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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奈王妃嬌媚撩人》第42章
第42章 人間

  聽了司振的話, 彥卿愣了愣,皇上身邊大內監高慶細細的嗓音在這時傳來,「靖王殿下,皇上請您移步。皇上還說外頭冷,就不叫王妃再折騰了。」

  彥卿了然,他摁著梁憶瑾的手,對司振交代,「你跟著王妃走,到了靜安寺,先去齋房候著。」

  「奴才明白。」

  彥卿無意識拍了拍梁憶瑾的手背, 面色有些拘謹,看得出皇上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這兩年皇上不插手政務, 彥卿也閒散, 兩個人幾乎碰不上面,猛地一下被「半路打劫」, 彥卿還真是有些緊張,請過安後,坐在皇上對面, 滿臉的不自在。

  皇上斜靠在軟枕上, 氣色不佳, 聲音也低低的:「去看你母妃?」

  「是。」

  「一起吧,朕也去看看她,」皇上垂著眼皮,嗓音裡帶了點淡淡的惆悵:「算起來, 有二十多年沒見過你母妃了。」

  「二十——」彥卿低著頭,「二十二年了吧 。」

  「你都二十二了?」皇上眯著眼瞧過來,「日子不經過啊,你請旨去雍州的時候才十來歲。」

  彥卿抿直了唇角,沒接話。

  皇上挪了挪身體,半仰著頭感慨了一聲,忽地又問:「你府裡怎麼樣啊?」

  「嗯?」彥卿抬頭,有些茫然:「還好。 」

  皇上雙手交握,唇角欲笑未笑,頗有些看熱鬧的意思,「殷曼易跟你的王妃兩個,相處得還好?」

  「哦,您說這個啊。」彥卿笑了,倆人之間緊巴巴的氣氛也緩和不少。

  他摸了摸鼻尖,不知怎麼就帶了驕傲道,「暫時還好。」

  皇上笑笑:「你那個王妃是個聰明人,倒也不用你多操心。不過你府裡現在才兩個人,等再多幾個,你就知道這女人啊,一個就夠了,再好看的皮囊也抵不住勾心鬥角帶來的厭倦。」

  「不會再多了,」彥卿說得很自然,「要不是皇祖母臨終囑託,殷曼易這一個兒臣都不想讓她多。」

  「你能這麼想,」皇上指了指彥卿,「少遭不少罪。」

  時隔多年,兩個人之間的對話平和得讓彥卿意外,不像君臣,甚至也不像父子,就是兩個男人。老男人千帆閱盡,淡淡地對後來者道一句:人間不值得。

  閒扯了幾句家常,終於切入到正題。

  皇上斂了笑意,正色道:「禁軍改制的方案是你提出來的?」

  「是。」

  其實彥卿沒想到皇上會跟他說這件事,畢竟這幾年朝政都一股腦交給了太子,再大的事皇上也穩如泰山,不聞不問,說句難聽的,就跟退了位沒什麼區別。

  皇上回想著彥卿的方案:「三十萬的禁軍只留一萬人在京,剩下的全部分進各屯兵營,留守京城的這一萬人,還要分成三份,京兆尹一撥,巡防營一撥,真正留守皇宮的禁軍就剩三千人了?」

  彥卿看著皇上,聲線清朗:「太平盛世,京城中也的確不用屯重兵。」

  「太平盛世,」皇上一字一句緩緩重複了一遍,坐直身體,雙手撐在膝頭,視線逼迫過來,「那你呢,接著做你的富貴閒人?」

  彥卿沉默了一瞬,道:「如果父皇有什麼差事要交給兒臣,兒臣也自當盡心竭力。」

  「比如說,」皇上淡淡一笑,唇齒間玩笑似地漏出幾個字:「把大楚江山交給你呢?」

  彥卿眸色一深,眉心頓時擰在一起,眼中全是不解和詫異。

  皇上看著彥卿,張了張嘴,滄桑的嗓音像裹著砂礫的風,碾磨著彥卿的耳膜:「柳妃娘娘跟彥稷是怎麼出事的,你知道了吧?」

  彥卿沒吭聲,算是默認了。

  「你這些年一直避讓著他,是不是也是怕他對你動手啊?」

  「我不怕,」彥卿道,「但是我不想。」

  「你知道彥詡這兩年都幹了些什麼嗎?」

  皇上的聲音很平靜,「他是我兒子,但他的罪孽真的是罄竹難書。要不是因為你母妃,這最後一點顏面我也不想留給他了。」

  深陷朝局之中,狠毒不能算錯,彥卿知道能讓他父皇這麼生氣的,還是柳妃娘娘和彥稷的事。

  只是他不明白,這件事當年查的清清楚楚,怎麼突然就翻了案,還扯到彥詡頭上了呢?

