,獨一無二。

  這麼想,容音也有點能理解命運線中女主的行為了。

  她已經有魏軒了,對招桃花沒有任何興趣。

  意識到這個吸血鬼要在斯德哥爾摩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後,容音就大發慈悲,提前放他自由。有趣的是,被放走後的幾天內,吸血鬼就像是被主人拋棄的狗狗,自動認路,回來了好幾次。

  前幾次容音還比較溫柔地說服他回去,最後一次,她的冰火山屬性爆發,把他抓起來暴打了一頓,此後吸血鬼倒是沒有回來了。

  醫毒是容音極看重的技能,即便是在校園世界,她也沒有停止過練習,技巧本領都爐火純青。半個月足夠她練出滿意的毒和解藥,也讓她的母親為她的終身大事愁白了頭。

  這個美豔的夫人自知虧欠,雖是尊貴的莊園女主人,面對冷冰冰的女兒時,態度總是謹小慎微的,甚至有點卑微的意味。

  她憋了半個月,總算看到容音肯出門,也沒敢讓她去見那些少爺,只是溫柔地勸說,讓她多出去走走,買些喜歡的東西也好。

  容音正好想出去透透氣,就叫人備馬車走了。

  這次她沒帶珀金去,隻隨便叫了兩個性子軟好拿捏的傭人隨行。

  車夫揚起馬鞭,馬兒噠噠噠地快跑起來,穿著米白色碎花長裙的少女坐在馬車裡,掀開車簾,欣賞著路邊開花的灌木。

  她動身得早,馬車到達城鎮集市的時候,太陽高高地掛著,明媚的日光照耀在各個小攤上,讓集市變得更加熱鬧了。

  上次來的時候,為了維持貴族小姐的身份,容音隻去了附近小有名氣的珠寶店首飾店,街邊的小攤都沒逛過。

  少女拿起放在身邊的寬簷編織帽,戴在頭頂遮陽,她走下馬車,映入眼簾的便是熱鬧的集市。

  這裡離王宮不算遠,人煙稠密,附近的攤販都來這裡做生意。集市上賣什麼的都有,綢緞香料,餐具水果,還有許多可口的小吃。

  沒有珀金這個人形監控器存在,容音不用裝成冷漠尖銳的刺蝟,也不用端著貴族小姐的架子,要自在得多。她左手捧著奶油泡芙,右手拿著香甜的甜水玉米在集市上亂晃,忽然看見了熟人。

  有著和魏軒同樣長相的俊美青年,威廉王子。

  也就是原女主的哥哥。

  街上行人來來往往,其中也不乏在各個店鋪穿梭的少爺小姐,但青年就是特別的,出挑的。他穿著白色繡金紋的華貴衣裳,站在裝著各色水果的小攤前,垂眸思索,偶爾勾唇微笑。

  一瞬間,整個純白的夏天都朝你走來。

  威廉似乎在買東西,他站在水果攤前猶豫了片刻,選中了角落裡的草莓,正要付錢,卻發現口袋被街上流竄的小偷摸了個乾淨。

  青年微怔,無奈地笑了笑,褪掉了鑲著紫水晶的尾戒。

  「威廉。」

  容音在旁邊無聲觀察了片刻,見他要敗家,才走到水果攤前,掃視著攤上五顏六色的新鮮瓜果:「真巧,我們又在這裡遇見了。」

  威廉抬眸,發現在這處水果攤後面就是當初的珠寶店:「是很巧。」

  容音淡笑:「我是這家的常客,這裡的水果都很不錯。」

  這個世界的水果都非常美味,體積更大,色彩更飽滿,甜度更高。容音挑了兩個拳頭大小的紅草莓,付過了錢,遞給威廉一顆:「尤其是這裡的草莓,顏色好看,也比其他地方賣的都要甜。」

  威廉愣了愣,淡金色的眸底流瀉出溫柔的笑意:「謝謝。」

  容音咬了口草莓,果然很甜。

  在命運線中不占任何戲份的王子殿下忽然出現在她面前,還頂著魏軒的臉讓她生出天然的好感,這已經不能用蝴蝶效應來解釋了。她在心裡懷疑也沒什麼用,不如直接動手試探。

  果然,威廉接過草莓,輕聲道:「紳士沒有憑白接受小姐贈予的道理,雪麗小姐既然沒有帶僕從,接下來的路,就請讓我跟隨吧。」

  容音點點頭:「那就麻煩先生了。」

  她現在不缺時間,可以陪王子殿下好好玩玩。

  這條街道似乎漫長得沒有盡頭,臨時結伴的青年少女逛到街尾的時候,天空已經被霞光染成了漂亮的金粉色。

  街尾處有間教堂,房屋的尖頂上落著一隻白鴿,看不清是活物還是白色的雕像,只是落日餘暉灑在潔白的鴿翅上,模糊了光影,無端多出了幾分聖潔的味道,讓人看著就覺得平靜祥和。

