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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請多指教》第11章
第11章

  奇怪的氣氛中,只有景言自在如初,垂眸捏著白璐的手指把玩,彎著唇輕輕笑。

  「要不要唱歌?」他眼神瞥向茶几上的話筒示意。

  「不要。」白璐果斷拒絕。

  「那你想聽什麽,我唱給你聽?」景言俯身拿起話筒,嘴角的笑意醉人。

  「嗯…」白璐沉吟片刻,最終保守的開口:「你拿手的就好。」

  景言眼裡充滿深意,盯著她看了兩秒,然後慢悠悠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提步走到了點歌機那邊。

  手指在屏幕上輕戳幾下,眼前畫面切換,音樂前奏響起。

  白璐微楞,眨了眨眼睛,是庾澄慶的情非得已,很多年前風靡大陸的流星花園裡面的主題曲。

  低磁悅耳的男聲慢慢傳了出來,混著簡單動聽的旋律,一下把人拉回了那段時光。

  輕快,熟悉,歌詞曲調却帶著點點的青澀。

  讓人立刻體會到那種,對心愛女孩難以克制的仰慕,同時又自卑膽怯的心情。

  充滿愛情和怦然心動的一首歌。

  難得景言能唱出這種感覺。

  而且出奇的好聽。

  白璐目光落在那個拿著話筒的人,心情突然愉悅了幾分。

  一首歌結束,整個房間響起了熱烈的叫好聲,其中陳天昊最爲大聲。

  「景少難得願意唱歌,在座各位今天可算是開眼了!」

  「這怕是托了某人的福」,秦子然朝白璐擠眉弄眼。

  景言低頭笑,拿著話筒走了過來,在白璐身旁坐下,伸手攬住她的腰姿勢閒適的倚在沙發靠背上,無處安放的大長腿隨意彎起抵在地面。

  下一首歌切了進來。

  是一首粵語歌。

  Beyond的喜歡你。

  白璐望向身旁那人,景言眼睛正亮晶晶的看著她,裡頭都是笑意。

  「細雨帶風濕透黃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雙眼無故地仰望」

  歌聲緩緩響起,音調幾乎和原唱一模一樣,而且咬字很標準,粵語發音極好聽。

  比起平日裡說普通話時有種特別的魅力。

  歌聲漸到高潮部分。

  「喜歡你」

  「那雙眼動人」

  「笑聲更迷人」

  景言側頭含笑望著白璐,歌詞緩緩吐出,一字一句不容拒絕的侵入她的腦海。

  白璐和他對視了幾秒,幾乎是驚慌失措的移開了視綫。

  她悄悄深吸了幾口氣,緩緩平復著有些慌亂的心跳。

  景言唱了五六首歌,房間的氣氛已經達到了最高點,其他人接二連三的都去點歌,那頭的麻將桌空了出來。

  白璐極其自然的用餘光瞟了一眼,過了一會之後又偷偷看了一眼。

  景言見狀暗笑,凑過去低聲問:「要去打麻將嗎?」

  「好吧」,白璐狀似勉强的點頭。

  兩人走過去方一落座,另外一名女眷就隨之坐了下來,然後伸出雙手開始洗牌。

  白嫩細長的手指按在翠綠色麻將上,被塗抹成大紅色的指甲格外顯眼。

  「哎呀,我也好久都沒打牌了,過來凑個角沒問題吧,景少?」她目光輕飄飄的望向景言,嘴唇也是艶紅無比。

  臉很生,白璐確信自己沒有見過她。

  「當然可以,正愁沒人呢。」

  景言禮貌微笑,然後低頭在白璐耳邊輕聲開口:「這是長源大公子謝陸的女朋友。」

  女朋友?白璐腦海立刻閃過前不久謝陸結婚的新聞,然後瞬間了然。

  她沒有表露出一絲异樣,彎起唇朝對面那個女人點頭權做打招呼。

  景言環顧周圍一圈,朝正在興致勃勃唱歌的秦子然招手。

  「秦子然,過來,凑個數。」

  「我這剛進入狀態呢!」秦子然抗議。

  「別,你進入狀態了才可怕,趕緊過來,不要毒害大家的耳朵了。」景言笑道。

  秦子然駡了兩句,拉著一旁正欲接手他話筒的陳天昊一起過來了。

  「走走走,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四人凑成了局,景言照舊在一旁觀戰。

  第一局秦子然自摸,得意地不得了,接著陳天昊也胡了一把,玩了兩局,白璐手感來了,接下來一路自摸杠上花。

  秦子然掏錢掏得哇哇大叫。

  「早說了不來不來,誰能打得贏白璐啊。」上次那件事他還記憶猶新,打了兩個小時的牌,白璐贏了大幾萬。

  秦子然忍不住哀怨的瞪了景言一眼。

  後來又打了幾輪,依舊是白璐手氣最旺,對面那個女人把牌一推,臉色陰沉。

  「不來了。」

  「從上桌到現在都沒有胡過一次,看了今天運氣是差到極點了。」

  她嘴角依舊挂著嬌媚的笑,只是此刻却有些僵硬,在不遠處玩著紙牌的謝陸聽到動靜望了過來,見狀高呼。

  「寶貝兒儘管來,爺有的是錢。」

  「哎呀,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嘛,打牌不就圖個樂,這一直輸有什麽意思」,她眼神望向白璐,意味不明。

