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魔教教主要從良02
安寧對這一次的任務很惆悵,但作爲一個合格的快穿工作者,再惆悵也得硬著頭皮上。
安寧順著臺階慢慢的走到了大殿中心,混元殿造型古樸大氣,十六根金絲楠木錯落有序的撑起了穹頂,雲頂檀木的橫梁在金黃色的琉璃瓦下光澤閃爍,漢白玉鋪成的地面光可鑒人。
清晰的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劍眉鳳目,上挑的眼尾勾出一抹淩厲的弧度,淺色的薄唇緊緊的抿在一起,透著倔强和疏離。
原主長了一張不符合這個時代大流的高冷臉。
安寧對著地面上的倒影眨了眨眼睛,下意識的摸了兩把,指尖傳來細膩的觸感,柔軟又冰凉,像是薄胎打造的瓷器,連肌膚都透著一股冷感。
唔,這應該是失血過多造成的。
安寧這麽想著,手上也不忘推開了大殿的漆紅木門。
「吱呀。」
隨著大門打開,一股猝不及防强冷風瞬間朝著她撲了過來,凍得她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教主您沒事吧。」守在門口的教徒頓時跑了過來。
安寧擺擺手,故作無礙的說:「沒事。」
是她忘了混元殿是建立在山頂上的!
前方十餘丈就是萬丈深淵,一座鬱鬱葱葱高聳入雲的山峰與混元殿隔淵而望,白雲縹緲,半遮半檔的挂在山腰,遠遠看去仙氣飄飄,極爲出塵。
安寧收回視綫,順著殿外的走廊去了位於混元殿東側的歸一殿,那是教主居住的地方。
只是在拐彎的時候,眼角餘光瞥見在陽光下愈發耀眼明亮的金色琉璃瓦,心中下意識劃過一個念頭。
這規格,作爲一個沒有取得合法經營執照的江湖門派,明顯逾制了吧。
安寧的這個念頭在山頂格外冰爽的冷風的吹拂下很快便消失了踪影,她攏了攏衣領,脚步飛速的朝著歸一殿趕去。
半山腰教衆住的衆塵殿的一個房間內,鐵牛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年輕公子,忍不住皺緊了眉,對著身後的下屬道。
「他怎麽還不醒?」
下屬揪了揪頭髮,瞥了一眼面色蒼白的年輕公子,「他身上多處重傷,失血過多,還中了毒。」
「什麽?中毒?!」
鐵牛瞪大了眼睛,朝著屬下吼道,「中毒了你還將人撿回來幹什麽?那不是害咱們教主嗎!」
屬下苦著一張臉,語氣十分後悔,「我那不是不知道他中毒了嘛。」頓了頓,他又小聲的替自己辯解了一句,「再說他當時血糊糊的躺在地上人事不知,要是不救他,他就死了。」
「讓他去死。」
他們魔教又不是做善事的,還流行助人爲樂。
「可他長得好看!」屬下强調了一句。
要不是那張好看的慘絕人寰的臉,他才不救人呢。
「........」鐵牛被屬下懟的哽了一下,臉頓時黑了好幾度,隨即加重了語氣道,「好看也不行,病怏怏的還帶著不知道能不能解的毒,傳染給教主怎麽辦?!」
「大夫說那毒能解。」就是麻煩點,燒錢了點。
他們又不缺錢!
覷著自家老大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屬下後面的話沒敢說,只是堅定又小聲的重複了一遍,「他長得好看,甩出聶無雙那小白臉十條街呢。」
鐵牛:「.......」
他從牙縫裡蹦出一個字,「滾!」
他長得好看他當然知道,自己又不瞎。
只是這身體........
想到這裡,鐵牛深深的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病美人,轉身出了門。
不行,他得去找範煜合計合計,看看這人究竟是留還是不留。
.......
「你們要我去看一個人?」安寧盤坐在席子上,單手撑著膝蓋,聞言挑了挑眉梢,放下了啃了一半的蘋果。
鐵牛給範煜一連使了好幾個眼色,範煜才不緊不慢的上前一步道,「嗯,關於這個人怎麽處理,需要你拿主意。」
要是喜歡就留下,不喜歡就讓他自生自滅。
反正他們是魔教,不講求那些仁義禮智善。
「那走吧。」安寧以爲他們抓了什麽人,爲了不濫殺無辜,一路上走的飛快,就怕去晚了那倒黴鬼就死了。
這一幕落在跟在她身後的倆人眼中,却變成了另一個意思。
「有門。」鐵牛對著範煜擠眉弄眼的示意,範煜沒理他,只是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幾分。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衆塵殿。
守在門口的劉莽見到他們後眼前一亮,連忙迎了上來。
「教主,大夫剛剛給他診治完,這會人還昏著。」
安寧一聽更覺得不好了,「你們對他幹什麽了?」說著便推開了房間的門,一脚踏了進去。
「沒幹什麽呀。」將人從後山撿回來的劉莽十分委屈,「就是給他治治傷,解解毒,將他從鬼門關救了回來。」
聽出他話中的意思有些不對,安寧轉過頭訝异的看了他一眼,「人不是你們傷的?」
「當然不是!」爲了怕教主誤會他,劉莽趕緊將怎麽救的人,在哪救的一五一十的說了個清楚,最後還舉起手發誓,「教主他真的是我救回來的。」
「哦。」安寧點了點頭,爲了不打擊對方樂於助人的積極性,她溫聲表揚了一句,「做的不錯,再接再厲。」
劉莽失落的小眼神因這一句話頓時變的興奮起來,「遵命。」
幾句話的功夫,幾人就走到了床邊,安寧隨意的掃了過去,然後視綫驀然頓住,慢慢睜大了眼睛。
這,這人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劍眉星目,五官深邃精緻的仿佛是經天神之手一點一點精雕細琢出來的藝術品,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濯塵出衆的氣息。
安寧使勁的眨了眨眼睛,才從對方强大的美貌攻擊中掙扎出來,對著身後因爲有了抵抗力而比她更早一步回神的幾人道,「他.......是誰?」
原主的記憶中壓根就沒有這麽一號人出現過!