  容音在街尾停住腳步,她仰頭看著教堂上的白鴿,微微眯眼。

  威廉側過頭,看到少女清冷慵懶的神情。

  她的睫毛似乎都沒陽光灑上了金粉,美得讓人窒息。

  太像了。

  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相似的人。

  相像到,只要他看到她的臉,就會止不住某些瘋狂的想法。

  他的聲音輕柔極了:「想要進去看看嗎,我可以陪你。」

  容音點點頭,走進了教堂。

  一條紅色的地毯從門口鋪開,延伸到高大聖母像的底座下,在地毯的兩側是成排的木長椅。聖母像前,修女們正唱著讚美詩,動聽的歌聲傳到門口,兩人默契地找了中間的座位坐下,安靜聆聽。

  醉翁之意不在酒,容音並未如上次那樣安靜欣賞。

  她朝身側的青年望過去,發現他居然在認真聽。

  不是血族嗎......

  容音垂下眼睫,若有所思。

  在她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中,似乎只有血族能夠做到變幻外貌,而且血族的這種法術也只對人類有效,血族一眼就能看穿。

  讚美詩結束了,修女們端出餅乾的紅茶款待客人們,威廉側過臉,對容音歪歪頭,似乎在詢問她是否要走。聽說教堂的餅乾味道尚可,但對於嬌生慣養嘴巴被養刁的王子和小姐,都不算合格。

  得到少女的肯定答覆,威廉站起身,一個圓溜溜的小東西忽然從他的身上掉了出來,砸到地上,發出奇異的輕響。

  那顆東西滾啊滾,滾到了容音的腳邊。

  容音垂下眼眸,把東西撿了起來,發現那是一隻木雕小兔子。

  那隻兔子整體是木雕的,最外面粘著真兔毛,摸起來柔軟順滑。兔子形態非常可愛,特別的是,它的眼睛是由大小適合的紫水晶代替,那兩顆紫水晶內裡都能發出碎光,看上去就像真的眼睛。

  看青年明顯很在意這隻兔子,容音沒有過多賞玩,撿起來後就還給了對方:「這是你親手雕刻的嗎,你似乎很喜歡紫水晶。」

  命運線中也曾描述過,女主的紫眸勝過世上任何的紫水晶。

  威廉接過兔子,小心翼翼地捋順了兔毛,放回口袋裡。

  「沒什麼,這不過是我無聊雕著玩的。」

  青年望向窗外:「時候不早,雪麗,我送你回家吧。」

  容音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就看到窗外停了一輛奢華的露天馬車。

  她抬眸望向青年,威廉俏皮地眨了下眼睛,讓她有種看到了作為大明星時魏軒的錯覺:「雪麗這麼聰明,我說出名字的時候,你應該就猜出我的身份了,那我也不藏著了,我們走吧。」

  馬車夫已經在外面等候了很久了,容音走出教堂的時候,衣著得體的車夫正在擼馬。看到她走過來,他立刻像她行禮,抬起頭的時候,他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了驚愕的神色。

  不過很快他就調整好了面部表情,閉嘴坐到了馬車前面。

  容音仿佛什麼異常都沒有注意到,在威廉的幫助下,優雅地提著裙擺坐上了馬車:「麻煩送我回菲爾德莊園,位置有些遠。」

  馬車緩緩起步,漸漸加速,停在了讓人舒適的安穩區。

  容音坐在馬車上,目光平靜地注視著前方,沒有說話的打算。

  忽然,一陣清甜的香味鑽入了她的鼻腔,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容音垂眸,一大束嬌柔清麗的粉玫瑰花映入眼簾。

  粉玫瑰不像白玫瑰那樣清冷或者紅玫瑰那樣豔麗,那種甜美的色澤格外少女,用來討她這個年齡的姑娘芳心再適合不過。

  與此同時,青年性感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送給你,作為紳士,沒有讓小姐空手的道理。」

