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8

在返回ERA的途中，我和林恩都能感覺到彼此之間有一簇明亮的火焰在跳動。

他開啟阿波羅號的內部智能，讓它自行回到榮耀戰隊的安全艙內，自己則跳到拿破侖號裡，和我依偎著一同上了戰艦的甲板，站在防護網內一起觀賞穿梭在戰艦邊的漩渦星系。

我們此行只去了短短數日，訂婚的日子非但沒有延期，還在我的要求下提前進行，令無數原本預言我和林恩的婚期會無限期延遲的聯邦評論人大跌眼鏡。在獲知尤金區底部空間對ERA的威脅已經基本消除時，聯邦居民津津樂道的話題就再次轉移到了我和林恩的婚事上。

「勇敢的聯合軍團在特納團長的帶領下凱旋，感謝我們的軍人使尤金區重歸和平！」

「這裡是首都娛樂新聞直播間，我是主播安娜希，現在我們所播放的影像正是即將穿越尤金區過渡層的聯合軍團，那一雙正在主艦防護網邊欣賞風景的璧人就是我們即將訂婚的團長夫夫！他們看起來可真恩愛！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原本應該正在舉行慶功宴的觀景平台上，此時空無一人，只有我們的萊因副團長口吐白沫地倒在一邊。莫非是遭到了異變病毒的襲擊？」

「算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章小怡女士來信：安娜希主播，中華新洲藝人汪小峰這次的頭條又被搶了！他真的好可憐，讓我們再幫他上一次頭條吧！」

……

我穿著休閒的家居服敲開夏綠蒂的實驗室，慢悠悠地喝著手中的牛奶，看著她在快要基本完工的機甲下忙活，直到她將成型的膝關節零件從儀器內取出，才放下杯子喚了她一句：「夏綠蒂妹妹。」

「哥哥，我很忙！」她頭也不抬地擺弄著零件，潛台詞就是要我有話快說。

我看著她依舊粗壯的腰身和明顯瘦削不少的臉龐，心中幽幽地歎了口氣，從懷裡抽出那棵樹給的瓶子，蹲在她身邊道：「給。」夏綠蒂停下手中的動作，抹了一把冒汗的鼻尖，接過瓶子疑惑道：「這是啥？」

「樹的鼻血，哦不，是一種很滋養的補品。」我嚴肅道，「美容養顏的喲～」

雖然不知道那棵樹吹噓的功效是真是假，不過夏綠蒂已經丑成這樣了，就算是假的也不會再醜到哪裡去。「真的嗎？」夏綠蒂眼睛一亮，頂著臉上愈發密集的雀斑對它看了又看，親暱地捅捅我的胳膊道，「謝謝哥哥，我晚上就用。」

說罷小心翼翼地把瓶子收進口袋，再次全神貫注地投入到了工作中。

從夏綠蒂的實驗室裡出來後，我走在陽光拋灑的走廊上，雙腳不由自主地邁向一個不通往我的臥室的階梯，到達一扇虛掩的門前，透過門縫朝站在衣櫃邊的將軍看去。

林恩埋頭在衣櫃裡，身後的床上鋪著他從帝國帶來的衣物，有簡潔的休閒裝，也有精緻的禮服，一件件亂七八糟地扔在那裡，說明了主人現在的心煩意亂。「管家，吩咐德古拉家的快艇給我送些衣服來。」找了許久後，他不甚滿意地關上衣櫃，坐下來對通訊器裡德古拉府上的管家說道。

遠在帝國的管家還未說上兩句，林恩便蹙起眉道：「我的衣服多嗎？對於一個將軍來說，其實少得夠嗆。我在聯邦還沒住多久，就已經把它們全都穿過一遍了，如果再穿一遍……伯奈斯看膩了怎麼辦……」

門外的我聽得疑惑，於是摸著下巴思索起來。

好像林恩除了訓練時的制服，平常在我眼前出現時，的確沒有穿過重樣的衣服。想不到他居然還有這種顧慮，我伯奈斯是那麼膚淺的人嗎？

心裡雖然這麼想著，我看向他的目光卻又柔和了幾分，覺得這樣的將軍很是可愛。「我，我才沒有緊張！」管家察覺到林恩的情緒，用細小的聲音不知說了些什麼，林恩立刻掛斷通訊器，坐在床邊握著拳自言自語道，「只是訂婚而已，我一點都不緊張。」

