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穿成七零福氣包》第34章
第34章

  阮志剛說完, 眼巴巴的看著周秀英。

  阮綿綿這下算是明白了, 感情要從三房占便宜呀!她嘴裡含著的冰糖咕嚕嚕被舌尖頂來頂去的, 耳朵却竪的高高的, 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以前她是阮綿綿的時候,家裡人口簡單,從來沒有熱鬧過,如今她成了阮綿綿, 一家子一二十口人, 其實別說,這種還蠻熱鬧的,雖然熱鬧的讓人有些糟心的慌。

  周秀英把冰糖都分好了, 這才正視了下自家大孫子, 當初阮志剛剛出生的時候,她對著老阮家的頭一個孫子, 自然是抱著有大希望的。

  只是後來, 這孩子被劉愛枝教偏了, 成家了以後又有了媳婦, 心思也徹底歪了。

  周秀英板著一張臉, 滿臉的褶皺子都變成了嚴肅,指著大房的西屋,「你去看看你們西屋有什麽東西, 什麽值錢就給那什麽劉主任送過去就好,奶不插話,畢竟這都是屬大房的東西, 奶就算是想插話,也管不了!」

  阮志剛心裡在瘋狂的呐喊,不是這樣的!

  趙小玲也幫襯,「奶!我們大房沒啥值錢的東西!」

  周秀英抬了抬眼皮子,「怎麽沒有?當初你和志剛結婚的時候,我可記得私底下有買一對金耳環,實在不行,把金耳環拿去當了。」

  「奶……」,趙小玲不可置信,「奶,那是彩禮!」,怎麽能讓她把彩禮給當了呢?

  阮綿綿看著自家奶奶呼吸加重了幾分,連忙把一旁的搪瓷缸推了推,周秀英灌了一氣兒,覺得身體舒服多了,她這才道,「那你們說要如何?」

  趙小玲和阮志剛對視了一眼,支支吾吾,「奶,那劉主任家裡是個麼兒,需要孩子喜歡的東西,這金耳環給他們也沒用啊!」,頓了頓,他們偷偷的撇了一眼阮綿綿,「我們……我們想把家裡的那罐乳麥精給劉主任送去,這可是稀罕物,有了這罐乳麥精當彩禮,我升遷的事情鐵定穩定了!」

  「哦!」,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啊!阮綿綿恍然大悟,她就說這阮志剛和趙小玲鬧騰了一晚上,感情就是爲了她手裡的那一罐子乳麥精。

  他們喝不到,也不讓她喝到,還要把她的東西拿出去送禮,這算盤打的劈裡啪啦作響。

  三房這邊臉色都不好看,就阮志剛和趙小玲聰明,真當他們都是傻子呀!

  周秀英這會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那完全是鐵青,連帶著呼吸都不順暢了幾分,她超抄起手裡的搪瓷缸就往阮志剛身上砸去,駡道,「我看你被你婆娘洗腦的不輕,感情她趙小玲的金耳環捨不得,就捨得綿綿的那一一罐子乳麥精對吧??」

  阮志剛被砸的額頭一紅,火辣辣的疼,他慌忙解釋,「不是奶……三叔他們幫了我,往後我會記住他們的好的!」

  「狗屁!」,周秀英啐了一口吐沫,「你說會記住三房的好?你捫心自問,是你占三房的便宜多,還是三房占你的便宜多??你之前能升到這個位置,哪一次不是你三叔幫你帶東西回來維持人??怎麽你三叔一家子都是你們的長工,活該吃虧,活該幫你們對吧???」

  阮志剛和趙小玲兩人被駡的頭都抬不起來,周秀英却還是不出氣,她對著阮志文吩咐,「志文,去你大哥大嫂屋子,把他們金耳環拿出來,明兒的一早就讓你爸把這對兒金耳環拿起當了,我就不信了!當金耳環的錢還不够拿去買罐乳麥精!」

  趙小玲傻眼了,「奶,別啊!」,那副金耳環可是寶豐裕老牌子裡面出的新款啊!她平時別提有多喜歡了,隔三差五自己拿出來在屋內偷偷的對著鏡子看一看。

  「去拿!你三叔自己還要貼進去一張票,他都沒說啥,你們這會哭喪著臉幹嘛??」,周秀英厲聲,「怎麽?刀割在自己身上知道疼了?」

  趙小玲委屈死了!