  有心人都能聽出來是在暗諷白璐較真,一時間無人說話。

  只有白璐依舊一臉自然的和著麻將淡聲道。

  「是這樣的,要像我這樣一直贏才好玩呢。」

  幾人頓時無話。

  一道聲音驀然插了進來。

  「三缺一啊,那我來凑個數好了。」蘇韵挂著盈盈笑意,慢悠悠走了過來。

  對面的那個女人立即起身讓座,嗲著嗓子撩了把頭髮扭著腰走了。

  「哎呀,我還是去幫我家謝陸數錢好了…」

  蘇韵從善如流的坐下,目光似笑非笑的環顧一圈,最後在白璐身上停頓幾秒後開始洗牌。

  「不是吧…」秦子然呐呐道:「今天怕是要連底褲都輸掉了…」

  「現在走還來得及嗎?」陳天昊哭喪著一張臉。

  白璐側眸詢問的望向景言,他俯身過來小聲解釋。

  「她學過心算,能記牌。」

  「哦」,白璐點頭,景言又解釋:「所以我們打牌的時候都是不准她參與的。」

  「那現在可以拒絕嗎?」白璐打量了眼對面已經開始碼牌的人問。

  景言輕咳兩聲,眼神四處飄忽沒有做聲。

  白璐十分淡定的朝他伸出手。

  「什麽?」景言疑惑。

  「錢包。」

  「……」

  景言乖乖拿出黑色皮夾放到她手裡,白璐當著一干人的面,直接打開從裡面抽出了一叠紅色鈔票放在桌上。

  「聽聞蘇小姐十分擅長計算,倒是讓人有些害怕。」

  「所以?」蘇韵挑眉望向她手邊的那叠錢詢問:「這是什麽意思?」

  「這是對蘇小姐的尊重。」

  白璐微笑,動手開始洗牌。

  正如其他人所說,之後白璐的優勢蕩然無存,自蘇韵上桌以來不停胡牌,清一色大七對通通玩了一遍。

  桌角那叠紅色鈔票很快就見了底。

  對面那人又推倒了牌。

  白璐拿起最後幾張鈔票送了出去,低笑起身。

  「我倒是不如蘇小姐,要不景言你來?」

  景言立即搖頭拒絕,輕笑:「這怕是不行,錢包裡的錢都被輸完了。」

  他隨之抬手看了眼腕表,拿起白璐挂著椅背上的大衣和包包,起身告別:「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

  「你們好好玩。」他對著幾人微微頷首,攬著白璐往門口走去。

  一出門,景言就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白璐的臉色,只是懷裡那人却依舊平靜無波,在車上時還頗爲開心的坐在那裡數錢。

  景言稍稍放下一點心,看著面前路况,餘光瞄過去,像是不經意的試探問道:「今晚贏了多少啊?」

  「剛好是你輸掉的一倍。」白璐挑著嘴角笑,看得景言心頭髮毛,正欲開口,白璐却又突然發問。

  「對了,那個趙祁銘要和李家聯姻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景言捏著方向盤的手指驟然一緊,小心翼翼的側頭:「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心虛了?」白璐挑眉,看著打算組織措辭的景言,想起蘇韵方才的話,又平靜解釋。

  「她說的原本就是事實,我倒是不介意什麽。」

  「只是趙祁銘和語嫣目前…」

  白璐組織了一下措辭,開口。

  「有著你情我願的關係。」

  她說完又補充。

  「語嫣對他感情很深。」

  「你這個朋友真是…」景言打著方向盤輕笑了一聲,神色意味不明。

  前頭是個十字路口,亮著紅燈,車子停住,他側頭看向白璐,眸光幽深。

  「趙祁銘能把她連骨頭都吃得不剩。」

  「至於聯姻——」

  「十有八九是真的。」

  白璐一顆心瞬間摔到了谷底。

  程語嫣和趙祁銘是在一次商業酒會上認識的。

  趙祁銘完全是程語嫣的理想型,冷硬帥,一張臉像是刀刻出來般的棱角分明,能把一身西裝穿得禁欲十足。

  程語嫣當天就撲上去了,難以想像的是趙祁銘竟然沒有拒絕,兩人就這樣發生了關係。

  直到後來,程語嫣才知道,那天趙祁銘談了八年的初戀女友,跟了一位富商然後踹了他。

  那個時候趙祁銘還是趙家私生子,在中乾的一個邊緣部門做小主管,手裡沒有任何實權,也沒多少錢。

  那姑娘等了八年,最終還是爲了麵包捨弃了愛情。

  而程語嫣和趙祁銘也就維持著這種關係到現在。

  算一算差不多兩年了。

  趙祁銘能走到如今這一步,程語嫣在背後沒有少幫忙。

  白璐在心裡直駡渣男,連同著對景言都沒有了好臉色。

  她疲憊的揉了揉眉頭,心頭一片繁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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