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吃完了美味的豆花後, 陳啟並沒有急著離開, 還是和阿澤一起靜靜蹲在城牆邊上。阿澤站在一邊, 用自己的陰影幫他遮擋毒辣的太陽。
「要不你先回去吧, 這裡太熱了。」看著陳啟頸部滑落下來的汗珠,阿澤勸道。
陳啟搖搖頭, 「我再待一會兒。」
陳啟只看了一會兒便站起來往旁邊走了走,隨後又托著腮像是在思考著什麼。阿澤靜靜地陪在他身邊, 也不出聲打擾。
「你說。」陳啟指了指城牆下面, 「我們要不要挖一條護城河?」
阿澤側著頭看他, 在部落剛開始規劃的時候阿澤便聽過陳啟提起過護城河的事情, 本來是打算從赤水河中將水引過來的,後來發生了鱷龍的事件,部落建成後又在學校旁邊開了一口井,護城河的事情就沒再提過了。
「你不是說赤水河的水不能用嗎?」
護城河的規模自然不能小,如果要防止龍類的話深度自然也不能太低,這樣水的需求量將會很大, 單靠那兩個水井的水根本不夠用, 如果不從赤水河中引水過來,靠獸人們用人力打水也不現實。
陳啟搖搖頭, 「不, 我們不需要水。」
陳啟簡單地給阿澤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新的護城河其實不能說是河, 更應該說是一個巨大的陷阱,因為陳啟的想法是想用它作為多一道的防禦,進入平原的龍類並不會飛, 像是蝗龍這種的即使身型巨大但動作並不靈活,一旦陷進去是很難爬上來的,而鬣龍這種身型相對於其他龍類來說又嬌小得太多,只要是一個能阻止蝗龍爬起來的陷 阱,這種高度困住鬣龍就卓卓有餘了。
其次,今年的冬季陳啟還打算在城牆外再建造一座冰城牆作為二重防禦,這樣即使有龍類來襲擊,能攻破 第一道城牆還有護城河等著,即使它們還能爬出來還有第二道城牆在擋著,獸人們又不是靜靜等待著挨打的,這麼長的時間足夠他們將入侵者解決掉了,反正冰城牆 他們已經建造過一次,並不艱難,冬季大概什麼都少,但雪卻是絕對不會少的。
但夏天來臨冰城牆融化也是一個麻煩,那麼大的水流如果直接衝擊泥磚砌的城牆,只怕沒幾年這城牆就要毀掉了,這時候如果有護城河,那就能將這股水流給容納掉。
再次,現在洛水部落有不少雌子在這裡,他們不是要學技術嗎?挖護城河也是一項技術呀,以前覺得自家部落裡的人又要狩獵又要干活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來搞那麼大的工程,所以陳啟才將護城河這一項給否決掉了,但白白多了一堆勞動力那就另當別論了。
陳啟細數著有一條護城河,即使是沒有水的護城河的好處,阿澤聽得眼睛發亮,按照陳啟的構想這樣確實會給部落增加多一重安全保障。
他伸手將陳啟耳側的頭髮別到耳後,「這件事情等阿彰叔回來後我們再跟他說說。」
「嗯。」陳啟點點頭,抽了抽自己有點過長的頭髮,說來也奇怪,自己這髮型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便沒怎麼變過,十幾個月了才長長了大概一指多,雖然現在看起來還不怎麼礙事,陳啟想著是不是應該給自己修修頭髮了?
再看了看阿澤那幾乎不變的髮型,難道獸人們會自動收回皮毛的能力也能控制毛髮的長度?
回到家後看著阿景那頭比冬季時候長了很多的柔軟頭髮,陳啟忍不住還是問出口。
阿景抽了抽自己過長的劉海,解開了陳啟的疑惑,「雌子們到了成年後才能控制自己毛髮的生長速度,因為那時候他們已經不能成長了。但我現在還在成長期,所以毛髮也是會成長的,等到了明年夏季的時候將毛髮收回去,我就能讓它變短一點了。」
「你們這個功能還挺方便的。」完全免了理髮的麻煩。
「嗯,不過成長的時候還是很不方便的。」最近劉海已經長到擋住眼睛了,每次學習的時候都很不方便,陳啟現在已經開始教阿景學習初級數學了。
陳啟眼睛一亮,眨了眨眼睛,看著阿景,「阿景呀,你想不想剪頭髮?」
「你幫我剪嗎?」
「當然。」陳啟笑容滿面地掏出了劍角刀。
結果當阿景頂著一個寸頭出現的時候,他真想當時的自己能拒絕陳啟的這個要求。躲在房間裡抱著小狼崽子求安慰了一晚上也彌補不了他受傷的小心靈。
小狼崽子同情地舔了舔阿景白嫩嫩的小臉蛋,幸好它在看到陳啟拿著劍角刀看著自己的時候機智地跑了。
*
阿彰死死抓住翼龍的尾巴,廢了好大功夫才讓自己懸空的身子爬到了翼龍的背上,他迅速從背包裡掏出一根繩子,還不等他重新將背包背好,本來一直平穩飛行的翼龍突然一個翻轉,想要將阿彰摔到地下去。