  阮志文跑的很快,他們家的好東西無非藏在枕頭下面,炕的桌子兜裡面,或者縫紉機那旮旯縫裡面,他一找一個准!

  周秀英把一對金耳環拿了過來,「志剛,你不是要升遷嗎?要給劉主任送禮嗎?我看啊!這金耳環拿去當了剛剛好,又能解了燃眉之急,還能體現你媳婦的擔憂之心!」

  阮志剛比誰都知道,自家婆娘對著一對兒金耳環的喜歡。

  他看了一眼要哭了的趙小玲,又看了一眼態度强硬的周秀英,他爲難啊!

  裡外都不是人。

  阮志剛期期艾艾,「要不……要不咱們不送禮了!」

  周秀英强硬,「不行!這關係到你升遷大事,你媳婦爲你做這些是應該的!」,說完,她還看向趙小玲,「小玲,對不對?」

  趙小玲臉憋的通紅,對也不是,不對也不是。

  阮綿綿差點一口水噴出來,我的奶!你咋這麽厲害呢!

  最後,一直在旁邊冷著臉沒吭氣兒的阮國年開口了,「從我這裡支一百塊錢,拿去買些東西給劉主任送過去!」,阮國年對於當官,尤其是兒子當官有種偏執,還是誓不罷休的那種。

  這明顯是自己要大出血了,也要送兒子去那個位置了。

  一百塊錢對於阮國年來說,也要攢好幾個月,他心疼,但是沒辦法,兒子當官重要。

  有了他的幫襯,阮志剛和趙小玲心裡一喜。

  只是錢還沒到阮志剛手裡,直接被周秀英拿在了手上,遞給了阮國華,「老三,明早去副食品店的時候,幫忙給志剛他們買下乳麥精!」

  「娘,這我可辦不到!」,阮國華綳著一張臉,搖了搖頭,「乳麥精是稀缺貨,咱們綏林縣這一個月都沒貨,可能要去市裡面看一看!」

  就算是辦得到,他也不願意去幫大房的事情,反正幫不幫到最後都要被反咬一口。

  周秀英倒是沒想到老三會拒絕,她原本的打算是讓老三從中間幫忙買,讓大房給點手續費,可是老三却拒絕的乾脆。

  大房的人也楞住了,以前家裡所有需要的東西,都是阮國華帶回來的,從來不要錢不說,還都是他主動帶回來的。

  而今,他們把錢都給了,阮國華却不願意接,這下……

  阮志剛怔了一下,「三叔,你若是買不到,我們就更買不到啊!」

  阮國華斜睨了他一眼,「你們可以找別人買!」

  「既然老三不願意幫忙,那就算了!」,阮國年原本稍稍好看的臉色,更加鐵青起來,他把錢收了回來,「我就不信了,有錢還買不到東西!!」

  阮國華只想呵呵一句,有錢還真不一定買得到東西。

  這一頓飯下來,大房和三房的人徹底弄翻了,可是阮志亮跟沒眼色一樣,他笑嘻嘻的趴到了阮國華身上,「三叔,聽說門市部又來了一批新的蛤.蟆.鏡,你到時候可要給我留一個呀!」

  阮志亮是個二流子,整個家裡的人都知道。

  阮國華也有些頭疼,「去晚了,就沒了!」,這些從沿海進回來的商品,分到他們門市部也沒多少了 ,而且都是緊俏貨,一會會都賣的乾乾淨淨的。

  阮志亮眼睛一亮,「沒事,到時候我提前去排隊,您可要一定給我留一個!」

  阮志文只想呵呵!

  你哪來的錢可以買蛤.蟆鏡???

  老阮家這頓飯,又是不歡而散,周秀英晚上睡不著,坐在炕沿,推開窗望著天上挂著的那一輪彎月,想到白天老三和大房的爭執,她向來爽快性子,都有一絲猶豫。

  她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嘴角泛著一絲苦澀,喃喃,「寶根啊!對你的承諾我怕是做不到了啊!」

  這個家在這樣下去,別說是親兄弟了,到最後可能還是天大的仇人啊!

  這一晚上,沒睡著的人,不止周秀英。

  阮家大房阮國年睜著眼睛,不禁在思考,以前老三也是挺尊重他的,什麽時候開始,老三變成這樣了??

