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倫.希爾伯

　她在來到倫敦城的這段時間的確很守規矩，沒有因任何的美貌問題惹出麻煩事。

　同時，她也沒有答應【亞斯蘭的邀請】。

　除非是迫不得已，她並不想與一位絕對利己者結為同盟。

　“這條狗是？”

　海倫盯著一臉慫樣的血犬。

　能清晰感知到返祖氣息，同時也察覺到血犬本身與韓東建立著一種很深的意識關聯，一種比主仆關系還要深的關系。

　即作為韓東的一部分，又能像當前這般獨立。

　“叫他【伯爵】就好，算是我體內的一部分。”

　伯爵也試著硬氣起來，以一種顫音說著：“本……本伯爵的意識就不進去了，在這裡守著你們的肉體。”

　噗呲~

　海倫一下沒憋住，居然笑了出來：“哈哈，這條狗還真有意思，我能摸摸嗎？”

　伯爵由於在意識層面與韓東連為一體。

　同樣能看見海倫的「本體」，根本感受不到美貌，一聽對方要摸他，立即嚇得躲在韓東身後。

　不過，韓東根本沒心情與對方打趣。

　“海倫小姐，神父給我的時間僅剩7分37秒，還是直接切入正題吧……事後，你想怎麽摸就怎麽摸。

　伯爵的實力不錯，而且能駕馭我的肉體，由他守在外面不會有問題。”

　“嗯，就由我來建立「意識通道」……就算存在反噬的風險我們也能果斷脫出。”

　說罷。

　海倫的軀體間長出植物藤蔓般的觸須。

　一連串延伸向韓東，另一串則連上‘被捧在手心的鄧普斯’。

　植物觸須以一種無疼痛的溫和的方式滲透表皮，與韓東手臂間的神經相連。

　確定海倫的意識連接沒有風險，對大腦進行意識加固後，韓東主動接入【局域網】。

　嗖~

　意識傳輸。

　轉眼間，兩者的穩定意識體已落在白色荒原。

　無論是韓東還是海倫，均被眼前的情況給驚訝住……以兩人的見識，也從未見過這樣誇張的畫面。

　天賦樹構成的白色巨手，伸向天空，撕開通往深淵的開口。

　這裡根本不見鄧普斯的蹤跡。

　無以計數的手指從深淵裡溢出，幾乎將意識空間擠滿。

　正是意識空間的錯亂，導致外在鄧普斯的肉身也發生異常，造成教會總部的「手指事件」。

　“看樣子你這位朋友的意識還困在深淵……奇怪，一般而言「真理失控」的個體，會被強製剔除深淵，仍由自身自滅。

　現在看來，唯一拯救他的辦法，就是前往深淵。

　由於【真理之淵】是依據你朋友的體系而生成的，對外來者會產生極強的排斥力。

　風險很大，你真的要進去嗎？”

　“嗯，海倫小姐若覺得有風險可以留在這裡。”

　“我倒是沒關系，這樣情況難得一見，我也想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麽情況……我設有意識保護，死不了的。”

　說罷。

　借由浮屍的相關特質。

　鳥嘴醫生裝扮的韓東，如漆黑烏鴉般直衝天空裂口。

　“好快！”

　海倫足下即刻長出一株曼陀羅，載著她跟上韓東的飛行速度。

　跨進深淵裂口的一瞬間，「逆向規則」立即作用於兩者。

　上升狀態瞬間更變為不可抵禦的墜落。

　“這！”

　深淵內的景象更加誇張。

　一根由手指構建的【指柱】，縱向貫穿整個深淵。

　“奇怪，排斥力呢？”

　韓東本已做好全面的意識防備，當前卻沒有感覺到任何斥力。

　海倫同樣是一臉驚訝的表情。

　不過，根據海倫的經驗立即得出一個結論：

　“如果沒有排斥力，說明你這位朋友已接納深淵內的所有【真理】……深淵歸於他的所有物。

　但這個結論卻與我們看見的情況十分矛盾。

　如果他將真理完全接納，將深淵歸於自己的所有物，也就不會出現「真理失控」的情況。”

　韓東立即提出反問：

　“有沒有可能，這根本就不是「真理失控」？而是另一種我們都沒有見過的狀態？

　海倫小姐之前不是說過，真理失控的話個體會被強製剔除深淵嗎？”

　“你這麽一說還真有可能……真有意思。”

　海倫露出一種少見的微笑，不過在韓東看來卻通過數百顆骷髏頭所堆積的恐怖笑容。

　就這樣。

　兩者還真就在毫無阻礙的情況下，墜至深淵的最底層。

　這裡與韓東去過的底層完全一個樣。

　青青草地以及一塊立在中心的石碑……只不過，這裡的石碑只會與鄧普斯產生共鳴，外來者摸上去就是一塊很普通的石頭。

　「真理失控」的真相也終於揭開。

　鄧普斯的本體就在這裡，以單膝跪在石碑面前。

　雙手正捧著一頂「王冠」，借由意志之力不斷將王冠上抬，試圖戴在頭上。

　與韓東尚未打磨出來的王冠不同。

　鄧普斯的「王冠」早已成型並儲存在這裡。

　當前他只是來到深淵底部，借著開門的狀態，正式戴上這頂傳承給他的王冠。

　剛剛兩者墜落時所見的，貫通整個深淵的「指柱」也屬於王冠的一部分。

　冠體由手指構成，其高度與深淵相當。

　鄧普斯在接觸王冠時，內部的王者意志影響到他的意識領域，刺激到外在肉身，使得一場‘手指災難’降臨於黑夜教會。

　眼前的情況，並非真理失控，而是一項「繼承儀式」。

　“就知道尼古拉斯你會來……想來我一定給外界帶來了不少的麻煩吧？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這是我開門期間必須經歷的過程。”

　“沒事就好，外面的情況不用擔心，我會處理的。”

　韓東算好著時間，如果時限到了他會立即返回肉身，向神父請求額外的時間。

　不過。

　鄧普斯的繼承儀式即將完成，穩住雙臂將【千指王冠】完全扣上頭顱。

　刹那間。

　擠滿意識空間的手指、貫穿深淵的「指柱」全部收回，在鄧普斯的頭頂凝聚成一頂無比精致的白玉皇冠。

　同時。

　蔓延在黑夜教會裡的手指也全部消去。

　“呼！搞定……尼古拉斯，這位是？”

　不等韓東介紹。

　羊毛大衣裡傳來一陣充滿愛意的雌性聲：

　“海倫.希爾伯，你好……請問你是在繼承【新王的資格】嗎？”

　“第六原質？夢女？”

　鄧普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本身是不希望向原質泄露自己的新王身份的。

　“嗯！你認識我嗎？太好了……能交給朋友嗎？”

　海倫顯得額外激動，一時間將外套脫去，暴露真身……甚至想要以赤身狀態直接擁抱上去。

　韓東倒是很識趣地走向一邊。

　一是，在韓東眼裡的‘海倫’很難接受。

　二是，當前不泄露新王身份的最優解，就是將海倫收為自己人……這一點，韓東倒是根本不擔心，相信鄧普斯會做得比自己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