  除了清甜的花香外,容音還聞到了其他的味道,那味道很淡很淡,被藏在了花香之下,卻被她敏銳地捕捉到了。她抿抿唇,接過了那束花,垂下頭輕輕嗅了嗅:「很香,謝謝你的花。」

  話音未落,少女便暈倒,歪斜著靠在了青年的身上。

  雖然少女的性格和妹妹不同,她要更加冷漠些,不過天真無戒心這點倒是完全一樣。威廉往旁邊移了移,讓少女枕著他的腿昏睡,他垂下頭,指尖摩挲著少女白嫩的臉頰,如同把玩藝術品。

  她會成為最完美的贗品,頂替妹妹,承擔所有的風雨。

  腦海中浮現出少女純潔溫柔的面龐,威廉的神色柔和了許多。

  她是他最重要的人,無論怎麼樣,他都要保護好她。

  ......

  容音再次醒來,是在陰沉幽暗的地牢裡。

  這個地牢似乎已經廢棄很久了,陰暗,潮濕,充斥著青苔和黴味,頭頂的牆磚偶爾還會從縫隙中抖落泥土下來。地牢裡有長長的走廊,兩側是成排的監牢,牆壁上插著火把,勉強照明。

  整個空間都是暗火紅色的,詭異而恐怖。

  走廊裡放著一張長木桌,容音就像是等待被解剖的小白鼠,仰面躺在桌面上,手腳都被麻繩捆死,動彈不得。她嘴唇乾澀,喉嚨腥甜,身體不斷在向大腦傳達危險的信號。

  容音皺起眉,試著起身,發現不可行後,側過頭朝兩邊張望。

  銀色,紫色,銀色,紫色。

  每間牢房裡都關著一名少女,那些少女和她差不多大,長相也與她有七八分相似,不知道她們被關在這裡多久了,許多少女臉上仍帶著驚慌,有些則已經麻木得像是沒有生氣的玩偶。

  但相同的是,她們都有著銀色的長卷髮和紫色的眸子。

  一個個高度相似的少女,讓她想起了類似人偶工廠的地方。

  「你醒了,美麗的雪麗小姐。」

  伴隨著一道讓她覺得完全陌生的嗓音,一陣慢悠悠的腳步聲從頭頂方向傳來,節奏的緩慢流露出了主人輕快愉悅的心情。

  容音沒有費力地向後仰視,她只是默默等著,很快,她的下巴被潔白修長的手指掐住,視野中出現了一張倒著的臉。

  那張臉五官精緻,皮膚白皙,眉眼深邃優雅。

  容音淡淡開口:「威廉王子,這才是你的真實容貌是嗎。」

  作為與女主同父同母的親哥哥,威廉也是銀髮紫眸,他本就生得好,氣質也在金錢的溫養下格外優雅,奇異的髮色瞳色更讓他有了淡淡的疏離感,整個人就像是從森林裡走出的精靈。

  可惜,他並不像精靈那樣單純無害。

  威廉很欣賞容音的聰明,笑著點頭:「不錯,你果然很聰明,不過你還是很好奇,我是怎麼以別的容貌出現在你面前的吧?」

  似乎人在做壞事得逞後都有強烈的解□□,容音的不作聲並沒有打消威廉的興致:「是巫術,被父王嚴令禁止、幾乎失傳的巫術。」

  青年側身坐到桌邊,指尖挑起少女的黑色長髮:「我用的這個巫術會改變我的容貌,無論是誰看到我,都會看到最符合心中審美的形象,千人千面。雖然我不清楚,為什麼你會看到血族領主克勞德的臉,你應該沒有機會見到他才對......」

  他鬆開手,任由髮絲從指尖滑落:「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容音舔了舔嘴唇:「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話音未落,她便看到威廉的手上憑空出現了一隻小碗。那隻碗很精緻,瓷質,上面畫著許多粉色紫色的花朵,頗具西式風格。

  容音躺在桌上,看不到碗裡的液體,但碗口飄蕩的紫色薄霧告訴她,如果喝下這東西,至少會耗掉她的半條命。

  威廉垂下眼眸,神色憐愛:「雪麗,你應該知道,我國的公主成年後,就會被作為最高級別的禮物獻給血族領主。還有不到半月,我的妹妹就會被送走,所以我才需要能夠以假亂真的替代品。」

