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故人重逢【末世】

　　「我們是好人。」緋色一臉純良從駕駛座出來， 舉著雙手，完全暴露在十幾隻槍口下。

　　其中的一個國字臉厲聲喝住他，手扣在扳機上， 「不許動。」黑乎乎的槍口配合瞄準他的各處要害。

　　緋色歪著身體靠在車頭上，叫他不動他就不動！

　　「讓車子裡的人出來。」壞人會承認自己是壞人嗎？

　　緋色︰「出來！」

　　裴書航幽幽看著車頭的女人，真誠問作勢出去的清揚， 「把緋色姐丟下，咱們把車開走怎麽樣？」

　　他從沒見過這麼能作死的女人， 明明在進口那能好好和巡邏的軍人說清楚，偏偏緋色不樂意多走幾步路，囂張的把油門踩到底， 直接衝進了人家隊伍。他都不用看， 車尾巴肯定全是子彈印， 他還好生生坐在這，簡直該感謝上蒼。

　　清揚把裝滿水的奶**給陳星辰拿著，無奈看了眼外面的場面，一脚已經邁下車， 好心告訴他，「……緋色的耳朵很厲害。」

　　裴書航一僵， 迅速打開車門竄到緋色前面， 咧著嘴露出一口白牙，殷勤道︰「姐， 我幫你擋子彈， 現在還來得及嗎？」

　　緋色高冷哼了一聲， 把少年撥到自己身後，以爲帶他出來容易嗎？萬一走個火，他豈不是做白工！

　　被護在身後的裴書航慶幸逃過一劫，他可沒禮堂的鐵門堅硬，逃不過緋色姐的一脚！突然蹦出的裴書航把軍人們的戒備值拉到最高，如鷹的一雙雙眼睛把他從頭到脚掃了個遍，最後這些精英得出結論，哦，這就是個小弱雞。

　　等他心安理得躲在緋色身後，還在笑的時候，十幾個大男人又得出結論，哦，還是個小白臉。

　　清揚抱著睡眼惺忪的陳星辰出現時，在場的軍人瞪向巡邏的兵，說，是不是你們見著美色，把弱了吧唧的組合放進來的！

　　巡邏兵自己還懵逼呢，誰能知道把車開出了大/炮氣勢的人是這四位？

　　一個神經病，一個小白臉，一個弱女子，一個奶娃娃……

　　緋色的長相屬於清純可人那一挂，像領家妹妹一樣沒有攻擊性，但裡面的芯子是個貨真價值的直男，幷且這個直男完全沒有遮掩的意思，相差十萬八千里的兩人融合在一起，明明是個妹子，偏偏一言一行都是漢子的味道，那簡直辣眼睛！

　　至於清揚，抿唇一笑，小小的酒窩躍然臉頰，眼睛彎彎的，皮膚白白的…縴細的腰肢，整個人都透露著一股子溫柔如水的感覺。別說懷裡還抱著一個腮幫子一動一動喝水的小孩兒，軍人對一行人的戒備不知不覺放下。

　　「姐姐，小辰剛剛夢見玩鞭炮了。」陳星辰把活動的奶**蓋扣上，奶聲奶氣和清揚分享自己的好夢。

　　裴書航面無表情︰……見鬼的鞭炮。

　　清揚要幫他拿著奶**，被小傢伙拒絕，她笑了笑，拍著陳星辰的背，「我們到了解放軍叔叔這兒了喲，小辰，來打招呼。」

　　十幾個大男人就看著，小傢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把自己的小臉藏進女人的脖頸，小身子一動不動，仿佛自己不存在。

　　這一幕，說實話，還是挺傷人的…

　　清揚沒勉強，她解釋道︰「小孩兒怕生。」經過了這麽一茬，確定她們沒有攻擊力，國字臉做了個手勢，十幾個人就走開了，只留下國字臉一人在這。

　　「我叫張國，我們要回南省的希望基地，你們可以跟在軍隊後面，但我們不提供食物和水，需要你們自己想辦法。」張國簡單講了幾句，著重加重不提供食物的字眼，不是他小氣，而是他們也緊缺。這一趟任務的時間超出預計，這麽多的人，多出一天，消耗的食物都不可小覷。

