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汪雲水(下)
搬來京城,汪雲良依然每日出門,估摸著在忙商舖上的事,在這裡沒人陪她說話,汪雲水就寫話本,把娘說過的故事都記下。
一周的時間過去了,這一晚他竟晚歸,汪雲水焦急地在客廳踱步,就在她推開大門準備出去尋人時,正看到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外。
汪雲良是自己走回來的,跟在身邊的下人不知上哪去了,這晚上涼風習習,他穿得少,步伐還不穩,感覺隨時會倒地,汪雲水趕忙上前扶住他。
許是感覺到了熱源,他緊緊地抱著她,在她身上蹭來蹭去。
好在府裡沒多少下人,這個點下人也都回房了,不然又要嘴碎地到處說去了。
濃郁的酒香撲面,汪雲水猜測他應該是喝醉了,趕忙關上門,使出全身勁把他往房裡拖,好不容易把他弄到床上,她累得直喘氣。
還好不發什麼酒瘋,不然她就該動用妖力了,京城臥虎藏龍,汪雲良再三告誡她,他沒給府里布陣時,能不用妖力就別用,也別隨便出門。就算不是孩子模樣,她的修為還是太低了,幻術也就能對付普通人,實際上她連一般的道士都打不過。
汪雲水不會熬醒酒湯,他又沒有貼身侍女,她只好自己出去打了盆水,打算給他簡單地擦一下臉。回屋的時候見他乖巧地倚靠在床頭,不吵不鬧的。
見她進來,汪雲良便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把她看得不自在。
給他擦臉的時候,對上他炙熱的目光,汪雲水略顯慌亂地別開臉,胡亂地給他擦了幾下,就要收回手,哪知他突然抓住她的手:“你還沒擦完呢。”
說著他一手扯開衣服,露出精壯的胸膛,然後直接抓過她的手覆上。
汪雲水臉上發熱,隔著擦身體的手巾都能感受到他胸腔下有力的心跳,偏偏他還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氣氛曖昧。
抖著手給他擦完了胸膛,還順帶給他擦了後背。
“好了吧?”擦完後,她試探著問道。
汪雲良歪了歪頭,只是看著她,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見他不答,汪雲水也不問了,隨他。頗為忐忑地收拾東西,準備走人,汪雲良卻拉住她,“還沒擦完呢。”
“……還有哪裡沒擦?”汪雲水小心翼翼地問。
眼前一晃,她猝不及防地被拉到床上,正倒在他懷裡。
貼著他緊實溫熱的肌膚,她整隻妖都僵住了,連推拒都忘了,男人身上獨有的清香環繞著她。
“我還沒給你擦呢。”他輕啄她的唇,聲音暗啞地道。
“啊?”
一陣天旋地轉,兩人位置調轉,回過神來時她已被壓在身下,腰帶不知何時被他解了,衣服鬆鬆垮垮地披在身上,紅豔的肚兜若隱若現。
汪雲良眼神微暗,俯身狠狠攝住那張心心念念的小嘴,一隻大手也覆上一邊嬌乳,不輕不重地揉捏著。
她被吻得暈暈乎乎的,男人的進攻突然又猛烈,身體有些發軟,使不出力氣,混沌的大腦隱約感覺到小腹上有什麼硬硬的東西頂著,鼻間盡是他的氣息,夾雜著清冽的酒香。
良久唇分,身下的小妖臉色潮紅,水潤的眸子裡滿是迷茫,小手無力地撐在他的胸膛上。
汪雲水不太明白她怎麼了,私密的地方似有什麼流了出來,身體裡湧起陌生的感覺,又酥又癢。
“小妖……”他輕嘆了一聲。
身上的肚兜被他扯開,酥胸彈跳而出,劃出一道誘人的弧度,頂端的紅梅顫巍巍地立著,誘人採擷。
男人低頭擒住一邊嬌乳啜吮舔弄,另一邊也被大手肆意揉捏著,粉嫩的乳頭被拉扯玩弄。
“嗯~”她忍不住發出一聲甜膩的嬌吟,自己卻被這聲音嚇得止了聲,她怎麼發出那麼羞人的聲音……
汪雲良喉頭一緊,啜吮得更加大力,那模樣,像要把她體內不存在的奶水給吸出來。
閉攏的雙腿不知何時被分開,私處被一根硬硬地棍子戳著,情潮湧動,她難耐地扭動身子。
遲鈍的大腦迷迷糊糊地想到娘講的故事,他們這樣的舉動是不是不太對?這好像是夫妻之間才做的事吧?
