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七年之甜
時光車輪轉到六年後。
祝星栗新戲殺青,老上海梟雄之戰,他是秉持道義不易折的那個角色。三十歲當口,一身暗黑色西服傍身,容顏早已褪去澀意,面目平和內有乾坤,格局已經開闊到一定的高度。新戲宣傳行程很緊,他全程淡然處之,唯有提及妻子的時候,他的臉上的光芒恍如六年前。
有記者問他:「許久沒有您妻子的消息,如今她是在家相夫教子嗎?」
《追妻日記》已是多年前的老綜藝,段伏儀這幾年漸漸淡出大衆視野,只有網路上流傳爲數不多的截圖,大多是這對夫妻甜到麻的綜藝片段。祝星栗如今身價攀高,業內對他的關注度水漲船高,也不乏有人在好奇心驅使下,暗戳戳八卦他妻子的近况。
祝星栗勾著弧度在唇角:「我的妻子有自己的事業,在家相妻教子的是我。」
段伏儀大學畢業後續讀了研究生,正式畢業後入職一家律師事務所。女生鋒芒漸露,唇間舌戰據理力爭數載,如今已是穩操勝券的金牌律師。工作忙碌重心有了偏頗,生活瑣碎雜事一應交給阿姨們,分身乏術之下,留給他和兒子的時間却是一分都不少。
人群之上的,他的妻子侃侃而談。眉飛色舞自信到極致的樣子,是他尊重且驕傲的資本。
祝星栗除了心疼她越來越辛苦之外,對她的事業是百分百支持。沈莫不太理解,有次聚餐時多嘴問了一句:「就不怕嫂子太獨立,夫妻之間有隔閡?」
當時段伏儀正在打一場跨國經濟糾紛案,拿著護照就飛往英國,抵達之後便投入戰場,只在電話裡說了句「等我回去」。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被拉長,空間隨之擴容,外人看來確實最容易產生分歧與冷漠。
但祝星栗却說:「歌德曾經說過,誰若不能主宰自己,誰就永遠是一個奴隸。與其讓她依附於我,或者將她綁在身邊,不如讓她有自己的空間,做自己的主人。一個女生有了獨立人格,你會發現跟她吃飯、聊天、生活,都會讓你有一種舒服的感覺。兩個人共同經營的婚姻,關係才會如壁壘般鞏固。」
「我喜歡乖巧懂事的她,更欣賞智慧與理性的她。」祝星栗笑了笑,「寵愛她,不如懂她。」
段伏儀後來不知道從誰那聽到這番話,晚上哄好兒子睡著,又秒變身八爪魚抱著祝星栗不撒手。
婚後她極少纏他,祝星栗托著她的臀,低垂著眼眸問:「今兒是怎麽了?這麼粘人?」
目光交叠,段伏儀在他聳起的喉結上親了一下:「不喜歡獨立自主的老婆主動求愛嗎?」
縱然男人成熟自製力强,但依舊抗拒不了嬌妻的痴纏。段伏儀這句話說得明顯,祝星栗明白她所指,在她額前印了一下:「喜歡,但你能不能不要在經期勾引我。火太大,滅起來很費勁。」
段伏儀眼瞳裡有星光,彎著睫毛朝他笑得蕩漾:「讓老婆來幫你。」
火光升騰,事兒剛開了頭,段伏儀電話就響了,來電顯示是:老闆。
鈴聲響了第一遍,祝星栗抓著她的手沒放。等第二遍不休不饒響起後,段伏儀呼吸有點急促:「老公,可能公司有事兒。」
段伏儀就職的律師事務所制度嚴,要求在職律師二十四小時開機,除了飛行時間可以失聯,其餘時間皆要求隨叫隨到。老闆親自打電話,段伏儀專注幹壞事的心思有點渙散,抱歉地央求祝星栗放手,快步走到陽台接通電話。
祝星栗倚靠在床頭,看了一眼石英鐘上的時間,顯示十點四十五分。
電話長達十五分鐘,等對方終於挂斷,祝星栗已經闔上眼睛,躺在床上緊抿著唇角似睡未睡。段伏儀裹緊絲綢睡衣爬上床,關上床頭燈,鑽進被子裡也打算睡。
下一瞬,腰上多了一雙手,眨眼功夫就落入一個滾燙的懷抱,祝星栗的聲音灑在她耳畔:「你老闆打電話有什麼事兒?」
呼吸太燙,段伏儀躲了躲:「沒事兒,就問問我明天的行程,晚上約好一起和客戶吃飯。」
祝星栗又將她往懷裡帶了帶,嗓音粗啞,於黑暗中莫名能聽出一絲不悅:「就這點事,老闆大半夜給一個已婚少婦打了十五分鐘的電話?」
段伏儀這會兒又困又累,思緒疏理著明天的行程,沒將他的問話往心裡去。
「人家認真負責,多長時間的電話都不爲過。」段伏儀拍了拍祝星栗的胳膊肘,「你鬆開,我喘不上氣了。」
