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山羊胡◢
白曉他們走到了許願池跟前去看,池底已經被黑色的小石頭鋪滿,水波灩瀲,在水面折射出一種寶藍色的幽光來,煞是好看。
白曉覺得這個顏色有些熟悉,但一時沒有想起來在哪兒看到過。
然後,他的注意力又被另一個事情吸引:當許願的人投下小石頭的時候,伴隨石頭入水的“咚咚”聲,一道微光會在漣漪中心閃過。
那是什麼?
白曉有些疑惑,轉頭看臧鋒,想問臧鋒有沒有看到剛才的畫面。但是一轉頭,卻見臧鋒是仰著頭看著面前的雕塑,並沒有註意到小黑石頭的事。
“在看什麼?”
白曉有些好奇,順著臧鋒的視線看去,並沒發現什麼奇怪的。
臧鋒低頭,眉頭微蹙。
他說:“雕塑在開花。”
白曉:“???”
白曉茫然,但臧鋒沒有繼續解釋,而是示意白曉抬頭去看。
白曉看了,視線一時也沒選好看哪兒,倒是看到了雕塑後面站著一個人——之前因為雕塑擋住,白曉並沒有註意到後頭有人。
那人站在梯子上,手裡拿著一個細長的桿子,桿子一伸,就把雕塑上的白華草的花給取走了,然後順手給了等在他旁邊的一個母親和她的女兒,然後又繼續跟旁邊的人交談,再次取花。
白曉有些好奇,多看了一會。
然後他就發現,那桿子有些不普通,它的前端沒有任何摘取用的東西,甚至還被打磨得圓潤光滑,像個擀麵杖一樣。但當它點中一朵花,那花連帶草葉就會被粘在桿子上。
一開始白曉沒發現,看了兩次後,他才看到當桿子靠近白華草的時候,它圓潤的頂端亮起了一陣微光,然後就有白華草非常主動地靠過去,微光消失,白華草就這樣被“粘”在了桿子上。
又是那光。跟投石子的光有什麼不同嗎?
白曉眨了眨眼,視線追隨著那個桿子,有點想去借來看看的衝動。
不過很快,他的視線就被勾回了雕塑上——就在剛才被桿子粘走的地方,一株嫩嫩的白華草又冒了出來。它很小,但中間也有一個豆大的花骨朵,只是被嫩黃的花萼包裹著,還沒有盛放,看著嬌柔無比。
白曉眨眨眼,確認自己沒看錯:“……”
雕塑,真的在開花。
白曉驚愕之餘,又擔心是自己看錯,於是刻意留心了這種現象。
但很快他就發現,並不是他看錯了——不僅是桿子粘過的地方,在其他桿子沒有碰到的地方,也會忽然冒出白華草來。
但是冒出來的白華草的狀態卻是不一:有的如剛才那樣嬌嫩,有的一冒出就是花朵盛放,有的竟是冒出了一株枯草——但枯草又很快就虛化透明,然後消失不見。
這些白華草“生長”的速度並不快,但白曉還是看出了一點規律:它們生長出來的數量比例,由多到少是枯草、嫩草、開花的草。
而再加上枯草自己消亡、以及被桿子粘走的花朵的消耗抵消,總體上來看,這棵雕塑上的白華草似乎一直保持著這個數量。
白曉看不明白了,轉頭悄聲問臧鋒:“殿下,這是怎麼回事?”
臧鋒也有些疑惑,想了想,給了一個比較合理的答案:“可能是魔能的循環,那些石頭、雕塑、白華草,形成一個循環。比如在雕塑上提前放好了花種,在雕塑裡面刻有催生的魔法陣,然後以這些石頭為魔能驅動。”
白曉也覺得很可能是這樣,不然雕塑開花,就算在凱斯特,聽起來也很異常吧。
然而就在這時,旁邊忽然響起了一個精神矍鑠的聲音,怒氣沖沖地說道:“嗨呀,你們這兩個小子,說些什麼混賬話!”
