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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里有你的聲音》第94章
第91章

  一九年開春的時候, 周一心的教唆未成年犯罪一案終於有了結果, 比王律師意料中還要好一些,周一心被判了立刻執行的十五年有期徒刑。

  周一心進監獄後的第一周,趙凌接到了消失將近三個月的林妍的電話。

  林妍在電話那頭很輕很輕地喊了一聲︰「表姐。」

  趙凌淡淡地問︰「有事?」

  林妍那邊頓了下,才說︰「很抱歉打擾你了,我……我……」

  趙凌看了眼場館裡的電子鐘,下午四點了。

  如今是二月中下旬,再過一陣子,冬季賽便也結束得差不多,冬季運動的體育員們將迎來一個較為漫長的假期。趙凌沒打算休息, 如今更是繁忙,一來忙著鞏固訓練成果, 二來還要去醫院陪男朋友, 以前她的生活都圍繞著體育園轉, 如今多了一樣, 更是時間緊迫。

  好比現在, 再過一個小時,她就要離開冰場去醫院了。

  林妍支支吾吾了許久,趙凌一下子就從她的語氣裡聽出了羞愧。直至今日,她的內心早已平靜了許多, 倒也沒掛林妍的電話,直截了當地問︰「有什麼事直接說, 不必浪費彼此的時間。」

  林妍低嘆一聲, 說︰「我媽想見你一面, 你不見的話我可以理解,我隻負責轉達,表姐再見了。」

  林妍那邊掛了電話。

  趙凌微微沉吟,不到一分鐘,她和林泉請了個假。

  林泉很照顧趙凌,知道她每天要陪席嘉樹,特意給她安排了新的訓練時間,並讓她優先使用訓練場所。現在聽她說要請假,林泉面上又多了幾分擔心。

  整個體壇,尤其是花滑圈對於席嘉樹的傷情都深表遺憾,若非出了車禍的意外,這一回的大獎賽總決賽冠軍非席嘉樹莫屬,甚至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沒有席嘉樹參加的花滑比賽,可看度至少降低了一半。

  所有人都很關心席嘉樹的傷情。

  如今三個月過去了,席嘉樹勉強能夠下地,只不過小腿粉碎性骨折仍需要大量的時間和大量的復健去痊愈。而花滑運動是一項極度依賴腿部的運動,不管是左腿還有是右腿,都必須擁有充沛的力量,缺乏小腿的輔助,是不可能完成高難度的動作,所以能不能再次上冰,能不能滑出以往的輝煌,還是得看席嘉樹個人的造化。

  林泉差不多等於看著席嘉樹長大,他出了事,他內心也著急緊張,只要有空必定要過去醫院看席嘉樹或者開導他的。

  他不由問︰「嘉樹怎麼了?」

  趙凌搖搖頭,說︰「不是嘉樹的事情,剛剛林妍給我電話了,說周一心想見我。」

  聽到「周一心」三字,林泉的眼裡頓添意一絲厭惡,眉頭也蹙起,說︰「她還有臉見你嗎?」不過,話語一出,又冷靜了幾分,他對趙凌說道︰「我知道你向來是個很有主見的孩子,你向我請假,肯定也是下定了決心,但作為長輩,我對你有一句忠告,窮凶惡極的人能遠離就遠離,光著腳的人從不怕穿鞋的。」

  趙凌說︰「謝謝林教練您的擔心,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去見她,主要內心一直有一個困惑沒有解決。」

  林泉說︰「去吧,小心一些。」

  趙凌再次道謝。

  林泉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由惋惜地搖搖頭。

  ……周一心真是害人不淺,不說嘉樹那一樁事兒,單單是趙凌這樁已經足夠讓他們國家的女單花滑遺憾,像凌這樣的好苗子,要是打小就接受正規的訓練,從世青賽開始參加起,該為國家掙回多少榮耀?

  雖然現在也不算特別遲,但一想到過去錯失的金牌,以及被其他國家踩在腳下多年的女單花滑運動,林泉就不由痛心疾首。

  趙凌走了探監的流程,辦了臨時探監證,終於見到了周一心。

  她上一次見周一心還是在體育園的時候,那會的周一心趾高氣昂,高傲的頭顱似乎從不肯低下,與現在的模樣判若兩人。短短數月的法院審判,以及一周的監獄生活,令她迅速蒼老,雙眼也變得無神,眼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厚重了起來。