等,等等。
前世這個時候好像也有這麽一回事,只是那時候沒有她的介入,原主舊傷復發,臥病在床,心情極爲不好。在聽到范煜和鐵牛的請求後想都沒想的就拒絕了。
當時她怎麽說的來著。
哦,想起來了。
「你們看著辦吧。」
她冷漠的對著他們道。
想起這一幕的安寧忍不住爲原主感到可惜。
這就是典型的爲了一顆歪脖子樹錯過了整片森林啊。
「應該是叫景曜。」範煜不確定的回了句。
「應該?」安寧聽出了不對,「你也不認得這人?」
這麽出衆的一張臉,要是教中人原主不可能不知道,如果是敵人,也不可能一點印象也沒有。
而范煜作爲魔教右護法,博學多才,見識廣博,對江湖之事更是耳熟能詳,很少有他不知道的。
現在連他都不能確定這男子的身份,安寧就覺得有些棘手了。
不明身份的人,通常都代表著........危險。
她這邊在提心吊膽,那邊範煜還嫌不够似的,繼續往外扔炸彈,「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是朝廷的人。」
「朝廷?」
「朝廷?」
安寧和鐵牛异口同聲的道。
範煜瞥了一眼不淡定的倆人,聲音平淡的說,「有什麽好驚訝的,又不是沒見過朝廷的人。」
不僅見過,還殺過呢。
「也是。」鐵牛也想起了這一茬,摸了摸後腦勺,十分憨厚的道,「只是咱們殺的朝廷中人裡沒有長的這麽好看的。」
「他一點也不像是朝廷的人。」
安寧:「.......」
她方才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話。
「........你.........還殺過朝廷的人?」
「對啊。」鐵牛一點也沒聽出她話裡的幽怨,語氣十分自豪,「死在俺老鐵刀下的朝廷官員都能凑一桌麻將了。」
安寧捂住了胸口。
她覺得心臟撲通撲通疼的厲害。
228,她的小還丹呢!
快給她拿過來!!
鐵牛這個大老粗沒聽出不對勁,範煜倒是聽出來一點,不過他也沒在意,還以爲教主擔心他們之前的作爲會讓她和男子不好相處,於是他難得和顔悅色的道,「教主放心,他不會知道這事的,就是知道了也無妨。」
年輕俊朗的貴公子望著床上的俊美青年冷笑一聲,眼神冷漠,「大不了喂他一副千愁散,讓他一輩子也出不了魔教大門。」
安寧被對方突如其來的狠厲驚呆了,下意識的道,「這不太好吧。」
千愁散,是魔教獨一無二的一種毒藥,劇毒,除了教主,其他人誰都沒有解藥。
給他喂下千愁散,就等於是將這俊美青年的性命握在了手中。
偏偏這個提議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還覺得挺好。
鐵牛更是舉雙手贊成,「教主,老范說的對,咱們給他喂一副千愁散吧。」
安寧:「........」
你們是魔鬼嗎?
好在這三人中間還是有一個小天使。
劉•小天使•莽小聲的反對,「恐怕不行。」
迎著左右護法殺人的目光,他往安寧身後縮了縮,「他原先中的毒還沒解呢,要是再中千愁散,這人真得下去見閻王了。」
「你剛不是說大夫給他解毒了嗎?」
「只是解了一部分。」劉莽想到大夫臨走前說的話,整個人更愁了,「大夫說他中了千毒門的絕門毒藥--兩生花。」
兩生花,無色無味,毒性劇烈,威力絲毫不亞於千愁散,甚至還因爲中了兩生花的人死時胸口會開滿艶麗雙花而名頭更盛一些。
想到這裡的安寧神色一變,上前一步直接扯開了青年本就鬆散的衣領,潔白如玉的胸膛上,一朵妖嬈嬌艶的五瓣紅花放肆的舒展著花瓣。
在盛開的艶麗花朵旁,還有一枝花苞悄悄露出了一絲縫隙,儼然一副要綻放的姿態。
此時,盤在白色玉瓶上作裝飾花紋的龍氣突然抬起了頭,像是感應到了什麽,朝著她指尖的方向看了過來。
盤旋的身子不知何時拉成了一條長長的直綫,直勾勾的看著她,一絲可疑的黃綫從頭部的下方流了下來。
「咦?」228看著床上的青年,發出了一聲驚呼。
「教主,要不然咱們不管他了吧。」同樣看到那朵鮮花的鐵牛心一沉,心直口快的道,「救他太燒錢了,以後老鐵再給你找個更好看的壓教相公。」
話雖這麽說,鐵牛心中却沒多少把握。
就算他是個大老粗,基本的審美能力還是有的,要找一個比眼前的青年還要俊的,恐怕不容易。
但再不容易也不能讓教主再爲了一個小白臉敗家了。
這兩生花毒性劇烈,另一朵都快開了,解起來肯定費事又費錢。
他們魔教家底豐厚也經不起這麽一而再的的折騰的。
安寧搭在青年胸口的手指一僵,慢慢的回過頭,「你剛說什麽?」
再找一個啥?
壓教相公?
她什麽時候要找壓教相公了?!
228這時却突然出聲,「拒絕他,留下他。」
似乎怕自己說的不够明白,228緊跟著補充道,「這個男人得救,不然........」它回頭看了一眼不知何時躥到了它身邊眼巴巴的盯著他們的那抹黃色龍形,「你後院就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