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你！」

　　「口渴了。」陸嘉燁端起杯子， 笑眯眯的喝飲料。

　　鄭培培這個暴脾氣要炸了，一脚踹過去， 陸嘉燁嗷嗷叫。

　　兩人追逐打鬧，尖叫聲太刺耳， 淺眠的夏之隽被吵醒，微微抬起頭。

　　顧思憶轉頭看他，第一次在他眼裡看到一種迷蒙混沌的狀態， 竟然有點待萌。

　　不過下一秒他的臉沉下來了， 抬頭揉了揉眉心，仰靠在沙發上，「吵死了。」

　　蘇韓拉住打鬧的鄭培培，帶到一旁坐下，溫軟的聲音像是誘哄般道， 「不鬧了，別撞到自己。你想打游戲嗎，我陪你玩。」

　　迎上他深黑濕潤又妖嬈的眼，鄭培培頓時靜若處子，嘟囔道：「沒有啦……就是那混蛋騷擾我又耍我，好氣哦。」

　　「我給你變個魔術。」蘇韓噙著笑意，白晰修長的手指在她耳邊走一圈，打了個響指， 收回來時手心翻轉， 手裡出現一支小玫瑰。

　　鄭培培不可思議的瞪大眼， 其他幾個女生都看楞了。

　　「送給你， 可以不生氣嗎？」蘇韓把玫瑰遞給她，漂亮的雙眼裡只有她的倒影。

　　「嗨，我跟那傻子生啥氣呢。不氣了不氣了。」鄭培培接過玫瑰，臉色微紅，唇角忍不住上揚。

　　陸嘉燁靠著沙發，跟大爺一樣翹著腿，嚷嚷道：「小蘇蘇哇，你這老掉牙的把戲都玩過多少次了，別再拿來忽悠胸大無腦的母老虎了行嗎？」

　　鄭培培火冒三丈，正想發飈，蘇韓抓住她的手。一回頭，對上蘇韓溫軟的眉眼，鄭培培火氣全消，斜睨陸嘉燁一眼，輕哼，「懶得理你。」

　　周驍看了看時間，說：「差不多咱們可以回學校了。早點休息，明天還有比賽。」

　　「走吧走吧走吧……」陸嘉燁忙不迭起身，到了學校各回各寢，省的看著某些畫面礙眼。

　　周驍叫來服務生結帳，衆人起身離去。

　　.

　　鄭培培拿著那朵玫瑰，一直樂呵樂呵的，回寢室用筆筒插起來，還說：「我來逛逛淘寶，買個小花瓶，點綴一下枯燥的桌面。」

　　顧思憶看到她那美滋滋的模樣，調侃道：「羡慕哦，我還從沒收到過男孩子送的花呢。」

　　「咦？學神沒給你送過花？……那就是他不到位了。」

　　「幹嘛一說就說到他頭上啊。」顧思憶嘟囔，明顯底氣不足。

　　顧思憶洗完澡出來，上床前例行摸了摸手腕，想起取下來的手鏈，在桌子上找。

　　原本漫不經心的以爲就在那個小收納盒裡，一摸，沒有，再一看，還真沒有。她又把整張桌子仔細找了一遍，還是沒有。

　　顧思憶有點急了。沿著書架到櫃子到桌面再到桌底下，在方寸之地裡仔仔細細摸索，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