話還沒說完呢,舉起拐杖就是“咚”的一下,敲在了剛才說話的臧鋒的後腦勺上。
臧鋒大概從沒受到過這樣的偷襲,整個人都縮了一下,眼睛微微張大,顯然他對自己居然被人偷襲成功這件事,也覺得不敢置信。
白曉:“……”
白曉傻眼了,他、他們殿下被打了?!
而且“咚”的一聲,好響的!
“殿……疼不疼啊?”
白曉可心疼壞了,連忙伸手給臧鋒揉後腦勺,然後又轉頭瞪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是個老頭,大概只有臧鋒的腰那麼高,穿著一身園藝工作裝,在肚皮上的位置,還有一個刺繡的logo圖案,花花綠綠的,很田園風。
老頭鬚髮皆白,但是雙目有神,精神得看不出具體的年歲。他那蓬鬆又長的大鬍子,被攏成了一個長長的倒三角,把胸前的logo圖案都遮住了——是一個巨大的山羊鬍子。
“……”
白曉還沒出口的質問噎在了喉嚨口,嘴巴也忘記合攏了,現身示範了什麼叫“目瞪口呆”。
白曉:“……”
這不是羊鬍子老頭他曾爺爺嗎?!長得跟照片上的一、模、一、樣!
臧鋒也看到了打他的人,然後他的臉色有些複雜。
老頭的身份,他雖然驚訝,但也並沒有白曉那樣愕然,畢竟他們已經進來了傳說之地,一切皆有可能。
只是後腦勺上那一下,疼痛并不算什麼,可在老頭要“襲擊”他的時候,他竟然絲毫都沒有察覺到。這就很異常了。
因為早上發現窗外的小城後,臧鋒就檢查過自身,他的身體狀況是沒問題的,怎麼會連這麼笨拙的“偷襲”都沒察覺?
這個疑惑臧鋒沒有說出口,而是決定留待觀察。
山羊胡老頭見他們看過來,一點不怵,而是慢悠悠收回了他的拐杖。
白曉這時候才看到,這根權杖比山羊胡老頭還高,在權杖的頂端,鑲嵌著一塊拳頭大的圓形黑色石頭。那石頭在陽光下,折射出了金屬的光芒。
白曉:“……”
白曉又繼續給臧鋒揉後腦勺去了——一定很疼!會不會腫包啊?
臧鋒倒沒有什麼反應,除了最開始被打的驚訝後,現在就是乖乖低了頭讓白曉給他揉。
但一邊的雞崽跟球豆不樂意了。
雖然它們平時對臧鋒多有嫌棄,但好歹也是它們爹媽,怎麼能讓外人欺負了?它們都沒能欺負到呢!
於是巨大的雞崽拍著翅膀,龐大的身軀往山羊胡老頭跟前一墩,一人一雞異常的體型差形成了對比強烈的視覺效果:山羊胡老頭都沒到雞崽的肚子高,好像隨時都會被絨毛淹沒一樣。
球豆站在雞崽的肩上,人立而起,小短手在胸前操起,鱗甲在陽光下反著光,不過因為它體型小,且站得高,估計山羊胡老頭根本看不到它。
不論如何,兩隻倒是把社會大哥的派頭拿出來了。
雞崽氣勢很強地叫起來:“啾!啾啾!”
敢動我的雞爬架?打你哦!
白曉:“……”
雞爬架是什麼鬼?
“喲!這孩子長得真壯!”山羊胡老頭看著雞崽,一臉的欣慰,哈哈大笑,“不過要論打架,你可不一定打得過我呢,哈哈哈哈!”
白曉先是一愣,然後忽然想到什麼,整個人都驚呆了——這個山羊胡竟然聽得懂雞崽的話???