他說著從領口裡拿出藏有芯片的項鏈，緩緩地撫摸著它，眸色出奇得深沉，躺在床上沉默了許久，並未拿自己的智能在芯片上掃瞄我的位置，而是又把它塞回領口，起身整理著被自己丟得到處都是的衣物。我推開門，倚在牆邊懶洋洋地道：「早安，林恩。」

「早安，伯奈斯。」林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動作把床上的衣物全都蓋在被子下，然後佯裝鎮定地坐在它們上面，朝我微笑道，「今天起得可真早。想吃點什麼嗎？我昨晚又研製出了新的菜式……」

「不必了，我現在覺得很飽。」我解開家居服上衣的繫帶，袒露出結實的胸膛朝林恩走過去，雙臂撐在他的身側，將灼熱的鼻息灑在他的耳際，「……親愛的將軍，管家已經為我們買好大床了。」

我話裡的暗示十分明顯，林恩的神情在我眼下有一秒鐘的鬆動，卻又很快恢復了鎮定，十分主動地抱上我的腰，將那墨一般的長髮磨蹭在我頸間，尖尖的虎牙在肩上的敏感帶若有似無的撩撥著：「十分期待，我的團長。」

我壓下腦袋裡冒出的熱意，伸手撫摸著他光滑的肩頭，繞到他身後掀起被子的一角，指著那下面被壓成一團的東西道：「這是什麼？」林恩立刻用自己的身體隔斷我的目光，嘴唇精準地尋覓到我出聲的部位，堵在上面熱情地親吻著，隨口嘟囔了一句：「……一些衣服而已。」

「選一件穿上不就好了，怎麼還把它們鋪到床上？」我挑開他睡衣上的扣子，順著他的胸膛撫摸到腰際，不帶情慾地描摹著他身體的線條，目光始終充滿了讚歎與欣賞，「我的將軍不論穿什麼，都美得令人窒息。」

這話說出之後，我感到林恩之前緊張的情緒明顯安穩了許多，銀眸裡滿是被愛人誇讚的欣喜。一把看不見的火焰始終燃燒在我們之間，隨著時間的流過持續升溫。「當然，不穿衣服的樣子更美……」說著，我將他上身的睡衣脫了下來，露出那並不瘦弱的結實胸膛和迷人的線條。

「哥哥！」夏綠蒂一腳踹開門，身邊的管家和她都端著盛有厚厚紅紙的托盤，氣喘吁吁地朝我們奔來。

我和林恩停下動作，俱是頂著一張菜色的臉看她。「訂婚之後想怎麼恩愛都行，現在先來寫請柬好嗎？」她好像剛剛結束早晨的工作，整個人都十分亢奮，全然不在意已經是半裸狀態的我們，從管家手裡拿過硬皮的請柬和鋼筆，迅速地分給我和林恩兩摞，率先根據面前打開的屏幕上呈現出的賓客資料抄寫了起來。

「現在都什麼時代了，發張電子請柬就好，幹嘛還要親自寫？」我看著這些厚實的紙張，有些心疼地咂舌道，「這麼多紙，得多少錢哪……」

說實話我真的挺摳門的，雖然在衣食住行上從不虧待自己，可其餘的錢一分都不願多花，家裡更是連一本紙質的書都沒有。時代發展到今天，紙已經成了奢侈品，不是林恩那樣的大家族根本沒幾戶人家能有可以捧在手上閱讀的書本，連銀行的催款單都是合成紙。「發請柬是古老的傳統，更喜慶一點嘛！」夏綠蒂不以為意地說，「再說這些都是高仿材料，不值錢的。」

一聽是高仿材料，我這才放下心來，和身下的林恩對視一眼，老老實實地穿好衣服跟亢奮的妹妹一起寫請柬。

雖然是枯燥無聊的工作，不過因為有將要訂婚的愛人陪伴，我倒也能從中摸索出幾分樂趣來，和林恩一邊在請柬堆成的山中打鬧，一邊曖昧地眉來眼去，把旁邊純良憨厚的管家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傍晚的時候夏綠蒂去訂購中心島美食城的披薩，林恩便把多日來必備的晚餐烹飪時間挪給了我，和我一起在觀景台的天文望遠鏡旁欣賞著ERA空間的壯麗星系，同時等待飛艇快餐車從中心島趕來。當我們倆情意綿綿地喂完彼此的披薩和飲料（管家也在此時進入休眠模式），拿著夏綠蒂的那份食物去敲她臥室的房門時，卻發現她突然沒了蹤跡。