祝星栗冷哼了一聲,手上的動作沒鬆,嗓音變得更沉:「媳婦,要不要換一家律所工作?」
「為什麼要換?」段伏儀不明所以,皺著眉問。
祝星栗沒說話,直覺告訴他這個老闆的行爲已經越了界,讓他産生了難以啓齒的擔憂。
「我能有這份工作,其中的不容易你也知道。品牌硬、薪水足、同事關係也融洽,放在S市或者全國,也找不出第二家比現在更好的。」段伏儀將道理擺出來,又拍了拍他的後背,「我知道你擔心我累,我答應你,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
祝星栗嘆息,鬆開手在她額上親了親: 「明天在哪兒和客戶吃飯,結束後我去接你。」
「金融街一個日料店,明天給你共享位置。」段伏儀揉了揉眼,「睡吧,晚安哦。」
這一晚注定不會安穩,祝星栗失眠了半宿,轉天醒來眼眶下挂著一片烏青。
早起上學的路上,祝子瑄無比關心地問:「老爸,您是欲求不滿了嗎?我昨晚那麽早就睡了,您和我媽就沒解决一下?」
小朋友人小鬼大,平日裡不愛和同齡人玩耍,和路透倒是稱兄道弟。祝星栗樂得有人幫他帶孩子,輩分也吃了香,就沒拘束倆相差二十歲的忘年交的社交往來。
可路透是什麽人,滿嘴沒遮沒掩地,有些葷話不僅敢當著未成年的面說,背地裡也沒少灌輸。這會兒發問,不用深究就知道,肯定是將路透那小子的貫口學了去。
兒子煞有其事地裝感情導師,祝星栗一把捏住他臉上的小肥肉:「皮又散了,是不是欠教育?」
「爸爸,瑄瑄痛!」祝子瑄求饒,「爸爸你不能將氣都撒在瑄瑄身上,雖然我也很愛媽媽,但有些痛是不適合小孩子承受的!」
祝星栗被氣笑,翻開手機通訊錄,直接打給路透:「以後離我兒子遠一點。再從他嘴巴裡聽到不幹不淨的話,老子就跟你絕交。」
路透這會兒剛起,一邊從助理手中接過報表,一邊行雲流水地簽字:「小瑄兒又語出驚人啦?果真是我的關門弟子,我後繼有人了!」
祝星栗冷哼一聲:「他是我兒子,你想後繼有人自己生去,最後一次提醒你,再帶壞我兒子,老子就吞掉你整個公司。」
路透家裡的公司前兩年沒頂住金融危機那波大浪潮,眼瞅著五百多號職工要下崗再就業,二世祖忍辱負重,以一己之力扛起倒了一半的大旗,跟個救世 主一樣挽救公司於水火之中。當然祝星栗、沈莫和顧炎澤沒少幫忙,多年情誼不是假的,該投資投資,該出力出力,最後才渡過難關。
只不過,當初那個賭約中僥幸沒丟的半個公司,最終一半被冠以祝星栗和段伏儀的名字。時來運轉,路透最終妥協於祝星栗的「脅迫」之下。
「您是爺,您說什麼就是什麼。」路透斂了斂聲音,遲疑了兩秒後才說,「前兩天在酒局上我看見嫂子了,我這不怎麽靈光的第六感都覺得她身邊那個老男人的眼神不對,你得提防一下。」
祝星栗沉聲「嗯」了一聲:「知道了,一會兒攢個局兒,我有事兒找你們商量。」
「老爸,媽媽是有危險嗎?」祝子瑄小臉蛋胖乎乎,眉毛之間的肉鼓出來,「我們要去救媽媽嗎?」
祝星栗將書包扔給他,嚴肅且認真地囑咐:「好好學習,別整天胡思亂想。聽話,晚上等我和媽媽回家。」
祝子瑄小朋友重重地點了頭,背起小書包給他爹打氣:「老爸要加油哦,守衛媽媽從你做起!」
晚上九點,段伏儀於觥籌交錯之間給祝星栗共享了一個餐廳位置。
抬頭便看見高景然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手裡幫她擋著客戶遞過來的酒:「段段酒量不好,我替她喝。」
一場酒局上,當家老闆三番五次幫女職員擋酒,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見慣了這種職場不成文的套路,客戶個個都跟人精一樣,眼色一碰杯中酒全乾,便找了理由各自散去。
清酒後勁兒大,段伏儀喝了幾杯之後,眼前的虛影重叠又散開,頭昏昏沉沉地只想找個依靠的地方。高景然坐在她身邊,將她腦袋放在自己肩上,任由她呼吸平緩地安穩睡著。
