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陳啟正給在太陽下曬著的雪雁羽毛進行翻曬, 聞言眼前一亮, 他一早就想弄一匹坐騎了, 之前是因為沒有遇到適合作為坐騎的動物, 這會兒平原上的動物都遷徙回來了,若果是馴服了野馬, 那以後外出也不需要每次都要阿澤背著趕路那麼辛苦了。
「你在哪裡遇見的?」
「在離雪雁的棲息地不遠的地方,沿著赤水河上游再走一會兒就行了。」阿克將屬於自己的那份叫化雪雁扒拉出來, 利落地敲開外面那層已經燒黑的泥土, 答道。
為了處理獵物方便, 幾人的宿營地選在赤水河附近, 陳啟聞言瞭然地點點頭,打算等阿克解決完午餐消消食後再出發。
陳啟從自己的背包裡拿出一個陶杯,然後又從一個小布包裡掏了幾朵處理過的乾花出來放進杯子中,往裡倒了半杯燒開的水,等花茶泡好後才走到阿澤身邊,「累不累?要不要睡一會兒?」
阿澤將茶水接過來, 搖搖頭, 拉著陳啟在身邊坐下,將剛才摘回來的幾片葉子攏在一起, 給陳啟輕輕扇著風驅熱。自從自己昏睡過幾天後陳啟每次都擔心自己會累著, 現在很多事情陳啟都會自己接手做, 根本不讓自己動手,雖然挺開心被陳啟小心翼翼地照顧著的感覺,但自己畢竟是雌子, 應該是他來照顧伴侶才對。
陳啟將對方手中當作扇子用的葉子接過來,一邊搖一邊靠到對方身上,雷雨一停這氣溫就開始持續升高,一頓午飯弄下來陳啟的衣服已經被汗濕了大半,而阿澤的體溫卻偏涼,簡直就像一個大型的移動空調一樣,陳啟只要和對方貼近感覺周圍的炎熱都被驅散了不少。
「不知道你這體溫和上次的嗜睡有沒有關係,去年你的體溫也沒有那麼低的。」陳啟舒服地將頭靠過去,又忍不住擔心地嘟嚷了一句。
「不用擔心,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清楚了,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我一定第一個告訴你。」阿澤給對方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液,笑著安撫道。
陳啟沒再就著這個話題聊下去,雖然心裡還是有點擔心,但說多了就怕阿澤會多想,「你快趁熱喝茶吧,你身體太涼了,喝一點這些茶應該會好一些。」茶裡加了幾片野參片,有補氣血的作用,雖然不清楚效果有多大,但喝一點還是好的。
阿景和小狼崽子第一次能在野外待那麼長的時間,吃飽後就扎進周圍的草叢中去翻找一些自己能用得到的東西了,畢竟是在野外,阿樹擔心這兩個小傢伙的安全,一直跟在他們後面幫忙警戒著。
阿克解決完自己的午餐後,幾人又休息了一會兒,直到太陽沒那麼猛烈後才開始去尋找那群野馬群。
這一片地方沒有大型肉食動物的出現,遇見的食草動物都比較悠閒,等幾人找到的時候那群野馬正在一棵洋槐樹下遮陰歇息。
這群野馬群數量並不多,大概只有十來匹,其中還有四五匹是沒成年的小馬駒,毛色都比較駁雜,大多是棗紅色中夾雜著其他顏色,倒是有一匹小馬駒的毛色是通體雪白,混在這群野馬群中甚是顯眼。
阿澤一看到那匹小馬駒心裡就很是喜歡,陳啟既然想養野馬,那這樣漂亮的小馬駒抓來剛剛好。
將身上背著的獸皮背包卸下來遞給陳啟,阿澤低聲叮囑道:「你站在這邊看著東西,我去將野馬抓回來。」
「你要小心一些。」陳啟其實也想去試試捕抓野馬,那些高壯的成年野馬可能捕抓起來有點危險,但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如果只是捕抓那些未成年的小馬駒應該還是可行的。只是這個念頭也就只能在腦海裡轉一轉,阿澤根本不可能讓自己去冒險。
阿克也將自己身上背著的行李交給阿樹,交待對方保護好陳啟和阿景,野馬的體型和戰鬥力可不是雪雁能比得上的,他自然不能放任一個雄子和一個未成年的雌子在一邊。
阿樹撇撇嘴,其實他也想去試試捕抓野馬,但也知道自己的實力比不上阿澤和阿克,只能帶著阿景和陳啟爬上不遠處的一棵洋槐樹上,守在一旁看那兩個獸人慢慢向野馬群靠近。
小狼崽子也被阿景背到了樹枝上,他們所在的這個位置能將下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阿澤手中拿著套索,剛才休息的時候就聽陳啟詳細介紹過如何捕抓野馬,這會兒和阿克低聲交流了兩句,就分頭朝著自己選定的目標前進。
阿澤選中的那匹小馬駒站在馬群的最外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毛色和別的野馬差異太大,馬群對於小馬駒的表現有點排斥,隱隱有一種將小馬駒孤立在馬群之外的趨勢。但這卻方便了阿澤。