  他們可是親親的兄弟啊!兄弟在之間幫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怎麽現在老三寧願去幫著村裡面那些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帶東西,都不願意搭把手來幫一下大房,要知道往後志剛要是出息了,升官了,回到七埡村,那也要問老三尊尊敬敬的喊一聲三叔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阮國年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既然老三不仁,就別怪他不義了。

  大房的隔壁,分出來了一個小屋子,是成了家的阮志剛和趙小玲兩人住的,不過他們這間屋子不大,而且也不是用泥砌起來的,而是鋪了厚厚的兩層毛嗑杆!

  整個七埡村,基本家家戶戶都是這樣幹。

  只有老阮家三房,自從綿綿出生以後,阮國華就磕磕巴巴的攢了好幾個月的錢,在他們房間內單獨立起了一個隔間,給閨女作爲小房間用的。

  趙小玲伸手拽了拽毛嗑杆,她壓低了嗓音,急切,「志剛,你那邊可怎麽辦啊?」,要說家裡誰最希望阮志剛升級,阮國年排第一,趙小玲絕對是排第二的。

  她本來把主意打在了三房身上,却沒想到,這次竟然失策了,以前百試不靈的法子竟然沒用了。

  趙小玲也不想想,以前她能百試不靈,那是因爲三房有個綿綿是個傻子,阮國華和方秀蘭兩口子的心思都放在了傻閨女身上,對於這些身外物,一般都不會計較太多的了。

  而且還有一點,那就是趙小玲在家閒賦帶孩子,而阮國華兩口子在縣城上班,阮志文和阮志武兩個又在上學。

  能在家裡幫襯下傻閨女的,也只有趙小玲的。

  只是!他們以前眼瞎,不知道喂了趙小玲這貨多少東西,等綿綿清醒了他們才知道,原來這個逢人三分笑的大孫媳婦,竟然是個綿裡藏針的貨。

  三房的人心裡有了疙瘩,又怎麽會願意來幫助大房。

  阮志剛心裡也不好受,他三叔以前對他多好啊!

  他在公社上班,能在那裡上班的手裡都是有幾個錢的,男人愛抽點小烟,小姑娘們喜歡買雪花膏,蛤蜊油這些東西門市部可都是有的,而且還都是緊俏貨,每次門市部月初進貨的時候,那都是搶購一空的。

  若是偶爾運氣好,月中加貨的時候,他有個三叔在門市部當經理,這可都是內部消息的,他沒少做人情送給公社的同事們。

  可是如今却是不行了!

  一想到這裡,阮志剛心都是疼的,不禁有些埋怨,「你明知道綿綿就是三叔和三嬸的命根子,還要打綿綿乳麥精的主意,如今三房的人厭弃了我們,我公社那邊還有那麽多人指望我帶消息回去,買點好東西的,這可怎麽辦?」

  趙小玲心裡哇凉,她惱怒,「我是爲了誰?還不是爲了你好??」

  「對!是爲了我好,如今別說升職了,怕是以前好不容易維持住的人脉關係也沒了!」

  他們兩人雖然是壓低了嗓音吵架,但是夜晚的時候,整個老阮家都安靜的不像話,更何况和他們隻隔了兩層毛嗑杆的阮國年夫婦。

  阮國年被吵的心裡煩,他重重的咳嗽了梁上。

  果然,趙小玲兩口子頓時安靜了下來。

  阮家二房,黑暗中,李秋菊西西索索的把手伸到了阮國成的胸口地方,她臉都紅的出血,蚊子一樣的聲音,「國成,咱們在生一個吧!」,話落,黑暗中她期待的看著阮國成,希望阮國成能够轉個身子過來,抱著她,哪怕是抱著她也好。

  只是,讓李秋菊失望了,長久的安靜中,只能聽見,她噗通噗通的心跳聲,她手心裡面的汗也慢慢凉却,渾身的冷意包裹著她,她掙扎,哭喊,鬧騰,沒用!

  這一切都對阮國成這個心狠的男人,沒有任何作用。

  李秋菊眼角的泪滑落到枕邊,一顆兩顆到最後連成了一條綫,她死死的咬住嘴唇,不允許自己發出任何聲音,她要臉!

  這個臉她丟不起!

  三年啊!

  自從志遠走了以後,她枕邊的這個男人就跟心死了一樣,從來不在碰她,哪怕是兩人睡在同一張床上,她還是覺得面前的男人心硬的可怕!

