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像是吃了一個檸檬, 酸酸的,又像是吃了一口未成熟的漿果,澀澀的,還有恍惚和難以置信。
十分奇怪的心情。
白璐看著景言,那雙漂亮的唇上陷進去深深的牙印,一點一點還在用力加深, 她心頭微疼, 傾身過去用手指按住了他的唇。
「別咬了, 待會流血了。」
景言立即掙脫她, 扭過了頭。
像是在和她置氣,又像是在生自己的氣,眼底的苦悶和惱怒顯而易見。
白璐心間愈加酸楚, 控制不住地捧住他的臉,在那雙唇上輕碰了一下, 分開, 又貼上去, 伸出舌在那處齒印上舔了舔。
「我們現在很好啊。」她輕聲安慰, 景言終於有了反應,抬眸看了她一眼,黝黑的眸裡閃過一絲光。
他又凑過來貼上了她的唇。
舌頭抵到齒間, 白璐順從張開嘴。兩人在車內溫柔無聲地親吻纏綿。
所有的情緒仿佛都隨著彼此氣息交纏而慢慢平復下來,心逐漸變得平靜安寧。
「你不准再和他見面。」親完,景言一本正經的說,白璐懵了幾秒, 隨後反應過來。
「我和他又沒什麽!」她蹙眉辯解。
「而且人家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經歷了今天這場鬧劇,我總要請他吃個飯解釋清楚吧!」
「那我們一起請他吃飯。」景言毫不讓步,白璐深深感到無力。
「別鬧。」她說:「我就在電視臺樓下和他吃個快餐好不好?」
景言沒有做聲,整個人都散發著抗拒。
「我不喜歡他的。」白璐認真的看著他開口:「我隻喜歡你。」
「不够。」沉默良久,景言方才悶悶的回答。
「嗯?」白璐發出一聲疑問。
景言抬起頭,盯著她,臉上的神情像是委屈,又像是不虞。
「我說不够。」
「喜歡不够。」
白璐眨了眨眼睛,試探道:「那……我隻愛你?」
「我也愛你。」
景言終於笑了,揉著她的頭又親了過來。
用力在她唇上按了按便分開,他翹著嘴角,笑得比任何時候都開心。
「你再說一遍。」
「……」
算是徹底哄好了他,只是怒氣過後的粘膩勁,讓白璐有些招架不住。
從下車到乘電梯,景言一直緊緊抱著她,時不時還會凑過來在她臉上或者唇邊落下一個輕吻。
白璐一邊注意著旁邊行人,一邊防止他做得太過分。
好不容易這樣膩膩歪歪到了家裡,一關上門,景言就把她抵在門板上親著,手也鑽進了衣服裡,順著腰肢探了上來。
濕熱的唇落在她的耳後頸間,白璐勉强提起心神去推他。
「別,還沒吃飯。」
「不想吃飯,只想吃你。」景言含糊道,手裡動作越來也過分,白璐認命,眼看著衣服被一件件扯了下來,最後堅持。
「那去床上好不好,這邊不舒服。」
景言仿佛沒有聽見般,壓在她身上依舊沉溺不已,許久,白璐已經昏昏沉沉間,被他打橫抱起,上樓,踢開門,整個人被丟到了柔軟的床上。
大腦終於清醒了過來,景言在她頸間喘著粗氣,像是累得不行,白璐悶笑,揉了揉他的頭發問。
「還有力氣嗎?」
景言倏忽抬起頭,那雙眼底墨黑濃鬱,滿是警告,白璐背脊驀地一凉,剛準備收回那句話,就看到景言雙唇上下一掀,簡短的吐出兩個字。
「找死。」
後來,直到窗外已經黑透,白璐渾身散架般癱軟在床上,身上那人還在不知饜足的折騰著。
嗓子已經接近嘶啞,除了嗯啊之外什麽都說不出來,一陣陣白光在腦中炸開,雙眼霧茫茫。
白璐哼哼唧唧,眼泪嘩啦啦的流著,景言伏在她耳邊,捏著她的下巴逼著和他對視,聲音低沉性感的不行。
「對你老公的力氣還滿意嗎?需不需要再大一點?」
「老公我錯了…」白璐怕死了他,連忙哀戚的求饒,眼泪汪汪。
景言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又是弄了許久,方才放過了她,白璐宛如一條死魚般癱在床上兩眼茫然望著天花板,恨不得抽自己兩大嘴巴。
——叫你一天到晚瞎比比。
晚上兩人都沒心情做飯了,叫了外賣,白璐躺在景言懷裡恢復著力氣,想起前不久才發生的一連串事情,竟有種恍然如夢的錯覺。
她仰頭,望著那張饜足後越發清俊惹眼的臉,視綫劃過他工整烏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還有形狀漂亮的紅唇。
他的唇色常年偏紅,皮膚又偏生極白,膚如凝脂那種白,像是一塊上好的暖玉,細膩的看不見一絲毛孔。
整張臉比起女孩子還要好看幾分。
景言下頜的弧度生得極好,輪廓綫條流暢分明,原本偏女氣的長相被這樣一襯托,反而多了幾分硬朗。
無論放到哪個人群堆裡,都是十分搶眼的存在,比起電視上的那先當紅小生男明星都不遑多讓。
難怪…
