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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求你莫尋死》第61章
第9章

  那日他離去過後, 似玉本以爲往後不會再見,便是相見, 也大抵匆匆一面, 却不想不過幾日他又來了。

  此後的數十日,每日正午他都會來, 每回隻坐小半個時辰, 不會多也不會少,看摺子喝茶, 給他吃食也會吃,只不過很少與她有交流, 來這裡坐一坐不過是爲了完成任務。

  他安安靜靜地像是不存在, 可這怎麽可能當做不存在, 他本就存在感極强,如今又是殿下,每一回來她宮中做客, 她必然是要作陪的,一時間也多有尷尬, 即便她極力讓自己表現的自在些,可還是有些拘謹僵硬。

  她有時候甚至想,他若是能發泄出來, 也好過這樣當做往日之事沒有發生過一樣。

  她與天帝的婚事九重天都傳遍了,他必然早已有所耳聞,他這麽聰明,也一定也想明白自己當初就是拿葉容當了藉口, 而其實本意是天帝,現下還成了他父親。

  他當年有多敬重葉容,她是知曉的,現下被她騙了,還與他師父决裂到這個地步,自己又要嫁給他的父親,那滋味必然不好受,恐怕連殺了她的心都有了,又怎麽可能這般平和地時不時來尋她。

  往日不過知曉自己利用他便已然那樣决絕,連自己的聲音都要毀啞,現下却將她當做了一個長輩來看待,自己的父親說要他與繼母多相處,他便溫順聽從,日日都來從不落下。

  似玉如今面對著他,就想是面對著深不可測的海面,表像越平靜,底下就越汹涌,稍有不慎就要可能命喪於其中。

  她作爲一只存活了這麽久的上古凶獸,惜命的意識已經融入了骨裡,成爲了本能,感覺危險的知覺可是敏銳,有時他一個眼神看來,明明很平靜,却她不自覺發顫,若非是人形,她腦袋上的毛必然都要竪起來。

  到了後頭她便能避開他就避開他,每回都在他來的時候去後頭散心,或者如以往一樣去給天帝送吃食,可他却不在意,還是一如既往的來,她在不在好像幷沒有什麽關係。

  他越這樣,她的壓力便越大,每日去後頭散心的時間也越來越久,可是給後頭蹲守的仙家們高興壞了,毛都險些被擼禿了去。

  這日她剛剛做完一個全身揉按,頂著被揉亂的毛在宮外頭散心。

  一仙侍欲言又止,終是對一旁的仙侍們問了出來,「你說殿下每日來這處,是不是爲了摸玉姬?」

  「你說什麽呢?玉姬是殿下的姨母,往後是九重天的天後,也就是姑嵩殿下的母后,哪能這般動手動脚?」

  「可是外頭傳得有鼻子有眼的,而且殿下每日都來,你說這事可不就是無風不起浪?」

  罄衣聞言當即怒而上前,似玉變回了人形伸手攔住了她,面色凝重聽著。

  「你們可聽說了玉姬與殿下在下頭歷劫的事了嗎,聽說他們二人歷劫時做的可是夫妻!」

  一旁聽著的仙侍們頓時一驚,「當真?難怪姑嵩殿下每日都過來,與玉姬一待就是好久。」

  「這話可不能亂說,歷劫全是薄子上的事,便是神仙也更改不了,算不得真!

  可殿下每日來就真的有些奇怪了,按理說,這樣的輩分回了天庭避嫌才是正理,怎麽可能還這樣日日見面?