段伏儀能力強,再加上性格好人又漂亮,高景然很難不關注到她。他今年三十八歲,所謂的單身貴族幷不是他不想找伴侶,而是一直沒碰到合適的。直到遇到她,高景然才覺得這是遇到了。
那天段伏儀來公司面試,正裝套在身上,好身材一覽無遺。他那會兒剛打完一場官司,對方是混跡法庭數十年的老油條,一場官司輸得心浮氣躁。前後見了幾個年輕小夥兒都不滿意,最後氣得直接取消了面試。段伏儀就是被取消的那個,她不服氣,站在他面前和他講了很長一段道理。
從企業誠信到公司前程,從市場需求到個人優勢,小姑娘臨危不懼,說得他心服口服,最後一時衝動敲定將人留下,再回想時也不是沒後悔。成本計算,培養一個新人不容易,他這場生意貌似要賠本。
可後來和這姑娘處事幾回,從開始的不被看好到後來心醉魂迷,漸漸地萌生了除了工作關係以外的幻想。高景然覺得這姑娘的氣場和氣質都與自己契合,足矣契合到他可以不顧倫理道德。喜歡她愛慕她的心思鑄成高山斷壁,就滋生了想不顧一切將人搶過來的念頭。
美人軟臥在旁,香氣直達心底。高景然矜持不在,手掌覆在她的臉龐上,逾越出了那條警戒綫。
祝星栗打開包厢門時,正好看到這一幕。
妻子被人覬覦,祝星栗火氣爆發,久違的流氓霸氣重啓封印。兩個男人很快扭打一團。
男人之間的較量粗暴得很,點到即止已經不足以泄憤,打到服軟打到求饒才能分出勝負。高景然幷不是懦夫,一决高下,成熟穩重早已拋擲腦後,江山與美人坐擁,他想贏。
段伏儀早就驚醒,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倆男人廝打,勸架都不知道從何處勸。
最後驚動了警察,倆人深夜進了局子,警察同志費口舌試圖讓倆人和解,結果倔驢對上烈馬,誰都不肯先道歉。
段伏儀扯了扯祝星栗的袖子,皺著眉頭勸:「你先認個錯兒,你先動手確實不對。」
祝星栗臉色鐵青,甩開她的手,梗著脖子不服:「老子沒錯,是他缺德。」
畢竟都是公眾人物,業界中數一數二的地位。給人家老公戴綠帽與被別人戴綠帽的故事難以開口,段伏儀又是一臉懵。最後無奈,只能深夜叫來陳述公關。
陳述憋著一肚子氣趕來,却看見祝星栗鼻青臉腫,氣得直駡娘:「賠錢玩意,你當你還是幾年前的無賴青年麼,你這張臉值多少錢心裡沒個逼數嗎?」
祝星栗跟被點了火的爆竹一樣,口無遮攔地回:「老子今兒就决定退出娛樂圈,不用你管。」
段伏儀被他氣得直哭,淚珠子掉下來,串成一條線:「你這人是中邪了嗎?你想鬧到什麼時候?有什麼事兒你不能和我明說,你到底還當不當我是你的妻子?」
自家媳婦一哭,祝星栗心就軟了。最後一句質問跟一把匕首一樣插在心臟上,兩個男人眼神交匯,高景然先開了口:「今兒是我衝動了。」
老闆先鬆了口,段伏儀眼神裡都是感激之情:「老闆對不起,都是我老公的錯兒。」
高景然道高一尺,勾著唇角看著祝星栗,是勝利者的姿態:「年輕氣盛,脾氣燥點也可以理解。 」
祝星栗緊握住拳頭,陳述壓著他的肩膀,客客氣氣地跟對方道歉,語氣挺官方:「我們家栗爺衝動,但您這身份做得也過了。您回頭看個醫,醫藥費我們出,留痕跟有案底一樣,總歸是不好看的。這事兒出了這門就當沒發生過,不好的心思咱收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別給自己前程給耽誤了。」
高景然聽出弦外之音,在和解協議上簽了字,回首對段伏儀說:「明兒准你假,後天來上班。」
段伏儀又是連謝幾聲。
等人消失在門口,段伏儀才看向祝星栗,臉色難看極了:「回家,跟我解釋到底是怎麽回事。」
陳述拍了拍祝星栗的肩膀,低聲勸著: 「好好說,她會理解的。」
回到家已是深夜三點。
祝子瑄早已被阿姨哄睡了,段伏儀輕手輕脚地洗了澡,坐在床上兀自等著。
洗了熱水澡,又簡單地處理了傷口,祝星栗才從衛生間出來。
相顧無言,誰也沒先開口。
等了一分鐘,祝星栗走到床前,低著聲音問:「今晚我能睡床嗎?」
陳述怕倆人說不清道不明,在路上給段伏儀發了一條短信。內容挺含蓄的,但裡裡外外的含義無非是告訴她,她老公吃醋了。這個認知落到心底,段伏儀也萌生一絲愧疚,想著怎麽安撫哄勸這個死心眼的男人,沒想到他忍辱負重到這份上,也沒想到他愛她能愛到如此卑微。
