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兩人離開酒店，走到街邊， 鄭培培問蘇韓：「你趕時間嗎？」

　　蘇韓還沒回答， 她又快速道：「不趕的話， 能不能陪我去那邊的公園走走？」

　　鄭培培低著頭，暗暗咬牙， 背在身後的雙手， 手指都快扭成麻花了。

　　豁出去了，成不成在此一舉！

　　「好啊。」蘇韓輕笑。

　　鄭培培的心頓時飄起來了。

　　七月炎夏， 空氣悶熱，吹過的風都挾裹著地面的熱浪。

　　公園裡來往的人不多。兩排路燈在路邊安靜伫立，散發著橘黃色燈光。

　　鄭培培跟蘇韓緩步往前走， 走到一片游樂場，小火車上的七彩燈泡還在亮著。

　　鄭培培頓住步， 看著蘇韓， 說：「我……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蘇韓迎著她的雙眼，點了點頭， 「你說。」

　　向來風風火火大大咧咧的鄭培培，到了告白這一刻，變成了慫逼。

　　她直楞楞的看著蘇韓，蘇韓被她看的不明所以，以爲她不樂意自己戴著口罩， 便取了下來。還好， 這邊深夜也沒什麽人來往了。

　　鄭培培看著那張日思夜想的臉， 臉上迅速發燙， 心臟跳的不像是自己的……想好的美麗浪漫的告白辭藻都不記得了，那些言情小說和漫畫都白看了，她大腦一片空白，脫口而出四個字：「我喜歡你！」

　　蘇韓微笑的臉龐怔住。

　　開弓沒有回頭箭！鄭培培繼續補充道：「不是粉絲對愛豆的喜歡！不是朋友的喜歡！我就是喜歡你！想做你女朋友的那種喜歡！」

　　一口氣說完，她看著蘇韓楞住的表情，心裡慘叫一聲，完了……這回死定了，肯定是沒戲。

　　蘇韓緩緩開口，「你……不要說這種話。」

　　「……」鄭培培背過身，不看他，極力遏制住想死的心，想裝作不在乎的語氣說兩句瀟灑的話，可以喉嚨動了動，感覺再說話就會哭出來。她只有緊緊咬住唇。

　　「女孩子怎麽能主動告白呢？」蘇韓微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這種事應該交給男生來做。」

　　「……？？？」什麽意思？什麽意思？鄭培培懵了。

　　蘇韓走到了她跟前，兩人四目相對，他睫毛輕輕扇動時，她心裡翻江倒海般鬧騰。

　　蘇韓取下脖子上的一塊玉佩，說：「這是我爸爸在我八歲生日時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我一直戴到現在。」他將那塊玉佩環上鄭培培的脖頸，爲她系上。

　　鄭培培呆呆的站著……

　　系好後，蘇韓看著她的眼睛說：「我把最珍貴的東西送給你了，你做我女朋友好嗎？」

　　鄭培培眼睛一眨，眼泪掉下來了。

　　「怎麽了？」蘇韓緊張的一楞。

　　他雖然平常跟异性關係不錯，但這是第一次跟女孩子告白，沒有經驗，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鄭培培低下頭，緩緩彎下腰，蹲在地上，捂著臉哭。

　　蘇韓跟著蹲下，輕輕撫著她的髮絲，聲音溫柔又憐惜：「別哭，是不是我這樣不對？你告訴我，我會改。」

　　鄭培培抬起頭，哭成泪人的她，看起來極其狼狽，但是她臉上却漸漸扯出了一個笑容。

　　她張開雙臂，一下子撲到了蘇韓懷裡，蘇韓猝不及防被壓到地面上。

　　他一隻手撑著地面，一隻手摟著她，手掌在她後背上輕輕撫著。

　　「好！好！好好好！」鄭培培連連應聲，一次比一次回答的用力。

　　蘇韓意識到她這是回答做他女朋友好不好這個問題，緩緩地笑了起來。

　　「我是你的頭號粉絲，誰也沒有我喜歡你！」鄭培培大聲道。

　　已經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又得到蘇韓的回應，她瞬間又變成風風火火熱辣大膽的鄭培培。