現在這高度,地下的樹木早就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點點,這時候摔下去饒是再強壯的雌子也不可能活下來,只有被摔成一灘肉餅的下場。
阿彰毫不猶豫,迅速獸化了指甲,一手抓牢背包,一手直接插進了翼龍厚實的皮肉中,翼龍並沒有鱗甲護身,這一爪下去便是結結實實落到皮肉中,鮮血染了阿彰一手,痛得翼龍長嘯一聲。
阿彰落手也有分寸,力度只控制在自己不掉也不會讓翼龍痛得將阿樹反射性地扔下去的程度。
抓牢後阿彰便不再管翼龍怎麼飛了,他利落地將背包背回身後,單手將繩子系到自己的腰部位置,將另一頭繩子扔給爪下的阿樹。
阿樹雙手即使痛得彷彿失去了力氣也不敢鬆開翼龍的鐵爪,看到阿彰扔下來的繩子,伸手去夠,夠了幾次才抓住。將繩子快速系到自己的腰部,阿樹這才松了一口氣,要知道翼龍要是抓到了活著的獵物,它們是會找一個空曠的地方,先將獵物活活摔死才會帶回窩中的。
自從飛到天上後,阿樹一直擔心翼龍什麼時候會將自己扔下去。
暫時解決了阿樹的安全問題後,阿彰就要考慮怎麼從天上下去了,翼龍是以家族為單位生活的生物,只要不出現分歧它們是會一直以血親的身份生活在一起的。
阿彰不敢賭這一頭翼龍是不是獨居,他必須在翼龍回到老巢前和阿樹脫離危險。
「你抓緊翼龍了。」阿彰對著阿樹大喊了一聲。
阿樹緊張地更用力抓住翼龍的鐵爪,大概是一直都抓捕大型獵物的緣故,翼龍的鐵爪很鋒利,而且很堅硬,以獸人的指甲根本劃不傷它,當然阿樹也不敢這時候弄傷它,萬一它松爪了,那自己的小命就交待在這裡了。
阿樹對著阿彰點點頭,他痛得臉色蒼白,高空中呼吸有點困難,風速又大,光是要讓自己不掉下去就幾乎花光了阿樹的精力,也不知道阿彰能不能看到自己點頭,但他也沒精力出聲去回答對方了。
阿彰拿出剛才就掏出來的一塊布匹,沿著翼龍的背部慢慢往上爬,每走一步,翼龍的背部就被鋒利的指甲刺穿幾個血洞,不管它怎麼千奇百怪地飛都沒辦法將背上的獸人甩下去,只能硬生生受著。
爬到了翼龍的頸部,阿彰也沒打算傷它,而是拿著布匹,兜頭一把矇住翼龍的眼睛,看不見東西的翼龍滿臉驚慌,嚇得利爪鬆開,阿彰被阿樹突然下降的身體力道拉得踉蹌了一下,但他很快穩定了身型。
阿彰臉色緊繃,一直盯著地面的情況,矇住翼龍眼睛的布匹拉得緊緊的,不讓它看到前面的一絲一毫。
被鬆開後的阿樹終於感覺手部回了一點力氣,但現在他的情況可一點都不容樂觀,一隻手雖然還緊緊握住翼龍的鐵爪,但另一隻手卻懸空著,只能靠握住綁在腰間的繩子穩定身型。
還不等阿樂鬆一口氣,翼龍又是一個翻轉,然後一個俯衝,這速度差點讓阿樹抓不穩,本來想趁翼龍鬆開自己的時候像阿彰那樣爬到翼龍的背部去,現在只能繼續像一片落葉般不由自主地在半空中飄蕩著。
隨著地面越來越近,阿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阿彰緊緊盯著自己和地面的距離,在快要撞上的時候他一把撤掉蒙著翼龍眼睛的布匹,看到近在咫尺的地面,翼龍嚇了一跳,連忙撲騰著翅膀平穩住身型,打算再竄到空中的時候阿彰又怎麼會讓它有機會。
獸化的十個指甲直接刺進了翼龍的咽喉,翼龍毫無反抗地只能無力揮了揮翅膀,隨後就重重砸到了地上。
阿彰在翼龍要摔下去的時候就提前跳了下去,半空中抱住阿樹,隨後抓住了一棵高大樹枝伸出來的枝丫卸掉下落的力道,輕輕巧巧地落到了地上。
「謝謝。」阿樹略微抱歉地低下頭。
那頭翼龍明顯是盯著那條被巨狼神拋棄的魚龍的,如果自己不去打那條魚龍的主意就不會被翼龍抓走了,結果還連累到阿彰也差點遇到危險。
「人沒事就好。」阿彰並沒有責怪他,看了看他還在流血的傷口,阿彰從背包裡掏出裝有水的竹筒,簡單地幫他清洗了一下傷口,然後在周圍找了點自己認識的藥 草搗碎了敷到阿樹的傷口上,然後從背包裡翻出一塊布匹,布匹早就做成了繃帶的大小,這是阿黎特意織成這樣,預防他們誰受傷了可以直接用的。
幫阿樹包紮好傷口後,問:「你還能走路嗎?」
阿樹點點頭,雖然肩膀上的傷口還痛得很難受,但他的雙腳卻是沒事的,只是走路並不成問題。
阿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臉色瞬間又沉了下來,半點沒了劫後餘生的感覺,語氣反而帶上了少見的凝重,「我們最好盡快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