段伏儀心裡發酸,猛地撲到祝星栗懷裡,聲音變了味:「老公,委屈你了。」
祝星栗被撞得肋骨疼,强撑著將她抱住,悶哼了一聲:「現在知道委屈我了?剛才罵我罵得不是挺順口嗎?」
段伏儀撅著嘴巴,尋到他的嘴唇就親。祝星栗任由她舌頭不安分,最後實在忍不了才嘆息:「媳婦,你輕點,老公渾身上下都疼。」
兩天後,段伏儀敲開高景然的門。
高景然含著笑和她打了一個招呼:「段段,你回來了。」
一如每次結案後的歡迎詞,段伏儀不動聲色地走過去,將一封辭職信放在桌上:「老闆,您簽字吧。」
「這個字我不簽,如果你覺得我對你的好有壓力,那我可以收斂。」高景然將辭職信推過去,「成熟一點看問題,不要因小失大。 」
段伏儀又將辭職信推回去,語氣堅决:「這是最明智的決定。」
高景然瞥了一眼辭職信沒動,眼神朝她看過去沒帶一絲暖意:「我不覺得這是一個明智的決定。留下來,我會把你培養成一位更出色的律師,你的前程似錦,你不應該拘泥於家庭之中,埋沒你的才華。」
「這是我最後一聲稱您老闆。」段伏儀斂色,「首先,感謝您這幾年對我的照顧,感恩有您這樣的恩師提携。其次,您可能把我想得太世故了。我出來工作,不爲錢財不爲聲望,隻爲了不圍囿於家庭,成爲他的負累。」
「如今這份工作很可能會影響到我們的婚姻,我不會再繼續。初心不在,何必強求。高先生,簽了字所有都歸零,衷心希望您能找到比我更合適的員工,比我更優秀的伴侶。」
段伏儀的離職手續辦得快,半天時間,連人帶物都憑空消失。
祝星栗一邊開車一邊問她:「會不會後悔?」
段伏儀搖頭:「不會,三百六十行,我還混不上個狀元郎?」
祝星栗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唇角的笑太肆意,眉飛色舞地拿起手機招呼兄弟們給自家媳婦辦宴席,還要選最高檔的花園酒店,理由就一個--恭喜辭職。
沒見過誰家媳婦辭職還大操大辦的,兄弟幾個笑而不語,這理由太牽强,如果不是暗地裡有任務,他們幾個才不會赴這個無聊的約。
段伏儀也笑他:「辭職在你眼裡還是喜事呀?」
祝星栗眼皮微顫,笑著說:「大喜事兒!」
進了花園酒店,祝星栗拉著她往裡走,走到一半,祝星栗說:「媳婦,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段伏儀歪頭看了他一眼:「什麼驚喜?難不成給我安排了面試?」
想法依舊天馬行空,祝星栗沒忍住笑,凑到她耳邊說:「確實是面試,面試我的妻子,你答應嗎?」
「我本來就是呀--」
話音未落,段伏儀看見祝子瑄小朋友穿著小禮服站在花橋下朝她招手:「媽媽,恭喜你嫁給我爸。」
親朋好友圍坐,粉色玫瑰花妝點馨香,段伏儀呆愣楞地看向祝星栗:「這是怎麽回事?」
祝星栗拉著她走向禮台,雙手相執,彩炮禮花飛揚,恭喜聲歡呼聲在耳畔久久不絕。
「雖然你總說不要婚禮,但是我總覺得少點什麼。」祝星栗頓了頓,喉間哽住,再張口已是動容,「以前我沒懂到底少了什麽,現在我知道了,少了向世人炫耀的時間。結婚七年,請允許我告訴所有人,你是吾妻,是我祝星栗愛一輩子的人。愛的誓詞,我想親口和你說。」
「不論我在南方冒著赤日炎炎,
或在陽光無力融化冰雪之處,
或在陽光和煦的溫暖國土,
不論與狂人為伍或在哲人之間,
不論我身份是高貴或是低賤,
不論是長夜漫漫或白晝短促,
不論是晴空如洗或烏雲密布,
不論是年華正茂或雙鬢斑斑,
不論我在人間、地獄或天堂,
在滔滔洪水中,或在高山深谷,
不論患病或健康,快樂或憂傷,
不論住在何處,自由或為奴,
我永屬於你,我的妻子。」
聲聲入耳,段伏儀紅了眼眶。
她隱藏不住眼裡的愛意,也控制不住砰砰跳動的心臟。
聲音哽咽,她說:
「我也永屬於你,我的丈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