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父子和解

　　打開門，古華仁睡臥室的大床上，歪著身子，朝向裡面。午休的時間已經過了，我跑到他的身邊，輕喚了兩句。

　　「爸爸，爸爸。」

　　「哦，是點點呀！」他睜開眼睛，勉强扯了嘴角，「又來看我了。」

　　「嗯。」我點點頭，從門外把古清强行拽了進來，「還有二哥，他也來看你了。」

　　「你回來幹什麽，看看我死了沒有嗎？」古華仁看了一眼古清，立馬撇開了眼，有些不高興。

　　古清沒有說話，將眼睛轉向了別處。我趕緊說話，希望緩緩這個僵硬的氣氛。

　　「爸爸，二哥知道你生病了，所以就回來看看您。」

　　「他要是能有這麽孝心，我現在就不會躺在這床上了？」古華仁口氣很衝，而古清抱著手臂，淡淡地說，「爸，萬事有因必有果，這事也不能全賴我。」

　　「你這話，什麽意思，好像我自己自找的一樣。」

　　「我可沒有這樣說，只是道出了一個事實，您想一想，如果你不讓我娶莉莉，那麽後來我就不會說，也就不會和您發生爭執，您也就不會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哦，要是沒有莉莉這個事，你是不是還打算瞞我到死？」

　　面對著古華仁的咄咄逼人，古清保持沉默，似乎他真的有這個打算。

　　「逆子啊，莉莉現在被你弄的精神分裂，現在在加州精神科的加護病房裡，你要是有心，就去幫忙配合治療一下。」

　　「我不去。」

　　「什麽，你怎麽一點良心都沒有，莉莉可是被你弄成這樣的。」

　　「對於莉莉，我只能說一句抱歉，其它，我也無能爲力了。」

　　「點點，你聽聽你二哥的話，他還有沒有良心啊？咳咳……」

　　「爸爸，你別激動。」我過去給他拍拍背，幫他順順氣。

　　「你走吧，哪天想清楚了，哪天再回來見我吧！」古華仁說完，躺在床上，閉起眼睛休息起來。

　　我看著古華仁真的不想理我們了，只好先出去再說。

　　「二哥，你怎麽就不能給個臺階下下？」在門外，我壓低聲音，對著古清說，古清却板著臉，一副很不能理解的樣子，「爲什麽要讓我給，他怎麽不給？」

　　「爸爸年紀大了，你就忍讓點，順著他的意思。」

　　「爲什麽都要順著他的意思，他怎麽就不能順著我的意思？」

　　古清吼了一句，徑自下了樓，不理會我的喊叫。

　　我無奈，呂烟不在家，大哥上班去了，三哥也不知道到哪玩去了。思來想去，最終，我還是推開了古華仁的門，走到他的床邊。

　　「爸爸，二哥知道自己錯了，他可能只是還沒想到怎麽道歉。」

　　「點點，別替他說好話了，他的禀性，我最瞭解，雖然表面看上去，很善解人意，其實骨子裡倔得很。」

　　「爸爸。」

　　「別說了，他需要靜一靜，我也需要靜一靜。」古華仁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如果他真不去看莉莉，緩解古施兩家的矛盾，那麽古家這次凶多吉少了。」

　　「嗯？」我聽不明白古華仁的話，什麽凶多吉少。

　　「點點，你先出去吧，爸爸還想再休息一會兒。」

　　古華仁說了要休息，我只好走了出來。古清坐在樓下喝著可樂，看著屏幕上的電影，呵呵傻笑，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二哥，你回來了。」古揚從外面興奮地跑進家，看到古清很驚喜。

　　「嗯，古揚，你去做什麽了，身上怎麽這麽髒呀？」古清看著滿身泥濘的古揚，皺著眉詢問。

　　「我沒做什麽，就是去地裡挖了一些植物，然後移到溫室了。」古清笑呵呵地解釋。

　　「哦。」

　　「對了，二哥，小點點呢？」古清洗完手和臉後，

　　「她在樓上。」

　　「在樓上做什麽？」

　　「和老爺子聊天。」

　　「哦。」

　　忽然門外響起了汽笛聲，大家的視綫被牽引了過去。古風從車上下來，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衫，額前的碎發有些亂，他的外套也沒有拿，看來走時十分匆忙。

