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直到項目接近末尾，季時安才立刻回了家中。在聽到喬澈沒接電話時，他就有些不好的預感，此刻心裡的緊迫感更是蔓延著。

　　「喬澈？」季時安打開門，卻沒有那個奶白的小貓糰子趴在門口了。

　　季時安心中的不安越加擴大，他又走到臥室，卻也是空蕩蕩的。

　　喬澈走了？可他這種情況，能去哪裡？

　　季時安眼中是從未有過的慌亂情緒，他看遍了房間每一個地方，卻怎麼也找不到喬澈的身影。

　　跑出去玩是不可能的。

　　「季總，您有什麼事嗎？」剛結束工作的助理一看到立刻接了電話。

　　「幫我找一隻貓，就先在這個小區附近找一圈。」季時安語氣冷淡。

　　「啊？是上次哪一隻嗎？」

　　「嗯。」季時安揉了揉眉心，沉聲說。

　　沒了喬澈，整棟別墅一下子變得空蕩蕩。季時安第一次感到一種陌生的感覺，還有些失落。

　　就好像滿滿噹噹的心裡忽然缺了一塊，所有的空虛，擔心一下子湧了出來。

　　他下意識看向餐桌上吃剩的魚，旁邊是一個手機，被掛斷了一通電話。

　　季時安拿起來看了看，是當時助理打來的，但是被掛了。

　　喬澈你，為什麼要走呢？

　　季時安踱了幾步，焦灼的心思讓他轉身拿起車鑰匙便出了門，顧不得連夜工作的疲憊，他心中只有一個心思——找到喬澈，再也不會弄丟他了。

　　直到天見黑，助理才打來電話:「季總，沒有找到……」

　　季時安眉頭輕皺，低聲回了句:「嗯，那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找。」

　　「季總……」

　　還沒等助理接話，季時安便掛斷了電話，開車掉頭離開了別墅區，駛向了那天撿到喬澈的地方，這是最後能想到的地方了。

　　那條街不算熱鬧，到處都是一些建築材料，水泥石灰的撒了一地。季時安邁過這些阻礙，卻也沒有看到喬澈的影子。

　　旁邊便是一條小巷，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小巷更顯得破舊。季時安心沉了下來，朝著小巷走去。

　　直到快要走到盡頭，他才看到垃圾桶旁藏著一個灰色的毛團——是喬澈。

　　一天半的流浪讓他原本奶白的毛已經沾上了灰，失去了光澤。整隻貓看起來像是流浪了很久，蜷縮著的身子像是生病了一般，眼神也沒有光彩。

　　喬澈抬起頭便看見了季時安，他發出一聲微弱無力的叫:「喵嗚……」又很快閉上了眼睛，垂下了小貓腦袋。

　　季時安蹲下來，小心地抱起喬澈，在自己懷裡緊了緊。他神色黯然下來，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回到家裡，季時安立刻抱著喬澈去了浴室，小心地給他沖洗。喬澈還閉著眼睛。

　　直到感受到吹風機的熱氣才緩緩睜眼，又虛弱地喵了一聲昏了過去，他最後感到身體突然又閃過一絲異樣。

　　幾分鐘後又毫無徵兆變成了人。

　　這次，季時安沒有轉身，他從衣櫃裡拿出幾件之前買給喬澈的衣服，動作輕柔地幫喬澈換上後，便彎腰把喬澈抱到了床上，安頓好。

　　季時安看著少年的睡顏，發覺這麼多天以來，自己好像越來越習慣喬澈的依賴，不管他是人時還是是貓時。

　　這種反應，是季時安難以抑制的。忍不住想去摸摸他的頭，忍不住想抱他，忍不住把自己所有的溫柔貢獻出來。

　　喬澈就好像是一粒散發著光的星辰，一下子掉進了他的寂寞宇宙，從此夜幕落下，光照亮了他擁有的每一處。

　　季時安揉了揉喬澈的頭頂，似乎明白了在面對喬澈變成人時的逃避，不只是生理上的，還有心裡。

　　他想要給他明目張膽的偏愛，讓他在自己人生的軌跡上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