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老爸萌娃去旅行

　　「妖女，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絡腮鬍大漢持一柄重錘，目露凶光盯著伏在地上已無餘力的女子，老天有眼，他闔府三十七口枉死的性命，在今日，終能大仇得報。囡囡，爹爹很快就來陪你和娘。

　　旁邊一襲青衫的男子狠狠道，「大哥，趁著妖女落單，咱們有冤抱冤有仇抱仇。拖延下去待到妖女同夥發現，將她救走豈不是前功盡弃。」

　　盡管清秀男子面上雲淡風輕，但言語及肢體仍是透露了一絲迫不及待。嘴角噙著血絲臉色蒼白的女子聞言諷道︰「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宋大俠一派俠肝義膽，看人的功夫倒是不怎麽樣。」

　　青衫男子臉色不變，「妖女詭辯，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知道太多的人，如何能活在這世上！

　　白色飄逸的細紗已全被血色染紅，女子望著漸落的夕陽，自己恐難逃一劫。不過，她早就不配苟活於世，死之前，讓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爲她陪葬，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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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導演滿意叫停，態度和藹的對著場上衆人道，「休息一會，下一場準備。」對女主角的表現更是滿意的不得了，「小雨注意身體，最後一場在晚上，你可以多休息會兒。」

　　女子利落站起身，爽朗衝導演拱了拱手。

　　「鬱姐，姐夫來探班了。」鬱雨的助理是她表妹，在她面前顧慮不多，見鬱雨這一攤結束，立馬小跑上來，「還有姐夫的朋友，揚墨揚哥一家，他們剛剛在這看你表演來著，不過現在去了休息室。」

　　鬱雨心下詫异，微微頷首，脚下快了幾分，推開休息室的門，化妝師先迎上來，給她卸妝。

　　「揚哥，嫂子好。」鬱雨笑容滿面。

　　揚墨笑著打趣，「弟妹好。」兩人本來沒多大交集，不過是看在沈亦文的面上，揚墨也樂意把關係拉進些。許柔沒好氣瞪了他一眼，不知該如何稱呼鬱雨，順口跟著揚墨，「弟妹好，我叫許柔。」

　　「貝貝，跟鬱阿姨問好。」

　　貝貝正和清揚捏著橡皮泥，興致正高，不過許柔發話，她扯著小裙子，噠噠噠走到鬱雨面前，「鬱阿姨好，我是貝貝。」

　　沈亦文踹了揚墨一脚，「你佔我便宜倒是快的很！」

　　揚墨春風得意，有理有據，「我本就比你打幾個月，叫一聲揚哥聽聽。」兩人年紀差不多，平時確實不怎麽好稱呼對方，這下揚墨逮住了機會，可不得壓沈亦文一頭。

　　沈亦文︰……

　　「揚哥和嫂子來一趟，晚上我和亦文招待，一定要好好吃一頓。」鬱雨臉上的妝卸乾淨，看向幾人，清揚在自己周圍開啓了防護罩，恩…鬱雨免進。

　　現在去吃晚餐自然是早了點，不過稍微逛一逛，也就到了點了，鬱雨去更衣室換了一襲淺藍色的長裙，清揚眼簾微抬，看來鬱雨心裡還是有些計較的。

　　沈亦文︰「等祁然和吳哥進來。」幾人一來劇組自然先去跟導演打了招呼，祁然讓人抬著一箱箱吃食，一進來就先拉走了吳越，美其名曰仰仗他熟悉劇組，爲沈亦文加好感度的行爲，吳越當時的臉色別提多難看。

　　清揚真的懷疑，吳越是怎麽把鬱雨帶到如今的位置的？喜怒於色，一眼就可以看穿其所思所想，沈亦文還放心他留在鬱雨身邊。就不怕哪天他腦袋不靈光，給自己頭上戴了綠？

　　雖然以她如今的身份，這樣猜測不合適，清揚老神自在，在她這兒，做娘的想讓閨女孝順，先有個當娘的樣子。

　　進來這麽長時間，鬱雨可是沒有正眼瞧過她。

　　不認識自己肚子裡掉下來的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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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了兩份水果給兩個小公主。」祁然拿著打包盒進來，見著鬱雨站在一旁，眸光變了變，熱情道︰「還得多謝吳越帶我熟悉劇組人員，不然沒有這麼順當。」

