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四個爸爸
銀狐瞪著因沒電而自動關機的手機, 他忘了向姜眠要大門密碼。
他小心翼翼的朝旁邊倚著墻閉上眼睛, 像是睡過去的祁晏書看去, 脚步輕輕的往後挪了一步, 此時此刻, 他真恨不得立刻化成原形跑的遠遠的。
這十多天的日子,說不是上是好還是壞,從自身實力來說,他獲得了最好的——可如果時間能重來,他那天說什麽都不會捧著玫瑰花來找姜眠。
如果不找姜眠,後面的一切他都不用經歷了。
正想著,汗毛猛的一竪, 倚墻而站的男人忽然睜開眼, 眼中滿是血紅色, 閃電般扼住銀狐的脖子:「眠眠呢!」
又來了……銀狐哀嘆一聲, 這聲哀嘆還沒出口, 脖子仿佛被鐵棍夾住,一口氣上不來,翻著白眼,吃力的憋出一句:「眠眠馬上就回來了, 你……你鬆手。」
話音一落,扼在他脖子上的手鬆開, 新鮮的氧氣進入,銀狐悄悄呼了口氣。
那雙眸子中的血色褪去不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重新倚著墻閉上眼睛。
銀狐將所有最惡毒的咒駡憋在心裡,他摸著自己青青紫紫的脖子:媽的,隔幾分鐘來一次,真把他當死鴨脖了嗎,想捏就捏。
他不停在心裡祈禱,希望姜眠趕快回來,把這個殺神領走,這樣他的小命還能留下。
不然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到姜眠回來的那刻。
……
江序年提高車速,幾乎在違章的邊緣,正是下班高峰,確定姜眠的地址,他連續換了好幾條路,避開最堵的地方,四十分鐘後到達目的地。
能讓姜眠急成這樣,想必是不小的事,提出幫忙遭到拒絕後,把姜眠送到,他留下一句「需要幫忙打電話」,毫不拖泥帶水的離開了。
姜眠深吸口氣,進入單元樓,哪想電梯跟她做對似的,顯示在最高樓層,看了一眼,她毫不猶豫的奔向樓梯間。
她將速度提到最快,一口氣跑上去,入目的畫面讓姜眠眼皮一跳——祁晏書扼住銀狐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
「祁叔叔!」姜眠喊了聲。
砰的一聲,銀狐摔在地上,他劇烈咳嗽,斷斷續續的說出一句話:「你…再不回來…我就完蛋了…」
他翻躺在地,長長的鬆了口氣:終於回來了。
「祁叔叔?」看到祁晏書眼中濃烈的快要溢出來的血色,姜眠心中一滯,試探出聲。
祁晏書眼中的血色在傾刻間消失的乾乾淨淨,他看著姜眠,牽唇一笑,不等姜眠說話,他忽然上前,一把把姜眠擁入懷中。
他用的力量很大,仿佛抱著失而復得的寶貝,緊的像是要將她納入他的血肉之中,姜眠想掙扎,但祁晏書的反常讓她克制住了。
「祁叔叔。」她放低聲音,手放在祁晏書的腰上,安撫性的輕拍。
「你還活著……」耳邊響起一句低喃,下一秒,扣在腰上的力量消失,驟然的重量壓的姜眠往後退了一步。
「他有一周沒睡過了,應該是累的睡著了。」銀狐心有餘悸聲音響起,帶著暗啞。
姜眠讓銀狐扶著祁晏書,她開門,銀狐一聽,蹭的跳遠,狂搖腦袋:「你把開鎖密碼給我,我來開門。」
姜眠也是懵了頭,忘了這一茬,忙活一通,總算把在祁晏書弄進房間,躺在客床上。
她檢查完祁晏書,確實如銀狐所說,祁晏書只是限入沉睡,但他之前的反常——
「在禁地的時候就有了,剛開始還好,後來他自己也知道不妥,只說要見你,見到你就會好……提你的名字,他就會穩定一會兒。」銀狐三言兩語把祁晏書的情况說明,「左大師,也就是你爸爸說,這是殘存在他體內的詛咒之力作祟。」
姜眠腦子有些亂,聽到天師爹的名字,掐著眉心:「我爸爸呢?」
銀狐:「左大師沒事,他和玄濟大師在醫院。」
「醫院?!」姜眠的聲音提高八百度,震的銀狐苦笑,「是真的沒事,他們在禁地裡缺了些營養,祁晏書把他們送到醫院補充營養。」
他把手機充上電,點了個小視頻,天師爹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熟睡。