她想起了秦子然的話,從小到大不知道多少女孩子爲他打過架。
念及此處,白璐輕輕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景言瞥見,揉著她光裸小巧的肩頭質問。
「秦子然說從小到大可多女孩子喜歡你了。」白璐在他白晰的鎖骨處蹭了蹭,雙手在他腰間收緊,仰起頭,眨了眨眼。
「我只要你喜歡我就够了。」景言回答。
白璐沒有聲音,乖乖趴了會,又抬起頭問。
「景言你爲什麽會喜歡我?你是真的高中的時候就喜歡我了嗎?」
白璐自知外表算是不錯,但比起這人來講,幷沒有多幾分顔色,而且以景言的條件來,找到比她更加優秀的人簡直輕而易舉。
何德何能,可以讓他惦記這麽多年。
她眼神很清澈,像個求知如渴的好學生,眨巴著眼睛讓人心頭宛如被輕風吹拂過,軟綿綿懶洋洋的提不起一絲力氣。
景言捏著她身上的軟肉,緩慢的說。
「我也不知道,就是那個晚上,看到了你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白天夜裡,滿腦子都是你。」
耳邊仿佛響起了烟花炸開的聲音,腦海一片五彩斑斕,欣喜雀躍。
白璐抿著唇笑,心頭涌起一陣陣甜蜜,像是打翻了蜜罐,粘稠濃密的糖潑灑滿地,化不開的甜。
她滿足的在他臉側親了一口,須臾,又像是想到了什麽,猛地抬頭,撲騰一下往前,整個人壓在景言身上。
「你那是看到我換衣服,滿腦子的欲念吧!」她瞪著眼睛質問,眼底閃爍著兩簇小火苗,感覺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化身爲火眼金睛。
景言又被戳中了部分隱秘心事,臉瞬間開始燒了起來。
「胡說!我又不是沒見過女人裸體。」
「那你還見過誰的?」白璐立刻眯起了眼睛,瞳孔中閃爍的兩簇光變成了意味不明。
景言支吾兩下,最終還是認命的坦白。
「就,就有些膽子大的女孩子,會,會在我面前脫衣服啊…」
景言當年長相著實出挑,整個學校都找不出能和他比肩的人,再加上家世底蘊在那裡,渾身氣質也是比常人特別幾分。
無數女孩子對他是趨之若鶩,一般的冷著臉便能打發,還有些死纏爛打的,各種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比起當面直接脫衣服的,想灌醉他上床的更是數不盡數。
景言得了幾次教訓之後基本不會去參加那些個私下朋友同學聚會,班裡活動也是能避就避,連秦子然叫他,也是問清楚了不會有外人在場才會過去。
所以那個時候,基本上想近他身是很難的,不少女孩子爲此傷碎了心。
「什麽?!」白璐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景言就挑著以前遇到的奇葩事情給她說了兩件,白璐突然升騰起一種無比榮幸的錯覺。
「你都直接叫保安給扔出去了?」她呐呐重複,景言點了點頭。
「爲什麽?」白璐好奇追問。
景言想了想,回答。
「不知道,可能是辣眼睛吧。」
「……」
「就是覺得很反感,看都不想看一眼。」
「可能這就是主動和被動的區別,白送上來的永遠沒有自己偷來的好。」白璐最後發表著總結,語氣有些慢悠悠的感慨,景言憤怒。
「不是。」
「嗯?」
「因爲那是你,是你,我才會第一眼就會驚爲天人,念念不忘。」
「唔,可能是因爲我美。」白璐微微蹙眉沉思。
景言快要崩潰,他深吸了兩口氣,想了想,認真抬起她的下巴,盯著白璐的眼睛陳述。
「那些主動的女孩子也都很漂亮,但我就是沒有任何感覺,直到現在,我也搞不清楚,爲什麽就是那晚短短的一瞬間,就讓我牽挂了那麽多年。」
「但是仔細想一想,可能因爲那晚剛好就是你。」
「假如換上另外一個地點,情景,時間,出場方式,我在遇到你的時候,依舊會一見鍾情。」
「而那天如果在更衣室換做是了另外一個人,我可能只會覺得今天真倒黴,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景言的語氣平穩,認真,鄭重。神色肅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從那漆黑透徹的瞳孔望到底,白璐仿佛能穿過時光,看見那個十八歲青澀純情的少年。
她眼睛微微發酸,靠上去貼著他的臉蹭了蹭,吸了吸鼻子,聲音嗡嗡的。
「嗯,我相信你,十分榮幸,能剛好讓你喜歡。」
「不對。」景言靜靜的糾正她。
「是愛。」
「我很愛你,超過了無數倍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