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古代紈絝
「殺過人嗎?」
錦榮問完後,又垂眸若有所思道,「我想你應該殺過。」
畢竟像邊疆荒蠻之地,又屢屢有外敵入侵,周帆在那裡待了半年,又有股血性,應該殺過狄人。
周帆咽了咽口水,「你……你做了什麽。」
「他心思不正,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所以我就殺了他。」錦榮說著好像再正常不過的話,高陽郡王還以爲他會猶豫一下,沒想到錦榮很乾脆利落地瞭解了他,雖然動過把某個禍害部位給宰了的衝動,但錦榮想想,還是髒了自己的手,所以也就沒動。
錦榮看向這位名義上的大哥,微笑道「既然被你看見了,那就只能跟我同流合污了。」
同流合污?什麽意思。
周帆完全是茫然地聽著錦榮所說的,處理了酒樓裡的人,再背著紫衣公子的屍體,從後巷子處離開,跟著錦榮一路避開人直到走到一戶大宅子後院墻外。
「扔過去。」錦榮淡定道。
周帆皺了皺眉,但還是依言拋了過去,然後跟著錦榮就跑了。
停下後,周帆問道,「那是什麽人家?」
「你現在才問,看來也不是個不知變通的傢伙。」錦榮調笑道,然後解釋了他的疑問,「是江家。」
雲州有幾個江家,周帆瞬間就猜到了,面色閃過幾分不忍,「你居然……」
「先別怪我。」錦榮打斷了他的話,他當然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不就是以爲他對江清語懷恨在心,刻意報復嗎?
錦榮又笑道,「你信不信,到了明天,什麽事都沒有。」
「怎麽可能?」周帆下意識道,他知道那紫衣的男人是罪有應得,但錦榮畢竟是親手殺了人啊。雖然因爲孟老爹的原因,以及在邊關那邊的經歷,周帆的第一反應是爲孟錦榮遮掩。
錦榮也不急不氣,只道,「那我和你打個賭,賭明天會不會有人知道那紫衣公子死了。」
「如果我贏了,你不准把這件事告訴老爹。」錦榮眨了眨眼。
周帆猶疑了一下,還是答應了,到了明天也來得及告訴父親,當然促使他答應的更重要的原因是,今天的孟錦榮,和他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簡直超出他的想像。
夜深了,周帆難以入睡,想了又想,還是準備去找孟父告知這件事,不能聽著孟錦榮的話胡鬧。
還沒等周帆走到孟老爹住的院子,就見他披著外衫,急匆匆地走了出來。
周帆心裡一咯噔,以爲是錦榮殺人的事被發現了,急忙問道,「爹,出什麽事了?」
「是帆兒啊。」孟省之解釋了一句,「會芳樓起火了,我身爲父母官,要趕快過去。」
「夜裡凉,你快回房去吧。」
說罷,孟省之就帶著管家提著燈籠出孟府了。
周帆耳旁還迴響著那句話,「會芳樓起火了。」
孟省之忙到天亮才回來,可惜會芳樓還是給燒沒了,裡面的人也無一幸存,唯一能慶幸的是火勢沒有蔓延到周圍的民居街道。
「真是造孽啊,好好的節日居然發生了這種事。」孟老太太忙合掌說了聲阿彌陀佛。
周帆眼角瞥到仍在大口喝粥吃早點的孟錦榮,一點也不像是昨晚殺了人,又聽見了會芳樓起火一事的正常表現。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有起火這件事?
周帆一點也不相信,會芳樓起火是意外,更像是遮掩痕迹,殺人滅口。
身爲一州知府的孟省之也不相信,而且他還有更多揣測和證據,會芳樓裡除了老闆和夥計之外,死的很多不是雲州的人,底下的人查到昨晚有貴人包下了會芳樓,那死的許是貴人的僕從,這種狠辣手段,如果不是有一定地位的人,根本不敢使,甚至不怕孟省之查到什麽。
孟省之不免有些頭疼,他當初就是爲了躲過權力鬥爭才主動求了上官外放到地方,沒想到,還能遇到這種事。
而他更想不到的是,他的寶貝兒子在其中扮演了導致這一切的角色,連他的養子也成了幫凶。
雲州的一處秘密府邸裡,霍宿面色陰沉,「查到是誰陷害我們了嗎?」
他和高陽郡王有仇是不錯,但還不敢置他於死地,畢竟他也是皇親貴胄,但沒想到,和心儀女子的一場幽會居然出現了高陽郡王的屍體,害他不得不殺人滅口,處理痕迹。
這盆污水,他倒要看看是誰潑到他身上。
「被帶回的幾個人審訊過了,他們也不知道是誰殺的高陽郡王,也許在高陽郡王死之前他們就被打昏了,只是他們說了一件事,昨晚高陽郡王還邀請了孟錦榮和周帆上樓喝酒,也是周帆打暈了他們。」
「孟錦榮?」霍宿很快想起了這個人,清語那個紈絝無能的前未婚夫,霍宿才不相信一個紈絝能有多大的本事,敢殺了高陽郡王,還知道他的地方,栽贓陷害。
霍宿道,「查查孟錦榮和周帆背後是什麽人?」
在無證據之前,霍宿也不敢曝出高陽郡王已死的事,說出來了,誰會相信不是他動的手,說孟錦榮和周帆在場,傻子才會信一個小小知府之子又無功名,有膽子動手殺堂堂郡王。
而霍宿則是有時間,有動機。畢竟兩人已經到了水深火熱要置對方於死地的處境。
不過,高陽郡王之前不是想製造意外殺了他嗎?那他這次也讓高陽郡王死於意外好了,霍宿冷冷一笑。
早飯結束後,錦榮又被孟老爹催促著去讀書。周帆也到書房來找他,「你……」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錦榮打斷了,他笑眯眯地道,「我贏了。」
周帆知道他是什麽意思,語氣堅定道,「君子一諾千金,我說過的話我自然記得。」
只是他想知道會芳樓起火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還有江家後院還有誰,和那紫衣公子又有什麽關係?