　　蘇韓輕揉她的腦袋，「誰也不能跟你比，你是獨一無二的，是我女朋友。」

　　鄭培培笑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有生之年，她能跟同窗愛豆談一場戀愛，死而無憾。

　　蘇韓起身，把鄭培培也扶了起來，又細心的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鄭培培傻笑著看他，等他站好，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問：「我能不能親我男朋友？」

　　蘇韓臉上浮出一絲紅暈，有些靦腆，有些緊張。

　　他點頭，鄭培培踮起脚，往他左邊臉頰親一口，又往右邊臉頰親一口，目光落在那柔軟的唇上，到底是有點羞澀，沒敢碰。

　　蘇韓抱住她的腰，低下頭，親上她的嘴巴。

　　兩人同時閉上眼，唇瓣柔軟的觸碰，緩緩的試探，往裡深入，探索對方更多的滋味……

　　鄭培培攀上蘇韓的肩膀，細細的慢慢的跟他接吻。

　　兩人都是第一次，都是溫柔又小心，仿佛小心翼翼拆開期待已久的禮物的孩子。

　　這兩人沉淪在甜蜜忘我的世界裡，另一邊，小路一旁的樹蔭下，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蹲下身，抬手緊緊壓住眼睛。

　　他們倆單獨出來，他心裡就知道有事……

　　他沒忍住做了個跟踪狂，跟過來，結果看到鄭培培跟蘇韓告白的一幕……

　　不止是告白，還有告白後的兩情相悅皆大歡喜……

　　陸嘉燁看著那一幕，心如刀絞。

　　那兩人還沉浸在甜蜜的世界裡，陸嘉燁揉著抽痛的胸口，起身，離去。

　　一個人在大馬路上晃蕩，不知道要幹什麽，也不知道往哪裡去，手機響了也不樂意接，什麽人都不想理會了。

　　走到一片大排檔路邊攤，熱氣沸騰，吆喝聲喧鬧聲此起彼伏。

　　陸嘉燁停住步，找了個位置坐下。

　　身處這種陌生又熱鬧的環境，他會覺得自己沒那麽悲慘。

　　老闆送上菜單，陸嘉燁看都不看說：「所有菜上一遍。」

　　「老弟，你玩我呢？」老闆不樂意了。

　　陸嘉燁從口袋裡掏出錢包，直接拿出一叠錢砸在桌子上，「够不够結帳？」爲了應付畢業這一波接一波的活動，他日常揣著一堆現金。

　　老闆一楞，他接著又掏出幾張卡，「信用卡，够不够？」

　　「够……」這是來了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嗎？

　　「够就上菜！」陸嘉燁一拍桌子，坐下。

　　「好嘞！」老闆笑眯眯走了。

　　陸嘉燁一個人邊吃邊喝，隔壁那些桌子都是推杯換盞喝酒劃拳，就他一杯接一杯的喝悶酒，儼然异類。

　　看到隔壁桌的男人吞雲吐霧，他吆喝了一聲，「老兄，借根烟唄？」

　　男人遞了一根烟給他，還給他送上火。

　　得益於夏之隽他們良好的習慣，陸嘉燁一直沒抽過烟，這是第一次嘗試。

　　剛吸一口，嗆得不行。

　　旁邊的男人笑著拍了拍他的背，說：「老弟第一次抽烟？慢點，這烟味要細品。」

　　陸嘉燁像是要跟自己作對般，嗆到了，繼續吸，咳的眼泪花都出來了。

　　他一口烟一口酒，又喝又抽的，半晌一根烟到底，一瓶酒也喝完了。

　　他氣的把酒瓶子摔在地上，「MD什麽借酒消愁，都是騙子！什麽破烟破酒都不頂用！」

　　他還是心在痛，痛的心臟直抽，只要他們倆接吻的畫面浮上腦海，他就受不了的疼。

　　陸嘉燁錘了兩下自己的胸口，「大兄弟，爭氣點，別痛了行嗎！你想犯心臟病啊！母老虎走了，咱們還得笑著活下去啊！」

　　陸嘉燁一個人繼續海吃海喝，夜越來越深，店鋪裡的人也漸漸少了。

　　店主說：「小夥子，差不多行了，我們要收攤了。」

　　「不行！我還不行！我需要再緩緩！」陸嘉燁不等店主開口，又說：「等我走了再打烊！我給你損失費！」

　　店主對金錢爸爸妥協了。

　　半空中刮起大風，陸嘉燁拍著桌子，喊道：「來啊，打雷啊！閃電啊！造作啊！」

　　剛喊完，電閃雷鳴，轟隆作響。

　　陸嘉燁朝天大叫：「有種！再給老子來一場瓢潑下雨！」

　　嘩啦啦的大雨，劈裡啪啦砸下來，敲打著桌子，一瞬間淹沒那些殘羹剩菜。

　　陸嘉燁深吸一口氣，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好，很好！老子賊他媽傷心的時候還給下場雨烘托氛圍！真他媽活的精緻，就像偶像劇裡的男主角！」