  「你這些究竟是從何處聽來的?」

  「聽說是蓬萊那處的仙鳥們傳來的,通身五彩羽毛,性好八卦,平日裡閒得發慌,便到處去閒扯,這話頭便傳開了。

  那蓬萊的梓漆仙子不是和殿下一道下去歷劫嗎,想來也是知道一二的,這事呀八九不離十……」

  一仙侍聞言驚愕,當即壓低聲音震驚道:「這麽說來他們是真的在私會?!難怪天帝和玉姬的大婚一拖再拖,拖到了現下連一點聲音也沒有了,恐怕是知曉了這事……」

  似玉黛眉蹙得越緊,一甩袖便帶著罄衣瞬間到了宮裡。

  罄衣滿臉著急,「玉姬爲何不讓奴婢教訓這些嘴碎的,也不知說得什麽混話,這樣說話若是傳到陛下那裡可如何是好?」

  似玉走到一旁靠榻坐下,心緒不寧,「你即便堵得了她們的嘴,也堵不了外頭所有的仙家的嘴。」

  罄衣聞言一臉難色。

  似玉越想面色越凝重,連凡間的那些事都被挖了出來,顯然是惹了誰的眼,姑嵩勢頭正好,被人陰了也很正常。

  凡間的事攤到明面上來講多少是不好聽的,現下他又每日來自己這處,更是讓這些話有了根據,如同長了脚一般自動就會跑,根本攔不住。

  他們這樣的輩分和關係,一個不小心就會有損天族的名聲,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持距離。

  「玉姬要不要去和陛下解釋一番,免得他聽信了那些謠言?」

  似玉當即搖頭,她不能冒冒失失去,凡間的事根本抹不去,天帝還沒問便急著解釋,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去找個不起眼的仙侍到殿下那處傳話,將你聽到的話與他都說一遍,他自然會知曉其中厲害。」

  「是,奴婢明白。」罄衣聞言連忙往外頭去。

  似玉坐在原地默了許久,突然覺得這事也是一個契機,這也許就是天意,注定他往後不會再來。

  往後各歸各位,沒有交集也不至於讓他再這樣壓抑下去,她微微往後靠去,腦中思緒雖混亂,但還是不愁事地睡著了,畢竟在下頭她已經習慣讓姑嵩解决問題了,倒也不至於擔心這些謠言。

  再醒來時,她已經橫躺在靠榻上,身上蓋了條薄被,頭枕著一個有溫度的枕頭,只不過有些堅硬。

  她半睡半醒間感覺到頭頂上頭書頁翻動,清冽的男子氣息縈繞在她周圍,熟悉至極。

  她微微一怔,當即意識到了什麽,眼珠一轉看了眼自己靠著的枕頭,那綉著繁複紋路的衣袍質地極好,衣衫下頭是男人修長的腿。

  她心中一慌,連忙轉頭往上看去,只看見他如玉的下巴,他感覺到自己的動靜,拿開了眼前的摺子,視綫落在她面上,聲音依舊清冷,聽在耳裡却莫名溫和,「醒了?」

  這樣的姿勢太過親昵,不是他們二人現下的關係能做出來的。

  似玉連忙坐起身,垂著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剛頭她睡得很沉,臉上還有微微泛紅的折痕,瞧上去沒了往日的威儀,頗有些女兒家的軟嫩。

  姑嵩看了她許久,忽而伸手過來,「姨母睡得很沉,這裡都印了一道痕。」他的手指碰觸到她的臉頰,指腹輕輕一撫,像是極輕地摩挲了一下,曖昧不明。

  他明明嘴上叫的是姨母,動作語氣却這般親密,那感覺就像是相處很久的夫妻一樣。

  似玉徹底怔住,直楞楞地看著他,才意識到後退避開,他已經收回了手,垂下眼繼續翻看手中的摺子,「若是累了就繼續睡罷,時辰還早。」

  他的手早早已經離開,臉頰上的溫凉觸感却殘留著,莫名的曖昧頓時讓她渾身不自在起來,想起外頭的那些話,一時心虛至極,她明明什麽也沒做,却有了一種真的做了對不起天帝的事一樣,她無法忍受這樣的感覺,可又不知怎麽開口與他說明白。

  似玉坐了許久,神情越來越凝重,看向他主動開口問道:「你沒遇見罄衣派去的人嗎?」

  姑嵩抬眼看了她一眼,似乎什麽都不知道,薄唇輕啓淡道:「不曾看見。」

  似玉默了一瞬,「你可有聽到外頭的傳聞?」

  姑嵩聞言沒什麽大反應,伸手翻過了一頁,「什麽傳聞?」

  似玉一怔,斟酌了片刻,頗有些難以啓齒,「就是說我們二人……」

  「說什麽?」姑嵩漫不經心,甚至連頭都沒有抬,視綫依舊落在摺子上。

  天帝已然將八荒的事由全交給了他,那裡可不是好管的地方,全都是蠻荒之地,不服從管教也就罷了,稍微處理的不好就可能在天界惹了成事不足的印象,是個極爲吃力不討好的苦活。

  天帝將這事交給他,也是有心想要看看他能力究竟如何?

