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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平線余光》第4章
第四章

  顧懷余和方霆的交談最終結束得不怎麼愉快。方霆見軟硬兼施毫無效果,頭腦發昏,氣沖沖道,「不是,現在應該多得是人潛進無人區打算要姓傅的命吧。你倒好,上趕著去給人送人頭。」

  好友說得的確不假,此刻絕對不止他在找人。顧懷余沒生氣,只是很輕地笑,「掛了。」

  方霆在那端吱哇亂叫幾下,他沒再細聽。

  找傅立澤的人或許很多,錢財權勢,恩怨糾葛。大概全世界只有顧懷余一個,找他是為了一頓約定好的飯。

  顧懷余陸陸續續又發起幾次通訊,邊交代安排邊在房間里踱步。就在他和最後一個人說到尾聲時,忽然聽到窗外傳來幾聲槍響。

  他瞬間避到最近的角落,側著臉觀察窗外的狀況。槍響來源於小鎮之外,後續又稀稀落落地響了幾下。

  不屬於顧懷余熟悉的槍聲,更接近暴徒搶劫常用的那類舊槍。

  他貼在窗邊屏住呼吸,等不過片刻,看見幾個穿著破破爛爛的男人從勘察隊的車上下來,拖著幾個學生往鎮子里走。

  那些學生他剛剛才見過。

  顧懷余皺起眉。中立組織是負責調研僅供人類和平生活的技術組織,雖然名義上是等同於戰場醫療兵,有免受任何他方攻擊的特權,但名義終歸只是名義而已。

  夾雜著撕心裂肺哭聲的呼喊斷斷續續傳過來,刺耳又絕望,顧懷余猶豫幾秒,習慣性地去摸脖頸上的項鍊。

  這次卻手中空空,什麼也沒摸到。

  他表情一僵,瘋了一般撲到角落去翻剛剛帶過來的手提袋。

  遠處的槍響還未停止,顧懷余仔細回想一遍,確定項鍊掉在剛才的車上,便立刻直起身,握著剛打開保險的槍飛步下樓,從另一條後巷小路抄了過去。

  他出門後的行動如數投映在監視器中,傅立澤動動唇,讓機器拉遠了些,看見高高揚起的煙塵里幾個人混戰成一團。

  耳後的聯絡器微微震動,傅立澤知道是駐紮在附近的人來問要不要插手。

  顧懷余死了對他們的計劃有點不大不小的影響——多少會讓那份本就是偽造的認罪自述,顯得更加此地無銀三百兩。

  「過去看看,沒死就不用管。」

  修長的手指才翻過幾頁書,聯絡器的震動再次傳過來,「先生,目標受傷了。傷口不小,失血速度很快。」

  還真是會給他找麻煩。

  傅立澤的手停在半空,沒多猶豫便說道,「帶過來。」

  這個經營已久的無人區據點東西還算齊備,止血和處理傷口並不困難。空間有限,幾個人躡手躡腳地把顧懷余帶進來,扶到另一間休息室。

  騰挪間,垂著的手輕撞了一下門邊,引得傅立澤多看了兩眼。

  血都浸在衣服上,只有一小股在順著顧懷余的左手指尖的一點銀光,一滴滴地落。血珠在地上拉出一道血痕,帶走顧懷余臉上本就不多血色。

  他還沒完全失去意識,半睜著眼睛往沙發那頭看,但沙發背很高,擋得嚴嚴實實,傅立澤一轉過頭去,他便只能望見一簇漆黑的頭髮。

  傷在肩背,顧懷余靜靜地側躺著,讓旁人清理子彈碎片。從始至終都很沈默,一句悶哼也沒有,就像那片血肉模糊與他全然無關。

  包扎得差不多,傅立澤才走過來看。負責處理傷口的人站起來衝他點點頭,他便揮手讓人退下了。

  顧懷余眼睛眨得很慢,失血叫人感覺昏沈,而他戀戀不捨地硬要保持清醒。

  「這是你的地方?」他問。

  反正也沒有繼續裝下去的必要,傅立澤挑眉算是默認,走到離他幾步遠的沙發附近坐下。僵持好一會兒才隨意道,「小余,你這麼喜歡多管閒事?」

  口吻不冷不熱,符合他們這些年相處得不遠不近的風格。

  顧懷余思維轉得遲鈍,反應不過來他的話,一時以為傅立澤在問昨晚脫逃的事。話到嘴邊,才慢騰騰地意識到他是在說剛才的交戰。

  清理創口時有不少血沾到床邊,顧懷余呼吸間都是血腥氣,黏膩又惡心。他閉了閉眼睛,輕聲說,「我有東西落在那兒,得回去拿。」

  傅立澤看起來是在聽,卻沒在意他的回答。

  「你是怎麼……」話問到一半,顧懷余對上他的神情,又收聲咽下去了。

  沒什麼好問的,總不能期待對方能把早埋下的預謀和盤托出。

  顧懷余疲倦地閉上眼睛,像是心甘情願地束手就擒。他伸出一直緊緊攥著的手,淡淡地講起無關緊要的事,「能找人幫我補一補嗎?」

  傅立澤看向他掌心那條斷掉的項鍊,暗紅的血色與熠熠的銀光交織在一起,樣式平平無奇,墜飾還是一枚彈殼——整體是寡淡無味的,和它的主人一樣。

  顧懷余感覺到手中忽然一空,把本來就難以支撐的手放下了,「明天能還給我嗎?」