臧鋒也發現了這件事。
臧鋒的眼神微動,他拉下白曉給他揉腦袋的手,攥在手裡,然後看向那個山羊胡老頭,態度尊敬地打了招呼。
“您好,我叫臧鋒,他叫白曉,我們——”
“我知道你們。新來的幽靈嘛。”
山羊胡老頭又把頭扭過來,臉上的慈愛頓時變為嚴厲,轉過身來教訓他們。
“看在你們是新來的幽靈的份上,這一次就原諒你們。不過你們要記得,在幽靈之鄉,如果對神樹不敬,可是要吃大苦頭的,所有幽靈都不會喜歡你們的!”
並不想被幽靈喜歡的白曉:“……”
臧鋒看著大羊鬍子老頭,問道:“您怎麼知道我們是新來的幽靈?”
山羊胡老頭一臉“你是笨蛋嗎”的表情,說道:“因為之前都沒見過你們啊。”
白曉:“……”
臧鋒:“……”
似乎很有道理的答案。
看到白曉跟臧鋒的表情,山羊胡老頭哈哈大笑,也不知道剛才是不是故意的。但是顯然,他已經不再計較白曉跟臧鋒對雕塑的“無禮”。
山羊胡老頭側過身,示意白曉他們跟上,說道:“如果不嫌棄,你們可以來我家住,畢竟是我的曾孫給你們的'鑰匙'。”
聞言,白曉跟臧鋒都是一怔,這句話的信息量有些大啊。
鑰匙是什麼?山羊胡老頭為什麼會知道他的曾孫跟他們接觸過?
白曉跟臧鋒對視一眼,正要開口詢問,卻被似乎知道他們要幹嘛的山羊胡老頭給搶先了。
山羊胡老頭說道:“我知道你們還有很多問題,沒事,還有的是時間,慢慢跟你們說就是了。現在先跟我回去吧,今天可是有很多活要幹,你們得加油。”
白曉:“……”
等等,誰答應幫你幹活了?
山羊胡老頭卻不理他們,說完就杵著拐杖走了。別看他個兒矮還老,但那速度比得上白曉大步快走。
白曉跟臧鋒無奈,只能趕緊跟上去。
旁邊,社會大雞哥的一腔威風打了個空,面對突來的轉變十分迷茫。但看著爹媽都走了,它心裡一急,“啾”了聲,也馱著它哥快速地扭動著跟了上去。
※
目前看,這個小城和幕牆畫上的佈局是一樣的。
白曉邊走邊回憶了下幕牆上的畫,他記得山羊胡老頭的家距離廣場不遠,還挺大的。
果然,他們很快就到了山羊胡老頭的家門口,他家的門是雙扇大門,兩扇門扉中間印著一個巨大的、跟山羊胡老頭工作裝上一樣的logo——這樣看,這個logo不是商標就是家徽。
單從門面來看,他家的確比旁邊的人家大,門上的彩帶也掛得多些。難道還真是什麼大戶人家?比如……村長什麼的?
只是當白曉走進了那扇大門後,才發現他的想像力還是太貧瘠了。
明明門外佈局來看,山羊胡老頭家最多也就是五個門面的樣子,白曉已經做好了進門看到一間豪宅的準備。
結果,一走進門,眼前卻是豁然開朗,圍牆不見了、屋頂不見了、鄰居不見了,小城也不見了。入目就是大片大片的白華草田,一望無際,在與天接壤的地平線上,還掛著的一個熟透了的鹹蛋黃一樣的夕陽。
白曉:“……”
白曉覺得他大概是眼花了。
於是白曉默默退後一步,跨出門,後仰著身體往外邊天上看了下:藍天白雲,艷陽高照;然後他再跨前一步,重新進門,再次直面著地平線那頭,小半截都沒入了白華草田的夕陽。
白曉:“……”
——傳說之地也不能這麼不講道理吧!
“啾!”