「夏綠蒂？」我進到頂端的資料室中開啟全局監控，在屏幕上四處搜尋著她的身影，並通過安放在別墅各處的擴音器喊她。「莫非是跑出去逛街了？」我有些納悶地自言自語著，打算把她的披薩也和林恩分了。

「——啊！！！」一聲詭異的尖叫忽然從某人的臥室內響起。

我立刻衝到夏綠蒂的臥室，一腳踢開衛生間的隔板，擺出中國功夫的架勢問道：「怎麼了妹妹？！是看到小強了嗎！」

鏡子面前的女人深深地低著頭，雙臂撐在洗漱台上，肩膀隨著身軀不停地抖動著，然後慢慢地抬起頭，露出一張十分陌生的臉來。「你……你是誰？」我呆呆地問。女人平靜地望著鏡子裡的自己，伸手把臉上的水珠都盡數擦去，口中吐出夏綠蒂的聲音：「是我啊，哥哥。」

我一愣，隨即震驚地看著她。我的妹妹不是個虎背熊腰五大三粗的女漢子嗎！怎麼可能會變成清秀可人亭亭玉立的嬌女娃！科學在哪裡！我的氪金狗眼在哪裡！

「哥哥，我是不是好美？」夏綠蒂陶醉地撫摸著自己的臉頰，把我清晨給她的那只瓶子舉起來蹭了蹭，「我要研究一下這東西的成分，真是太神奇了。」

瓶子？我恍然大悟，難以置信地對她細細打量一番，心中的欣慰漸漸取代了震驚。

原來那棵樹真的沒有騙我。仔細一看，其實夏綠蒂的五官並沒有多大變化，只是密佈的雀斑沒了，粗糙的皮膚變得更加細緻，綠眼珠的顏色看起來也更加晶瑩了。除此之外，她粗壯的腰身也纖細起來，雖然還沒到能讓人一眼驚艷的程度，可也已經完全變為一個高挑的淑女。

啊，終於不愁嫁不出去了。我感動地揩揩眼角冒出的熱淚。

「啊，簡直像夢一樣。」夏綠蒂在經過短暫的震驚之後，顯露出曲線的腰身漸漸挺直，整個人都為能匹配上這張清秀的臉而變得矜持起來，「我之前為哥哥的訂婚宴量身定做的裙子，一定不再適合穿了，我得抓緊時間再去做一套。」

她隨意地把頭髮綁起來，走到衣櫃前拿出一件外套披上，朝我飛了個媚眼道：「我去美容院和購物街瞧瞧。」說著，她在牆面上的操作系統尋到一個按鈕按下，整間臥房忽然從中間分為兩半，處於別墅底層的倉庫伸出一方擺放著超音速快艇的平台。夏綠蒂走進快艇，頂著上方燦爛的清晨朝我揮手道：「回見，親愛的哥哥。」

一陣嗡鳴之後，快艇帶著夏綠蒂駛入蒼穹，朝中心島的娛樂城飛去。

我摸出一根煙點上，再次按下按鈕將分開的別墅合攏，走到夏綠蒂臥房的窗前看著中心島燦爛的夜色，半晌幽幽地吐出兩個煙圈。

「剛才那個人是……」剛走進來就目睹變美的夏綠蒂乘坐快艇升空的林恩疑惑道。

我看著煙圈在空中消散，攬過他的腰道：「你的小姑子。」

……

……

發放請柬，安排場地，定做禮服，選購戒指，在帝國外交官的監督下進行綵排，與聯邦各媒體協商好直播事宜後，訂婚的這天終於來了。

「首都娛樂新聞為您報道，我是正在特納團長與德古拉將軍訂婚儀式現場的主播安娜希，我很榮幸受到團長的邀請成為這場聯姻的見證者及主持人。現在我們可以看到一艘豪華飛艇正從東南方飛來，緩緩降落在中心廣場的女神噴泉邊，裡面坐著前來參加訂婚宴的科維爾上校一家，西邊的黑色飛艇則是帝國德古拉家族的成員。」

「現在是上午9點57分，距離訂婚宴開始還有兩個小時，廣場上已經聚集了大批團長的粉絲，全部都是我們ERA可愛的少男少女——以及大叔大媽，正在黯然神傷地等待著團長以及將軍的到來，並在噴泉下製作掛滿簽名條的許願樹，祝福偶像以及偶像的愛人。」