  「嗯。」傅立澤點頭了,但話里話外都是敷衍人的架勢。顧懷余也不惱,靜靜地詰問道,「傅……先生,講話算數麼?」

  「之前約好一起吃頓飯,可以不作數的。」 他盯著上方的天花板,一字一頓地說,「但這個,要還給我。」

  傅立澤的手一頓。

  顧懷余給他留情面,又要把話說得很絕。講得好像他這麼心甘情願地被擺布,真是因為他自己平常愛多管閒事而已。和傅立澤這個人本身並沒有任何關係。

  站在床邊的男人臉色沈了沈,目光落到青年蒼白的臉上。不過那雙眼睛已經徹底閉上了,並不打算再同他多談一個字。

  失血過多讓人很嗜睡,再清醒過來的時候,顧懷余發現自己身在有些顛簸的車廂里。

  傷口從左臂貫通到背上,行動不大方便。他環顧四周,是基地平常押運犯人常用的制式車輛。

  防禦級別倒不算很高,應該是認定沒什麼人會來救他。

  見他清醒過來,有人俯身給他注射一針藥劑,又餵他喝下小半壺水。

  顧懷余懶得反抗,隨他們折騰。

  封著柵欄的車窗外掠過一群灰色的鳥,顧懷余看它們盤旋幾圈便停在了顧家老宅的屋頂上,如同灰色石沿上原本就有的一排雕像。

  押送車緩緩開進別墅大門,沒過多久,有人輸入密碼,打開鐐銬,和和氣氣地請他下車。

  顧懷余的腳步不疾不徐,神色如常,和四天前剛接到調職令回家時沒什麼分別。

  他被帶到父親的書房,顧家公認的談「正事」的地方。

  此前他很少能踏足這裡,說不定次數加起來還沒有傅立澤多。

  顧懷沛和傅立澤通過氣,便把話講得直截了當,「父親突然去世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也知道一點,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扳倒王家那個老頭子的機會,只要你稍微配合一些——」

  「承認那些案子都你受你上司的指使給阿澤做了個局……」

  顧懷沛這些年算是把裝點私慾的套話練得爐火純青,面上還做出幾分為難的樣子。

  對面演得自如,顧懷余卻沒多少配合的心思。他偏過臉,又盯著那一排靜默肅立的鳥兒,平靜道,「知道了。」

  顧懷沛聲情並茂的演出戛然而止,意外地打量著面前的人。

  室內沈寂短短幾分鐘後,顧懷沛才清清嗓子,「待會兒會有人送你去調查局,具體該怎麼做,他們會和你交代清楚。」

  遠處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淒厲呼喊,石沿上的鳥‘嘩啦’一下紛紛振翅飛走了。

  顧懷余離開書房,穿過鬱鬱蔥蔥的花園,向台階下等他的車走去。他聽見遠遠傳來的鳴笛聲,轉頭便望見傅立澤的車越開越近,穩穩停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

  車門拉開,男人長腿一伸,從車上下來,抬頭看了他一眼。

  管家恭恭敬敬地迎過去,說顧懷沛在書房等他。

  傅立澤點點頭,腳步卻沒挪動。他和顧懷余對視幾秒,慢步走上來,揚一揚下巴對身旁的人隨意道,「用得著這麼嚴防死守?開了吧。」

  站在顧懷余身後的兩個人面面相覷,遲疑一下,還是照他的吩咐把顧懷余的手銬打開了。

  雙手的束縛解開,顧懷余才覺得麻得快要失去知覺的左肩舒服一些。他用右手勉強按了按活動不便的左臂,抿抿嘴,半天沒說話。

  傅立澤大概也沒指望從他嘴裡聽到一句「謝謝」。他不知從哪兒摸出那條修好的項鍊,伸手撫平那沾上不少汗漬的襯衫領口,有意無意地擦過人脖頸處溫熱的皮肉,把項鍊妥妥當當地放進胸前的口袋里。

  顧懷余感覺到心口那個沈甸甸的東西,很奇怪地笑了笑,對擦肩而過的男人低聲說, 「是你們……安排好的計劃?」

  「你從最高調查局發出來的那條短訊、讓我私自越權放走你、離境,到……那些認罪自述。」

  他凝視著又回頭看他的人,頓了頓,繼續道,「如果前天晚上,我沒有答應去最高調查局,你準備怎麼辦?」

  傅立澤剛走上一級台階,背對夕陽,原本凌厲深刻的五官在暖色的余光中意外顯露出幾分溫和。他露出一個微笑,聳聳肩道,「沒什麼辦法。」

  他捏了捏顧懷余單薄的肩膀,湊近一些,好像是要抬手示意旁人架起人繼續往下走。

  顧懷余聽見他用只有兩人才聽得清的聲音說,「你會不去嗎?」

  作者有話說:阿澤:害,那麼喜歡我怎麼可能不來(厚顏無恥地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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