汪雲水秀眉微蹙,躁動的內心稍微平穩了些,她推了推身上的人,“雲良,醒醒,你知不知道我們在幹什麼?”
她的聲音軟軟的,偏又帶著勾人的媚意,汪雲良吐出嘴裡被舔得晶亮的乳頭,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我知道啊。”
汪雲水被那笑容迷了眼,回過神後她發現他們身上僅存的布料都沒了,白嫩的雙腿被打開,一根粗壯的棒子杵在雙腿之間。
“你看,你都濕了。”他伸手往穴口一探,指尖探到一片水漬。
情慾侵襲著理智,她的眼神漸漸迷離,要說出口的話也忘了。
他的手指扒開花瓣,讓那小口更清楚的顯露在眼前,粉嫩的顏色看得人口乾舌燥,隨著她的情動還有一股不知名的清香,小口一張一合地吐著晶亮的液滴。
他慢慢俯下身,輕舔上花瓣,先是在花縫間上下滑動,又在那陰蒂上吮吸了一番,直把它弄得紅腫挺立了一圈,最後才滑到那小口,舌尖直接探了進去。
“不……不要……臟……”她想要後退,卻被他制住,動彈不得,只能睜著水潤的眸子,看起來很是無助。
感受到穴裡的緊緻,他開始模仿交合的動作,心裡想著把自己身下的東西插進去,該是多麼的銷魂蝕骨。
淫水愈發洶湧,還沒來得及往下流便被他盡數吞入,甚至響起漬漬水聲,淫靡不堪。
粗礪的大舌在穴內肆虐,帶來無邊的快感,她嚶嚀了一聲,纖細的腰肢無知覺地向前挺進擺動,小手抓著身下的被單,長髮披散,更顯嬌媚。
直到他舔弄了一處,她身體一顫,就這麼洩了身子。
“小妖,你好甜。”他舔了舔嘴角,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還沾了不少淫液。
汪雲水望著他,紅唇微抿,濕漉漉的眸子透著無措,洩了一次的身體白裡透粉,那穴兒還在一縮一縮的,緩慢地往外吐著淫液,這幅樣子更讓人想把她拆吃入腹。
汪雲良扶著自己的物甚,在穴口戳弄了幾下,還把手伸進穴裡掏出了不少淫液,後又把淫液塗抹在棒身上,覺得差不多了,他併攏她的雙腿,開始緩緩抽動。
肉棍在腿間進出著,快感不同剛才那般強烈,但他又故意似的,時不時戳到穴口,好幾次甚至陷進去一個頭,但他又強忍著退出了,或是時不時地劃過陰蒂,弄得她反倒不上不下的。
兩人的身上均是香汗淋漓,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抽動的速度猛然加快,最後一炮濃精射在她的胸部,腹部,還有穴口。
輕喘了幾下,他又打開她的雙腿,手指探入那張合吐著淫水的小口,開始新一輪的玩弄。
直到天邊泛白,屋內才漸漸熄了動靜。
汪雲水再次睜開眼,這熟悉的擺設……是她的房間。
身體清爽,毫無異樣,身上的衣裳也完整,掃視一圈屋內,除了她,再無別人,更沒有他的氣息。
昨晚的一切,就像一個幻境,醒了,什麼也沒有。
但這幻境,未免太過真實……
汪雲水抿唇,她不相信昨晚的那些是幻境。
她起身向屋外走去。
恰好汪雲良沒有出門,從下人的嘴裡得知他在書房後,她裝模作樣地端了一碗湯便往書房去了。
如願見到他,他同以往沒什麼不同,神色如常。
她替他盛著湯,鼓起勇氣試探道:“你昨晚醉得不輕。”
汪雲良在她進來後就放了手中的筆,此刻正撐著頭看她,聽到她的話,他輕飄飄地扭轉了話題:“小妖,這湯是你親手熬的?”
