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重賦

　燕澄若伸出右手手掌，對著眼前所有馬賊的屍體，快速念誦咒語。而莫遠依舊站在她身後，用古洛爾手槍對準她的後腦勺。

　咒語對於魔法並不是必要的，有的時候魔力足夠純熟強大，也可以瞬發魔法而不影響威力。而燕澄若畢竟被關了十年，她也擔心自己的魔力退步，所以在時間寬裕的情況下，還是念一念的好。

　很快，地面上的陰影猶如一塊巨大的黑布覆蓋而起，籠罩住了那些屍體，隨後這些屍體被徹底吸入到了陰影中，被徹底分解，變為黑暗的一部分。

　“你沒把他們的靈魂獻祭給異位面的惡魔吧？”這時候，莫遠忽然補充了一句：“你當年，就是用這種手段，在你所在的位面召喚惡魔！”

　“不……不敢……”燕澄若此時可以說是提心吊膽，就怕莫遠改變主意一槍崩了她，他殺伐果斷用靈爆砸死那馬賊二當家的場面，依舊盤旋在她腦海中， “幾個小毛賊，沒修煉出鬥氣，更不是魔法師，這樣的靈魂獻祭給惡魔，也不可能提升我的魔力。”

　“你不敢就好。他們固然死有餘辜，但我絕不允許你通過任何手段溝通異位面惡魔，從而變成指引它們侵入這個諾亞位面的燈塔。”

　董邪站在一旁，給燕澄若打了個圓場：“她說得也沒錯，能被永晝星照耀到的物質位面，其本身壁壘沒有那麼脆弱。現在，這群人的屍體也被處理掉，就更萬無一失了。”

　之前莫遠將那些屍體偽裝成被武技殺死，也是為策萬一，以免 發什麼變故來不及處理屍體。現在屍體都沒了，沒有人會懷疑到他們頭上。畢竟，那二當家死之前，甚至還自稱和德萊尼軍都有勾結。

　隨後，莫遠對被他們救下來的女子說道：“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你得跟著我們。一星期後，我自然放你離開。”

　女子呆呆看著那些屍體被黑影吞沒的場面，完全是瞠目結舌。對她一個從出生至今都沒有離開過諾亞位面的人而言，哪裡見過這種暗影術士才能使用的黑魔法，此時聽到莫遠這句話，連忙搖頭道：“不行！我，我是德萊尼軍開設的軍工廠的工人，這次是請假回我的村子的，我的假期在明天結束，如果不回去，工廠不但會開除我，我這個月的工資也沒了！ ”

　“德萊尼軍工廠？”性格火爆的羅德尼頓時怒吼道：“你居然幫敵國的人生產武器？斯夫蘭軍那邊沒有兵工廠嗎？”

　那女子嚇了一跳，連忙分辯道：“我……我們也沒有辦法，我們的村子距離德萊尼軍太近了，如果有人敢去斯夫蘭軍那邊，一個村子的人都會被屠殺！斯夫蘭軍的人，不會理會我們的死活！而且，烈陽王朝的賦稅比當初奧比諾王朝還要高昂，而這幾年糧食一直欠收，我們連自給自足都做不到，進口糧食的價格也是不斷上漲……我們不做這個，沒 有其他辦法可以生存。不納稅，就只有死路一條！”

　“這裡的賦稅當真那麼嚴苛？”莫遠聽到這番話，臉上怒意更甚，“如果糧食一直欠收，國家也不為你們減稅嗎？”

　“大家都希望能減免賦稅，但是本地政府堅決不同意，甚至賦稅都還在增加。在這個位面，每年都有人餓死！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寧可去做馬賊！我……我們也恨德萊尼軍的人，但是……”

　她本來想說“我們也一樣憎恨烈陽王朝政府”，可是這句話幾乎等於造反，她一時間不敢說出來。

　莫遠雖然早知道這個位面的人肯定是生存艱辛，但沒有想到竟然會嚴重到這個程度！

　“這個位面其實有個公開的秘密……斯夫蘭家族統治的位面，稅率比烈陽王朝其他地區還要高昂！”說到這，女子索性也打開了話匣子，“也就是說，除了本該繳納給烈陽王朝王室的稅金，多出來的部分，完全是中飽斯夫蘭家族的私囊！”

　聽到這裡，所有人一時都陷入沉默。

　“維爾泰·斯夫蘭……你該死！”莫遠咬牙切齒地念出了斯夫蘭家族現任家主的名字。

　二十分鐘後……

　“製作惡魔血契居然那麼容易。”

　莫遠拿著眼前的一卷還有些發燙的捲軸，仔細查看上面書寫的文字。契約規定，燕澄若必須永遠尊奉莫遠的一切命令行動，不得有任何反抗。

　“惡魔血契的作用是永久的……除非供給魔力的惡魔滅亡，否則就一直有效。你清楚這點吧？”

　莫遠確定這是高位惡魔的魔力供給而生的血契，就放心了。高位惡魔大多都存在於一些被全面侵蝕，從而已經不再屬於物質位面的禁忌位面內，哪怕是高環白魔法師也不敢進入，而高位惡魔一般也只是會讓分身而不是本體進入物質位面，所以一個高位惡魔理論上不可能被滅亡。至少在人類開始學習白魔法的三百年歲月裡，聖白同盟還沒有過任何成功獵殺高位惡魔的檔案記錄。

　“是……”燕澄若聳拉著腦袋，說道：“不過，根據血契條款，我們永久不能互相攻擊對方，任何一方違背契約，就會立即被帶入高位惡魔所在的禁忌位面內，被其徹底吞噬。”

　所謂的“高位惡魔”，全部都是就連九環白魔法師也很難敵對的存在，在永晝星可以照耀到的位面內，也只有少數禁忌位面存在高位惡魔，而進入那些位面，九環白魔法師的實力會被削弱到最多只有五環左右。因此，即使訂立契約的人擁有九環白魔法實力，也不敢違背契約，不然就是找死。

　莫遠和燕澄若，同時將自己的鮮血滴在了契約上，而後，二人的靈魂都感應到了惡魔血契的束縛！

　此時此刻，莫遠感應到，在一個極為遙遠的位面，他的靈魂已經被一個極為強大的惡魔鎖定。即使被無數位面重重阻隔，他都能感應那惡魔可以瞬間將其帶離這個位面並殺死，根本無法生起抵抗念頭。

　“沒有我的命令，從今以後，不能再動用會增加高位惡魔的力量帶入任何物質位面的黑魔法。同時，不能對任何無辜之人，痛下殺手。”訂立契約後，莫遠迅速下達了命令：“如果違背契約會有什麼後果，你該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