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這兩天阿澤都呆在家裡便主動包攬起了做飯的工作, 現在家裡基本只有兩個人吃飯, 陳啟又做了一個矮桌子放在火堆邊做飯桌, 平時不需要使用的時候就收起來, 非常方便。
阿澤將做好的菜擺上桌子,今天蒸了幾個蕃薯做主食, 然後炒了一個肉片捲心菜和煎肉餅,菜式不多, 但份量卻很足。全部弄好後發現陳啟正站在窗邊發呆, 阿澤緊了緊手中握著的筷子, 「陳啟, 吃飯了。」
陳啟回過神來,對阿澤招了招手,示意對方過來。
阿澤將筷子擺好,走過去,「怎麼了?」
陳啟笑了笑,指了指窗外, 院子裡的積雪昨天剛清理過, 沒有野草的紅褐色地面上混合著潔白的雪花顯得髒亂不堪,每次清理完積雪後獸皮靴上都會沾滿泥土, 需要換掉鞋子才能進屋, 好不麻煩。「阿澤, 你說要不要在院子裡鋪一條石板路呀?」
「石板路?」
「嗯,就是在地上鋪上石板,這樣就不用老是踩在泥地上了。」陳啟解釋道:「我記得之前阿彰他們建房子還剩下不少石板沒用完, 將那些石板鋪到地上應該足夠鋪出一條路來。」
陳啟提的意見阿澤從來就沒反對過,他輕輕頷首,「好。」
陳啟想到就做,吃完飯後就跑去跟阿彰和卡洛打了聲招呼,大家都沒什麼事情幹,聽說陳啟想弄條石板路便都出來幫忙。
陳啟簡單地將路面的大致範圍劃分好,這是一條連通三家門前然後通往圍牆前的正門的道路,因為是直接將石板鋪在地上,連膠果都不需要。
之前用剩下的石板都堆放在阿彰家雜物房的牆邊,整整有一大堆,幾個雌子一人就能扛起好幾塊石板,陳啟站在規劃好的道路兩邊指揮其他人怎麼將石板鋪好。
陳啟有一點小小的強迫症,既然要鋪路就想儘量鋪得好看一點,一些太大塊的石板便讓阿澤切斷,務必將道路的大小弄得差不多,這麼一個折騰下來,這條不太長的道路幾人竟然弄了整整一天。
阿景擔心小狼崽子跑到外面會弄髒皮毛,現在冬季,小狼崽子還小也不適合洗澡,只能抱著小狼崽子站在一邊看其他人忙碌。
石板路鋪好後還有一點鬆動,需要走動一段時間才會變得結實。陳啟滿意地在上面走了幾圈來回,這樣以後去隔壁串門也不會再弄得一鞋子的泥巴了。
這個世界的照明工具只有火堆,之前陳啟做過火把,但現在偶爾會颳起暴風雪,火把在冬季根本作用不大,陳啟想了想,打算做一盞燈出來。
他用根須線紮了一個長方形的木架子,底座是木板,四周縫上了布匹,看著白色的布燈感覺有點不吉利,又用紅色的染果液將布染了一遍色,弄好後讓阿澤做了一個簡單的骨碗,他則去阿黎家拿來幾根毛繭線,將一塊冰在屋外的油脂拿進來融化開。
用毛繭線揉搓成一條小指般粗的繩子,油脂化開後用一個陶碗裝好,將毛繭線做的燈芯泡進油脂中,大概泡了半小時左右將燈芯撈出來放到火堆邊烘乾。陳啟找了 一小片軟木,將軟木中間開了一個口子,將燈芯穿進其中,然後在骨碗裡倒入一點點水然後再加入油,小心地將裝了三分之二油的骨碗放進四周縫了布的木架子中, 然後將燈芯放進去,燈芯很長,在碗底盤了一圈,有軟木托著也不會沉進油中,陳啟用一根木棍在火堆裡引了一點火將燈芯點著。布匹透明度不是很好,燈光很暗。
「阿澤,你幫我做一個燈柱吧。」看著這把簡易的油燈陳啟愛不釋手,連忙又招呼阿澤幫忙。
燈柱大概只有半米高,埋在門口新建的石板路邊,然後上面有兩塊木板,一塊作為底座一塊作為蓋子為了遮擋雪花,陳啟將布燈放到這個燈柱上,微弱的燈光剛好能照清柱下的一小片地方。
這樣的燈柱陳啟讓阿澤做了六個,每家門前的道路兩邊一邊一個,全部放上了這種簡易的油燈,周圍的冰圍牆已經快接近四米,陳啟完全不怕燈光會傳到外面去從而招惹到什麼可怕的生物。
阿黎驚異地看著放在紅色布架子裡而光有點偏紅的油燈,「陳啟,這些也是你們的習俗嗎?」
陳啟輕咳一聲,對阿黎使了個眼色,阿黎連忙岔開話題,誇讚起這油燈還挺有用的,那樣以後出門也方便了。
阿黎漸漸失去獸化皮毛的能力後連視力也下降了很多,晚上只要月光稍微弱一點便不能視物,陳啟做出來的這個所謂的油燈對於正常的雌子們可能沒什麼作用,但 對於他們這種受傷的雌子和雄子們來說卻是給他們晚上出行多了一個選擇,如果能將這種油燈在部落裡點滿的話,那樣即使雌子們不在,其他人也不需要一到晚上就 只能窩在自己家裡了。
鋪完道路後卡洛和阿克就回了房間,這會兒陳啟在外面搗鼓了半天燈柱兩人也沒出來,陳啟擔心他們在做什麼運動也不好意思大晚上拉他們出來看燈。阿景年紀還小喂完小狼崽子吃飽喝足後就窩到床上睡著了。