  「你這麼優柔寡斷,」皇上垂眸正視彥卿,語調清冷:「就是因為當年他跳進太液池救過你的命?」

  「那父皇希望我怎麼樣?」彥卿苦笑,「為臣之道,父皇交給我的就是這些啊。」

  是啊,身為臣子,彥卿的所作所為挑不出錯來。

  世事荒唐,有些人你希望他能安分些,想要的少一些,純良一些。

  可有些人,你怒其不爭,偏希望他要的多一些,他能壞一些。

  其實,彥卿也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善良單純。

  解散禁軍,京城無兵,彥詡就是有什麼打算,沒有兵符他到底也只是個傀儡。

  彥卿表面上幫著彥詡除掉了魏隸丞,但事實上他做的更多。

  皇上伸手在背後摸索了半天,拿出一道聖旨拋給了彥卿,「你打開看看。」

  卷軸滾開,是關於重組羽林軍的旨意——

  原本的三十萬禁軍,抽調五萬組成羽林軍,五萬組成期門軍,十萬劃撥陳河大營,十萬劃撥雍州駐軍。

  羽林和期門的兩位統領都是原先名不見經傳的新人,但這倆人都是跟彥卿從雍州回來的,而陳河大營的統帥是皇上最小的弟弟,裕親王,也是皇上唯一能信得過的人了。

  而裕親王看重彥卿,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魏家人一直有意將陳河大營空置,背地裡做了不少手腳,現在的陳河大營基本上就是陪著皇上遊獵玩鬧了,突然多十萬人,對於京中的朝局而言,幾乎是震天動地了。

  至於雍州駐軍,那原本就是彥卿的地盤。

  皇上這一次的部署,生生把三十萬的軍力用不同的方式交到了彥卿手中。

  「這……」彥卿抬頭,「禁軍改制的事內閣不是還在商議嗎?」

  皇上又斜斜地靠了回去,右手按在腹部下方,聲音有些啞:「不用他們議了,等你從靜安寺回去,這旨意就已經頒下去了。」

  「父皇,」彥卿瞳仁猛地一縮,緊著嗓音道:「您是不是病了?」

  皇上不動聲色地將摁在腹部的手拿開,淡淡道:「百年三萬六千日,不再病中即愁中,病也正常。」

  彥卿握著聖旨的手脫力般垂下,他明白了。

  時隔二十年,皇上突然來靜安寺看望溫妃,又在多日不理朝政之後,大刀闊斧地把兵權交到了彥卿手中,這是在做最後的打算了。

  梁憶瑾抄了小路先上山,提前到了靜安寺,很意外地在山寺門口看到了彥詡。

  彥詡穿著一身素袍,只帶著一個隨從,閒散地坐在大石上,看見梁憶瑾的時候,微微挑了挑眉梢:「怎麼是王妃獨自前來,小七呢?」

  梁憶瑾沒有把話說得太透,含糊道:「王爺在後頭。」

  彥詡站起來,笑笑:「他也真放心留王妃一人走山路。」

  「有司振跟著,無礙。」

  梁憶瑾不想跟彥詡多話說,便道:「王爺讓妾身去齋房等他,妾身先告退了。 」

  「王妃留步,」彥詡喊住她,兩步追過來,「王妃是頭一回來靜安寺吧?我帶著王妃轉轉。」

  話說完,彥詡就自顧自地往前走,邊走邊問:「王妃信佛嗎?」

  梁憶瑾咬著後槽牙,儘量避免直視彥詡那張令人作嘔的臉,冷聲道:「信,妾身信因果報應。」

  梁憶瑾說得虔誠,彥詡卻是無所謂地一笑,轉首問她:「到底什麼是因果報應啊?」

  梁憶瑾心裡罵了句很難聽的髒話,面上依舊是不動聲色,「惡有惡報。」

  「王妃沒說善有善報?」彥詡頗為驚訝。

  「行善未必有報,」梁憶瑾抬眸直視彥詡,「但行惡一定會遭報應的。」

  「是嗎?」彥詡抿唇淡笑,點頭贊同:「那很好啊。」

  梁憶瑾挪開視線,再多看他一眼,她都怕自己忍不住伸手掐死他。

  「問王妃一個問題,不是是否唐突,」彥詡站定,目光探究,「王妃曾拒絕和親,後來為什麼又答應了?」

  梁憶瑾勾了勾嘴唇,冷淡道:「番邦屬國,由不得自己。」

  彥詡低頭,尷尬地笑了笑,「不過倒也算陰差陽錯成就了一段好姻緣。」

  「是,」梁憶瑾沒否認:「多虧王爺是個好人。」

  彥詡收斂笑意:「那就好。」

  頓了頓,小聲重複了一遍,「那就好。」

  「小七忙什麼呢?」彥詡朝山路上望了一眼,空蕩蕩。

  他本是隨口一問,梁憶瑾跟司振竟然都有些緊張。

  梁憶瑾垂眸:「王爺在忙什麼,妾身不知道。」

  「王妃不用緊張,」彥詡笑笑,「我是沒話找話而已。」

  梁憶瑾的拘謹,或者說她的敵意,彥詡都看出來了,但這種敵意讓彥詡反而覺得更刺激。

  此刻山下,彥卿扶著皇上從馬車上下來,通往靜安寺有九百九十九級石階,只能靠人行。大內監高慶已經讓人備好的轎攆,但皇上執意要要走上去。

  兩人在前頭走著,轎攆在後頭跟著,走走停停,很慢。

  皇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抬頭看著依舊遙不可及的寺門,歎了口氣:「朕真的是老了啊。」

  想當年他曾馳騁疆場,手握□□,不可一世。

  皇上的目光悠遠綿長,微微喘息:「朕繼位之後頭一次來靜安寺,就帶著你母妃,沒帶皇后,現在想來,那個時候可能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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