  趙凌坐了下來。

  隔著玻璃,她冷冷地看著周一心,說︰「找我?」

  周一心說︰「我以為你不會來。」

  她說話的語氣也變了,再也不復當初的高傲,她此時此刻就像是一個不知所措的中年婦女,她眼巴巴地看著趙凌,說︰「凌,我罪有餘辜,一切壞事都是我幹的,妍妍完全不知情,是我被利益和嫉妒蒙蔽了雙眼,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席嘉樹,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妍妍是無辜的,求求你,看在你母親的份上,勸妍妍回來滑冰。她打小就喜歡滑冰,除了滑冰之外,她什麼都不會,又沒有上過大學,她不滑冰,後半輩子能靠什麼活啊?」

  趙凌問︰「你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時就沒有考慮過你女兒將會面對的處境嗎?我捫心自問,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你們一家的事情,你三番四次找人陷害我,最後還□□,是為什麼?」

  周一心說︰「我只是想為妍妍掃清阻擋在她面前的障礙,你和你母親一樣優秀,只要有你在花滑圈裡,妍妍就永遠奪不過走你的風頭,她實力不及你,我身為母親,只能力所能及地幫助她。」

  趙凌看著周一心,只覺不可思議,事到如今,她竟然還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仍舊一味地走向極端。

  她搖搖頭,說道︰「不,你錯了,你不是在幫她,你是在害她。林妍喜歡花滑,即便沒有你的幫助,她也一樣可以發光發亮,她不需要搶走我的風頭,只要她夠努力,一樣可以擁有在花滑圈的一席之地,每個人都是特殊的,林妍也擁有屬於自己的風格,更何況,即便沒有我,遲早也會有其他更有花滑天賦的人出現,你掃清得了我,還能掃清得了天下人嗎?更何況,」她一頓,眼神犀利起來,「你真的明白林妍想要的是什麼嗎?她真的想參加這麼多綜藝節目嗎?她真的在乎這些名利嗎?你有看過她自己一個人默默哭泣的模樣嗎?你知道林妍在你面前和別人面前說話完全是兩個模樣嗎?身為母親,你真的知道你女兒想要的是什麼嗎?你有給過她發表自己的想法的機會嗎?」

  周一心忽然就想起了那一天,在體育園裡女兒哭著喊︰「媽,你根本不懂我。」

  她的心猛地一顫,仿佛意識到了什麼,渾身開始發抖。

  她的雙手捂住了臉頰,眼淚從她的指縫流出。

  她不停地重復著一句話,也不知是對林妍,或是席嘉樹趙凌,抑或是什麼人說的。

  「對不起……」

  趙凌站了起來。

  「這是林妍自己深思熟慮下做的決定,一直以為都是你為她做的決定,你該學會尊重自己女兒的決定了,她不再是你羽翼下保護的孩子了,我和嘉樹都無法原諒你,你所犯下的罪孽餘生就慢慢在監獄裡還清吧。」

  在周一心這裡耽擱了時間,趙凌到醫院時已經是傍晚七點,比往常遲到了一個小時。

  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這個時間點,席小朋友差不多是吃過晚飯,護工差不多該開始推著他去外面散步了。她過來的時候路上有點堵,給席嘉樹發了信息說會晚點到。

  她又看了看時間,給護工發了消息,說是會自己推著席嘉樹出去,他可以休息了。

  常來醫院的她如今已經熟悉醫院大樓裡每一處的構造,閉著眼睛她也能找到席嘉樹的病房。她三步當兩步地穿過長廊,正準備進去時,卻發現病房門是虛掩著的。

  席嘉樹坐在病床上,仰著脖子看著電視。

  電視播放的頻道是體育頻道,正在重播前不久的世界花滑錦標賽,出場的人是日本的一位男選手。這位男選手也頗有天賦,短節目與長節目的表現力可圈可點,每次的分數都是緊追著席嘉樹,前些時候的大獎賽總決賽席嘉樹因傷缺席,冠軍便落入了他的囊中。

  席嘉樹看得目不轉睛。

  他忽然抬起了右手,露出了兩隻指頭,在病床的移動板子上跟隨著電視裡的男單選手做著動作,一切都如此嫻熟,這些刻印在他骨血裡的本能即便鬆懈了數月也從未忘過。

  隨著電視裡比賽的結束,他的手指頭也停止了動作。

  他垂下了頭,看著自己的右腿,頭越垂也越低。

  冷不防的,一個拳頭砸向了他面前的移動板子,力度看著不小,整張床都微微搖晃了下。

  他逐漸握緊了拳頭。

  過了會,他拿了遙控器轉了台,偏不巧又是個熟人。

  作為杰出青年的沈朝正在接受央視的一個採訪,他西裝革履,風度翩翩,在演播室裡侃侃而談,舉手投足間都是成熟男人的魅力。

  「啪」的一下,席嘉樹扔了遙控器,整個人身上的戾氣前所未有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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