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資格測試二

　　封睿摸出兩枚硬幣， 一枚交給廖莎，一枚自己留著：「投幣進去。」

　　廖莎接過硬幣在手上看了看， 古銅色的， 厚度大約有3毫米，直徑也差不多2、3釐米這樣， 上面篆刻著古怪的花紋， 唯一能辨認的，是一個仿佛章魚一樣的男人。

　　見封睿已經投幣走了進去， 廖莎也不再觀察硬幣，將它丟進機器上的縫隙裡，也進入了場地之內。

　　此時的場地裡一片寧靜，既沒有工作人員， 也沒有任何指示， 廖莎按捺著自己那顆躍躍欲試的心，等著看封睿怎麼做。

　　封睿……封睿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所瞭解的一切都是從那邊機器上到的， 以為進入場地就會啟動項目，也沒想到會是現在這樣。

　　「……先四處看看吧。」封睿猶豫了一下，莫名地不想說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做，「把所有的項目都看一遍， 做到心中有數。」

　　「行。」廖莎沒察覺出封睿的猶豫，她此時的心神全都被周圍的設施佔據，就好像孩子來到了遊樂場一樣，什麼都想去嘗試一下。

　　倒不是廖莎放鬆了警惕， 而是相信封睿說的，這裡是沒有危險的訓練關。她就琢磨，既然是為鍛煉和儲備人才而準備的訓練場地，多半就不會想著把人往殘裡弄，最多就是拿不到獎勵……

　　她像是那麼在乎獎勵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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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了，有獎勵是最好的，誰還會嫌獎勵多呢。可要是沒有，她也不是很執著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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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要先努力試試！

　　打定主意，廖莎帶頭往裡面走，先是去看了看她剛才隱隱約約見到的，那個放著許多彩色立方體的池子，蹲在旁邊，伸手去戳那些立方體。

　　沒有什麼阻礙，也沒有任何變化，一個藍色的立方體被廖莎順順當當撈在了手裡，軟綿綿的，一捏就癟，一鬆手又彈回來，挺好玩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有什麼用。

　　封睿也跟著廖莎走了過來，就站在她後面打量著這一池子的彩色立方體，隨後目光從池子裡挪開，往對面看了幾眼，剛要開口說話，就聽見一個悅耳的聲音突兀響起，有點類似之前調酒師的聲線，只是偏女性化了一些。

　　【毅力池檢測到生物停留超過3分鐘】

　　【本項目將於30秒內開啟】

　　【如誤入，請退出範圍區域】

　　【倒計時開始……】

　　廖莎「蹭」地一下就站直了，手裡的立方體也迅速丟了回去，側過頭來問封睿：「要不要試試這個？」

　　封睿蹙眉，剛想說先退出來看看，結果就見廖莎的眼睛裡跟閃了光一樣，就知道她雖然這麼問，但其實是非常想試一試的。

　　考慮到其實沒什麼危險，大不了就是不合格，封睿也就沒攔著，點頭同意了：「試試吧，正好看看這個項目是怎麼考驗毅力。」

　　確定了想法，兩人就站在原地沒動，等著女聲把倒計時一秒秒的往下數，直至歸零結束。

　　【毅力池測試開始，請測試員跳入池中，盡力向前，用最少的時間抵達終點】

　　【3分鐘內為優秀，5分鐘內為合格，10分鐘之外，我們會將結果反饋給測試者的所屬部門】

　　【忠告：請不要用您的前途霸佔測試場地，這不值得】

　　【計時將於測試者跳入池中後開始計算，如超過1分鐘沒有開始，將視為放棄本次測試，並將在1小時內被本項目視為不守信人員，不計入掃描檢測範圍】

　　廖莎仔細聽完提示，等代表放棄的倒計時又響起之後，側頭跟封睿對了對眼神，雙臂擺動，用立定跳遠的的姿勢，猛地向前躍起。因為不知道池子下面的深淺，廖莎在空中調整了姿勢，雙腳衝下，筆直地插進了充滿著柔軟立方體的池子裡。

　　好軟！

　　這是廖莎的第一個反應，第二個則是「我去，我動不了了！」

　　立方體很軟，彈性也很好，完美地抵消了人類跳下來所產生的衝擊力，但同樣因為這些特性，失去了著力點，就很有些舉步維艱的感覺。

　　不但如此，當廖莎嘗試著往前走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根本拔不出腿來，而且不知道底下有多深，總有一種再這樣下去，就會被立方體沒過頭頂的恐慌。

　　旁邊封睿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的彈跳力比廖莎要高一點，雖然下來的位置比較靠前，但同樣也是一副被困住的樣子，雙手還好，能靈活自如地把身邊的立方體都丟出去，但腳下就很有些不受控了。

　　「比一比咱倆誰先到終點吧，」克制著內心的恐慌，廖莎故作輕鬆對封睿說道，「我覺得我能贏。」

　　封睿對此無可無不可，反正總是要去終點的，跟整體規則不衝突，也不用額外做什麼，至於第一第二的虛名，他倒不是很在意，廖莎想比一比那就隨她好了。

　　「可以，現在就開始吧。」

　　廖莎已經開始手腳並用往前爬了，然而即便如此，依舊覺得非常艱難，這個立方體實在是太軟太彈了，一個疊一個，手一按下去就是一個坑，不至於完全陷下去，卻也正好處於不上不下的位置，根本借不上力。

