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巨大危機

　“至於莫遠……”顯影水晶球內，雷蒙斬釘截鐵地說道：“太子的意思，也很明白。這個人，一定要死！”

　杰諾當然知道太子為什麼對莫遠恨之入骨，雖然莫家已經臣服，但絕不介入任何黨爭，而莫遠則多年來，始終是硬骨頭。當年，陛下甚至願意讓金雀公主嫁給他，維繫原本的婚約，可是莫遠嚴詞拒絕。

　金雀公主和太子，銀月公主一樣，都是皇后所出，自然也都是和太子同氣連枝。當年金雀公主本來還想耍公主的任性脾氣，堅決要陛下釋放莫遠，但是這種天真最後自然遭到巨大的反噬。杰諾作為約茶莫家的人，知道很多內幕，陛下給了公主兩個選擇，要么徹底公開聲明從此和莫遠恩斷義絕，要么……她就將會在開國那一年的第一次皇室圍獵中，死於“猛獸”之口。同時，皇后的地位，也將會由三皇子的母親幽貴妃取代。對帝王而言，子女的性命，絕對比不上皇權的鞏固。

　永恆不滅的愛情，僅存在於戲劇和史詩中，因為那裡面的主人公不需要真正地活著，而現實中的人，卻需要真實地經歷生老病死。對從小就衣食無憂，又處在情竇初開年歲的金雀公主而言，愛情自然可以宛如是生命全部意義那般重要，但當面臨生死的時候，當知道自己所過的這種驕奢的生活會在頃刻間化為烏有的時候，愛情自然也就變得隨時可以拋棄了。所以杰諾的父親卡爾·約茶莫從小就不讓他看講述男女情愛或者歌頌英雄的小說和戲劇，只讓他讀兵書和史籍。

　由於銀月公主是杰諾的大嫂，所以他也可以輕易見到金雀公主。他看得出，十年過去，現在的金雀公主，已經徹底斬斷了和莫遠的那段情緣，她至今未嫁，僅僅是因為太子已經靠姻親籠絡了約茶莫家，所以陛下不希望金雀公主的婚事影響如今朝堂上太子和其他皇子之間的製衡關係，所以才一直擱置。他長久以來，對在軍隊中威望很高的三皇子予以扶持，就是為了克制太子達到平衡。

　“不過，當年公主為了莫遠，頂撞陛下的事情，始終對太子而言是個污點，”水晶球內的雷蒙說到這，雙目也是殺意沸騰：“三皇子一黨，常年都用這一點來攻擊太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吧？”

　“所以……莫遠必須死？”

　“對！他必須死！只要莫遠死了，那些非議也都將會煙消雲散，三皇子就再也無法拿他來攻擊太子！至於他的死，到時候我們也會精心安排，偽裝成他和董邪意圖越獄而被我們處死。”

　“陛下那邊……”

　“對陛下來說，朝堂的平衡是第一位的。三皇子在軍中威信越來越高，需要太子加以壓制。而且……王室的財政這一塊，一直都是我們家族在扶持，你也該知道這點吧？陛下，也一樣需要仰仗我們家族，因為我們是國庫最大的債主。”

　經濟這一塊，杰諾不算很懂，但也知道開國十年來，國庫始終在不斷燒錢用於軍費，但至今沒能徹底 全殲殘存的奧比諾軍，所以賦稅每年都在瘋漲，當中還要經過各地貴族的盤剝，王室完全掌控於手中的領地數量其實是很有限的，因此，根本無法全盤掌控稅收。所以，即使是皇帝，一樣要看諸侯們的臉色。

　通話結束後，杰諾雙手支撐著桌面托住下巴，看著前方，喃喃道：“莫遠……其實我對你還是有幾分佩服的，可惜你不識時務，明明只要同意臣服，不但可以獲得赦免，今日還就是駙馬，太子一旦登基，你和你的家族也有數不清的好處，卻非要如此固執。你就死在諾亞位面吧，再也別回來了，否則我還得再給你找個更危險的位面讓你去驅魔，那樣多麻煩。”

　此時此刻……在諾亞位面，莫遠自然對這一切都一無所知。他其實也推測到，約茶莫家肯定對他不懷好意，但他懷有赤子之心，心中想的，只有如何成功驅魔，並藉用這個機會越獄。

　他現在，體內的魔力已經恢復到可以使用一環白魔法了。當然，這點程度的魔力，在沒有手環的情況下，是沒有什麼用的。對莫遠而言，最大的希望，就是正確找到惡魔分身寄託大部分魔力的人偶，然後動用赤影誅邪，就有很大希望將分身驅除出這個位面。

　“十年……我第一次認識到，運轉魔力也能是一件那麼辛苦的事情……”

　莫遠不禁自嘲著，就在他剛剛準備繼續運轉魔力之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眼前的牆壁上，忽然開始出現了一個又一個很是奇怪的凸起。剛開始還不明顯，但很快，莫遠就注意到，這些凸起，開始逐漸轉變成為類似人臉的輪廓！

　惡魔準備再度對他下手了！顯然，惡魔是不會坐等他完全恢復魔力的！

　莫遠迅速從空間戒指再度取出法爾尼自動步槍，對著牆壁上凸出的其中一張越來越像人臉的輪廓，就是扣動了扳機。子彈成功打在了上面，而牆壁雖然沒有被轟破，但是那張人臉，立即縮了回去。畢竟這麼多張人臉，惡魔肯定會將力量分散，附加一環白魔法的子彈也就有了作用。而後，他又朝著其他的幾張人臉輪廓開槍，並繼續加速恢復體內的魔力，他希望至少能恢復到二環白魔法的程度。

　然而，四周的牆壁上浮現的人臉輪廓越來越多，甚至逐步浮現出清晰可見的猙獰五官。很顯然，就算打光手裡的子彈，也是完全沒用的。而一旦動用自身恢復的魔力，那又得重新來過。

　“你想我死？沒那麼容易！”此時，莫遠再度取出了赤影誅邪的捲軸，如果真的到了生死關頭，他也就只有這最後一招了。當然，如果不能重創惡魔分身魔力的寄宿所在，惡魔還可以繼續源源不絕地動用各種手段來殺他。

　“我不會……死在這的！”

　莫遠再度舉起槍，怒吼著，又一次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