「各位觀眾看到了嗎？處於ERA七星級酒店上空的雲層，慢慢地露出了一座城堡般的美麗飛艇。天哪天哪，在它緩緩著陸的同時，艙門也打開了！我們第九軍團的英雄團長，聯邦著名的老處男——對不起口誤，導播請把這句掐掉。聯邦著名的機甲戰神，正微笑著向大家打招呼！」

「簡直帥得慘絕人寰！那迷人的金髮、海水般湛藍的雙眼、英俊的面容以及完美的身材，令人無法呼吸的全民男神——伯奈斯·特納！正在廣場上等待的粉絲你們還好嗎？請不要大意地尖叫吧！」

「緊接著是從團長身後出現的，第二科索沃帝國能量杯家族這一代最年輕的將軍，我們的另一個主角——等等，這突如其來的寂靜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廣場上所有歡呼的人都呈現出冰凍的狀態？」

「……」

「……」

「啊哈哈，德古拉將軍也是一位了不起的美人！和團長站在一起非常般配！括號只不過面對粉絲們的笑容有點冷，括號完。」

我走下降落在廣場上的飛艇，無奈地握緊身邊林恩的手，在他耳旁輕聲道：「林恩，表情不要這麼凶嘛，他們只是喜歡我……哦不不，只是崇拜我，不要草木皆兵了。」

林恩這才收起冷冰冰的目光，朝他們和煦地微笑了一下，剎那間將原本冰封的廣場整個融化。空中承載鮮花的飛艇漂浮在酒店頂端，隨著我和林恩踏進大廳的步伐向下拋灑著花瓣，以不亞於婚禮的規模拉開了訂婚儀式的帷幕。

十分具有娛樂精神的女主持人在佈滿百合花的檯子上幽默地介紹著各位來賓，頭頂渲染氣氛的淡紫色燈光柔柔地照耀著每一個人，而他們的目光卻始終落在身為主角的我身上。來參加訂婚宴的名流及政界人士有許多，大部分都跟我有過很多年的交情，也許是習慣了在他們面前單身的伯奈斯，此時神色複雜地端著香檳立在長桌前，我猜他們的心情一定跟嫁女兒差不多。

酒店的生態地磚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呈現出透明的海洋顏色，將每個人的影子都籠罩在深幽的海底。我和林恩在眾人面前戴上由ERA名匠打造的訂婚戒指，在鏡頭的另一邊聯邦帝國無數只眼睛的注視下，相視一笑，擁抱住身穿禮服的彼此親吻起來。

德古拉家族始終寂靜地坐在大廳的一角，每個成員的臉上都淡淡的沒有什麼情緒，各個都有些敷衍的意味，撫養林恩長大的前德古拉將軍甚至未曾到場。林恩可能也意識到了那為數不多的親友根本沒有替自己高興的意思，與我親吻的時候顯得很不專注，被我偷偷掐了一把腰，抬起下巴更深地吻了進去。

在場的人紛紛屏住呼吸，似乎覺得我們倆此時的模樣很美好。

林恩的雙唇濕潤甘甜，其中軟熱而主動的舌頭與我交纏在一起，很快忘記了之前的失落，唇間溢出滿足而陶醉的歎息。我可得讓德古拉家族的人看看，林恩在我這裡過得比帝國要好上數百倍。

「……吻得可真激情呀！」見我和林恩遲遲沒有分開的意思，女主持人安娜希調侃道。

這時，兩人腳下忽然傳來一聲虛弱的呻吟：「唉喲餵你們兩個快分開……我的老骨頭都快散架了！」我和林恩同時低頭一看，一個娃娃臉的小老頭正被我們倆踩在腳下，正不斷地在台上掙扎著。

「總總總……總統先生！」安娜希發出一聲尖叫。

我和林恩嚇得連忙撤開腳，彎腰把他扶起來，一個拍著他背上的腳印，一個把他撞扁的臉頰拉回原樣。

來賓們看著我們的動作，也都是一片嘩然。「總統？！」「總統怎麼來了？」「剛才有人看到他嗎？怎麼會這麼不起眼！」「好像是因為總統有矮人星上GJM家族的血統，所以小小的一隻很容易被忽略……」