將所有燈全部點亮後阿黎看對方已經忙完,便湊到陳啟耳邊,低聲問:「你之前讓我做的衣服我已經做好了,你要不要先試穿一下看看?如果有問題我再修改。」
陳啟點點頭,轉身對阿彰說:「阿彰,你不是對這種油燈的做法很好奇嗎?阿澤剛才幫我做過已經會了,讓他教你吧。」
陳啟說完就找了個藉口想跟阿黎進屋,被阿澤拉住,「今晚已經很晚了,阿彰叔也累了,我明天再教他也行。」
陳啟疑惑地看向阿彰,阿彰嘴角抽了抽,他跟阿黎住在一起,自然知道陳啟和阿黎在暗地裡搗鼓什麼,上前幾步對阿澤說:「沒事,這東西不是很簡單嗎?我今晚學了就行。」
阿澤頓了頓,慢慢放開抓住陳啟袖子的手,抿著唇不再說話。
陳啟急著看成品,沒有發現阿澤情緒不對,對著阿彰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就和阿黎走了。
等到厚重的獸皮門簾被放了下來阿彰才拍了一下阿澤的腦袋,笑罵道:「你這幅鬼樣子是在擔心陳啟被拐走嗎?也不想想你阿黎叔都多大年紀了,而且陳啟要是有什麼歪主意我能讓他進家門?」
阿澤緊繃著臉,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那張厚重的獸皮門簾,靜靜地站了良久才轉身往回走,「走吧,我教你做油燈。」
阿彰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一開始他還覺得陳啟的計劃挺好的,便幫著對方瞞著阿澤,現在看阿澤的表情別是自己胡思亂想鑽了死胡同吧?看來有必要提醒一下陳啟別玩得太過火了,計劃什麼的說開了也一樣能繼續做嘛。
陳啟回來的時候阿澤已經睡了,這還是陳啟第一次看見阿澤沒有等他而提前入睡。幾家的距離雖然很近,但陳啟剛從外面回來還是帶了一身寒氣,他扔了幾根木柴進火堆將火燒旺,直到身體被火光烘的暖烘烘的才脫掉獸皮衣爬上床。
阿澤之前就將兩人蓋的獸皮被子換成了一張足夠蓋住兩個成年男人的大被子,那是他找阿黎偷偷縫的,今晚對方竟然又換回了一人份的被子。
想起剛才阿彰提點自己的話,陳啟掀被子的動作停了下來,「阿澤,你在生氣嗎?」
阿澤背對著陳啟,陳啟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真睡了還是假睡了。陳啟爬上床,半個身子撐在阿澤上面,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靠近,阿澤的睫毛不自覺 地動了動。陳啟輕笑了一下,下床去阿澤房間將那床被換下來的大被子找出來,將大被子在火堆邊烘暖和了,然後將火炕床上的那兩張只夠一人蓋的被子換掉。
阿澤任由陳啟動作,僵硬著身子繼續裝睡。
陳啟弄好後鑽到被窩裡,這次他沒再握住阿澤的手,而是將手換到阿澤勁瘦的腰際,那裡線條緊實,手感很好,陳啟忍不住磨蹭了幾下吃了一把豆腐,感受到阿澤的身體越來越僵硬就快裝睡不下去了才停下來。
陳啟滿足地輕笑了一下,將頭靠到阿澤頸窩處,幾乎將阿澤半摟進懷中,溫熱的氣息讓阿澤感覺脖子發癢。「對不起,讓你誤會了。」
聽到陳啟的話阿澤的身體動了動。
「本來我是想全部弄好後再給你一個驚喜的,沒想到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就失敗了。」陳啟想起以前有個同事為了跟女朋友求婚,在公司樓下襬了一片心形蠟燭,然 後抱著一大把紅色的玫瑰,在人來人往的下班時分堵在門口大聲對女孩說嫁給他,當時陳啟覺得這種行為還挺煞筆的,但他至今依然記得那女孩笑著答應的表情。
沒想到自己也想來一把這種行為竟然就胎死腹中了,他理想中的求婚場景應該是在天氣明媚的日子,做好一頓美食,拿著戒指半跪在對方面前,問他要不要和他結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兩人躺在床上對方還在生氣的情況下。
不過陳啟也不喜歡阿澤誤會什麼,他瞞著對方做那些事情只是想讓對方開心,如果本末倒置了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想清楚後陳啟反而有點緊張起來,他半撐起身子坐好,正了正臉上的表情,這才認真地問:「阿澤,你要不要和我成為伴侶?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