手中的套索垂在腰側,阿澤的步伐很慢,馬群對於獸人的靠近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反應,只是一些本來低頭啃食著野草的野馬抬起了頭,眼中帶著一絲戒備,靜靜看著獸人的靠近。
小馬駒想要往旁邊那匹成年的母野馬靠近以尋求庇護,但母野馬只用頭拱了拱對方的身體,將小馬駒趕離了一段距離後,帶著另一匹毛色駁雜的小馬駒去了另一個 方向。白毛的小馬駒有點無措地在原地轉了幾圈,又大又圓的眼睛看著阿澤,鼻孔中噴出兩團氣,前蹄有點不安地刨著腳下的泥土。
阿澤舉起沒有握著套索的手慢慢靠近,本來打算安撫一下小馬駒的情緒,誰知小馬駒卻突然撒起四蹄狂奔起來。
阿澤的反應很快,幾乎在小馬駒有所行動的那一刻手中的套索就甩了出去,正正好命中小馬駒的脖子。小馬駒一往前奔跑就被套索勒緊,阿澤被小馬駒帶著往前走了幾步,很快又穩定了身型,他的力氣很大,小馬駒看起來出生沒多久,被阿澤一扯就腳步不穩地摔到了地上。
這時候馬群也反應了過來,看到這一情況連忙奔跑了起來,它們可沒有大像那樣有群體意識,只要被抓的不是自己,根本不會管其他同伴的生死。
然而等它們路過一處高草叢的時候,一條套索從草叢中飛出,正正套中了一匹成年母野馬的脖子,其他野馬被嚇了一跳,紛紛四散開來,直到遠離了高草叢才重新合併在一起,野馬的速度很快,等阿克被母野馬拖著從高草叢中出來的時候那群野馬已經跑開了一段距離了。
「可惜了,只抓到了兩匹。」阿樹看著已經快要跑得沒了影兒的野馬群有點遺憾地說,他摸了摸腰間掛著的繩子,心裡有點蠢蠢欲動想要衝下去。
「還不算是抓到呢。」陳啟有點擔心地看著阿澤的方向,雖然對方選擇的是一匹小馬駒並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險,但陳啟看著阿澤撲向小馬駒的時候依然有點心跳加速,他伸手按了按自己心臟的位置,眉頭緊皺。
阿澤將小馬駒摔倒在地後,直接上前用繩子捆住了對方還在不停掙扎的四肢,本來還打算再抓一匹的,回頭發現野馬群早就跑得沒了蹤影了,看了一眼阿克的方向,見對方遊刃有餘不需要自己幫忙後,直接將那匹被綁得結結實實的小馬駒扛到肩上回到其他人所在的洋槐樹下。
母野馬的力氣可比小馬駒大得多,但套索也很堅韌,母野馬一掙扎繩子便深深勒進了脖子,棗紅色的毛皮上都被勒出了一道明顯的痕跡,母野馬痛得不停嘶鳴,四蹄亂晃,向著周圍橫衝直撞。
阿克將末端的繩子套到手臂上纏了幾圈,以免被母野馬掙脫開,隨後扯著繩子上前幾步,一邊小心著母野馬的蹄子,一邊扯著對方繞步。
套索因為被拉扯已經勒得很緊,母野馬呼吸困難,又因為一直掙扎浪費了不少力氣,和阿克對峙了一段時間後便慢慢安靜了下來。
阿克不敢大意,以前捕獵獵物的時候他也抓過野馬,但那時候都是直接獵殺的,這會兒需要抓住活的野馬感覺還挺麻煩,耐心地等野馬安靜下來,他這才慢慢靠上去。
母野馬已經被勒得口吐白沫,腳步也無力地踉蹌了幾下,只要阿克再用力扯一下,毫無疑問就要摔到地上去了。
伸手在母野馬的臉上安撫地摸了幾下,阿克這才將對方脖子上的套索鬆了鬆,等母野馬恢復了一點呼吸後這才拉著母野馬往洋槐樹下走去。
陳啟看到阿澤扛著小馬駒回來,已經自己利落地爬下了洋槐樹,也不管那匹小馬駒,先拉著阿澤上下打量了一遍,要不是身邊有人,估計他還想扒掉對方的衣服檢查一下。「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也沒受傷。」阿澤將小馬駒扔到地上,任由陳啟打量。
拖著母野馬回來的阿克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以前他怎麼沒覺得陳啟如此膩歪的,以阿澤的實力別說一匹小小的馬駒,就算是捕抓一匹成年的野馬都不一定會受傷。
有了母野馬在身邊,那匹小馬駒倒是不像一開始那麼掙紮著逃跑了,阿澤將小馬駒四蹄上的繩子解開,小馬駒一骨碌就從地上爬了起來,遠遠地想要遠離那幾個獸人,但因為脖子上套著的繩子有距離限制,只能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焦躁地渡步。
母野馬被抓後神情有點懨懨,它脖子上被勒出的傷害很明顯,甚至有隱隱的血跡滲出來,可想而知它在被捕獲的時候掙扎的力道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