　　在黎城暫時休整，不僅是因為這是必經之地，還有他們也需要食物補給。不過，這裡的幸存者似乎把他們當成了庇護所，滿懷希望而來，對軍隊懷著崇高的信任。張國心上劃過重重一道苦澀，有能力他肯定竭盡所能，但現在沒有！

　　基地還等著這批救命的糧食，他們死都不會動車上的物資。

　　很多人聽到不會供給糧食，不是破口大駡，就是嚎啕大哭，甚至動手動脚。張國不爲所動，不鬆口，也不還手。

　　女人男孩兒很平靜，張國有一絲恍惚。

　　「我們不要糧食。」見清揚緋色沒有開口的打算，裴書航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從緋色身後走到張國面前，抬著頭仰視他，少年的眼睛裡滿是堅定的光亮，還夾雜了顯而易見的緊張，「您能不能去市一中救救我的老師同學，那裡差不多有四五百人，還有二十多個和小辰一樣大的小孩兒。」

　　張國無法自抑皺起眉頭，閉了閉眼，「對不起…」

　　裴書航眼裡的光彩一點點熄滅，連保家衛國的軍人都是這樣，不肯向這個國家的公民伸出援助之手，他還能相信誰？

　　「我的兵不能去，但我可以跟你走一趟。」張國接著道，如果裴書航仔細點，就會發現士兵們眼裡是深深的疲憊，大家爲了早日趕回基地，已經接連四十八小時沒有休息。喪屍不需要休息，但人需要，綳著神經兩天兩夜，張國不放心他的兵再去冒險。至於他自己，既然知道了這回事，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個人英雄主義也好，莽夫之勇也罷，他得去看看。

　　裴書航被巨大的驚喜衝昏頭腦，拉著張國就要跑。

　　緋色看不下去，一巴掌拍到裴書航的腦袋頂，諷刺道︰「你以爲咱們能平安到這，路上就不危險了，智商被狗吃了吧？你去啊，帶著這個傻大個一起去，一起自由奔向喪屍的懷抱，哦，不，是嘴巴。」

　　如果這兩人能把那幾百個人平平安安帶到這，緋色把頭摘下來，給他倆做板凳。裴書航這小子就是個缺心眼，當兵的不是人是神啊？！以爲這傻大個手一揮，就能把喪屍吹跑，再一揮，那些人就能安然無恙到達？

　　「當兵的頭腦簡單，你一個重點高中的腦子也被喪屍吃了嗎？」他懷抱著手臂，著重訓斥裴書航。

　　張國︰……頭腦簡單，大概比被喪屍吃了腦子，要好一點…吧！

　　裴書航被一盆冷水潑醒，鬆開張國的手，抓著緋色肩膀，瞪大眼睛。

　　緋色眉一挑，「怎麼著，想揍我？」

　　「親姐姐！」

　　緋色已經做好這小子往她身上吐口水的舉動，就等著一有動作，然後，揍死他！然後，裴書航一聲甜膩膩的稱呼，嚇得她起了無數鶏皮疙瘩。

　　「您說怎麽才能把他們平安帶出來？您大發慈悲，普度一下受苦受難的人們，我會每天為您祈福，希望您長命百歲！」

　　清揚抱著陳星辰回到車裡，把車窗全部打開，讓小孩兒露出眼睛看大戲，自己則思忖著接下來的行動。

　　是的，行動。

　　清揚打一開始，就知道還會重新回到市一中，幷且做好了回去的準備。沒有一輛車能容納幾百人，清揚和緋色再厲害，也只能保護好自己車上的人。而且，這隻軍隊很快就會離開，她們必須先來拖著他們，不然，那幾百人才是真的沒有了希望。