　　不帥不醜，清揚給了個評價。

　　「哪裡，都是應該的。」吳越一副都是他分內之事的樣子，看的人牙疼。

　　揚墨淡淡微笑道︰「叨擾了。」

　　又是一陣客氣。

　　給導演打了招呼，兩家人幷經紀人出去吃飯，影視城裡面魚龍混雜，揚墨不顧貝貝的抗議把她抱在胸前，貝貝眼泪汪汪的看著清揚，清揚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沈亦文拉著鬱雨走了說是給大家買點水，把清揚塞到祁然懷裡，要他保證不準讓清揚的脚底沾到灰塵。

　　祁然︰mmp。

　　清揚︰笑嘻嘻…

　　「吃完飯我們就自己隨便逛逛。」揚墨笑著對許柔道，清官難斷家務事，何况外人？

　　許柔輕輕點頭，看了眼兩位涇渭分明的經紀人，她雖說不是幹這行的，但成年人誰沒有電眼色。從兩個經紀人的相處，從其中得來的推測顯而易見，「亦文人不錯，兮兮也是個好孩子。」

　　「當然。」揚墨不用思考。

　　貝貝扯著揚墨的耳朵，她知道爸爸媽媽在說悄悄話，也學兩人壓著聲音，「兮兮姐姐是好孩子，貝貝也是。」

　　「貝貝在爸爸媽媽眼裡是最可愛、最懂事的好孩子。」兩人捧場自己閨女，小不伶仃的，還知道抖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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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亦文一言不發，和鬱雨在一家小商店買了幾**礦泉水，回去途中看到前後無人，緩緩開口，「打算什麽時候回家？」

　　鬱雨爲難，「我的戲份比較重，不好請假。」

　　「這部戲拍完了，跟吳越說暫時不要接戲了，兮兮慢慢大了，我和你都要盡量多陪陪她。」沈亦文說這話不是商量，更趨近於他做了决定而鬱雨最好執行。本來他來的途中想著是和鬱雨好好談談，但進了劇組，母女兩誰也不理誰，就像對方在彼此眼裡根本是一團空氣。或者，連空氣都不如，每個人都知道自己得珍惜賴以生存的空氣呢，他在鬱雨身上沒感覺到半分要珍惜兮兮的氣息。

　　兮兮四歲不到，她的價值觀人生觀世界觀還在一步步構造中，她急需瞭解這個世界。父母爲什麽在孩子成長過程中起著重大的作用，因爲血緣的羈絆，懵懂的他們本能信任帶他們來到世上的人，但不是你誕生了一個生命，就偉大無比了。

　　沈亦文捏了捏鼻梁，他這幾天不像祁然說的吃了睡睡了吃，而是在網上看了許多育兒手册，應該怎麽和子女相處，父母又應該如何承擔自己的責任…很多很多，瞭解的越多，他更認識到自己的不足。

　　他很喜歡其中一個觀點︰父女沒有子女的允許將他們帶來了世上，子女感恩父母幷對其本能孺慕，雙方就已經處於平等的位置。而世人要求的父慈子孝，是因為父母一把手一把腳耐心把天真懵懂的幼崽，養育成知廉恥明是非的少年。

　　沈亦文當時心頭一震，下了過來找鬱雨談談的决心。

　　「我也想多陪陪兮兮，可是真的忙不過來，這部戲完了，吳越給我接了一個綜藝節目的常駐嘉賓，還有一些通告宣傳要跑…」鬱雨苦著臉，對沈亦文解釋，她好不容易到如今的地位，看著風光，實則不進則退，鬱雨一刻也不敢懈怠。

　　鬱雨道︰「兮兮還小，我們陪她也就是陪著她玩，等她再大些，不用你說，我也會監督她的。」以後上興趣班、升學考試、感情問題…需要家長參考的地方多了去了。

　　媽的，沈亦文覺得鬱雨簡直就是之前自己的翻版，「她不小了，能感知到誰對她好關心她，你就不怕自己生下的女兒，最後對張姨比對你還親。」他沒有恐嚇，張姨絕對比他們兩加起來的分量還要重。

　　鬱雨不以爲意，擺手，「我是她媽，張姨是我雇的人照顧兮兮，你想多了。」

　　……沈亦文差點冒出一句生恩不及養恩大，反應過來及時剎住車，真說出來了，鬱雨不定會怎樣！

　　「你和吳越商量，反正我的意見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沈亦文淡淡道，「對了，我帶兮兮參加了第二季的老爸萌娃，有一期你得去，你好好準備。」