　　她窩在桌子下面，拿著手電筒反復照的時候，蕩漾的鄭培培總算察覺出來她的不對勁，問她，「你找什麽呢？」

　　「我的手鏈不見了……」

　　「啊？」鄭培培一楞，恍悟，「夏之隽送你的那個手鏈嗎？」

　　「是啊。」顧思憶聲音充滿了焦慮。

　　「那趕緊找找。」鄭培培過來，陪她一起找。

　　兩個人算是完完整整的把這塊地方過了一遍，又不死心的在鄭培培那邊找了一遍，然後問同寢的徐琳和藍曉秋，「你們看到我的手鏈了嗎？」

　　徐琳愕然瞪大眼，「沒看到，你手鏈丟了嗎？」

　　藍曉秋表情冷漠，頭也不回道：「沒看到。」

　　顧思憶心亂如麻，腦子也亂了，「說不定在教室裡？我是不是記錯了？沒有放在寢室？」

　　鄭培培說：「那明天去教室裡找找。」

　　顧思憶哪裡等得及明天，忙對藍曉秋說：「你那裡有班裡鑰匙吧？借我用一下行嗎？」

　　藍曉秋把鑰匙找出來給她。

　　「謝了。」顧思憶拿了鑰匙，穿上外套就走。

　　「欸，等等等等……我跟你一起去。」鄭培培追在她身後離去。

　　寢室裡的徐琳和藍曉秋，彼此對視一眼，回過頭各忙自己的事情。

　　顧思憶跟鄭培培快步走到教學區，來到班級裡，開門，開燈。

　　兩個人抽屜裡都找了一遍，沒有。四處地面乾乾淨淨，垃圾桶也倒得乾乾淨淨。

　　公共區域裡都沒看到手鏈的影子。

　　顧思憶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腦子很懵，「……到底放哪兒了，怎麽就不見了。」

　　「你別亂，好好想想。」

　　「難道我沒取下來？下午比賽的時候弄丟了？要不要去操場上找找？」

　　「那麽大的操場，你怎麽找？真丟了當時也被人撿起來了，比賽結束後還有專人清理場地，不如去學校論壇上發帖問一下看有沒有人撿到。」

　　鄭培培有學校論壇的ID，說：「你給我弄一張圖片來，我給你發帖問。」

　　「好。」顧思憶點頭。

　　兩個人馬上分工合作。

　　一會兒忙完，鄭培培把手機裝兜裡，說：「走吧，先回寢室，安心等消息。」

　　顧思憶點點頭。

　　不同於過來時急切的步伐，回去的路上，顧思憶走的慢吞吞的，低著頭一臉消沉。

　　鄭培培知道她心裡難過，摟上她的肩膀安慰道：「先別喪氣。總不能憑空蒸發吧？說不定有人給撿到了。」

　　「太渺茫了……」顧思憶一開口，聲音已經沙啞，帶著細微的哽咽，「我也不知道怎麽就不見了，我記得是放在桌子上的收納盒裡……」

　　看到她這樣，鄭培培心裡都很難過了，她知道她有多喜歡這個手鏈。

　　而且這是夏之隽送給她的第一個禮物……

　　她只能安慰道：「說不定明天就有人回帖說撿到了。」

　　顧思憶沒吭聲，極力壓抑著胸腔裡那股起伏不定的情緒，不想讓自己哭出來。

　　第二天醒來，顧思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翻出鄭培培發的帖子看回帖。

　　只有詢問和調侃的，沒有正兒八經回復的。

　　期待的心瞬間沉到谷底。

　　可是運動會還在繼續，今天顧思憶要參與的項目有1500米長跑和400米决賽100米决賽。

　　昨天亮眼的成績讓大家對她充滿了期待。跑道邊圍滿了給她加油的同學，六班的和八班的齊聚一堂。

　　站在起跑綫上的她，狀態明顯不如昨天，臉上沒有一絲輕鬆的笑容，眼裡透著焦慮和凝重。

　　發令槍響，顧思憶楞了一秒才衝出去。

　　觀看的陸嘉燁：「小酒窩妹妹今天怎麽疲軟了？」

　　周驍說：「可能是昨天體力透支，累了。」

　　夏之隽專注看著顧思憶比賽，沒說話。

　　一百米和四百米的比賽結束，她拿了兩個第三名。

　　不算最好，但在幾所學校的比賽裡，也是給學校爭光了。

　　班主任和體育老師都很高興，班主任特地來鼓勵顧思憶，「接下來還有一千五百米，保持狀態，加油。」

　　顧思憶點點頭。

　　但在比賽前，夏之隽把顧思憶拉到一旁說：「我看你狀態不太好，等會兒能跑嗎？」

　　顧思憶今天一直在努力避開夏之隽，一看到他，她的心情就起伏的更厲害。這時候對上他關切的眼神，她低下頭，點頭，再次點頭。