　　待在棚子裡的店主，拿了一把傘出來，給陸嘉燁遮住，說：「快進去避一避。」

　　陸嘉燁啞著嗓子說：「請不要破壞老天爺給我精心烘托的氛圍，一邊去，謝謝。」

　　「……」店主搖著頭走開。年紀輕輕，又高又帥的，還有錢，這是有什麽想不開的？

　　陸嘉燁繼續喝酒，酒裡混著雨水和泪水。

　　下雨真好，下雨了眼泪爭搶著涌出來，就跟被雨淋了似得。不怕掉面子了。

　　等他終於醉倒在地上，腦子裡恍恍惚惚閃過一副又一副畫面。

　　「陸嘉燁！你煩死啦！」「陸嘉燁，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一頓不叫鄭培培！」

　　「慫逼！抱我啊！很冷的！」……

　　「我TM也很冷啊……誰來抱抱我……」自言自語的說完這句話，他徹底醉死過去。

　　店主趕忙招呼店裡的夥計一起把他拖進來，找出他的手機，準備找人來接他。

　　電話鈴聲響起，店主接起來，迅速報出了地址。

　　片刻後，一輛車在店外停下，夏之隽撑著傘走下來，顧思憶跟在她身旁。

　　夏之隽背起陸嘉燁，顧思憶走在旁邊，爲他們倆撑著大傘。

　　上了車，車子開往酒店。

　　夏之隽去前臺又開了一個房間，酒店工作人員幫忙背著他往上。

　　終於進了房間，顧思憶看著渾身濕淋淋躺在地上的陸嘉燁，對夏之隽說：「你得給他洗個澡吧？」

　　夏之隽一臉嫌弃，沒吭聲。

　　「不然他會感冒呀……」顧思憶輕輕拉著他的手，「還是趕緊給他洗了，讓他上床睡覺吧。」

　　夏大佬表情很臭的走上前，拽起陸嘉燁，把他往浴室拖，邊拖邊說：「你先去你那邊待著。」

　　顧思憶問：「要不要我幫你？」

　　夏之隽反問：「我伺候他就算了，還要我媳婦也伺候他沐浴更衣？」

　　顧思憶：「……」

　　「你過去待著等我。」

　　「噢……」

　　顧思憶乖乖走了。夏之隽這才大刀闊斧的開始剝他的衣服。

　　脫完後，扔進浴缸裡。

　　人生第一次給人洗澡，居然不是老婆，是兄弟！

　　想想也是够了。

　　顧思憶回到房間，發微信問鄭培培：「表白的怎麽樣了？」

　　片刻後，鄭培培回復：「【害羞】我現在是愛豆的女朋友了~」

　　顧名思義：「哇，這麽棒？」

　　陪陪：「就是這麽棒！」

　　顧名思義：「我說你行的吧~」

　　陪陪：「嘿嘿，多謝你給我打氣呀~」

　　陪陪：「以後再也不怕被你屠狗了，互相厮殺吧~~」

　　顧名思義：「惹不起惹不起【抱拳】【抱拳】」

　　陪陪：「不跟你說啦，我要跟小蘇蘇說話了，嘻嘻嘻~」

　　顧名思義：「嘖嘖嘖……」

　　顧思憶沒想到他們倆會這麽順利，如果蘇韓沒出道她覺得八九不離十，蘇韓現在是大明星了，居然也這麽順利。她由衷替陪陪高興。

　　等等……陸嘉燁一個人在街邊喝的寧酊大醉，難道跟他們倆有關？

　　顧思憶心裡一時間五味雜陳，不過她不打算告訴鄭培培，陸嘉燁的事情。

　　鄭培培喜歡的是蘇韓，她就希望她好好跟蘇韓在一起，這樣才不辜負自己不辜負青春。

　　另一邊，鄭培培和蘇韓一起來到他一個人住的公寓裡。

　　兩人在路上閒晃時，突然下雨，便打了一輛車趕回來了。

　　鄭培培洗了澡出來，穿著蘇韓的襯衣。寬鬆的男士襯衣，下擺下面是白晰的長腿，仿佛在向人昭示裡面的大好風光。

　　蘇韓看了一眼，別開目光，低下頭喝了一口水。嗓子幹的很。

　　鄭培培看他像個害羞的小男孩一般，故意走到他身旁，彎下腰，翻看他桌面上的小本子，「這是什麽呀？」

　　蘇韓說：「靈感來了，即興寫的歌。」

　　「喔……」

　　蘇韓站起身，說：「那我去洗澡了。」

　　「去吧。」她笑著看他。

　　蘇韓出道後，日程極其繁忙，看似在五光十色的娛樂圈，個人生活被擠壓的幾乎爲零。

　　在學校身邊還有女同學，出道後身邊就只有工作人員了。他17歲走紅，大家對他的定位是未成年人，還小，不會故意安排女明星跟他同框搞曖昧。他在圈子裡一年，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緋聞。