　　鬱雨道︰「我知道。」頓了頓，「我覺得你沒必要去參加綜藝，很多節目第一季非常成功，但第二季遭遇滑鐵盧的幾率很大，你心疼兮兮，也不能拿自己的事業去冒險。」沈亦文帶孩子，不要搞笑了，睡醒之後他連自己都不認識，能帶好兮兮才怪！

　　節目播出，網民肯定會扯到她家的教育方式，巴拉巴拉的如何不好，鬱雨想到就很鬱悶。

　　沈亦文︰「我知道，你想好怎麽平衡事業和家庭。」

　　「還有，不要忘了，你是兮兮母親！」

　　沈亦文大步離開，不然他怕忍不住削鬱雨一頓，如果父母對子女的付出還得估量值不值得，那這樣的父母要來何用！

　　鬱雨臉色一僵，低著頭跟在沈亦文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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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來了？」祁然抱著清揚迎上去，沈亦文接過清揚仔細看了看，「有一家酸菜魚味道不錯，揚哥嫂子要不嘗嘗？」

　　許柔沒意見，揚墨含笑同意。

　　「沒事吧？」吳越急匆匆來到鬱雨身邊，壓低聲音問她，「沈哥有沒有說把兮兮帶來有什麼打算？」

　　鬱雨臉色有些難看，微微搖頭，「先進去。」一行人都進了餐廳，他們兩人落在後面不好看。

　　吳越眼神暗沉，「小雨，你不年輕了，事業爲重。」

　　「我知道。」

　　直到菜上桌，吳越還在揣測沈亦文的目的，結婚好幾年不插手對方的事業，也不隨便來探班，這會兒突然抱著閨女就來了，吳越不得不多想。

　　「走一個…」祁然端起杯，和大家碰杯，打算了吳越的深思。

　　清揚坐在沈亦文鬱雨中間，她是沒意見，只是旁人合不合心意就不歸她管了。沈亦文應該和鬱雨講了關於自己的事情，沒有一拍兩散，但也不是什麽好結果。

　　清揚對時不時想挖牆角的吳越沒有好感，對心知明明的鬱雨也好不到哪兒去，吳越眼眸中的情義，在座的除了貝貝確實不懂，清揚用脚趾頭打賭，每一個都心如明鏡似的。

　　她覺得有些無趣，如果是沈清揚自己重新來過，爭取一個對自己完全沒有母子情甚至怨憤的母親，值得嗎？

　　清揚看人的功夫是在無數歲月裡歷練出的，鬱雨朝她看的第一眼，她就明白，這個身份是母親的女人，在怨她！

　　至於是什麽原因？清揚沒有心情深究。

　　無非就是那些個名名利利，沈清揚可以說耽誤了她整整一年的時間，再加上有吳越在旁邊，清揚不用腦子，就知道自己在鬱雨那絕對討不了好！

　　女演員的黃金年齡有多長？或許在和沈亦文情到濃時，她真心喜愛肚子裡的寶貝，但理智歸籠，她不可抑的會想，如果自己沒有懷孕，沒有花了一年多生小孩恢復身材，她的成就會不會更大更高。

　　清揚見過形形色色的人…

　　只能說，沈清揚比不上鬱雨對事業或者是對名利的追求。兩者放在天平上，鬱雨絕對會捨弃沈清揚。

　　有對子女愛若珍寶的母親，也有弃之如履的母親，大千世界，人心是最難瞭解的東西。

　　「兮兮，媽媽買了一個很好看的芭比娃娃，等會兒就給你。」鬱雨溫柔低哄，夾了一筷子菜，「多吃點肉肉，長得高高的。」

　　貝貝︰「兮兮姐姐…」不喜歡吃肉，眼觀六路的揚墨手快捂住閨女的嘴，「吃飯時候不許說話，你忘了媽媽怎麽教的？」

　　貝貝不開心抿緊嘴唇，哼，她要帶兮兮姐姐姐姐離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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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尷尬了！這特麽真的尷了大尬！沈亦文哪裡沒有注意到個人的官司，他終於知道當時四位爸爸的心情了。

　　兮兮不喜歡芭比娃娃，她更愛一個人慢悠悠搭樂高…

　　她尤其討厭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