　　「大哥，你怎麽這個點就回來了？」古揚看看手腕上的時間，很疑惑，現在不是下班的時候呀。

　　「走，你們到我車裡，我有重要的事和你們商量。」古風陰著臉，站在門口，不動了。

　　「什麽事啊，大哥？」古清放下手中的可樂，望向嚴肅的古風。

　　「一件很大的事，你到車上就知道了。」

　　古清和古揚互看一眼，很困惑，但最後還是跟著古風上了車子。我在樓上看他們神神秘秘，想要去窺探一下，但是又不敢，只好乖乖站在樓上。

　　等到他們三個從車裡再走出來的時候，臉上都是一副很低落的樣子，特別是古清，彎彎的狐狸眼沒有上揚，而是耷了下來。

　　「大哥。」我喚一句，古風應答了一聲，便和古清古揚進了房間。

　　古清率先走到了古華仁的床頭，低下身子，輕輕喚著。

　　「爸，爸。」

　　「嗯？」古華仁悠悠轉醒，看到古清，很詫异，「怎麽，想清楚了？」

　　「嗯，爸，之前是我不對，都是我的錯，你能原諒我嗎？」

　　「現在怎麽就知道錯了？」古華仁對古清忽變的態度，很不能理解，所以一直皺著眉。

　　「我那時候不知道古家的危機情况，所以一直站在自己狹隘的這方。」

　　「是古風說的嗎？」古華仁將視綫轉向古風，而古風恭順地低著頭，回道，「是的，爸爸。」

　　「哎。」古華仁嘆了一口氣，從床上坐起來，對古清說，「我也不是非要讓你娶莉莉，但是想要早些拿到施家的那份合約書，這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

　　「爸爸，對不起，現在還有什麽補救的措施？」

　　「沒了，除了上加州幫助莉莉治療之外，別無他法，不過就算你去了，我擔心你的施叔叔不給你機會。」

　　「爸爸，我决定了，明天就去加州，不管施叔叔怎麽爲難我，我都要把那份合約帶回來。」

　　「古清，不需要了，我剛剛也在想，覺得你們不應該像我一樣，被家族的事情所牽絆，你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

　　「不，爸爸，我要爲古家做我應該做的事情。」

　　「你真是這麽想的嗎？」

　　「是的，完全發自內心，請爸爸給我這個機會。」

　　「嗯，好吧，讓雷管家給你訂機票，明天的頭等艙。」看著古清如此誠懇的態度，古華仁開心的笑了。

　　「那我先去收拾行李，明天啓程。」

　　「不用去了，施威已經把合約給了古樂。」呂烟開門走進來，一臉的疲憊之色。

　　「什麽？」古華仁差點從床上跳起來，他不可置信地說，「施威怎麽可能把合約給了他？」

　　「我也不相信，但是剛剛收到確切的消息，施威集團已經和古樂公司秘密簽訂了合同，而且正式儀式將在明天的中午舉行。」呂烟將一份文件遞到古華仁的面前，古華仁仔細看了一遍，還是不能相信，「不會的，施威和古樂集團結怨這麽多年，不會從死對頭一下子變成了好朋友，這裡面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原因。」

　　「有外界傳言，說古樂集團的老總古樂打算娶莉莉爲妻。」

　　「那莉莉姐怎麽會願意，她不是喜歡二哥的嗎？」古揚插嘴，很不解。

　　「莉莉已經神志不清，把對她好的异性都會當成……額，古清。」呂烟看了古清一眼，猶猶豫豫地說。

　　「那麽就是說莉莉姐把古樂當成二哥，然後也願意嫁給他。」我也插了一嘴。

　　「嗯，好像是這樣的。」

　　「那個古樂真卑鄙，太陰險了。」

　　古揚小臉氣憤得不行，而一旁的古清沉默不說話，臉上有難以言明的表情。

　　「哎，看來老天要亡我古家了。」古華仁顯得很傷心，他的臉色异常蒼白。

　　「爸，你也別太悲觀，我們一定有別的辦法，讓古家度過這次的難關。」古風安慰著，試圖讓古華仁好受點。

　　「嗯，現在沒有辦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爸爸，到底是什麽事情呀？」弄了這麽半天，我真是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麽。

　　「沒什麽，點點，你還小，不懂這些的。」古華仁摸著我的頭，輕輕地說。

　　「點點，他們不告訴你，我告訴你，就是有人私自挪用公款，導致公司虧損，財政方面周轉不過來，給公司整個帶來了負壓。」

　　「你的意思，是家裡原來有錢，然後來了一個小偷，就沒錢了？」我聽著雲裡霧裡，但是大致瞭解了，用自己組織的話說。

　　「嗯，差不多，就這意思吧！」

　　「家裡沒錢用就借錢用唄！」這個問題很簡單呀，幹嘛大家都搞得這麽恐怖。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古華仁一下子大喜起來，「看來，我就一門心思地想著讓施威集團來幫忙，却忘了發動大衆的力量，古風，你去安排一下，現在該是咱們古氏集團發行債券的時候了。」

　　「嗯，是。」

　　「點點，這次你給古家幫了大忙了。」

　　「我是隨口瞎說的。」我紅著臉低下頭，自己真是瞎掰的。

　　「爸爸，你也要感謝我，我要是不告訴她，小點點也就不會說，你們也就不會這麽快有對策。」古揚昂著臉，有點吃味。

　　「好好好，爸爸也謝謝揚揚，如果沒有揚揚的多嘴，我們的小點點也就不會說，那麽我們就沒有了辦法。」

　　「爸爸，你可不可以把多嘴去掉，我這不算多嘴的。」

　　「好，不多嘴。」

　　我捂著嘴偷樂，而古揚一臉不解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