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打水漂，你看那石頭，至少跳了十下，好玩吧~”

這天天朗氣清，薛清照常跑來給小娃娃展示自己的小手藝。

一開始娃娃還不怎麽搭理他，但他會不少有趣的玩意，又跑得勤，被吸引的娃娃也慢慢和他親近了。雖然娃娃和他說話的次數少得可憐，至少不像剛見面那樣態度惡劣。

此時，娃娃就蹲在他身旁看他打水漂，一雙大眼晶亮地盯著他手中的石子，躍躍欲試的模樣。

“不過這個對你來說有點難。”薛清對石頭挑挑揀揀，仔細找了幾個適合娃娃丟的小石子。

“先試試吧，指不定能成功呢。”

事實上除了打水漂，薛清還教過娃娃竹蜻蜓，捏泥人，跳皮筋等等，只不過娃娃一樣都沒成功過……但他從未露出嫌棄煩躁的神情，只要娃娃感興趣，他就會耐心教導。

娃娃接過石子，抬頭看到薛清帶笑的面龐，有些動容。

“薛清哥哥，你是個好人。”

這一方樹林靜謐，娃娃的聲音再小再輕薛清也聽得清楚，詫異之余更多的是驚喜，娃娃竟然說話了！還誇他了！

“你也是個好孩子~”薛清笑得燦爛，想伸手摸她頭，但手上還有石子，便放棄了，開始給娃娃細致講解打水漂的方法。

一旁宛如隱形人的瘋狗臉色瞬間黑如鍋炭，看薛清的眼神越發不善，不知道的人看到這場面，鐵定誤以為他下一秒會衝上去揍人。

娃娃把石子都丟完了，無一例外，全部沉底。

眼裡的光“啪”的一下全部熄滅，娃娃盯著平靜的湖水，面無表情。

薛清安慰：“這裡還有石子，只要角度和力度對，肯定能成功。”

娃娃再度接過石子，這回薛清打算握住她的手來扔。

瘋狗按捺不住了，直接上前把娃娃抱走：“不用你教，我會。”

他陰沉著臉隨手抓了個石子，學著薛清的手法一拋，只見那石頭飛掠湖面，快到湖的盡頭才堪堪沉沒。

“……”這是打水漂嗎？

不等薛清吐槽，娃娃就先開口：“你這個不是打水漂。”

“我這是自創的。”瘋狗反駁：“我這叫飛石，誰丟的遠，誰就是勝者。”

娃娃呆愣了幾秒，遲鈍的大腦緩慢思考這新款遊戲的可玩性。

瘋狗又扭頭瞪向薛清：“我們來比一比誰丟的遠！你輸了就馬上離開這裡！”

“……”

這小孩每次都對自己凶神惡煞的，看到他對娃娃的保護，薛清心思一轉就明白了，開懷一笑道：“行，比就比，別看我是瘦瘦弱弱的讀書人，力氣可不小。”

說完還特意挑了個稍大的石子，向遠處猛拋，同樣拋到了湖面的盡頭。

瘋狗的好勝心被激起，又挑了個更大的石子，似乎要把幾天來的鬱氣都發泄其中，用力往遠方拋去，濺起一大圈水花。

自從娃娃來後，瘋狗的脾氣已經收斂了太多，要是換成以前，薛清來找娃娃的第二次就會被揍了，也不至於忍到現在。

主要他也清楚，自己每天除了練武就是讀書寫字看風景，沒有薛清會的玩意多，娃娃嘴上不說，心裡估計也覺得這樣的日子過於無聊。

可是在經歷了那些事後，他已經很少產生玩鬧的心思了。

莫名的比賽就這麽展開，然而沒過幾輪，瘋狗拋的一個石塊竟穿過了這片湖，砸開了對面的一簇草叢，隱蔽的洞穴立時暴露在視野中。

這片湖位處寨子的後方，森林的深處。湖不大，但是把兩個成人拳頭大的石子拋過去就沒那麽容易了，還是個孩子……這就是習武之人所練出的內力嗎？

不過薛清的關注點更多的停在了那洞穴上。

“那是什麽洞？看著挺大的，該不會是巨蟒窩吧？”薛清停下了比賽，好奇地向那神秘洞穴張望。

瘋狗想到什麽，動作一僵，不過很快掩飾過去：“你到底比不比了？還是說主動認輸？”

“要不下次再比？”薛清丟掉石頭，指了指對面：“我們先一起去探索探索，怎麽樣？你不好奇那是什麽洞嗎？”

瘋狗臉色冷了下來：“要是裡面真有巨蟒，你是想我們死嗎？”

“誒，我說著玩的啦。”

“你看那洞口痕跡，明顯是人為開鑿的，如果是別的什麽動物，洞前那草叢不可能這麽規整。”薛清邊說邊在繞著湖走動，尋找能去到對面的路。

瘋狗皺眉：“要是裡面布滿了機關，你不就是在送命？”

機關？難不成那個洞穴真的是潯陽寨考核的洞穴？

“那我自己進去就好了，你們先回去吧，沒事的。”薛清擺了擺手。

瘋狗幾步跟上薛清的步伐：“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嘶啞的聲音陰惻惻地警告著：“你若是敢踏入一步，幾個當家絕繞不了你，哪怕你是五當家的遠房表弟。”

薛清停下腳步，回身問道：“這是潯陽寨的規定嗎？”

“不是明文規定。”瘋狗也如實回答。

“那就不是規定。”

眼前的孩子眼神冰冷，傷疤猙獰，薛清卻完全沒被嚇到：“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既然我找到這地方，不能證明我有加入潯陽寨的資格嗎？”

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娃娃還在原地專心致志地玩著扔石子遊戲。

“運氣？”瘋狗嗤了一聲，“你成天跑來找我們，不就是想打聽考核地點嗎？”

畢竟他是大當家親手帶回來的，也是整個寨子裡與大當家最親近的人之一，快相當於大當家親兒子般的存在，知道的自然不少。

“我可以告訴你，考核地點不在這裡，但這裡是你絕不能進的地方。”瘋狗耐心耗盡，“你自己看著辦。”

薛清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