汪雲水略顯尷尬,“不是,是我讓下人熬的。”
“哦……”他看起來興致缺缺,無聊地翻著眼前的書籍,“我想嚐嚐你熬的。”
汪雲水看著手裡盛好的湯,一時不知是要遞給他還是要帶走的好,最後只能弱聲道:“下次親手熬給你喝唄……”末了又急急地補上一句:“難喝的話你可不能嫌棄。”
聞言他終於笑了,整個房間因他的笑顯得明亮了幾分。
“你做的,我怎麼會嫌棄呢?”他寵溺地拍了拍她的頭。
看著近在咫尺地俊顏,她不爭氣的臉紅了,來這的本意更是忘得一干二淨。
“還愣著幹什麼?快來餵哥哥喝上幾口。”他不知何時坐回了位置上,撐著腦袋看她,指尖點著桌面示意她過來。
“……”
臉上的紅暈稍退,她默默地端著湯移到他跟前。
“喏,張嘴。”她舀起一勺湯,毫不客氣地戳上他嘴角。
“真不溫柔。”他嘀咕道。
喝了一口,他便奪了她的碗,在她的驚呼聲中,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裡。
“別亂動,湯灑到你身上可就糗大了。”他威脅道。
“那我就用妖術清潔。”說是這樣說,她還是乖巧地窩在他懷裡。
“亂用妖術,也不怕別人抓了去。”懲罰性地拍了拍她的屁股。
見她要反駁,他便舀了一勺湯,同樣不客氣地戳上她嘴角,“美人,張嘴喝了。”
“……”小心眼的男人!
粉嫩的唇被湯浸得濕亮,誘人無比,她卻沒發覺眼前男人的眸色漸深。
此刻她只覺得無比的滿足與快樂,眼下他們又恢復到了小時候的親密,小時候他也是這樣,抱著她,餵她吃東西,或是讓她餵他吃,有時娘也會湊過來求餵… …那是她過得最快樂的時光。
她不知不覺間濕了眼角,男人眼裡的慾望退去,轉而被擔憂所取代,他放下碗,皺著眉,輕柔地替她拭去眼淚,“怎麼了?”
汪雲水埋首在他胸前,聲音悶悶的,“我們一直這樣好不好?”
汪雲良微愣:“哪樣?”
“就像小時候那樣……”她哽咽著回道。
汪雲良沉默,良久,他才啞著聲音道:“好。”
聞言,她終於露出久違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卻沒看到他眼裡蘊含的糾結複雜。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
這些天她沒在寫話本,而是像兒時那樣,當起了汪雲良的小尾巴。
汪雲良也不再像先前那樣三頭兩頭往外跑,有什麼事情都交給下屬去辦了,這也就抽出了不少時間待在家裡,安心陪他的小妖。
有時在書房寫寫畫畫,有時走在院子裡觀景吟詩,或是聽聞外頭有什麼好景色,便帶著她去遊玩。
這段時間是汪雲水來到京城後過得最開心的日子。
要說唯一讓她苦惱的地方……就是汪雲良突然愛上了飲酒,一飲便醉,一醉便將她扯去床上做各種羞羞的事。
第一次的時候是在自己房間醒的,她差點以為是幻覺,後來的每一次,她都是在自己房裡醒的,她雖然奇怪,倒也習慣了。直到有一次,她醒得早,正撞上他抱著她,送她回房間的場景。
見她睜眼,他毫無被撞破的尷尬,反倒無比自然地道:“你怎麼夢游進我房裡了?”
“……”再傻汪雲水也知道,為什麼她每次都衣衫完整地躺在自己屋裡了。
“你累不累啊?”她忍不住吐槽。
他點頭,“累啊!”
之後她再次被他拉上床,第二天終於是醒在他房裡了,同樣是衣衫完整,不同的是身邊多了個人。
轉眼過去三年。
這天汪雲水打算要同他攤開來談。
昨晚他又喝醉了,又脫光了她的衣服行那夫妻之事……她今天下定了決心,問他到底要不要娶她,按照人類的規矩,光明正大地娶她。
她想清楚了,既然都做了那檔子事,他們應該成親。
然而她開開心心地去尋他,卻被下人告知他出府了。
心裡突然有個不好的預感,無來由地慌亂。
穩了穩心神,她跑去他的書房,隨手抽了本書,心不在焉地翻看,等他回來。誰知一等就是一天。
好不容易看到他,她剛想同往日一樣先撲進他懷裡,哪知這回他竟後退了幾步,避開她的懷抱。
她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望著他,卻見他神色冷漠,吐出的話語更是刺痛了她的心,“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成何體統?”