  她只是想要一個孩子。

  一個屬他們兩個人的孩子,能够給他們養老,在他們死後給他們摔盆子的孩子。

  第一年,她告訴自己,國成還沉浸在志遠離世,沒走出來。

  第二年,她告訴自己,等國成走出來了就好了。

  第三年,如今隔壁的傻子都好了,他們的志遠在也回不來了,她迫切的想要一個孩子,想要一個和志遠一樣可愛的孩子。

  可是……可是!就這樣一個微弱的要求,這個心硬如鐵的男人都不肯給她機會。

  就在李秋菊徹底心冷的時候,阮國成突然出聲,「再有個孩子也不是志遠!」

  聽到這話,李秋菊的身子一僵,渾身抑制不住地發抖,頭一次生出了反駁的心思,「可是,志遠他死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說完以後,屋內又再次恢復到了安靜。

  身邊的人宛若死亡。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秋菊臉上的泪幹了,心凉了,她睜著一雙滄桑的眼睛,就那樣死死的盯著屋頂,一夜到天亮。

  阮綿綿是被一陣吵鬧聲給鬧醒的,睡夢中她好像聽到了阿遲的聲音。

  這會還早,不過才四點多,她抬頭看了一眼窗外,天剛麻麻亮兒,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她猛地坐了起來,腦袋渾身的瞌睡頓時沒了。

  昨晚兒她本來是以上厠所的名義在院子裡面等阿遲的,只是不知道後來她怎麽進屋躺倒了床上,而且這天都麻麻亮了。

  想到這裡,阮綿綿拿起床頭的衣服隨便套在身上,就往院子裡面跑,此時阮家小院外面擠了不少人,村子裡面的人都起的早,五點鐘正是去地裡面上工的時候。

  不少人聽到老阮家的動靜,都紛紛的倒吸了一口氣。

  此時,老阮家的院子門口,正躺著一只死的透透的黑野猪,那野猪的脖子處,有不少黑血咕咕的往外冒,而野猪的蹄子指甲殼都卷了起來。

  顯然,這隻野猪在臨死之前,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不過,這會可沒人在想這野猪死的有多慘了,他們眼中可都是滿滿的肉啊!

  要知道這一頭野猪,足够平常人家吃一年了,還是能頓頓吃肉,這種日子多好咧!

  阮綿綿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江遲脚踩在黑毛野猪身上,許是一宿沒睡的緣故,他眼睛不像平時那種看人的時候,很沉沉的,反而泛著紅色絲,只是這樣却更加讓人害怕起來。

  村子裡面的不少老人,都記起來了江遲是誰?

  就是三年前從江家離開的時候,把江家老二江小寶的腿給打斷了,至今爲止,江小寶還是一個瘸子,雖然不是一個媽生的,但是好歹也是流著一樣的血啊!

  這娃咋這麽狠心咧!

  那可是親弟弟,說下手就下手,沒有任何一點留情的餘地。

  阮綿綿看到這裡,哪裡還不明白的,昨兒的兩人分開後,怕是阿遲就一宿沒睡,索性在大山裡面,這會兒衣服上都濕溻溻的,顯然這是趟了一宿的露水。

  眼見著江遲跟個狼崽子一樣,一臉凶狠的瞪著周圍的鄉親們。

  阮綿綿心一軟,「阿遲,你過來!」

  她一喊,江遲的眼睛立馬亮晶晶的,臉上凶狠的表情也褪的乾乾淨淨的,他三兩步走到了阮綿綿面前,第一句話却是,「把你吵醒了?」,他剛都當做一個神獸一樣,震場子在,偏偏這些沒眼色的村民,一直說話,他都板著一張臉了,還說!

  還小聲說!

  煩死了!

  都把綿綿給吵醒了。

  阮綿綿搖了搖頭,「我睡好了!」

  「胡說!」,江遲眼睛瞪的大大的,立馬反駁,綿綿最愛睡懶覺了,若是沒睡好,第二天一準就沒精神。

  阮綿綿有些好笑,她踢了踢地上的野猪, 「你昨兒的一宿沒睡?就是爲了去山上打野猪去了?」,前些年山上就不上打獵了,只是從今年年初的時候,似乎鄭策慢慢鬆了一些,周圍的獵戶若是去山裡面打獵,老支書和大隊長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但是像阿遲這般囂張的,還是頭一個。