　　軍人們的疲憊是清揚沒有預料到的，這無疑給接下來的行動增添了不少麻煩。

　　直接强闖進去，動靜絕對不會少，這意味著，被引過來的喪屍也不會少。一不留意，他們很有可能被喪屍大軍包了餃子。

　　效仿之前帶星辰阿航出來的辦法，清揚搖了搖頭，人太多了，就算她有體力把人甩上圍墻，但停留的時間太長，拉的戰綫也太長，在趕時間的軍隊肯定不會同意。

　　聲東擊西，把喪屍引走，再進行援救，清揚苦笑，想的倒是美，再怎麽也不可能讓市一中那一隻不剩。

　　……

　　外面裴書航還在目光灼灼看著緋色，緋色勾住他的脖子，「他媽的真是欠了你的。」沒看出來，這小子賊精賊精的，在市一中時和悶嘴葫蘆沒兩樣，在路上也不提還在禮堂的人。沒想到，到了軍隊，漂亮話說的一溜一溜兒的。

　　「叫聲親哥哥。」

　　裴書航毫不猶豫，「親哥，親哥哥，親哥哥哥…」

　　緋色被叫的神清氣爽，揚著下巴，「哥就幫你這一次！」

　　在市一中他回答裴書航的那句話——因爲他們眼睛裡面沒有了光，他其實還有句話沒說︰特麽的天黑太陽下山了，還有白熾燈在黑夜亮起，哪怕點背兒全世界停電，那不是還有蠟燭嗎？

　　「那萬一沒有火機呢？」裴書航往最壞的方向思考。

　　緋色咬牙，「那我就把你倒拎著，讓你和地面進行充分而快速的摩擦，先生熱然後再起火！」

　　這一刻的裴書航，暗暗下了個决定。

　　至於張國，先是被懟是大傻個兒，又被說頭腦簡單，已經沒力氣發怒了。待看到一個正常的姑娘命令少年叫自己情哥哥，情哥哥！他剛剛解封的大腦再次冰凍千里。是他去部分脫離了世界，還是遇到了蛇精病？張國打量著角色恍若交換的兩人，無比確定，怕是運氣不好，遇上了變態！

　　「就叫上剛剛拿槍口對著我們的那些兵，開一輛卡車，咱們速去速回。」緋色對著張國說，面容一下嚴肅。

　　裴書航提出异議，「不要先做周密詳細的計劃嗎？」

　　「救人如救火，你的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緋色冷笑。

　　裴書航︰……

　　「我得去請示首長。」張國道，他不可能私自帶兵走，哪怕只是十幾個。

　　「那你還不快去？」傻站在這難道首長就會出現？緋色怎麼看傻大個，怎麼不順眼。事實上，他也找不到張國身上能讓他側目的優點，和一個高中生妄圖去解救幾百個人，他以為自己是世界的主角呢？在緋色看來，這沒有一絲一毫值得稱贊的地方，反而十分愚蠢。

　　張國被緋色的態度氣的胸膛急驟起伏，冷著臉大步流星離開，緋色對著他的背影，重重哼了聲。

　　裴書航爲難拉了下緋色的衣角，「緋色姐…哥，張大哥是個好人，你不要用這樣的態度對他，我怪難受的。」是他提出的請求，張國肯答應他，裴書航已經非常感激了，他不想看到張國被緋色的態度傷到。

　　「你閉嘴，咱哥兩兒好好聊聊。」自己都難保，說的再多有屁用，緋色陰測測的，「我問你，你老師同學的命重要，那大傻個兒的命是不是不值錢？」

　　裴書航堅定搖頭。

　　呵，緋色看向盯著兩人的小鬼，惡作劇把小孩兒嚇得縮回去，目光在抱著槍靠著車輪睡著的士兵逡巡，「在我看來，你就是這樣想的。傻大個說要去救你同學老師的時候，你的內心只有欣喜，沒有丁點兒對他的擔心。在你的認知裡，軍人無所不能，他保護你們是理所當然的，爲什麽？因為他們是軍人。你覺得槍林炮火攔不住他，你覺得可怖可怕的喪屍對他來說是小菜一碟，你覺得他不會受傷，你甚至可能認爲他有九條命。」