  似玉覺得他就是故意刁難,他那處消息不知比她靈通多少倍,却又明知顧問,他們之間在凡間的事不好明說,却還非要自己說。

  似玉在一旁爲難了許久,才勉力鎮定開口,「就是外面說我們二人不清不白,且你每日都來,讓人看見生了閒話,以爲我們在……在私會……」

  姑嵩伸手端過一旁的茶盞,端至唇旁輕抿一口,放下後才看向她開口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何須擔心這些流言蜚語,父皇讓我來多和姨母親近,究竟爲了什麽,您不知曉嗎?」

  似玉被噎一下,根本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姑嵩合起了摺子,起身看了她一眼,輕描淡寫道:「今日便熟悉到這裡罷,我改日再來探望您,咱們應該多熟悉熟悉的,叫姨母放寬了心,免得總以爲我這個繼子會平白無故地擋你的路。」

  似玉唇瓣微動,喃喃幾許才開口,「我沒有這個意思,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會和你父皇說什麽,往日的事情……」

  他開口打斷了她,似乎幷不想提及,「往日的事情都過去了不是嗎,我們現下應該重新開始……」他忽而展顔一笑,眼裡却沒有笑意,面上的笑轉眼便消失地無影無踪,叫她都來不及看清。

  似玉一時被攪得心亂如麻,根本看不透他的心思,她現下才恍惚意識到他已經不是那個她一眼就能猜透心思的少年了,很多時候,她根本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麽,而他却能輕易看透她的想法和打算……

  這樣無法控制的危險,叫她徹底亂了方寸,心中滿是忐忑不安。

  姑嵩離了似玉這處,一路步行回了自己宮裡,剛踏進殿內書房,便有仙侍上前禀告,「殿下,梓漆仙子已在外頭等了您許久,瞧著像是有什麽要緊的急事。」

  「讓她過來罷。」

  施梓漆一進來,便開口直言,「那些謠言不是我傳出來的,你們在凡間的事情我誰都沒有說,那些仙鳥也不是我們蓬萊的,只是長得一模一樣,現下已經沒了踪影,也不知是那處飛來的。」

  姑嵩將摺子一一放好,擺得整整齊齊,一絲不亂,似乎根本沒有在聽她說話。

  施梓漆見狀神情黯然,「我知曉我這樣說無憑無據,你不會相信,可我沒有一句慌話,凡間那些事不是我的本意,我知道這個流言對你現在的處境是多麽嚴重的威脅,我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我相信。」姑嵩言簡意賅地打斷了她的話,抬眼看向她,眉目清隽,如一泓深澗潭水,語調敷衍却又像是真的相信她。

  施梓漆後頭的話被一下子堵了回去,一時啞口無言。

  「仙子還有別的事嗎?」

  這逐客令下得可真不留情面,施梓漆聞言心中一酸澀,苦笑幾許,輕道:「沒有了,殿下小心那背後使壞的人便好……」

  姑嵩目送她離去,眼眸裡忽而沒有了半點情緒,面無表情的模樣瞧著便覺不寒而栗。

  忽而又一隻通身五彩羽毛的鳥兒落在窗子這處,四處轉動腦袋張望了一番,張開翅膀飛落進了玉案上的畫卷中,突然消失在眼前。

  姑嵩上前伸手過去,晰白修長的手指觸碰畫卷,慢慢展開,畫裡全是五彩羽毛的鳥兒,不多不少,出去了幾隻便回來了幾隻。

  他眼中眸色淡淡,輕輕抬手一拂衣袖,那畫卷便在玉案上自動焚燒起來,慢慢變成灰燼,風一吹便如烟消散了乾淨。

  他眼眸漸深,如幽潭深不可測,面色漸沉,眉眼依舊清冷,却如刀劍鋒芒畢露,莫名顯出幾分凜冽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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