  江遲悶悶的嗯了一聲,「你太瘦!」

  所以去打獵,獵回來的肉,可以給綿綿補身體。

  阮綿綿心裡突然感覺一陣熱呼呼的,剛準備說兩句的,屋內的門咯吱一聲開了,周秀英他們也從屋子內出來了。

  老阮家的人本來就多,這十多口人全部出來,立馬把小院子給圍了的嚴嚴實實的。

  大夥兒的瞌睡,在看到地上那一頭野猪的時候,頓時沒了。

  周秀英和阮國華兩人先回過神來,對視了一眼,周秀英立馬向前,「阿遲,你這孩子回來了,上門就上門,還帶什麽禮!」

  薑到底是老的辣,一句話就把這野猪的過到了明路。

  阮國華也拍了拍江遲的肩膀,哈哈大笑,「好小子,不過三年不見,都這麽高了,能耐也大了!」

  對待江家人,尤其是阮綿綿在乎的人,江遲才會有個稍稍的好臉色,他點了點頭,「綿綿瘦,要補身體!」

  阮綿綿捏了捏自己的小肉手,她就不明白了,怎麽一個二個看到她了,都說她瘦!

  她虧心的慌啊!

  一身肥肉,哪裡瘦啊!

  整個村子的鄉親們,都知道阮綿綿和江遲的關係好,打小江遲跟個狼崽子一樣,見人就咬,偏偏阮綿綿小小的一個個子,能抱著江遲死活不丟,一次兩次三次,阮綿綿不知道被江遲咬過多少口。

  直到後來,狼崽子看到阮綿綿的時候,不在咬人,慢慢的成有了笑臉 ,再到形影不離。

  可以說,在阮綿綿變傻之前,她不不管走哪,身後都會有一個小尾巴。

  當初阮綿綿傻了以後,江遲沒多久就從村子裡面消失了,了無音訊,村子裡面不知道有多少人說風凉話,狼崽子就是狼崽子,不管別人對他再好,也喂不熟。

  如今這一頭大野猪放在跟前兒,他們頓時酸了,臉也有些疼,早知道這狼崽子能這麽出息,他們當年隨便施捨一碗飯菜,指不定今兒的這一頭大野猪就擱在他們門口了。

  不過一頭野猪,就讓村民們酸成了這樣,若是讓他們知道,這些年江遲一直都有在外面掙錢專門給老阮家寄回來給綿綿看病。

  那估計要瘋了。

  阮國華這會臉上有些熱,他回頭看了一眼自家閨女,發現閨女好像是瘦了一些,這雙下巴都沒了,心裡不由得琢磨,「綿綿前段時間生病了,確實有些瘦,這段時間我們正打算給她好好補補身體的。」

  在場的村民,「……」,村子裡面都找不到比老阮家那傻閨女還白白胖胖的姑娘了,這話說的不虧心嗎?

  不說別人了,連阮綿綿自己都不由得陷入了懷疑,她捏了捏自己的肉臉,難道自己真的瘦了?

  她不禁陷入了自我懷疑當中。

  只是劉嬸子的話,却讓阮綿綿回到了現實當衆,劉嬸子揚聲,「江遲啊!你都把這野猪送到了老阮家門口,那你們老江家怎麽辦?你親爸可都還在咧!」

  這話一說,周圍安靜了一瞬間。

  可不是!老江家也住在七埡村,還住在村頭,不過江家的人都懶,這個點還沒起床咧!

  江遲黑沉沉的眸子撇了一眼劉嬸子,「我爸早死了!」

  他明明是面無表情說的話,可是却讓劉嬸子一背後一寒,他們怎麽忘記了?

  這狼崽子可是個煞星,當初可是連親弟弟都能下狠手打斷腿的。

  有了劉嬸子這個開頭鳥以後,接下來的人立馬噤若寒蟬。

  阮綿綿看著這樣的阿遲有些心疼,她伸手拍了拍阿遲,笑眯眯的對大夥兒說道,「阿遲脾氣差,各位叔叔嬸子可要多包容一些呀!待會這野猪若是收拾好了,大夥兒可以分點猪下水回去!」,這話何嘗不是在堵著大家的嘴。

  阮綿綿這話一說,周圍的人臉色都緩和了幾分,這猪下水可是好東西,尤其是這不逢年過節的,有個猪下水吃,也能改善改善家裡的生活條件。

  待把一群人都送走了以後,阮綿綿啪的一巴掌打在了阿遲的胸口上,唬著臉,「你膽子怎麽這麽大?那深山老林的,萬一出來個大蟲子把你叼走了怎麽辦?」

  江遲先前還梗著脖子懟人,這會乖的跟綿羊一樣,弱聲,「我就是狼崽子,真有大蟲子出來,還不知道誰咬死誰!」

  接著又是一陣低聲下氣的哄著。

  這一幕對於老阮家的人早都習以爲常了,而阮志文的嘴角却抽了抽,他心目中敬佩的大英雄,一到了小妹面前,立馬狼崽子化身爲小猫咪,軟的不像話。

  實在有些辣眼睛啊!