　　腳底下也是如此，短短幾十秒，廖莎掙出了一身的汗，卻隻往前走了不到半米，渾身上下肌肉倒是調動了不少，緊張地繃了起來，可惜沒什麼用。

　　那邊封睿的境況也差不多，蹙著眉頭努力往前走，兩隻手把身邊的立方體都扒開也沒起到什麼作用，行動起來並沒有比手腳並用的廖莎快。

　　眼見倒計時正在飛速流逝，自己這邊卻沒有多大進展，骨子裡絕不輕易妥協人數的兩人非但沒有灰心喪氣，反而不約而同生出了勢必要完成挑戰的決心，鬥志昂揚，更加努力往前走去。

　　嗯……封睿的確是在走，廖莎卻又改變了策略。

　　都到了這種時候，面子算什麼，又不能吃，又不值錢，廖莎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先是上半身趴在了立方體上，增大接觸面積，之後努力蹬腿，解放出了自己的兩隻腳。

　　呈大字型趴在那邊，緊著著廖莎又手腳並用，劃拉著讓自己轉了個半圓，用側面肋骨對著正前方的終點。

　　然後，廖莎腰腿用力，讓自己完美地翻了個身，面衝下壓在立方體上，朝著終點比剛才前進了一個側身位。

　　之後，在封睿驚愕的目光中，廖莎宛若一隻人形滾滾，就這樣用非常不優雅地姿勢，緩慢但堅定地向終點滾動著，速度不快，勝在穩定，比依舊在艱難跋涉的封睿快了不知多少倍。

　　當廖莎抵達終點，成功爬上懸掛在池邊的網狀繩索時，時間剛好卡在了4分59秒，被系統認定為了合格。

　　鬆了口氣，廖莎也不急著下去，她從網繩靠近池子邊緣繞到了另一側，然後把兩條腿伸進網格里垂直向下，身體借著這股力向後懸空坐下去，雙手也別在網格里，算是做了雙保險後，這才把腦袋從一個網格里伸過去，下巴擱在繩子上，帶著看熱鬧的心態去瞅因為要面子，才走了一半的封睿。

　　封睿被廖莎盯得渾身不自在，他從沒在測試中得到過第一名以外的成績，也就第一次體驗這種被合格者圍觀的詭異氛圍。

　　挺尷尬的，弄得他覺得自己再不說點什麼，越來越多的羞愧感就會迅速蔓延開，擠走他四周的空氣，讓他窒息在當場，直至死亡。

　　「其實我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叫毅力池？」

　　廖莎坐在網繩上晃著兩條腿兒：「你沒試過躺下去的感覺，特別特別軟，特比特別舒服——比我睡過的所有床都要舒服，根本就不想起來繼續走。」

　　封睿艱難地又往前走了幾步：「你的意思是，像你那樣才是正確的通關方法？」

　　「我不知道呀~」廖莎回答得十分輕鬆歡快，「我就是把我體驗到的都告訴了你，至於你是怎麼想的，要面子還是要裡子，那我就管不著了——反正坐在這兒的人是我，還在池子裡走的是你。」

　　封睿：……行吧，那我就繼續走唄，打滾是不可能的，就算原先有可能，現在有你看著，也是絕對不可能了。

　　最終，在限定的10分鐘之內，封睿終於抵達了池邊，爬上了網繩，並立刻就站到了平地上。無視了【不合格】的評測結果，他板著臉就往外走，看樣子是想迅速離開這個毅力池的檢測範圍。

　　廖莎笑眯眯跟在了封睿的後面，心情特別好的問他：「封睿，咱倆一個合格，一個不合格，到底要怎麼算呀，這個地方的系統會知道誰是誰嗎？要是咱們自由分配的話，不如我替你考一次吧，保證合格的。」

　　封睿：「……每次測試都記錄測試者的體貌特徵，這邊的系統還沒瞎到能把你和我認錯……等到所有項目都結束之後，分數會展示在出口處的顯示屏上，達到分數線就會頒發合格證書。」

　　說到這裡，封睿停住了腳步，轉身看著廖莎，帶著一絲為自己辯解的意味，特別認真地說道：「所以，一項的成績並不能代表所有，只要後面的考核都是高分，是可以把平均分數拉高的。」

　　廖莎就覺得封睿現在這個樣子特別有趣，不過為了防止他惱羞成怒，決定還是不繼續逗他了，只一個勁兒地點頭，安撫著這個炸了毛的男人：「是是是，你說得對。」

　　封睿得到了廖莎的認可，心滿意足轉身繼續往前走，也就完全不知道廖莎之所以不跟他並排走，是因為一直在後面捂著嘴偷樂。

　　封睿這個總說什麼都簡單的傢伙，怕是今天第一次拿到不合格的測試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