挪進來的雞崽也發現了這異象,很是驚訝地叫了一聲,然後就歡快地學著它媽的樣子,一會進來一會出去地玩起了“遊戲”。
雞崽的動靜太大,山羊胡老頭回過頭來,看到了雞崽還在門里門外地反复橫跳。
不過這一次,山羊胡老頭沒有指責或者訓斥,而是笑呵呵地說道:“厲害吧,新的幽靈第一次來總是會被嚇到,不過這個不稀奇,幾乎每家每戶都這樣,等活干完了帶你們逛逛就知道了。”
白曉:“……”
所以,他們並沒答應幫忙幹活好嗎。
但顯然白曉不能把這句話說出口,現在山羊胡老頭就是他們在這個地方的突破口。如山羊胡老頭說的那樣,不急,還有時間。
山羊胡老頭又說道:“走吧,我帶你們去你們住的地方。”
“好。”白曉應了聲,然後轉頭讓雞崽停下幼稚遊戲,一家四口跟在山羊胡老頭身後,沿著田埂往白華草深處走去。
不過白曉很好奇,這地方一覽無餘,滿滿的全是白華草田,哪兒來的什麼房屋?
但很快,白曉再次意識到了自己想像力已貧瘠成了一片荒漠。
——當他們走了大概十分鐘左右的時候,天邊夕陽的餘暉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小黑點。接著,每當白曉跨前一步,就發現他們和那黑點之間的距離在迅速縮短。
他們又走了十來步,那原本遠在天邊的小黑點,已經成了能看清輪廓的大房子。
準確說,是好幾個大房子。
這些大房子造型奇特,活像是幻想小說裡的非人物種的房屋——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大房子都面朝白華草田,每個都是一模一樣的聯排小院,它們首尾相接,圍成了一個六邊形,而在它們圍著的中心,有一棵大樹拔地而起,茂盛的樹冠舒展生長,幾乎填滿了整個被圍起來的空間;在每個大房子的前頭,都有一個院子,院子裡的擺設似乎都各不相同。
這些房子緊密靠在一起,那棵大樹彷彿就是它們的“核”。遠看去,這些大房子就像是漂在白色花海裡的孤島一樣。
他們再走十來步,就已經站在了正對著一間院子的門口。
白曉這才看到,原來在這個六邊形的“孤島”跟白華草田相連的部分,有一條寬敞的溪流,是活水,圍繞整個“孤島”一圈,裡面還有彩色的游魚。
但白曉並沒看到源頭,想來可能是在“孤島”的另一邊。
山羊胡老頭走過小溪上的石橋,站在院子裡對白曉他們招手,“你們就住這裡吧。這間房是專門給客人留的。”
白曉一家四口走了過去,看了看房子,對住處沒有異議——反正離開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他們在空間鈕裡也放了不少需要的東西……當然,如果空間鈕在這裡能用的話。
想到這裡,白曉決定一會得試試。
臧鋒環顧四周,卻是問了山羊胡老頭一個問題:“這裡沒有其他人嗎?”
因為臧鋒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這些房子很大,一個邊的房子就有足足七間,每一間都有至少上百平;而且這麼多白華草田,總不可能是山羊胡老頭一個人打理的。
山羊胡老頭說道:“大家都去幹活了,現在才早上八點,到了十一點就會有人回來做飯。”
白曉聞言一愣,他疑惑道:“早上八點?可是這裡面不是已經黃昏了嗎?”
山羊胡老頭快活地大笑起來:“被騙了吧!別想當然地就用常理去判定一切,在白華草田的世界裡,太陽的時間是定格在黃昏的。”
太陽的時間?難道還有其他的時間?
白曉這樣想著,再抬頭看看天邊。天邊除了那輪巨大的落日巋然不動,它周圍的晚霞都在緩慢變換,風吹動的時候,它們還會加快速度。
的確,這裡只有太陽的時間是定格的。
山羊胡老頭揮揮手,說道:“你們先在這裡休息一會,中午吃了飯,跟大家認識一下,下午就跟我一起去幹活,晚上帶你們逛街。”
白曉問道:“那我們能在這些房子周圍到處轉轉嗎?”