　　重新回到跑道上，顧思憶深呼吸，調整狀態。

　　吸取之前短跑的教訓，她聚精會神，準備起跑。

　　發令槍響，她瞬間衝出去，勢頭很足。

　　不過長跑不是拼爆發力，而是耐力，1500米繞操場幾圈，有的跑。

　　場邊圍觀的同學，不停搖旗呐喊。

　　鄭培培跳起來叫著：「思憶加油——思憶加油——」

　　顧思憶機械的往前狂奔，跑著跑著腦子裡思緒混亂了——

　　明明是放在寢室裡，沒有戴到操場上，怎麽就不見了……

　　她有這麽不記事嗎？這麽重要的東西都能記錯？可是怎麽就不見了……

　　顧思憶腦子亂的一塌糊塗，當脚底踩到一個空瓶時，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

　　鄭培培驚叫：「怎麽回事啊？爲什麽跑道上會有垃圾？！」

　　陸嘉燁和蘇韓都驚得由看臺上站起來。

　　夏之隽第一時間衝下看臺，來不及走通道口，他撑著欄杆，快速跳出去，跑向顧思憶。

　　顧思憶在巨大的慣性下，猛地摔倒在地，身體滾了半圈，疼的她腦子瞬間空白。

　　當她緩過來，正要爬起身，一雙有力的手扶著她，一扭頭，看到了夏之隽。

　　他緊緊盯著她，雙唇泛白，手指微顫，低聲道：「忍住，我送你去醫務室。」

　　「沒事兒……」顧思憶站直身體，緩了幾秒鐘，說：「我還能跑完。」

　　「別跑了！」夏之隽沉聲道。

　　「不行，要跑完。長跑是我的强項，不能放弃。」顧思憶揮開夏之隽的手，繼續往前跑。

　　原本領先的她，因爲這一摔，落後了幾位。

　　她在賽道上狂奔，仿佛剛才那一摔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事實上，當再次跑起來，她真的忘記了身上的擦傷和疼痛。心裡已經够難過了，身體的痛苦似乎變得微不足道。

　　竭盡全力的顧思憶，第四個衝過終點綫。

　　場上響起沸騰的喝彩聲。本以爲要退賽的人，居然跑完全程，居然還拿到名次！

　　陸銘在跑道邊看著顧思憶，他帶來的啦啦隊在拼命呐喊，而他眉頭深鎖，眼底寫滿心疼。

　　衝過終點後，支撑顧思憶的信念消失，整個人仿佛瞬間被掏空。當她快要倒下時，被一雙手臂和一個懷抱穩穩接住。

　　夏之隽直接將她打橫抱起，顧思憶一絲力氣都沒有，癱軟在他懷裡。

　　「我帶她去醫務室。」夏之隽交代一句，抱著顧思憶離去。

　　鄭培培追上他們，「我跟你們一起去。」

　　「不用，你去看他們比賽。」夏之隽冷道，抱著顧思憶大步前行。

　　鄭培培：「……」

　　她感覺到夏之隽的不爽，想了想，還是不去凑熱鬧了，以免自討沒趣。有夏之隽照顧顧思憶，她也放心。

　　夏之隽把顧思憶抱到醫務室，醫護人員掀開她的運動褲，夏之隽看到那白晰的腿上，大片擦傷和絲絲血迹，眉頭擰成了一團。

　　消毒上藥水的時候，顧思憶疼的直抽氣。

　　夏之隽抓住她的手，說：「疼你就掐我。」

　　「……」顧思憶咬著唇，沒吭聲。

　　上了藥又貼上紗布後，醫生囑咐注意事項，讓她不要再劇烈運動了。

　　顧思憶輕輕下地，夏之隽問她，「能走嗎？」

　　顧思憶點頭，故作輕鬆道：「沒事兒的，一點小擦傷而已。」

　　「都這樣了還是小擦傷？」夏之隽沉著臉訓道，「讓你不要跑非得跑，拿個名次很重要嗎？」

　　「對啊，就是很重要啊。」顧思憶低著頭，輕聲道，「我從小學到初中，每一年都會參加運動會，小學還是體育隊的，我喜歡運動，想要拿獎，不對嗎？」

　　頓了幾秒，她聲音更輕的說，「畢竟這是我能做好的事情。」

　　夏之隽深吸一口氣，控制住心裡的躁鬱，扶住她的雙肩，說：「走吧。」

　　「欸，我沒事，不用跟對老弱病殘一樣。」

　　「你把自己當女金剛嗎？」夏之隽抬手，輕敲了下她的腦袋。

　　她偏過頭嘟囔，「反正沒你想的那麽嬌氣……啊——」

　　猝不及防，夏之隽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他看著她驚愕的雙眼，說：「那我告訴你，你就是柔弱嬌氣需要保護的女孩子。」