  沒了外人,這野猪自然是抬進了老阮家的院子裡面去,阮家的壯丁多,這一頭野猪一百多斤,不說江遲了,就阮志武一個人都能扛回去。

  江遲在外面辛苦了一宿,阮綿綿心疼的不像話,就把抬野猪的活交給了自家大哥和二哥,反正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別的沒有,一把子力氣還是有的。

  阮綿綿也不管家裡人會怎麽收拾這一頭野猪,她自己帶著江遲去了厨房,添了一把火,燒了一鍋的熱水,咬咬牙,一下子從果園空間抽了三滴甘露出來,倒了滿滿一搪瓷缸的熱開水,遞給了江遲,「你先喝口水,鍋裡面的熱水我給你弄好了,你一會直接舀出來,把身子擦一下!」

  接著歪著頭,看著成了大小夥兒的江遲,她想了想,「算了,你把盆子端到東屋去,到屋子裡面洗!」

  若是讓這孩子在外面洗漱,指不定會害羞!

  江遲一雙眼睛泛著紅血絲,黑沉沉的,他就那樣盯著綿綿看了好一會,阮綿綿也不惱,把毛巾啥的都給江遲準備好了,一塊遞給了他,「東屋知道吧,就是我們三房住的那屋,你以前可經常在炕上打滾的,快去洗完了過來,估計早飯就好了,剛好能趕上吃頓熱乎飯!」

  明明是細碎的嘮嘮叨叨,却讓江遲那一張面無表情的臉,慢慢柔和下來,嘴角也壓抑不住的上翹,「我要吃三合面!」

  以前他來老阮家的時候,吃的最多的就是三合面了,每次綿綿吃的就是二合面,她總會把她碗裡面的二合面悄悄的扒拉到他的碗裡面。

  以爲大家都不知道,其實大家都知道,只是沒說開而已。

  阮綿綿點了點頭,「成,我給我媽打下手,你快去!」

  江遲不在遲疑,一口氣喝完了一大搪瓷缸的溫開水,喝的時候,他蹙了蹙眉毛,他這人怕熱,最喜歡喝凉的,但是綿綿總不允許,每次都給他弄溫開水喝。

  看在這溫開水這麽甜的份上,江遲一口氣喝完。

  其實,不管是溫開水還是凉開水,只要是綿綿倒的,他都捨不得剩下一滴來。

  眼見著江遲去了東屋。

  周秀英和方秀蘭兩個人這才從院子進到厨房來,老實說,方秀蘭對於江遲那是又怕又愛的,怕的是這孩子的心太狠,手也太狠,尤其是看人的時候,恨不得下一秒就撲上來咬住人的脖子,把血放的乾乾淨淨的。