錦榮擺了擺手,道「大人的事情,我們就不要管了。」
周帆有些惱意,「我已經加冠了……」但看到錦榮有些意味深長的目光,周帆忽然意識到他錯解了錦榮的意思,『大人』也指位高權重,高高在上的那些人。
他也聽孟省之說過一些朝廷上的事,這幾年聖上龍體漸衰,却死握著權柄不放,又未立太子,底下的皇子鬥爭激烈,內耗甚多,又有許多大臣皇親貴族站了隊。
莫非昨晚的會芳樓起火也只不過是奪嫡鬥爭風波中的一角?
周帆猜的不錯,小說中即便有男女主光環加持,這場奪嫡也持續了數年,才安定下來,由永安王霍宿,宋培支持的六皇子榮登大位。
「那豈不是孟府惹上了禍事?」現在因爲權力鬥爭,那紫衣公子的死無人會說,反而會盡力掩蓋,但未必不會秋後算帳。
「時間長著呢,自然是走著瞧。」錦榮笑嘻嘻地道。
周帆忍不住撬開錦榮的腦袋,他這個弟弟怎麽這麽傻,把一切想的太好,人家是什麽人,一個手指頭都足以把個知府之子給碾死。
之前周帆還覺得孟錦榮是扮猪吃老虎,老謀深算,現在看,不過是突然腦子開竅了,可惜沒開多久,也悶回去了。
錦榮再次强調道,「你答應我的,可不能反悔。」
周帆忍不住嘆氣,「我知道,不會告訴父親的。」
但他也要開始爲孟府打算起來,既然已經成了孟府的人,那就一定全力護住他。
「你要走了嗎?」江清語含情脉脉道。
霍宿也有些不捨,但依舊堅定道,「我還有很多事要去做。」他又抬起手撫上江清語如墨的秀髮,「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也帶過去。」
江清語破泣一笑,「過不了多久,我也會去京城的,侯府已經派人來接我了,我一定會過去陪你,不讓你一個人面對那麽的危險。」
「能遇見你,真是我一生之幸。」霍宿握住了她的手,動容道。
「我也是。」江清語依偎在他的懷裡,柔聲道。她相信,霍宿一定會是她的良人,比前世的孟錦榮好上千倍萬倍。
霍宿也抱起了她,甚至忍不住將她揉到骨子裡。他眸子間閃過一絲殺意,那些傷害你,曾經讓你不開心的人,我一定會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被惦記上的錦榮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誰在咒他呢。
周帆動筆寫廢了好幾張紙,但都不合他心意,揉成一團扔在了地上。
他想留書出走去從軍。
周帆知道孟父是不會答應的,但經過之前的事後,更加堅定了他從軍的想法,只要他從邊關軍隊裡出頭,掌握了軍權,有了一定的地位,那麽也無人敢輕易動孟府了。
這離別書寫了一遍又一遍,希望孟父可以原諒理解他,孟奶奶身體康健,長命百歲,蕭夫人能事事順心,還有錦榮別再惹孟父生氣,好好讀書,還有希望平清明年能順利考上秀才等等,幾乎孟府的人都點到了。
周帆是喜歡孟府的,給了他很多溫暖和庇佑,連以前討厭得要死的孟錦榮,如今也變得不那麽討厭了。
正當周帆沉浸在美好回憶中時,外面一聲驚叫聲劃破了天際,「不好了,不好了,大少爺離家出走了。」
「老爹,奶奶,我去瀟灑走江湖了,不要惦記我了。」
看到白紙上這麽一句話,孟省之氣得要死,老太太直接暈了過去,「快請張大夫過來。」孟省之扶著老太太急忙道。
沒成想,老太太又醒了過來,直拍打他哭道:「都怪你,逼他讀什麽書,考什麽科舉,結果把人給逼跑了吧。」
孟府裡一團亂,攔著老太太說好話的說好話,端茶給老爺消氣的端茶,請大夫的去請大夫了。
而周帆腦海裡隻回想著一句話,孟錦榮居然先他一步,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