　　「……」

　　「摔一下怕你傷了，碰一下怕你碎了，不好好看著就不放心。」

　　少年溫柔又熾熱的視綫，毫無顧忌的筆直看著她。

　　顧思憶率先扛不住，別過發紅的臉，躲開他的眼神。

　　夏之隽一路抱著顧思憶出大樓，在顧思憶的强烈反抗下才終於把她放下來。

　　夏之隽拿出手機翻看，邊看邊說：「既然你不能比賽了，我帶你出去玩吧。」

　　顧思憶：「你有比賽啊！」

　　「不重要了。」他淡淡道。

　　「怎麽就不重要？」顧思憶反駁。

　　夏之隽抬起手，放在她腦袋上，說：「能比你重要嗎？」

　　「……」顧思憶接不上話了。

　　「我看你今天心情也不好，出去玩玩吧。」夏之隽拉起她的手。

　　顧思憶甩開他的手，「你還是去比賽吧。我給你做啦啦隊。」

　　夏之隽雙手叉腰，睥睨著她，一字一頓道：「顧思憶，你再拒絕我，我就直接把你抱出學校。」

　　「……」顧思憶低下頭，咬了咬唇，吐槽道，「好凶，好霸道。」

　　「那你要不要被全校同學圍觀公主抱？」夏之隽作勢要抱她，顧思憶嚇的趕忙跳開。

　　「好嘛好嘛……我自己會走。」

　　「要不要叫上陪陪和蘇韓啊？還有向梨欣奕……她們都沒有比賽。」

　　「不要。」夏之隽秒拒，「我只想帶你出去玩，不想帶一堆拖油瓶。」

　　「……」她抬手，揉了揉鼻子，臉頰有點發燒。

　　顧思憶跟在夏之隽身後，彆彆扭扭的離開了學校。

　　夏之隽叫了一輛車，車在校門外等著。

　　上車後，車裡播放的電臺，正在放著一首輕快的老歌《簡單愛》。

　　「說不上爲什麽我變得很主動，若愛上一個人什麽都值得去做

　　我想大聲宣布對你依依不捨，連隔壁鄰居都猜到我現在的感受……」

　　夏之隽靠在椅背上聽著歌，有種被會心一擊的感覺。

　　向來都是被女生追著跑從來不屑一顧的他，何曾對一個女孩這麽主動過。

　　她畏畏縮縮猶猶豫豫，他還是沉湎其中無法自拔。

　　夏之隽轉頭看向顧思憶，她像個鵪鶉一樣埋頭坐在那裡，一聲不吭。

　　情不自禁的，夏之隽一聲輕笑。

　　他抬起手，揉了揉顧思憶的腦袋，說：「怎麽跟我强搶民女一樣，嗯？」

　　「什麽呀……」顧思憶拍掉他的手，嗔道。

　　甜蜜輕快的旋律在車內盤旋，夏之隽噙著笑意，眼神溫軟。

　　車子停在中央公園邊，兩人下車。

　　這是沿著江灘打造的一個大型開放式公園，市民休閒觀光的熱門景點。

　　即便今天是周五，公園裡也是人來人往。

　　夏之隽看到有賣氣球的，帶顧思憶過來，給她買了一串氣球，系在她手腕上。

　　顧思憶笑道：「喂喂喂，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幹嘛給我這個。」

　　「你當然不是三歲，」夏之隽說，「最多也就六歲吧。」

　　「你才六歲呢。」

　　「走，我帶你騎車兜風。」他牽起她系著氣球的手。

　　顧思憶抬眼，看到飄在兩人上空的一串氣球，忍不住笑。

　　「那邊有雙人車，雙人車好玩。」

　　「你腿上有傷，就騎單車，你坐後座。」

　　夏之隽租了一輛自行車，他讓顧思憶坐後面，腿一蹬，沿著江灘騎車。

　　江風一陣陣吹過來，帶著公園裡的鳥語花香。顧思憶深吸一口氣，心胸一片舒坦。

　　夏之隽邊騎邊唱歌：「我想就這樣牽著你的手不放開，愛能不能够永遠單純沒有悲哀，我想帶你騎單車，我想你和棒球，像這樣沒擔憂唱著歌一直走……」

　　顧思憶跟他一起唱，「我想就牽著你的手不放開，愛可不可以簡簡單單沒有傷害，你靠著我的肩膀，你在我胸口睡著，像這樣的生活我愛你你愛我……」

　　末了，夏之隽說：「這首歌送給你，很應景。」

　　原本興致高漲的顧思憶聽到這一句，頓時害羞了。

　　「怎麽不說話？又成鵪鶉了？」夏之隽調侃道。

　　顧思憶實在不知道說什麽，紅著臉嗔道：「你才是鵪鶉呢……」