  愛的又是,這些年她也算是看著江遲長大的,知道這孩子過的苦,尤其是綿綿傻的那些年,江遲在外面源源不斷的給老阮家寄錢,就爲了給綿綿看病。

  方秀蘭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她問道,「江遲那孩子有說吃什麽嗎?」

  阮綿綿吭哧吭哧的用著葫蘆瓢舀了一大瓢的熱水,又兌上了凉水,也沒得盆子了,直接讓她媽在旁邊把水倒在手上,她就用這水胡亂的抹一把臉,就算是洗乾淨了。

  「阿遲想吃三合面!」

  「最好在給阿遲加一個煎的荷包蛋!」,阿遲最喜歡吃炕的兩面金黃的荷包蛋,最好把這金黃的荷包蛋給臥在三合面的碗底,吃著吃著就有了一個大大的驚喜。

  阮綿綿這話一說,方秀蘭看向周秀英,家裡的鶏蛋都是周秀英來管著的,而且家裡前兩天才因爲鶏蛋的事情,大鬧了一場。

  這下,雖然她很想給江遲這孩子加個鶏蛋,但是就怕別因爲一個鶏蛋,家裡又鬧騰了起來。

  周秀英大手一揮,「這兩天母鶏下蛋比較勤,攢了五個,全部都一塊煎了吧!」

  人家江遲那孩子來了帶了一頭野猪出來,他們若是連鶏蛋都摳的話,那真是太不像話了。

  方秀蘭點了點頭,手脚麻利的做了起來。

  阮綿綿笑眯眯道,「謝謝奶!」

  她知道周秀英會這麽做,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的。

  周秀英滿臉的褶皺子都加深了幾分,她用著商量的語氣,「綿綿,那野猪是江遲打回來的,是想給你補身體吃的,擱在咱們家把這野猪給殺了,我不反對,但是這猪肉咱們不能要!」

  江遲這孩子也不容易,先前兒寄錢,這會又炕了一頭野猪來,這東西太貴重了,他們老阮家還不起。

  「那五保戶的房子這幾天是不是沒動靜了?」阮綿綿歪著頭,「這猪肉都拾掇好了以後,讓我爸爸帶到縣城拿去賣了,賣的錢和之前的存摺攢一攢,把錢給阿遲,他若是不要,咱們就給他在添一些,在縣城給阿遲置辦一套房子,哪怕是個單間也好!」

  之前本來說好的五保戶房子給江遲住的,後來却被林光華知道了,他作爲七埡村的大隊長 ,想要從中間作梗,太容易了,這五保戶房子的事情就這樣被卡了下來。

  「我看行!」周秀英點了點頭,「到時候讓你爸在縣城裡面多留意一下!」,阮國華在縣城上班,而且還是待了很多年的,他對縣城是在熟悉不過的了。

  江遲不知道,這裡三兩句,就把他將來住的地方給解决了。

  方秀蘭在旁邊聽著,倒是沒反對,她也覺得就這樣收江遲那孩子一頭野猪有些不好,她總有一種收了男方聘禮的感覺。

  在早些年,家裡有錢的人,就會拿一頭整猪當做聘禮,一想到這裡,方秀蘭啐了自己一口,綿綿完全是把江遲當親弟弟來看的,而阿遲也把綿綿當姐看的。

  小時候江遲跟在綿綿的屁股後面,一口一個姐姐,喊的可甜了。

  她都在瞎想些什麽。

  劉愛枝聞到了香味,頻頻的往厨房看,她仿佛忘記了昨天大房和三房的恩怨一樣,舔著一張臉,「老三媳婦,你做的啥,咋嫩香呢?」

  方秀蘭不想理,但是抹不開面子,「三合面!」

  周秀英却不一樣,把劉愛枝往外推,「鍋臺很快就用完了,你們待會在用!」,家裡就兩個灶台,又沒有分家,所以早上起來做飯,都是輪著做的!

  雖然費時間點,但是各房吃各房的也挺好,起碼誰不占誰的便宜。

  等江遲洗完出來以後,厨房裡面已經忙活的差不多了,因爲是早上,時間比較倉促,所以方秀蘭做的飯菜都比較簡單。

  一個三合面,一個炒酸菜,還有一個平時腌的酸豇豆,另外有給江遲煎了兩個荷包蛋,還有一個是給阮小磊的,至於綿綿的那兩個鶏蛋,則被她要求直接打成碎碎的鶏蛋花,就和三合面一塊煮著,這樣大家都能吃一些。

  阮綿綿一開口,方秀蘭雖然心疼閨女,但是兩個兒子也是心疼的,閨女吃鶏蛋,倆兒子只能看著,她心裡也虧心的慌,索性就按照綿綿的法子。

  院子內,阮國華和阮志文,阮志武三人三雙眼睛都盯在了野猪身上,江遲出來就看到這父子三人目不轉睛的盯著野猪,他輕嗤了一聲。

  轉頭進了厨房,江遲對於阮家的厨房是一點都不陌生的,以前他還小的時候,不知道被綿綿偷偷帶到厨房吃了多少東西,所以在他的記憶裡面,對於老阮家的厨房還要比老江家的厨房要親切一些。

  阮綿綿也不把江遲當做客人,見他進來,直接把手裡的幾個粗瓷碗遞給他,「來盛面,我去洗個手!」,她剛坐在灶膛處燒火,手摸到了柴火,黑乎乎的。

  她這樣使喚江遲,方秀蘭瞪了一眼自家閨女,來者是客,哪有讓客人來盛飯的?

  阮綿綿笑嘻嘻道,「阿遲不是外人呀!」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