　　唱歌，跳舞，出唱片，勤奮認真的做自己的事情，帥氣而不自知，不造人設不買熱搜，乖乖努力的模樣，圈了一大批真愛粉。

　　他看似比同學們早一年步入社會，但沒有沾染上社會氣。

　　加上還有家族力量爲他保駕護航，在娛樂圈沒人刁難他，也沒人能潜他。

　　蘇韓從浴室出來時，穿的整整齊齊，白襯衣和休閒褲。

　　鄭培培內心暗暗發笑，臉上不動聲色，說：「你是要出門嗎？」

　　「沒有……」他一楞，問她，「你要回家嗎？」

　　「都這麽晚了，我之前就跟爸媽說了，颳風下雨的，跟小酒窩一起在外面過夜。」

　　「那……」蘇韓環顧一下，說，「你睡床，我睡那邊的榻榻米。」

　　「嗯。」

　　深夜，兩人都躺下休息，鄭培培的心情還在激蕩。

　　她特別想撲倒蘇韓那邊去，抱著他打滾。可是……

　　忍住！要忍住啊！這才剛在一起，不能太浪了，把人嚇跑！

　　黑暗中，鄭培培輕聲開口：「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呀？我告白的時候嗎？」

　　「不是。」他低低的聲音傳來，經過專業練習後，他的嗓音越發低醇動人了，「在那之前……」

　　「那是什麽時候呀？」鄭培培眨著眼睛，看著虛空中的某點，興奮的臉蛋上帶著笑，「出道之後還是之前啊？」

　　「……之前。」

　　「你一年前就喜歡我了呀？」鄭培培的聲音是藏不住的笑意。

　　女孩子呀，就喜歡問這些膩膩歪歪的問題，確認自己的位置和分量。

　　「嗯。」蘇韓應聲。

　　到底是什麽時候喜歡的呢？自己也說不清吧……

　　高一那時候還不懂什麽是喜歡，就是覺得她很好看，很可愛。

　　慢慢的，越來越關注她的一點一滴。看到她難過，想逗她開心，看到她高興，心情也跟著好起來。每一天上課下課都想看看她，忍不住的期待她出現。

　　她和陸嘉燁打鬧，他起初是怕她傷到自己，後來是心裡有點悶。

　　直到陸嘉燁跟她表白，內心的情緒都被激發出來了，但兩人的君子約定，束縛了他。

　　再後來，他出道了……

　　蘇韓說：「我可能會很忙，沒有太多時間陪你。」

　　「沒關係呀！我是你的頭號粉絲，無論你在哪裡忙碌，我都會關注你！」

　　「如果公司不讓公布戀情……」

　　「那肯定不能公布呀！」鄭培培當即道，「你才出道一年，還沒站穩脚跟，那些多喜歡你的女友粉真愛粉，你怎麽能公布戀情！大家都覺得你還小哦……」

　　「這樣是不是委屈你了？」蘇韓低聲問。

　　「沒有！」鄭培培斬釘截鐵，她在黑暗中坐起身，雙眼發亮，看向蘇韓那邊，說，「我知道你熱愛唱歌跳舞，我會支持你，看著你在這個舞臺一直走下去。我好歹混過飯圈，我知道做明星都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放心，你女朋友一定是最理解你最支持你的人！」

　　蘇韓起身，坐到鄭培培的床邊。

　　鄭培培睜大眼看他，「怎麽啦？」

