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秦珊抬頭一看，是一座用青磚蓋成的小樓，外面還畫了許多壁畫，很有年代性，是一個農名抱著比自己還要高的蘿蔔，笑得十分開心，一看就知道是□□留下來的。

　　這坐樓差不多有三四層高，在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平房中，特別的顯眼，「來，跟我走」趙姐帶著秦珊朝那棟樓走去。

　　「這裡以前叫陳街，從鋼廠出來的到這條路最前面，以前這條街都是陳家的，住的也都是它家的工人，解放後，陳家的人就丟下了這份産業，舉家都逃到國外去了，這裡就被政府接手，分給了市裡的人住，不過這裡離鋼鐵廠近，所以住的都是鋼鐵廠的工人，說起來，這陳家的媳婦你還認識」

　　「我認識，誰啊」秦珊正聽得有味，就被趙姐的話嚇了一跳，原身從出生到死亡都沒出過鄉里，一天到晚都待在村裡，哪裡會認識這樣的大人物，至於她自己，才剛剛過來，今天到市裡而已，也不可能。

　　不對，她好像剛剛見過這樣的女人，她抬起頭，滿臉不可置信，趙姐一下就笑了。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人，是小江的妻子張黎。說起來她也是可憐，張家也是市裡的大戶人家，他們家是做運輸起家的，市裡的那個港口知道吧，那就是他們家的，當初他們家是和陳家一起離開的，小張不知怎的就留下來了。我聽說啊』

　　張姐壓低了聲音，朝周圍看了看，確定沒人才開口，「這個小張聽說不是張家太太生的孩子，說是姨太太的孩子，所以她才」剩下的趙姐就沒再說，但秦珊也能猜到，因爲是姨太太生的，才會被丟下。

　　秦珊跟著趙姐一路穿過去，陸陸續續能看到鋼鐵廠的工人下班，小孩子們打打鬧鬧，家裡的女人已經開始在外面的過道裡弄起了飯，炊烟裊裊，很有生活氣息。

　　趙姐直接帶秦珊穿過這些平房，就來到那座樓前，從一樓上去，到了二樓，走到最裡面的那間房，趙姐才停下來，敲了敲門，很快，門開了。

　　「你這是，」開門的是個女人，四十多歲，先是疑惑，等見到秦珊，臉色一變，馬上說道。

　　「快進來，快進來，被人看到就不好了」說著連忙把人給拉了進去。

　　秦珊有點懵，不是要賣房子嗎早晚都會被人知道的，搞得像接頭一樣，神秘兮兮

　　的。

　　「來，小秦，給你介紹下，這是吳大姐，她也是我們婦聯的幹事，這房子的主人就是她」

　　趙姐拉著秦珊就向女人介紹，女人雖然在笑，可也掩蓋不了苦澀。

　　「什麽幹事，不過是個無能的人罷了，連自己的孩子都護不住。」女人嘆了口氣，疲憊的說道。

　　「吳菱，不說喪氣話，事情總會好轉的，小芸也會好起來的，來，小秦，我們先看房子，先看房子。」

　　說著趙姐就把秦珊拉去看房子了。房子是真不錯。

　　秦珊進去之後發現這個房間差不多都有五十平米了，兩間房，一間有十幾平方，一間大概只有不到十平方，一個小小的客廳，除此之外，更讓秦珊驚喜的是，這裡面居然還有單獨的衛生間和厨房，雖然都很小，但秦珊非常滿意了。

　　一路走來，她見慣了一家十幾口擠在只有十幾平方的地方，連在裡面轉個身都不行，睡覺得時候，更是恨不得一家人全擠在一起，連個脚都沒地方伸，做飯什麽的只能在外面走道，上厠所更是要跑到外面去，夏天還好，冬天就要凍死了。

　　秦珊本來對買到好房子沒抱多大希望，現在一見，發現已經遠遠超過了她的預期值，一下就喜歡上了。

　　秦珊這一刻是對自己的運氣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樣的房子，就算她在市裡再工作十年，也未必能碰得上，碰得上也不一定能買到手。

　　「怎麽樣，還不錯吧。」趙姐見秦珊的臉色就知道她是滿意的，秦珊連連點頭。

　　「很好，不過這麽好的房子，應該不愁賣不出去啊，怎麽會」她雖然驚喜，但深知天下沒有白吃的餡餅，要真一口把這個給吞下去，她怕不是要被毒死。

　　「唉，我這也是沒辦法」吳大姐一下站了起來，焦慮的踱步「嫂子，嫂子，你在家嗎？」

　　一句話還沒說完，外面就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瞬間，趙姐和吳大姐的臉色像調色盤一般，五顔六色的，變來變去，精彩極了。

　　「咦，嫂子你在家啊，我還以爲你出去了，在家怎麽不應我一聲，害我都差點離開了。」

　　隨著女人推門進來，秦珊估摸著自己的眼睛是保不住了，這是什麽神仙打扮啊。

　　女人上身一件花襯衫，下身一件花褲子，頭上還戴了一方花色的頭巾，整個一行走的大紅花。

　　更讓秦珊難以接受的是，她皮膚還黑，黑黃黑黃的，套上這套衣服，就像一隻耗子偷穿人的衣服一樣，實在是太辣眼睛，秦珊楞是把頭是抬了又抬，心情是整了又整，才敢直視她。

　　「嫂子，嫂子，你看我這新買的衣服不錯吧，振邦說我穿這個可好看了，你覺得怎麽樣。」

　　女人喜氣洋洋的問道，一點都不顧及吳大姐的臉色。從她進來起，吳大姐就一直挎著張臉，一句話都不說。

　　女人也不在乎，「唉，衣服是挺好看的，可這個月我們振邦的工資都花的差不多了，嫂子，你接濟一下我們唄。」女人靠近吳大姐擠眉弄眼的說道。

　　「嫂子，你這買的什麽，我看看啊，罐頭，麥乳精，猪肉，天哪，嫂子，你可真捨得啊。」

　　吳大姐還沒說話，女人又一把衝到了客廳的桌子前，左一句驚訝，又一句感嘆。雙手都拿滿了，還在繼續收刮。

　　「你給我住手」吳大姐攔下她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