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9 成為心機女配11
第二日,冷清秋也不是無腦之人,沒有上官稠濃的院子來找人,反而是早早等在了離恨天的書房。兩人的談話官稠濃也不知具體的內容,但依照她對離恨天和冷清秋的了解,大約不一會就能見到其中一個,又或是兩個。
她照例在自己的院子裡提著一隻銅壺細細的為盆景澆水,離恨天回來的時候她還對著他露出一個格外燦爛的笑容。頗有些驚訝的問他:“今日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果然,離恨天沒有當場質問她,反倒壓下了眼中的情緒,隨意解釋道:“今日沒什麼事。”
“那你先坐著,喝口茶。” 探究的目光隨著她的背影直到轉角,以離恨天的性子估計一會就要探自己口風了。
“你覺得盧盟主家的公子,如何?”
官稠濃略微思索:“是個性子很溫和的人,我曾與盧公子說上過幾句話。”手上的動作不停泡著茶,她沒問離恨天為什麼會問自己這個問題,離恨天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儘管以後的日子表面風平浪靜,但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總會生根發芽。
群英會最後一天,離恨天餞別天下英雄。官稠濃一身水綠輕衫坐在離恨天身邊,到是別樣的出眾。
這些日子離恨天一直在暗中監視著自己,盧正聲那邊也想盡辦法給遞了些消息進來,如此看來到是她本人最為清閒。
她不動聲色的為離恨天添了些酒,吸引了兩人眼尾的余光,宴會中觥籌交錯依舊,她遞上酒盞,離恨天接過卻沒喝,只虛虛的拿在手上。面不改色的巡視一周後,離恨天看向座下的盧正聲,對著他舉了舉酒杯,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果然,盧正聲表情露出幾分得意,離恨天一瞬間捏緊了手中瓷杯,目光卻厲厲的投向官稠濃。女人睜著大眼看著自己,目光中露出幾分關懷,冷清秋的話語猶在耳邊,他緊收著小臂攥著白瓷酒杯,好似那手掌中就是這個女人脆弱的脖頸。
她怎麼能……
她怎麼敢……
“離教主,我這有件事情,疑惑在心多年不知當講不當講。”突然,盧正聲施施然地站起來。離恨天狠厲的目光看過去,讓盧正聲心裡更添幾分快意,以為是離恨天發現自己被下藥了。語氣便更不客氣了,“十多年前'冰脈神功'聲名鶴起,這次群英會也是諸位也是為了這本神功而來到紅蓮教的。可是,盧某查到一些事情,那本冰脈神功正在離教主手裡,離教主不過掩耳盜鈴,想要愚弄我們在座眾人!”
離恨天眼神陰鶩的盯著盧正聲幾秒,正在眾人以為他要出手時,他只淡淡的換了個坐姿。 “盧正聲,你可有證據?”
盧正聲嘴角笑意蔓延,一指坐在離恨天身邊的官稠濃。 “很不巧,冰脈神功是我好友官程的成名篇,十多年前他們一家被害,冰脈也從此失去下落,只有官程的小女兒逃了出來。”說罷,便擺出溫和的笑臉對著官稠濃招了招手:“稠濃,到叔叔這裡來。”
眾人目光移向官稠濃,可女人拽著袖口,卻是豪不退縮的盯著離恨天,氣氛一時陷入沉默。
“我就問你一句話……”
“我們一家的事……究竟是不是紅蓮教做的!”
離恨天死水一般的眼眸沉了又沉,最終還是沒有回答,到是盧正聲先插話:“當年官家中我撿到了一把銅製的弓弩,這些年查下來,這弓弩好像是前任教主親自研製的秘密武器吧?”
官稠濃看著離恨天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微小的表情,離恨天卻再沒看過他,只是看著坐下的盧正聲:“這個小玩意紅蓮教的老人人手一把,不算是什麼秘密吧。”
男人嗓音嘶啞眼神狠厲,好似一頭隨時可以將人吞噬的惡狼,看的在座之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盧正聲眼神一暗,面上卻哈哈大笑起來:“離恨天不要拖時間了!你中了化功散,今日還想再逃嗎?”
隨著這聲話音一落,在座大半數的人都站了起來:“受死吧!離恨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四周刀光乍起,離恨天依舊穩坐座上,任由眾人向他襲來。一道水綠的人影擋在他面前,隨後是利刃穿透血肉的綿密聲,衣衫染血的女子跌落在男人懷裡,男人深黑的眼眸慢慢閃爍起星光,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握住女子泛涼的柔荑。
“官……稠濃……你幹什麼……”
“這劍上有毒……我知道你想做什麼,可是不要太自負了……我會為你擔心的……”官稠濃扯出一個有些自嘲意味的笑,雙眼絲毫不離離恨天的臉,好似生怕錯過這一分一秒。
離恨天攥著拳頭,一把抱起官稠濃,內力隨心帶出一股強勁的氣勁,四周靠近的人紛紛被彈開。
盧正聲目瞪口呆的看著離恨天一手內力,讓自己的人瞬間丟盔卸甲。不由倒退了兩步。
“你……你沒中藥?”
“藥?盧盟主就這麼巴不得我死?茶裡下毒,刀上也抹毒?究竟是想掩飾自己的野心還是真的……想要為你的好友報仇?來人啊!一併拿下!”離恨天不慾和盧正聲多說,有些焦慮得看了看懷中的女人,憑空而起在眾目睽睽之下飛出了宴會廳。
隨後,一群紅蓮教弟子湧入宴會廳,三兩下就將眾人羈押。
而在另一邊,離恨天揮退醫師,背手站在官稠濃床前。漆黑的眸子陰鶩的看著她,毫無絲一生氣:“官稠濃,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不想活了。”
官稠濃依舊帶著溫和的表情,甚至伸出手去拉住離恨天的袖口:“我問你,十三年前河西官家的滅門可是你們做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那也是上任教主做的了,與我有什麼關係。”
離恨天何等自傲,卻看到眼前的美人堪堪磕上眼,面頰滑下一滴淚時,他的一切早就變得一文不值。
“我就知道……離恨天,讓我死吧……”
還未等她話音落下,離恨天忽然暴烈的拍毀了室內一人環抱的木柱:“官稠濃!你怎麼能!你怎麼敢!!”
官稠濃也變了臉色,甚至不顧身體的傷站了起來,堪堪與離恨天對視:“你要我如何?忘卻全家性命的血海深仇和你毫無芥蒂的在一起嗎?我……做不到!離恨天……你知道這麼多年來我從沒放棄過找到我的家人……當我終於知道我不是一個無人要的孩子,我也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血脈至親之後… …卻得到這樣的答案……你要我怎麼做……”
血染紅了她的紗衣,黑髮濕漉漉的貼在她蒼白的面孔上,美麗的眼睛含著淚水,就這麼淒淒的看著他。離恨天一時說不出話,縱使胸中有滔天的怒火也在這幅面孔下弱勢了下來。
離恨天忍不住伸手摟住女人的肩膀,輕輕靠在她肩窩裡:“我輸了,在你面前輸得一塌糊塗,但是官稠濃,我不會讓你死,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官稠濃沒有答話,而是輕輕閉上了眼。
她大概從來沒相信過他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