　　朦朧的月光下，被他那雙桃花眼直勾勾看著，鄭培培覺得自己快要暈過去了。

　　蘇韓緩緩傾過身，親上她的唇。她一顫，抬起手抱住他的脖子，深深的迎接這個吻。

　　兩人滾在一起，用力的深深的吻著……

　　.

　　夏之隽把陸嘉燁打點妥當後，來敲顧思憶的門。

　　顧思憶站在門邊說：「怎麽啦？」

　　夏之隽推開門，自顧自的往裡走，「該睡覺了。」

　　「……」顧思憶看著他的背影，想起昨晚的尷尬和煎熬，忍不住道，「反正已經另外開了個房間，你就去那邊睡？」

　　「你讓我跟陸嘉燁睡？」夏之隽轉過身，看著顧思憶。

　　那略帶疑惑和不解的眼神，像是要被自家媳婦賣掉一般。

　　「……」顧思憶默了默，說，「跟他一起睡不是更好嗎？」

　　「我從不跟其他人一起睡覺。」夏之隽說，「除了你之外。」

　　「……爲什麽啊？」

　　「不習慣。也不想習慣。」

　　兩個大老爺們睡一張床，想想就受不了。

　　顧思憶沒辦法，只能又一次硬著頭皮跟夏之隽一張床。

　　在夏之隽去洗澡的時候，她紅著臉，小聲提醒一句，「你……不要L睡。」

　　夏之隽楞了幾秒鐘，說：「……好。」

　　片刻後，他洗完澡，圍著一條白袍出來。

　　顧思憶靠在床邊玩手機等著他。

　　看到他這樣出來，都不好意思問他裡面有沒有穿……

　　就不能好好穿個睡衣嗎大神？

　　夏之隽上床，顧思憶收起手機，關掉燈，一片漆黑可以掩蓋那些不該看的。

　　夏之隽當即抓住她的手。

　　「怎麽了？」

　　「我不習慣太黑。」

　　顧思憶想起他的怕黑，馬上說：「我給你開睡眠燈。」

　　「不用了……」他抓著她的手，像她靠近，說，「我抱著你，應該會好些……」

　　「沒關係呀，開燈就……唔……」

　　他堵住她的嘴巴。

　　他越親越深入，把她壓在下面，盡情索取……

　　直到無法呼吸時，他鬆開她，腦袋埋在她肩頭，啞聲道：「有你在，我想克服。」

　　「好……」她也不希望他一直被這個問題困擾。

　　兩人在被褥裡抱在一起。

　　他在她耳邊低低吹著氣，「我可以親你嗎？」

　　「……」這個問題爲什麽要問啊？

　　「就親一親……讓我親一親……」

　　顧思憶紅著臉，沒吭聲，就當是默認了。

　　他的KISS散落下來，綻放出一朵又一朵梅花。

　　顧思憶深吸一口氣，臉紅透，被他密集的KISS燒的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推開他說：「好了，睡覺了……」

　　現在的學神有點像粘人的獸類。

　　他長臂一撈，將她緊緊糅在懷裡，似享受又似煎熬，沉沉的呼吸，胸膛隨之起伏，咬著她的耳朵啞聲道：「我好想你……每天晚上都在想你……」

　　他激動的呼吸和聲音，令她不知所措，聲音軟綿綿的聽起來無助極了，「別鬧了……睡覺呀……」整個人被這濃厚的男性氣息裹住，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