　　裴書航面色蒼白，他想反駁，不是緋色姐說的這樣，他沒有這樣覺得。可是，嘴唇像是被膠水粘住一樣，怎麽都張不開。

　　原來他的潛意識是這樣的嗎？

　　「阿航，幾百條命和一條命中間，劃不下等號，但也不應該是大於小於。」不知何時走出車子的清揚，在裴書航耳邊如是說道，「在你的心裡，朝昔相處的老師同學肯定比張國重要，但在張國的戰友父母心中，你們絕對不會比他重要。」

　　「如果你的老師同學和張國同時遇險，我想我會選擇對張國伸出手。」

　　清揚的這一句話，激起了少年心中的不平，他的老師同學難道就那麽不值得救嗎？爲什麽要說的如此不留情面？

　　清揚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因爲他此刻選擇了去救你的老師同學！」

　　裴書航心裡一震，理直氣壯的眼神沒有了支撑，潰不成軍…緋色笑呵呵在一旁補刀，「末世前軍人保衛疆土，護著身後的家國，你們還能說是自己納的稅在養著他們。但末世了，沒有人納稅了，穿著綠軍裝的人願意幫一把手，請不要厚臉皮的當做理所應當，好嗎？！」

　　裴書航渾渾噩噩的回到車上，蜷縮著在後排座椅上，清揚緋色的話語一字一句在他的腦海裡循環……

　　「不會受到大家一蹶不振了吧。」緋色鬱悶的看著少年，不就說了些大實話，在他的預想中，少年應該從中得到啓發，變得更加優秀啊。他不輕易點撥別人，這小子得了便宜連乖都不會賣，真是氣死他了。

　　清揚輕飄飄瞟了一眼，淡淡道︰「隨他，不用多管。」

　　張國身後跟著十四五個人走路帶風的過來，對兩人道︰「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到時候，不管我們有沒有回來，軍隊都會準時出發。」

　　「你們開車跟在後面。」緋色靈活快速鑽進車裡，乾脆發動車子，看的兵哥哥們一楞一楞，還是張國先反應過來，朝著軍用卡車奔過去。

　　緋色深沉道︰「我總算有了些信心。」

　　兩張車把車速飈到最大，遇到喪屍擋在路上，直接把它們撞的血肉模糊，斷肢亂飛。這節省了很多時間，不過，呵呵，也帶來了不少『新朋友』。

　　軍隊的卡車本就堅固，經過改裝，安全方面全然不需要擔心。卡車停的位置很巧妙，正好把巷子出口卡住。緋色重新撬了輛車，按著喇叭，把跟在車子後面的喪屍引走。

　　一個兵見著她嘴裡飈著髒話，一句話裡有三個你爺爺，還囂張的去挑釁喪屍，默默把剛剛萌發的少男心按回去。

　　他有自知之明，hold不住的！

　　張國嘴角抽搐，問不在狀態的裴書航，「她是女人嗎？」他産生了一個很詭异的想法——得虧這是末世，不然哪有這變態的容身之處哦。

　　「可能吧。」裴書航隨意回答。

　　張國及兵哥哥們︰……好像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大秘密。

　　巷子裡進了兩個喪屍，聞到生人氣味，本來沒有目的的瞎晃悠，立刻一致的往食物奔來，空洞的眼眶，身上這一塊腐肉那一個洞，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樣子，「別開槍。」清揚後腦勺仿佛長了眼睛，下一秒就要扣動扳機的張國食指鬆開。