總統捻著小鬍子氣鼓鼓地挺起胸膛，吃力地仰著腦袋，埋怨地看了我和林恩一眼：「哼，忽略我就算了，還把人家當成地毯踩著，如果不是在這個喜慶的日子，肯定要懲罰你們！」

因為總統個子低，所以聲音也小，我和林恩在一陣沉默之後，決定當做沒聽見。

「咳，美女，話筒借蜀黍用一下。」總統跳起來從安娜希手中拿過話筒，清清嗓子走到台中央，對所有來賓以及媒體打了個招呼，隨即拍著我的腰（因為夠不到肩膀），開始了聲情並茂的講話。

「伯奈斯·特納，你是我們國家第一位被各政黨及其基層全部認可的名譽軍人，將自己所有的精力和汗水都奉獻給了ERA，直到今日才找到將要與你共度餘生的伴侶——美麗的帝國上將林恩·德古拉，曾經為你頒發過終生榮譽徽章的總統爺爺真的好欣慰。」說著，他眼眶紅紅地摸了摸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你知道的，對身為領導的我來說，為ERA服務的每個軍士都是最親愛的孩子……」

正和哈威抱在一起吃點心的庫克喝著手中的香檳，面無表情地對身後直播的鏡頭道：「總統又開始煽情了。」

話癆總統果然慷慨激昂地發表起了自己的演講，讓這娃娃臉小老頭的形象通過鏡頭傳遞到聯邦和帝國數億個家庭的衛星電視裡，直到包括我和林恩在內的所有人都昏昏欲睡，才在一句中氣十足的要挾聲中結束了這次演講：

「最後，雖然科索沃皇帝沒來，不過他給將軍準備的嫁妝一定不能少！好了，讓我們來祝福這對定下婚約的情侶吧！」

眾人如夢初醒，跟著總統一起發出了沸騰的歡呼聲和掌聲。

我看向林恩，林恩也隔著我們之間的總統靜靜地看著我，純黑的禮服挺拔而俊美，手上的黑寶石戒指和項鏈一起交相輝映，融入了我的心底。

……

「這麼重要的場合，團長的妹妹夏綠蒂小姐怎麼沒來？」酒宴正酣時，有熟人疑惑地問我道。

我只乾笑著不作答，把目光悄悄移到某處滿是名媛的長桌旁。奈芙·科維爾正伏在花形繁複的米色桌布上，倚在寫有我和林恩名字的大蛋糕旁失落地喝著酒，頭頂上璀璨的玫瑰花燈將她的影子孤單地打在牆角，而她身邊一個故作矜持、看起來虛假無比的綠裙女郎就是夏綠蒂本人。

自從得到功效神奇的瓶子之後，她就開始將自己照著淑女打扮，因為綠瑩瑩的眼睛在聯邦十分少見，再加上打扮騷包，耳朵上明晃晃的稀有鑽石和身上大串的珠寶感覺很土豪，於是那些相當勢利的女人便都以為她是哪個古老大洲的王室遺族，紛紛圍著她攀談，而一向作為主角的奈芙卻被忽略了。

察覺到我在看她，夏綠蒂便朝我拋個媚眼，臉上露出「果然沒人認出我」的得意之色。

像模像樣地以端莊的姿態和那些女人交談一陣後，夏綠蒂禮貌地尋了個借口和她們告別，起身朝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走去。我有些擔心她會不會因為出風頭而做出什麼蠢事來，於是簡單地和身邊的內閣大臣應付幾句，跟在她身後追了過去。

「……你不是說那些女人都是假的嗎？」我藏在角落裡朝酒店的環景走廊上看去，只見林恩站在夏綠蒂面前，有些慌亂地說道。

「沒錯，被我請去別墅的女人的確都是假的。」夏綠蒂嗓音平平地說著，隨即情緒激動地提高音量道，「可是我打的賭是真的呀！剛才和蘇菲她們聊天的時候才想起這茬，她們還說要藉機嘲笑我。再過幾天就是兩個月的期限，如果哥哥到那時還是處男，我就太沒面子了！」

林恩窘得臉頰微紅，扶著下巴很是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搖頭道：「不行，如果伯奈斯不願意和我……我總不能強迫他……」

「林恩·德古拉，我親愛的未來嫂子，你就不要再裝模作樣了，難道你以為我真的沒有看到你在別墅裡勾引哥哥的那些行為嗎？」夏綠蒂握住他的手，在裡面塞了一樣東西，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道，「這個拿著，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