“你……你……明明我們都……”
“夜深了,回房吧。”他打斷她的話,略過她徑直回房,徒留她自己僵在原地。
一日不見,他怎麼這樣?汪雲水回到房間,無比委屈。
第二日,她不甘心地再次前去尋他,又被下人告知他出府了。
汪雲水沉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拿起筆,久違地寫起了話本。
同昨天一樣,他晚歸了,只是今天的話語比起昨天,更刺痛她的心。
只見他皺著眉,眼裡冷漠更甚,“作為守護妖,修為卻低成這樣,不呆在屋裡修煉,總是瞎跑什麼?汪府可不養廢人。”
失魂落魄地回到屋裡,汪雲水紅著眼眶,開始打坐修煉。
她沒日沒夜,可以說是不要命地修煉,就連下人送來的飯都不吃了,久而久之,下人也懶得來送飯,一晃過去了三個月。
也許努力就會有收穫,她竟突破那困了許久的瓶頸。感覺自己的修為精進了不少,汪雲水便衝去尋人。
依然被告知他不在府上,汪雲水沉默了一陣,徑直出了府。
這是她來到京城後,第一次一個人出府。
用妖術定位了他的位置,她剛要趕過去,卻被一黃袍道士攔住了。
道士大喝一聲妖怪,直接拿出法器要收了她,好在她這三個月也不是白修煉的,使出渾身解數擺脫道士後,她終於找到他了。
三月不見,好比幾年不見,汪雲水緊張地抓了抓衣袖,剛要走向他,目光在觸及到他身旁的女子時,她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
容三詩比起以前,更加美麗動人,身上的衣服也不再是粗布麻衣,穿的是上等的絲綢錦繡,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舉止溫柔大方,亭亭玉立。
兩人有說有笑,周圍的樹上開著花,風吹過,花瓣飄落,女子的肩頭落了花瓣,被男子輕柔地撫去。
郎才女貌,羨煞旁人。
先前只是刺痛的心,現在已經碎成了渣渣。
汪雲水狼狽地回到了汪府,身上還掛著彩,道士下手可重了。回到房間,看著桌上的話本,她幾步衝過去,拿起來一連撕去了好幾頁,最後趴在桌上大哭。
她不明白,明明都行夫妻之事了,他怎麼能這樣欺負她?
晚上她不服氣地衝進他的房間,怒沖沖地質問他。
然而他還是一臉冷漠,甚至還帶著些許的厭煩,聽了她的質問,他似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嗤笑一聲,“你說你失身於我?”
隨即他拍了拍掌,一個暗衛從窗戶跳了進來。
“你給她看看,她的處子身還在不在。”汪雲良吩咐道。
汪雲水皺眉,不解地看向他,什麼意思?
“這是我的暗衛零零貳,精通醫術,讓她給你看看,你有沒有失身於我。”他不耐煩地解釋道。
汪雲水抿了抿唇,聽零零貳的話伸出手,給她看看。
“回禀主子,小姐還是處子身。”探查完畢,暗衛畢恭畢敬地匯報。
“嗯,下去吧。”
瞥見她震驚的神色,汪雲良皺了皺眉,“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汪雲水收回自己的震驚,被刺激多了大腦反倒冷靜得很快,她質疑道:“那暗衛是你的人,你說什麼自然就是什麼。”
“那你明天自己隨便找個大夫看看。”汪雲良神色不耐,“回自己房裡,再來煩我我就把你打回原形。”
臉還是那張臉,人怎麼就變了呢?汪雲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還順帶幫他關了房門,只是力道有些大,門裂了。
不想看他難看的臉色,把門關爛後,汪雲水頭也不回地走了。
心裡對他不岔,第二天她還是去尋了幾個大夫,只是結果都一樣,那醉酒後的場景,就像是她自導自演的幻境。她失魂落魄地回到汪府。
自此,她將自己關在屋內,不停的修煉,修煉,修煉。
直到屋外一陣喧鬧,她出去一看,原來是汪雲良成親了,同將軍府的小姐成了親,哦,容三詩是將軍府的獨女,當年因為一些意外,流落到了僻壤村。
此次出來,她發現府裡多了許多下人,都是生面孔。
汪雲水看向身著喜服意氣風發的男子,聽著賓客們的賀喜聲,心裡詭異地一片平靜,或者說是麻木了,痛得麻木。沒人注意到她,她便回到房裡。
桌上還有幾個月前撕掉的話本紙屑,只是落了灰,整個房間滿是灰塵,她住的這一角,似是被府裡眾人遺忘了。
主人都遺忘了,哪還指望下人記得她?