「你們什麽時候出的禁地?」
「早上。」
「出來的時候怎麽沒通知我?」
「沒來得及。」
姜眠將目光從視頻上收回:「在哪家醫院。」
銀狐說了,他看出姜眠想立刻動身去醫院,指了指床上的祁晏書:「你不管他了呀?」
頓了頓,他道:「剛到禁地,他打算帶左大師出來,但那個時候出了意外,不想讓你擔心,沒給你說。」
主要是說了也沒用。
「這段時間,若不是他,大家都得把命留在禁地。他體內的詛咒之力不穩定,心心念念都是你,爲此,左大師氣的和他打了場。」說到這兒,想到當時的場景,銀狐嘴角抽了抽——那場面幼稚極了。
「總之,你要是去醫院,他萬一醒了,沒見到你,我估計他得把這兒拆了。」
姜眠動作頓住,想起祁晏書沉睡之前的情况……他去禁地前說過,等他回來,她就叫他爸爸。
他是因爲她,才去禁地救天師爹。
銀狐看出她的爲難和猶豫:「左大師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相反,除了床上那個,我們幾個都獲得不少好處。」
說著他做了個動作,姜眠眉梢一挑,他道:「感覺到了吧,我靈力提高了不止一倍,如果當初接到殺你的任務是現在的實力,你奈何不了我。」
「我知道了。」姜眠點點頭,沒理會他的沾沾自喜,「禁地裡發生了什麽?」
銀狐訕訕的聳了聳肩,指著自己腦袋:「我的主人,不是我不說,而是我也不知道。我只記得禁地裡發生了一件意外的大事,但具體是什麽事,記不起來。那地方很怪,本不該有人踏足才是。」
姜眠嘆了口氣,沒再追問。
「這樣吧,我去醫院守著,左大師醒了,我立刻通知你。」銀狐善解人意的爲主人分憂,「左大師在禁地心心念念也是你,說出來後要立刻趕回來看你,他若是醒來,想必不用我通知,也會第一時間聯繫你。」
也只能這樣了,銀狐幾乎是在她點頭的那一瞬間躥出房門。
姜眠:「……」
姜眠在房間裡來回走著,時不時朝床上的祁晏書看去,他睡的很沉,眼下可以看到明顯的青色,姜眠眼尖的看到,他手背上有不少細小的傷口。
她找來醫藥箱,替祁晏書將手上的傷處理。
手上有傷,身上呢?
姜眠遲疑片刻——就當爸爸好了。
如此,她心安理得的解開祁晏書的襯衣,片刻後,姜眠倒吸口凉氣——果然,腰腹間有一條沒有處理過的傷口,傷口周圍泛黑,似乎是被焦灼過,强硬的讓傷口不再流血。
她仔細觀察,有點像野獸的爪印。
這樣的傷口不是簡單處理能好的,必須得專業的醫護人員,又想到醫院裡的天師爹,恨不得自己分成兩個,這樣兩邊都能兼顧。
在原地站了幾秒,姜眠果斷把電話打給土豪爹。
這次電話却不是土豪爹接的,而是寒嘉元。
「嘉元叔叔,爸爸呢?」
「寒總在和一位客人見面。」寒嘉元可是跟在寒旭身邊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姜眠的聲音透過聽筒,雖和往常無异,但他仍然聽出一絲急切。
他權衡一秒:「我馬上去找寒總。」
在老闆心裡,天大的事都沒有他的寶貝女兒重要——
寒旭見的這位客人比較重要,兩人正相談甚歡,寒嘉元悄悄進來,附在寒旭耳邊:「眠眠的電話。」
寒旭想也不想的對客人道:「抱歉,稍等一下。」
客人一臉懵,寒嘉元留下來安撫。
「我的小公主,是不是想爸爸啦,爸爸應該十一點之後有空,到時候來公寓,好不好。」寒旭難得接到寶貝女兒主動打過來的電話,肯定是很想自己才打的,說什麽都要擠出點時間。
姜眠心中暖洋洋的,她道:「爸爸,左爸爸出了點事,他現在在第二醫院,我這邊走不開,你派人把他接到我們自己的醫院好不好?還有左爸爸的一位朋友。」
寒旭驚了下,平時他們四個再不對眼,但都不希望對方有事,一旦哪個有事,傷心的還是寶貝女兒。
神棍那傢伙居然進醫院了,這可是頭一遭,他那生命力頑强的跟小强一樣。
「行,爸爸馬上派人辦。」寒旭答應下來,又想到寶貝女兒說的她走不開,心中一跳,「眠眠,你告訴爸爸,你現在在哪?爲什麽走不開?出了什麽事?是不是有人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