　　清揚一人送了一棒球棍，直接把腦漿打的飛濺，不知喪屍沒反應過來，連兵哥哥們也沒回神。有人揉了揉眼睛，瘦弱單薄縴細…沒變啊。

　　可人家特麽的幹掉了喪屍，還是一擊斃命。

　　神他媽的柔弱！在場的人內心不約而同閃過無數需要消音的彈幕。

　　都是身手一等一的好書，翻一個學校的圍墻，都是小意思。有人感慨道︰「從小到大規規矩矩的，從沒體驗過翻墻的快/感，沒想到如今圓了夢！」

　　張國一脚踹向他的屁股，冷笑道︰「狗吃/屎的快/感怎麼樣？」

　　那人嘿嘿，隨手拍了拍遭殃的屁股，不怕死說道︰「很好啊，您要試試嗎？」

　　「你可以來試試。」

　　那人縮了縮脖子，還是算了，衆人哄笑，鄙視他是個慫鬼。

　　清揚笑著看他們打趣，抱著陳星辰自在的很。倒是裴書航看的眼睛發直，他好像更明白了清揚說的話。

　　市一中禮堂。

　　自覺忍了大半個月還能再堅持的吳悅悅，已經忘了自己勸裴書航時候的心理活動，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開始變得焦躁不安。不止是她，禮堂裡的其他人也是同樣如此，大家仿佛忘了不久前才說過可以等十個小時的話，於他們而言，每一分鐘，都是煎熬。

　　有了希望，再去接受希望，那最後帶來的很有可能是絕望。

　　「軍隊真的回來救我們嗎？明明早就聽到了槍/聲，怎麼還沒有到？」一個女生終於崩潰大哭，外面無比安靜，如果有人來營救他們，絕對不會如此平靜。

　　「早知道，當時就該跟那兩個女人走，就算在途中被喪屍咬死，也比在這裡不明不白的等著要好！」

　　體育老師撐著安撫同學們，「軍隊不會放弃我們的，大家要抱有信心，不要自己嚇自己。外面有喪屍擋著，而且也不只是我們需要救援，軍隊經過一些地方，肯定要把那裡的幸存者帶走，這樣肯定會耽誤一些時間的。大家再等等，你們是最堅强的孩子，那麽多天都撑過來了。現在有了希望，我們只要度過黎明前的黑暗，曙光終會來臨！」

　　花費心力的一番話幷沒有起作用，大家的心裡防綫已經到了臨界點，一點灰燼都能將之壓垮。如果說之前，大家是抱著必死的决心認命，那軍隊的到來，無疑拯救了大家。沒人不想活下去，哪怕這個世界變得不美好，空氣不清新，鳥語花香可能再也聽不到聞不見了。他們還是想要活下去啊。

　　「嗚嗚，為什麼會這樣？我想爸媽，想爺爺奶奶，不想看見外面的那些怪物。」

　　「我不該看末世小說，如果不看，就不會變成這樣了。啊啊啊……」

　　「如果一切都是做夢就好了，醒過來，快醒過來啊。王夢，你睡一覺，睡一覺再起來一起都會好的，這都是在做夢，不要怕，不要怕…」

　　「對，這是在做夢…這是在我自己的夢境，我是主宰，沒必要怕的，不會傷害到自己的，李強，你閉上眼睛，很快就會睡著，醒來就好了…」

　　聽到學生麻痹自己的言論，女老師和體育老師泪流滿面，是他們做老師的無能，保護不了自己的學生。

　　如果是在做夢，就好了……

　　天翻地覆的變化，還是壞的變化，擊垮了很多人。

　　「就按之前的計劃，先把小孩兒全部帶走，再看卡車上還能容納多少人，最好每輛車都男女各半，收起你們的憐惜，不管老人女人學生甚至孩子，都要靠自己的能力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你們能保護一個人一輩子嗎？不能，那就請不要放過一個能讓他們成長堅強的機會！」

　　清揚看著面露不忍的十幾個男人覺得無比糟心堵心，冷著臉說出的話像一個個冰渣子，把一群心酸酸的男人瞬間凍的回到現實。

　　「我們還有一輛大巴車可以利用，學校裡還有一些車，足够把這些人帶離。我提醒各位一點，沒到安全的地方，請不要配合幸存者的狂歡。請有多凶有多凶，見著有人哭不許安慰，不許聊天談心，不許他們大聲宣泄，不許他們質疑我們的計劃，不許批發你們的軟心腸，不許……」

　　「令行禁止，我想你們比我更懂。」

　　「當然，等安全回到，你們想怎麽樣都可以︰擁抱，親吻，安慰小姐姐，摸摸小哥哥的腹肌……」

　　張國眼看著他的兵被一個女人說的一楞一楞的，連連點頭，可，偏偏他也覺得特別有道理，這就有點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