摸著那破碎不堪的話本,汪雲水使了個妖術,只見紙屑飛起,旋轉了幾下,話本漸漸恢復完好。
翻了幾頁,上面是她歪歪扭扭的字跡。
不同的是,其中有好幾頁多了明顯的裂痕,看來她的妖術不到家,不能修補的得十全十美。
又使了個妖術,把房間弄得一塵不染後,她繼續坐在床上修煉。
又是一年過去,這一日她感覺府上多了一條生命,那生命帶給她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
她難得的出了屋子。
見到那初生的小嬰兒後,她終於知道為何有種熟悉的感覺了,這孩子體內有他的血脈,這是他的孩子。
她用了隱身術,孩子卻睜著滴溜溜的眼睛看著她,手對著她揮了揮,可愛得緊。
她是汪家的守護妖,要護著汪家直到她成仙。
這孩子便是她的下一任主人了。汪雲水內心莫名酸澀,輕柔地觸碰孩子的臉,加強她和孩子的契約聯繫。
這之後除了修煉,汪雲水還多了件事,看孩子。
汪雲水以為這百年就這麼安然無恙地過了,哪知孩子長到兩歲的時候,汪府出了件大事。
新上任的皇帝以將軍府造反,汪家資助反賊的罪名,下旨滿門抄斬。
被御林軍包圍的前一刻,汪雲良主動找上汪雲水。
見到他,她很是詫異,沒想到他還記得她這只沒用的妖。
歲月沒在他身上留下痕跡,反倒顯得他更加成熟迷人,那精緻完美的臉甚至令周圍的景物黯然失色。
他也沒有廢話,直接進入主題:“汪家在城西有個私密的鋪子,你拿著這個玉佩,找到良水鋪,今後帶著孩子安定在那裡,孩子改為雲姓。”
汪雲水心裡一顫,忍不住問:“那你呢?”
他勾唇輕笑,“我?我自然要留下來了,皇帝說我們造反,不真的造反豈不是對不住這個罪名?”
“那我也……”
“聽話。”他伸出食指覆上她的唇,堵住那未說完的話,“保護孩子才是你的任務。”
然而她拍開他的手,倔強地對上他的雙眼,“保護你,也是我的任務。”
明明他已為人父,不再是當初的少年,甚至厭煩她……但比起離別,她更寧願被他厭煩,她捨不得他,她不敢想像離開他的日子……他此刻的做法同拋棄她有什麼區別?
他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頭,無奈又透著一絲寵溺,“你這樣怎麼成仙?”
難得的,他此刻對她沒有冷漠,也沒有那戳心的厭煩神情,好像回到了那段時光,變回了那個人,她眼角泛酸,到底忍不住了,一頭撲進他懷裡,“我不要成仙了,你不要拋下我好不好?”
他沉默,感受前襟的濕意,他知道她哭了。
沒聽到回應,汪雲水抬頭,淚眼朦朧地望著他,“求你了,不要離開……”
他突然勾住她的下巴,對著粉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這意外的舉動讓她僵住了身子,沒等她反應,驀地唇上一痛,血腥味在口腔裡漫延。
他鬆開她的唇,手撫摸著她唇上被咬破的傷口,眼神複雜。
“我命令你,帶著孩子,離開汪家。”他低聲道。
汪雲水還想說什麼,卻驚愕地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了,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抱著孩子,離開汪家。
他居然把契約給改了!這折壽又損功德氣運的法子,強制把平等契約篡改為主僕契約,他下的命令,她只能執行。
汪家與將軍府的造反,會失敗是必然的。
只是汪雲良與容三詩在叛軍掩護中逃脫了,汪家獨苗也不見踪影,皇帝要氣笑了,全國重金懸賞,卻一直沒能找到人。
汪雲水噹起了奶娘,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孩子,好在這孩子也聰明懂事,經商天賦也好,鋪子在漸漸壯大。
怕引來皇帝注意,汪雲水索性帶著孩子,搬去了蒼國。
知道汪雲良沒死,她心裡稍稍安定了些,同時又有些恨他,但這恨在徹底感受不到他的聯繫後便消散了,只餘下無盡的思念。
活得久了,遇到的妖怪多了,她也明白,妖要成仙,要么入世歷劫,感悟大道;要么隱匿山林,日復一日地吸收靈氣。只不過後者所用的時間太長,以她的資質,估計死了也成不了仙。
但這大道,她估計也感悟不了,連情劫都過不去。
汪雲良的兒子知道她的身份,對她很是尊重。良水舖是家書店,裡頭有汪雲良特地留下的東西,其中就有不少對妖的修煉有幫助的秘籍,只是她從來不看,上面的筆跡太過熟悉,看了傷神。
雲家的商舖越做越大,也沒什麼值得她費心的,她便日日出門找樂子,荒廢修煉,關於他的記憶被她用妖術封印,深埋於心。
直到那日,他的轉世竟降生在了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