　　「你不是鵪鶉，你成了複讀機。」

　　「……哎呀！」

　　夏之隽猛地加速，瞬間的衝刺嚇的顧思憶趕忙抱住他的腰，臉蛋都貼在了他後背上。

　　她的小心臟時而噗通噗通時而砰砰砰，白晰泛紅的小臉上，寫滿羞澀和快樂，甜蜜和緊張。

　　夏之隽放緩速度，在一個賣冰糖葫蘆的小攤前停下，問顧思憶：「吃嗎？」

　　「吃！」顧思憶毫不猶豫點頭。

　　顧思憶美滋滋的吃著冰糖葫蘆，夏之隽速度不緊不慢的帶著她兜風。

　　等到他停下來，發現她手裡還有半串。

　　她遞給他說：「一人一半，給你留的。」

　　夏之隽笑了，「乖，這是一個好習慣。」

　　還了車，夏之隽站在大樹下吃冰糖葫蘆。顧思憶走開幾步，拿出手機，給他接連拍了幾張照片。

　　夏之隽大大方方任由她拍，最好拍了之後閒來無事多欣賞。

　　顧思憶邊拍邊笑，這一刻的學神，褪去了高冷，多了幾分可愛。

　　更像一個少年的模樣了。

　　可他實在太帥了，就連吃糖葫蘆的樣子拍下來都是又萌又帥。

　　拍了半晌，顧思憶滑動手機裡的照片，欣賞自己的杰作，嘴角的笑容就沒停下來過。

　　夏之隽把棍子扔進垃圾桶，一轉頭就發現顧思憶看著手機笑成了誘人的小甜點。

　　真的……很想咬一口。

　　他不動聲色的繞到她身後，突然抱住她。

　　「啊——」顧思憶嚇了一跳。

　　夏之隽凑過腦袋，朝著她軟嫩的臉頰，用力親了一口。

　　「你……你幹嘛呀……」她慌張無措，想逃又逃不了。

　　「親你啊。」他的雙臂將她牢牢箍在懷裡，有了第一次，哪裡忍得住第二次。

　　「你耍流氓……」她紅著臉控訴。

　　他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道，「顧思憶，我真的很喜歡你。」

　　「……」顧思憶呆立原地，半晌，腦子裡還在嗡嗡作響。

　　夏之隽抱了一會兒就鬆開手，輕輕拉起她的手。

　　顧思憶跟待頭鵝似的，被他牽著，亦步亦趨的往前走。

　　這個年齡的她，面對未知情愫，不知如何應對也不知如何拒絕，不敢前進也不想後退。犯罪感和依戀感在她心裡劇烈衝撞，拉扯著尚不成熟的內心。

　　夏之隽牽著她的手說：「你別怕。在我們畢業之前，我不會對你逾越。」

　　「……」逾越……逾越……逾越是什麽意思……

　　顧思憶待怔怔的腦子，隱隱約約明白了點，臉更紅了。

　　「你不用擔心學習問題，我上什麽學校，就會讓你考上。」

　　顧思憶忍不住道：「好膨脹哦……」

　　夏之隽睨她一眼，「這是自信。」

　　「你想想，你能考上名校，還有一個校草男朋友，有什麽不好？」他低柔的聲音，就像在循循善誘。

　　「……」有什麽不好？她也不知道。

　　夏之隽帶顧思憶玩了一下午，晚餐帶她去吃海底撈。

　　顧思憶說：「人多熱鬧，我們把陪陪他們叫來吧。」

　　夏之隽說：「不要總是找一堆燈泡，你要習慣跟我單獨相處。」

　　顧思憶：「…………」

　　她吃了有史以來最文靜最靦腆的一頓晚餐。

　　吃過晚餐後，兩人一起坐公交車回學校。

　　公交車在路上慢悠悠的走走停停，他牽著她的手不肯鬆開。

　　進了學校，夏之隽主動鬆開她的手。

　　天色漸黯，兩人幷排走在校園裡。

　　夏之隽問她，「期中考準備的怎麽樣？」

　　「不知道……」顧思憶心裡確實沒底，她不知道龍興的考試難度。

　　夏之隽把她送到寢室樓下，說：「明天還有一天賽程，你帶上紙筆，跟我出去學習。」

　　「不需要吧……不參加比賽的話，我可以在寢室學習啊。」

　　「需要。」他抬手放在她腦袋上，「我不知道你學的怎麽樣，萬一考砸了哭哭啼啼說是早戀害的，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