山羊胡老頭點頭:“可以。我要去跟大家說一聲,這兩天太忙了,不跟他們說的話,他們很少會回來吃飯的。”
說罷,山羊胡老頭就揮揮手,杵著拐杖走向了田埂。
當他跨過小溪上的石橋後,每一步落下,都會迅速拉開距離,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雖然自己也經歷過,但白曉看著這一幕,還是覺得很神奇。
山羊胡老頭走後,白曉跟臧鋒對視一眼,白曉問道:“先看房間?”
臧鋒點頭。
於是他們先去了山羊胡老頭留給他們的客房,房門都沒有鎖,推門進去,白曉發現這裡還真是五臟俱全——七個房間,有廚房、盥洗室、客廳、書房、兩間大臥室,還有一間房是空著的,也不知是什麼作用。
而且每一間房裡都裝修精緻,就連擺件都很精巧。白曉對凱斯特的“古董”或者“珍品”都一竅不通,但據臧鋒說,就連廚房裡的碗,隨便一套都夠在伊索城買一間公寓了。
白曉咂舌,然後覺得哪兒哪兒都不自在,摸個桌子都是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最後,他乾脆拉著臧鋒出了房間。
“啾。”
雞崽跟球豆都在院子裡等著——這裡房子的尺寸雖大,但門窗都是以人類那樣的正常標準尺寸,顯然雞崽是進不去的。
大概它們在院子裡等了太久,這會雞崽有些怕,脖子縮了起來,原本還有點兒雞蛋狀的橢圓身材,這會完全變成了一個球。
雞崽可憐兮兮地叫:“啾,啾啾啾……”
媽,我們是不是被關在這裡了?這里安靜得好可怕啊。
白曉一愣,他還沒從這個角度考慮過。然後再一想,現在他們在一個古怪的空間裡,出入的方法看似都知道,實則一竅不通。而領他們進來的山羊胡老頭也離開了,這裡就剩他們一家四口。難道是個圈套?
白曉:“……”
“怎麼了?”
臧鋒察覺到白曉瞬間古怪的表情,有些疑惑。
白曉輕咳了一聲,然後把自己剛才的想法披到雞崽的擔憂上,添油加醋地完善了一下,末了還摸了摸雞崽的翅膀尖,特別慈愛地嘆氣:“蛋黃就是想太多了。”
雞崽:“???”
媽,我跟你說,這口鍋沒有一隻烤長龍鰭我是不背的。
白曉繼續撫摸他家的崽:回去後給你做蝦鉗燉蹄髈。
雞崽:好的。
臧鋒抿了抿唇,已經看透白曉的小心思,但是並沒有拆穿,他說道:“我覺得不會是圈套,因為我們已經進來了這個世界,我們對這裡一無所知,要對我們怎樣的話,完全可以在一開始就扔到這樣的空間,沒必要繞圈子。”
白曉想了下,也是這個道理。
臧鋒繼續說道:“而且,如果這一切都跟這個世界的'核'有關的話。與其說它想對我們做什麼,倒不如說是想要我們了解這裡。”
白曉恍然,回憶剛才從客棧樓出來到現在的過程,的確如此。至於了解的目的是什麼,現在思考也只是無用功,倒不如順其自然。
“對了。”白曉忽然記起之前的事,一邊按上空間鈕,一邊說道,“我試試這裡面可不可以用空間鈕。”
話音一落,雞崽那巨大的圓形大窩就出現在了院子裡。
白曉一喜:“可以用,還好。”
雖然他沒有什麼非拿出不可的東西,但是他們的武器可都在空間鈕裡,總得以防萬一。
白曉看著時間還早——剛才山羊胡老頭的意思,這裡邊的時間跟外邊應該是一樣的,只是太陽定格了。——所以白曉擼起袖子,總之,現在院子裡給他家雞兒子把帳篷搭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