  容音皺眉:「你不怕被對方發現,招來滅頂之災?」

  「所以我才千挑萬選,最終找到了你呀。」

  威廉看向周圍的牢房:「這些女孩子都是我花了好多功夫弄來的,不過就算有了相同的髮色和瞳色,她們還是像有瑕疵的寶石,一眼就能看到破綻,只有你不同,你幾乎能讓我認錯。」

  青年晃了晃手裡的藥碗:「這隻碗裡裝著我精心調製的魔藥,你喝下去後,髮色和瞳色就會變成我想要的樣子,不過會有點痛。」

  容音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公主殿下知道這件事嗎?」

  提到莉莉絲,威廉的神色就冷了下來。

  他剛要張口,身後就傳來了少女微甜的嗓音:「哥哥。」

  伴隨著一陣急促的小跑聲,丁香般優雅的甜香溫柔襲來,威廉回過身,看到穿著華麗長裙的少女朝他跑來,臉上帶著絲絲潮紅。

  他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接住她,卻被少女避開了。

  威廉微怔,他的妹妹向來性子軟,這樣的回避已經是她的極限。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和他生氣,有些慌張:「莉莉絲?」

  少女沒有答話,而是看向了桌子。目光落在容音微白的臉上,她皺起眉,鼓足了勇氣輕輕開口:「哥哥,我說過多少次了,我雖不願意被當做物品送出,但我更不想牽連無辜的人,你不是答應過我要放這些女孩子們走嗎,為什麼說話不算數?」

  威廉垂下眼睫:「莉莉絲,你不知道血族領主這四個字意味著什麼。如果不能找到合適的替代品,無論我們逃到哪裡,都會被抓回來,在血族,祭品私自逃竄是極大的罪名,我們會牽連父王的。」

  青年很懂得如何說服妹妹,說這話的時候,他還把莉莉絲攬進了懷裡,手輕輕放在了她的頸後。這種掌控和禁錮的姿態,很容易讓沒有主見的人慌了陣腳,不自覺地被牽著鼻子走。

  莉莉絲果然氣勢沒了大半,她想要說話,聲音卻輕如呢喃。

  「可是哥哥......」

  「公主殿下。」

  一道聲線和她相同,卻稍微清冷些的聲音從身後傳出,莉莉絲下意識地回眸,看到了被綁在桌子上、與她如同鏡像雙子的少女。少女的臉上帶著明顯的驚恐和害怕,還有小動物般的哀求。

  「我的家人都很擔心我,我想回家,求公主殿下救我。」

  是啊,少女是無辜的,她才是最可憐的那個人。

  莉莉絲咬緊下唇,努力讓自己和威廉對視:「哥哥,你聽我說......」

  威廉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她,聲音冷漠:「閉嘴。」

  青年是父王的驕傲,國家最鋒利的劍,出鞘必然要沾滿鮮血,可是面對她時,他都是溫柔至極的,連蝴蝶都可以棲落在上面。

  莉莉絲從沒見過哥哥的冷臉,一時嚇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威廉垂下眼眸:「莉莉絲,哥哥曾經做過錯誤的決定嗎?」

  莉莉絲搖頭。

  威廉很滿意這個答案,嘴角帶笑:「哥哥做過對你不利的事嗎?」

  莉莉絲又搖頭。

  威廉抬起手,摸了摸少女的發頂:「所以,你只要記得,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正確的,我都是為了你好。我們是兄妹,最親的人,你怎麼能因為外人的挑撥,而質疑我的決定呢?」

  莉莉絲快要哭出來了:「可是、可是......」

  「沒有可是。」

  威廉握住少女的肩膀,讓她去看那些被囚禁的少女的慘狀:「這些女孩子待在這裡這麼久,吃幹麵包喝髒水,身體快要承受不住了。如果你現在乖乖走回去,我就把她們全都放掉,好不好?」

  「如果你現在不走的話......」

  青年輕輕笑起來,宛如惡魔:「你猜我會怎麼處置她們?」

  莉莉絲握緊拳頭,眼睛慢慢紅了。

  救一個人和救更多人,不難選擇,卻難逃良心折磨。

  莉莉絲心裡滿含愧疚,她不敢面對被綁在桌子上的容音,也不敢去看那些被關在牢房裡的少女。她提起裙擺,步伐踉蹌地離開。

  一步,兩步,三步......

  容音躺在桌子上,默默聽著少女離去的腳步聲。

  沒有停頓,也不會回頭。

  她挑起唇角,自己坐了起來:「很高興看到這場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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